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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术也好,弹腿后踢也罢,这些本领在那些妖魔面前根本不足一哂,却怎么去帮助甘斐?
好在布奴莎很快就感知到了汹涌若潮的炼气士气息,在与鲡妃娘娘修行的日子里,出于对付仇人俞师桓的目的,她曾刻苦钻研过炼气士的法术窍门,所以对于炼气士的气味极为敏感,而既然这些炼气士已经出现,至少可以保证甘斐的性命了。
想是这样想,洽儿毕竟还是不放心,本要让布奴莎相堕着甘斐一路保护的,但布奴莎却知道炼气士的厉害,稍有蛛丝马迹,便能察觅妖迹,自己可别被他们瞧出破绽来,倒给甘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倒底不敢靠近城镇,并且随着山藏村的后生们就在离城池不远的山谷里等候甘斐归来。这也是布奴莎精心挑选的地方,这片山谷既是甘斐返回的必经之路,又颇为隐秘,无论炼气士还是那些虻山妖魔,鸟瞰粗览之下,绝不容易发现这里。
就这样,洽儿终于等到了甘斐的安然归来,在远远张见甘斐的身影之后,迫不及待的飞奔而至,投入父亲的怀抱。
“呀,哥回来啦!”后生们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几柄星星点点的火把掌起,依稀可见是谷生在欢喜大喊。
“回来啦!哈哈,在这里等着哥那。”甘斐心里高兴,倒来了精神,早忘了先前的疲累乏力,抱着洽儿立时站起,“好!厄们一齐回家,哈哈!”
“别说城里的情形,不然吓着他们,只说是土匪抢掠。”向后生们走去的时候,甘斐倒没忘记向那黛丝莉提醒一声。黛丝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迎向洽儿好奇望着自己的眼神,忽而展颜一笑,洽儿眨眨眼,抽搐着嘴角还了一个笑容。
后生们的脸上还留着昨晚殴斗的痕迹,却都无一例外的在看到甘斐身后的黛丝莉之后直了眼,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几曾见过这样浓浓异域风情的胡女来?
“城里闹了土匪强盗,刚好救了她来,看她孤苦伶仃,带回村里让老族长安置吧哎?哎?”甘斐伸手在后生们面前晃晃,后生们全体没有反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在黛丝莉身上,倒是黛丝莉微笑着向他们做了个汉家的礼节,屈身问候:“你们好。”
“好,好,好!”后生们如梦初醒,应声一片,气氛立刻热烈起来。
这帮见了漂亮姑娘就直眼的家伙们,甘斐暗暗好笑,没准自己又做了件好事,看这些后生的情形,或许这黛丝莉终身有靠了也说不定,又一香洽儿脸颊,乐呵呵的道:“乖闺女,走,我们回家!”
山歌号子在夜幕山径上嘹响,火把在队列中高高举起,全然不知市镇中真实情形的后生们一片欢声笑语,赶着瘦马,拖着货品,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歌声渐渐远去,就在众人刚刚聚集的山谷中忽然轻轻卷过一阵凉风,山谷中林影摇曳,沙沙作响,而当颤动的枝叶缓缓平静下来之后,赫然便见一个矮小身影伏在枝头,遥望着山峦间正渐行渐远的队列。
“我可没看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似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童嘛殷小公子有点小题大做了,如果真和那大司马有什么瓜葛,他们却往那深山里去做甚。”月光照在那矮小身影的脸上,双目精乖,髭须纷杂,正是那在殷虞室中悄然现身的泽慈先生。
无论洽儿是不是真的对那大计有影响,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既然殷虞担心,那就遵从他的吩咐,让洽儿和她身边的人彻底消失,这也是一劳永逸的方法,这事对泽慈先生来说,本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是今天他却不敢。
“怪了,怎么虻山那伙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把那么多不休山炼气士都引来了,看看,没讨着好吧,这一下损失这么大,恐怕得把那个千里生气的吐血。话说回来,既然引来了那么多炼气士,却叫我怎么施展我的法术?稍有风吹草动,我就会被发现,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只能先放过他们了。回去向殷小公子说,这女童一伙根本就是些寻常村夫,不会对大计造成影响的,我也算不负所托了。”泽慈先生盘算着,身形一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面。他还是小心谨慎的,不敢过分的展现自己的术力,免得惊动了那些正盘踞四野的炼气士,所以,他宁可舍弃那种瞬移千里的身法,而采用了耗费法力更小的遁身潜行之法。
便是这一落地,他就倏然有感,猛的抬头,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射出了寒冽的晶光。
一个穿着棕灰色衣衫,仿佛乡农一样的男子就在离他不到十步处冷冷的看着他。
第四十章 埋骨()
当嵇蕤面色凝重的将家尊乾道元遇难的过往经历一一道出之后,许贯虹已经是眉头紧锁,心里一阵阵惋惜痛挽。他和乾道元相交不深,但也知道乾道元一身出神入化的斩魔造诣,如果说术宗几大名门各有所长的话,那么这乾道元便是无可争议的力宗当世第一人。虽说许贯虹对于近身相博,格斩妖魔的路数颇有不以为然之意,但以他心下推算,自己与乾道元相较,实无必胜把握,而昔年同宗师伯孤山先生何等心高气傲,却在说起乾道元时,亦多有推重之语。这般说来,乾道元自是无愧于他一代宗师的身份。
连他也倒下了,许贯虹叹息不已,孤山先生、衔云子、乾道元,算起来这已是伏魔道近一年来失去的第三位宗师高手了,眼看大战将近,伏魔道却已遭受了这般巨大的损失,尽管乾道元的死迷氛重重,诡谲难断,可许贯虹却已经可以肯定,此事与妖魔必有关联,只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这样轻描淡写间令一代宗师离奇丧生的。
嵇蕤接着又将如何因此见到桓大司马,又如何受托剿除晋燕战场上出现的那一支鬼怪军,种种情事,一一道来,只是对于韩离的雷鹰化人身份并没有提及。
许贯虹的视线转过山石下正聚拢一处,人头攒动的骑兵大队,不住点头,看来伏魔之计倒和人间军争有了密切关联,大好!伏魔道改弦易辙正是此次共盟之会的一大议题,既然那氐秦国已经出现了专事降妖除魔的鬼御营,那么无论晋国还是燕国,在经此一事后,就再不会对妖魔之事熟视无睹了吧,虽说凡人力量有限,但多得一分是一分,况且人间有了准备,则像今天这般妖魔临城,杀戮肆虐的情事再发生的话,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许贯虹心中转念,目光又掠过池棠面上,心里总算稍稍一宽,对于池棠,他的观感一向是极为复杂的,有些艳羡,甚至有些嫉妒,却也很肯定对方的能为,或者也有些恨此良才不为鹤羽门所用的憾意,但至少,此人的出现大大增强了伏魔道的实力,使两方角力的秤衡不至于太过向妖魔一方倾斜。乾家的乾道元战死,传说中的二弟子甘斐适才所见也成为废人一个,而据说骎然已经青出于蓝的三弟子汲勉也随家尊一齐遇袭重伤,恐怕现在只剩得这一个池棠能够撑起整个乾家及至整个天权星文曲部宿的实力来。至于文曲部宿的副主事锦屏苑,许贯虹根本就不作此想,公孙复鞅毕竟是妖仙得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能指望这些妖灵真正伐魔诛妖呢?人的事还得靠人自己来解决。
“乾家家尊遇难,尔等身在此处,倒也情有可原。”感叹思忖之后,许贯虹顾不上宽慰哀悼,立即说道,“既然如此,七星盟乃作如下调整,命文曲部宿乾家驻留此地,待总盟号令一下,便即转战虻山之境。”
这是让乾家接替已经覆灭的天青会和飞剑门再做那暗藏的奇兵了,嵇蕤却是一怔,踟蹰道:“盟主有令,弟子自当遵从,只是一则本宿主事大师兄尚不在此,弟子不可僭越接令;二则家尊之难尚且成疑,一日不解,我等弟子便是一日不安,还望”
“好办,那文曲部宿主事处,我自使人宣令,乾师侄自然奉从。至于令师之事,你们身在此处时一样可以查究嘛,不独你们,便是我门弟子,亦当相助一臂之力,这一节不必担心。转战虻山之境的号令,总还要等些时日,届时江南还有援军源源到来,而你们将是攻伐虻山的先锋军。”
许贯虹说的在理,嵇蕤再无二话,和池棠、薛漾、董瑶齐齐躬身领命。
职司调配停当,许贯虹微一颌首:“今日虻山袭风众大举来袭,却是被我门大部聚歼,只还有三只妖孽流落于外,不知所踪,我本意是让本门弟子巡视查探,终可一网打尽,现下既然你们来了,此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当速速回山,筹备攻伐之举。”
乾道元死亡的消息打乱了许贯虹的步骤,他感到要加快作战的步伐了,再不开始对虻山的征伐,还不知将有多少伏魔道高手在妖魔的鬼蜮伎俩下横遭毒手。这样一来,更多了调度统筹的诸般事项,时不我待,宜当早图,这里虽有余孽未清,但想来有火鸦化人在内的乾家弟子在,搜捕那三只漏网之妖总也不是难事。
“弟子遵令!”
“顺便记得转告那位大司马,妖魔蓄意,其势汹汹,不能总是让伏魔道七星盟单独挑起应战妖魔的重任,各州郡不可掉以轻心,当严阵以防。别再以为妖魔鬼怪只是怪诞传说了,眼下形势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分。人间藏龙卧虎之辈不可胜数,三千年前刀耕火种之民尚且可御妖魔,今日利刃铁甲之军却又怕他甚来?”
许贯虹说的简略,大体上是为人间军旅鼓动打气之意,山石下一众军士却听的表情不一,几位公府剑客则是暗自咋舌:“这白衣仙者般的人物倒是好大口气,好像那些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再看池棠、嵇蕤这几个在他们眼中神通广大的伏魔之士在许贯虹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便愈加不敢小视,而沈劲并整个吴兴部曲甚至都不自禁的在马背上拱手躬身,响亮的应了一声:“诺!”
“城中狼藉,惨不忍睹,这便有劳你们了。”许贯虹这回却是在对那些官兵说话了,仙者一语,众人岂敢轻忽视之?沈劲一点头,反手一招:“速速进城!”
百余人的骑兵部队齐齐催马,蹄声隆隆的向广良镇驶去,并且在经过许贯虹身下时,都不自禁的欠身行礼,崇仰敬畏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也去罢,按说城中在我气决阵之下,本不该再藏有妖魔,然那三只妖魔行踪当真蹊跷,还是小心为上,有你们操持着,也可护得那些军兵。”许贯虹对山石下恭聆听命的几位乾家弟子挥了挥手。
看着乾家弟子上马追随在骑军大队之后,径奔向城中,许贯虹侧头对裘立宗吩咐:“待他们入城,便让四下里的众弟子都收了罢。”
“当真把此间善后交给那些乾家弟子?”裘立宗疑惑道,“不是弟子信不过他们,只是力宗擅战,却不精诸般神术之道,锁妖气决阵这等天罗地网,尚且寻那三怪不出,这些力宗弟子却如何搜查?”
“他们有他们的法子。”许贯虹望着渐行渐远的人马,忽而一指:“见到那只黄犬了么?”
裘立宗点头道:“适才弟子见来,那黄犬颇透着些诡异之气,倒像是玄灵之属。”
“他是诛魔妖仙念笙子的摄踪仙犬,自有嗅气察踪的超绝能为,依我看,或许比我们的法子还管用些。”
裘立宗是知道念笙子的名头的,听说那只不起眼的草狗黄犬竟是那声名赫赫的摄踪仙犬,不由大为惊诧:“师尊何以知之?”
“我听师字门吕师楚转述过那犬在落霞山的旧事,况且,此次共盟之会,我也曾见了他来。”许贯虹慧目如电,那时节无食趴在池棠脚边,抓耳挠腮的情形早就落在了他的眼里。
许贯虹收回远眺的目光,总结似的说道:“既有摄踪仙犬的觅踪之法,又有火鸦化人的玄奇之力,可能真的会比我们做的更好吧,所以我就不负责任的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做了。”
裘立宗不便接口,头一低:“师尊言重了。”
“因为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们进城了,让各处弟子回来吧。”
裘立宗立刻举起手,腰间长剑自行脱鞘而出,泛着一层白光在半空中鸣啸,这是鹤羽门的召集号令,不一时,光华点点,白气纷纭,一个又一个的鹤羽门弟子现身,渐渐汇聚了百多人,齐齐向许贯虹禀礼躬身:“师尊。”
最后到达的几名鹤羽门弟子身前,却都搀扶着几个白衣人,看白衣上血迹斑斑驳驳,几个人也都是神情哀恸,面色委顿。
“飞剑门弟子,拜谢许大先生相救之恩。”白衣人挣扎着向许贯虹拜倒,他们只有四人,这也是飞剑门仅剩的幸存者了。
许贯虹长袖一拂,自生一股柔和的劲力托住几个白衣人行将下拜的身躯,口中幽幽一叹:“除魔卫道,虽死犹荣。”
飞剑门弟子拜不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