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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魔录-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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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棠顺着嵇蕤眼光,看将过去,不由也是一怔,院外天sè昏暗,哪里像是巳时朝食阳光普照的时分?倒似是i夕落暮昏黄朦胧的光景。池棠暗暗奇怪:“看这情形,外面像是天狗食i的样子,可今天是十五i,不是朔i,又怎会有i蚀之相?”

    此刻场上公孙复鞅是一脸喜sè,神采焕发,俞师桓在一边则面sè红一阵白一阵,身上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气恼。

    紫菡夫人妙目凝视傅嬣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嬣儿,可知族类有异?人妖难合?”

    傅嬣转首看了公孙复鞅一眼,美目中透出炽热怜爱的神情,而后毅然对紫菡夫人说道:“见君若醉,两情相汇,与子偕老,焉分族类?”公孙复鞅胸膛一挺,口中柔声轻叹:“嬣卿。情偕本欢,奈何多有相难,何其苦哉!”俞师桓却闷哼一声,满脸惨白,不自禁后退一步。

    场上哗然声中,突然站起两人来,内中一人大声喊道:“妖怪和人间女子相配,自古以来便没这道理,公孙复鞅,你想娶了人家,哼哼,我们兄弟二人便第一个不答应!”

    池棠看说话那人昂藏九尺,一身玄sè劲装,极其雄壮,面sè蜡黄,虽是出语激昂,脸上神情却很木然,满脸络腮胡须,另一人与那人倒是一般模样,只是年岁更轻些,也不曾有络腮胡子。

    池棠不认得这二人,看向嵇蕤意示询问,嵇蕤悄声说道:“这是庐陵铁衣门的曾伯曾仲两兄弟,说话的就是老大曾伯,却是怪也,这两兄弟一向沉默少语,今天怎么却率先相难?”

    池棠不知道庐陵铁衣门是伏魔道中什么门派,只是觉得这两兄弟发话的好没有道理,人家正主儿紫菡夫人还没有发话,要这两人起来充什么大头?忽然发现那两兄弟中没说话的曾仲目光投向孤山先生,暗暗示意,心下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曾家两兄弟和孤山先生是一路的,难怪现在这般说话呢。不过孤山先生好yin险的手段,眼看着情势不利,就让自己一路的人率先发难,紫菡夫人碍于同道来援之情,自然不好阻止,只能坐看变故横生了。

    果然,在曾伯发话后,紫菡夫人怔了怔,却最终没有说话。倒是傅嬣转过身来,面向曾家兄弟,yu待言语,公孙复鞅拉过傅嬣,挺身在前,接口道:“那依二位的意思,复鞅若想迎娶这位傅姑娘,又该当如何?”

    曾伯嘿嘿一笑,和曾仲从座中一跃而出,显得身手颇为矫健,昂然站在公孙复鞅面前,气赳赳地道:“早知你冥思得道,一身绝艺天下无双,有能耐就拿下我们兄弟二人,再说后话!”

    那童四海好像和曾家兄弟早就相识,此时便喊道:“曾老大,人家紫菡院自家的事,你们兄弟俩跟着掺和啥?且回来看紫菡夫人区处。”

    池棠暗暗点头,这童四海看似粗豪,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由对他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曾家兄弟恍若未闻,看着公孙复鞅,一副跃跃yu试的模样。

    池棠看曾家兄弟这般情形,若非身负惊人艺业绝不敢如此,便小声问嵇蕤:“嵇兄,这铁衣门实力如何?曾氏昆仲又是怎样人物?”

    嵇蕤皱眉摇摇头,亦是小声回道:“铁衣门固有除妖之能,却非同侪中之佼佼,那曾氏兄弟也不过是伏魔道中二三流的人物,与锦屏公子实是天差地远,今天却是怎么了?面对锦屏公子还这般镇定自若?”

    公孙复鞅微微一笑:“人世纷争,终归要诉诸武力一途,既如此,复鞅便遵从人间规矩,会一会两位高人,不一露身手,尔等终是不服。”

    一直在边厢裾坐的四sè衣裙的女子中,那蓝裙女子已站起身来,信手一挥,一个剑匣忽然凭空而现,蓝裙女子两手相托,将剑匣奉于公孙复鞅面前。

    公孙复鞅轻轻将剑匣推开,口中轻笑:“稍试身手,何需兵刃?”这般一说,自信之意更是明显,立于当场,渊渟岳峙,也不见如何动作,身上红袍似被风吹动,隐见鼓胀,衣角轻摆起来。

    曾家兄弟“忽”的一声,早已揉身上前,运指成风,直击公孙复鞅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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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惊变骤起() 
董瑶累得呼呼喘气,身上香汗淋漓,池棠教的那招自己也不知练了几千遍,却总难做到一气呵成。

    董瑶抹抹额头涔出的汗水,长舒一口气道:“这招好难练。”

    宝儿在一边笑道:“师姐越练越成形啦,已经可以打到那树上的印记了,就是收剑的时候还不够利落。”

    董瑶笑笑,目光又放在手中长剑上,剑身是jing钢打造,发出青莹的光亮。剑脊上还雕有jing美的花纹。

    &儿,你知道这剑为何名?”董瑶看着长剑,像是问宝儿,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得是池叔从我们庄上带出来的,却不知道是什么名。”宝儿随口答道。

    董瑶伸指轻抚剑身,似乎陷入回忆,口中轻轻道:“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此剑名为琇莹”

    宝儿奇道:“咦,这剑的名字师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话刚问完,就见董瑶一脸泫然若泣的模样,宝儿懂事的很,知道自己这个问话怕是触到了董瑶的什么痛处,忙又止口。

    董瑶忽然“哈”的一声,用笑容挤走脸上显现出的怅然难过之意:“我当然知道啦,这剑是我让哥哥找匠人铸造的嗯,不说这个啦。”

    一抬头,董瑶又皱皱眉:“这天是怎么了?”

    宝儿也抬头看去,重重黑雾隐盖天际,一片昏暗,一大块黑影正好遮在太阳之前,仿佛i蚀一般。

    &这是天狗食儿在很小的时候曾看过i食的情景,脑中一直还有印象。说到天狗食i,宝儿又看了身边的无食一眼。

    无食有些不安的来回走动,全没了插科打诨的心思,他能嗅到空气里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血灵妖魔的腥气,这个味道似乎曾在哪里闻到过的。

    四下里泛起寒意,隐隐还能听到一阵幽幽的风声,董瑶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有些恐惧,这是什么鬼天气?

    无食停止了走动,他想起来了,当年自己饿的去吃死人肉时,从死人身上传出来的,就是这个味道。

    董瑶看着这诡异昏黑的天幕,不敢再在院中呆下去,收起剑,拔腿就要返回屋中,刚要动身,就觉得身下一紧,定睛看时,不由“呀”的惊叫起来。

    一双青sè的大手从土中伸出,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足踝。

    公孙复鞅不闪不避,只是轻轻一挥手。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信手一挥,却带出莫大力道,公孙复鞅身边的气流涌动,汇成一股劲风,曾伯和曾仲被这股劲风一带,身形踉踉跄跄,竟有些站立不稳,连带着进击的招式也溃不成形。

    池棠暗暗摇头,公孙复鞅只随便一动,甚至连还击都算不上,这曾家兄弟便抵受不住,双方实力真正天差地远,冥思道成jing的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只不知自己火鸦神力运起时,能否堪与公孙复鞅一战?想到火鸦神力,池棠又想到自己与孤山先生那交手的两招,不知孤山先生看到公孙复鞅这般能为,又做何感想?池棠看向正座中的孤山先生,见他目光炯炯,正凝视公孙复鞅的一举一动。

    曾家兄弟倒也硬气,明知不敌,却还各按方位,双手环圈,透出白sè光华,抱元守一,尽全力抵御公孙复鞅的进击。

    公孙复鞅身形更不稍动,嘴角淡笑,对着曾伯虚空一指,气浪四溢,曾伯双手白圈顿告瓦解,一连退了好几步,只是表情依旧木然,看不出究竟感觉如何,但看这脚步踉跄的情形,决计好受不了。公孙复鞅手指又潇洒的划了个弧线,气劲斜斫另一边的曾仲,“嘭”的一声,曾仲仿佛被巨力击中,浑身一震,身体已经软倒下来。

    公孙复鞅气定神闲,用手指比出个二的手势,轻描淡写地道:“复鞅未曾攻二位之要害,使力亦不过只用了两分,如何?二位还要比下去么?”

    一听这话,连池棠都感到悸然,这公孙复鞅何等人物?只不过出了两分力,曾家兄弟便已一败涂地,若是全力施为,不知又当是怎生惊世骇俗的景象?不过自己对这公孙复鞅倒是大有好感,现在看来,多半不会与他为敌。但是若是众人群起发难,自己是相助众人共御公孙复鞅呢?还是袖手旁观,静看事态发展?可是自己远到来援,又亲口应允紫菡夫人所请,以自己任侠尚义的xing子,又焉有袖手旁观之理?

    池棠陷入踟蹰之中,忽感面上一凉,伸手摸去,却是一滴水滴。池棠愕然抬头看向院顶,雕梁画栋,jing美异常,却又哪里来的水滴?

    童四海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嘿?这屋子漏水啊?哪里滴下的雨水?”

    只一瞬间,雨水淅淅沥沥,竟然在屋内下个不停。紫菡夫人本是观战,此际也颇感诧异,对身边的秦嫔使个眼sè,意思是让她探察究竟,这雨水从何而来。

    秦嫔刚要答应,场上形势却又起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本已大败亏输的曾伯猛的一跃,直蹿向公孙复鞅身后,公孙复鞅不意原先不堪一击的对手哪来的这样迅疾如电的身手,略一错愕之下,曾伯已经蹿到傅嬣身边,伸手一抓,将傅嬣掳在手中,口中沉喝:“公孙复鞅!你降是不降?”

    曾伯竟做出掳人为质的事来,这就显得很下作了,秦嫔平生最敬爱师姐,此刻看到师姐落入曾伯之手,心中大怒,暗骂一声无耻,就要出手干涉,你来帮紫菡院不假,却又怎能以我师姐为质?心念一动,正要拔剑起身,忽然心中如遭电噬,浑身上下竟动弹不得,连说话也说不出来,和中了定身术的情形一模一样。

    公孙复鞅一奇,傅嬣是紫菡夫人大弟子,一身修为亦是极为了得,可此际落入曾伯手中竟无一丝抵抗之力,但爱人落入敌手,关切之心太甚,心奇之念转瞬即逝,代之以情急之下的怒吼:“你做甚么?”

    在边侧的锦屏苑四女子同时起身而出,清叱齐上,直取曾伯,四sè衣裙化作四sè光华,缠住曾伯周身。

    就在此时,本已软倒在地的曾仲弹身而起,如同一阵黑烟飞速冲到公孙复鞅背后,双手成爪,正抓住公孙复鞅双肩,手指散发出紫黑sè怪气,不过片刻之间,公孙复鞅浑身上下被紫黑sè怪气缠绕,不一时就完全盖住了公孙复鞅,再看紫黑sè怪气所化,竟是极厚的冰层,形成冰棺也似,公孙复鞅已被牢牢封在冰棺之中。

    曾伯身边的四sè光华同时也止住了运动,一团黑气已将四sè光华裹于其间,就听曾伯哈哈大笑:“蕞尔小妖,何足道哉?岳公,我等手段如何?”

    不过片刻之间,公孙复鞅和锦屏苑四女竟同时被擒,事态转变之快,池棠不禁目瞪口呆。

    眼神一转,顿感异样,这样突然的转变,整个场上竟鸦雀无声,池棠仔细看时,场上每个人都维持着先前的表情神态,连站在场边的所有紫菡院女弟子也是僵立当地,却都是一动不动。池棠一凛,这不是定身术么?看看身边嵇蕤薛漾,竟也纹丝不动,尤其薛漾,正饮茶入口,茶盏刚及唇,姿态僵在当场,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可是自己,却何以能行动如常?

    池棠心中奇怪,所幸自己坐在众人之中,并不显眼,当下也不声张,静伏案边,看场上情势如何。

    安坐一边的孤山先生已经站起身来,表情隐有怒意,喝问曾伯:“你们是做什么?”

    曾伯诧异道:“我们帮岳公剪除强敌,岳公如何反质问我等?”

    孤山先生怒道:“我何用你们相帮?且解开那公孙复鞅之锢,我倒要看看,胜不胜得了他!”

    曾仲释放紫黑sè怪冰已毕,闷声闷气地道:“岳公何太急哉?此间皆入岳公股掌,且再计较。”

    孤山先生看看四下,语音提高:“计较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许多人怎么都不动了?”又一指身后僵立的鹤羽门门人:“他们怎么也不动了?”

    曾伯哈哈一笑,可是笑的时候脸上表情却没丝毫变化:“好教岳公得知,这正是我兄弟的妙法。”

    孤山先生面沉如水:“什么妙法?”

    曾伯笑道:“自来除妖之人凡铲除妖魔,身上必有妖魔死前所遗之戾气。说的再明白点,就是妖魔死后,亦有魂魄,突遭横死,魂魄有灵,自然是要在他们身上要留些印记的。当然,降妖伏魔的人也不怕这戾气。不过这戾气遇上我施放的化戾魂雨,便有破护体玄功之奇效。”

    孤山先生踱了几步,没有出声,只是反复看着曾伯。

    &然,原本也没这么容易。”曾伯续道,“还是这几i在紫菡院中寄宿,我兄弟在众人饭食中暗施离魂散,这才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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