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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是风沙卷集,泛连蔽天的刷刷作响,并且越来越近,渐渐成了排山倒海之势的喑呜叱咤。可是见鬼,这里又不是戈壁荒漠,却哪里来的如斯嚣烈尘暴?
尘暴来源于转眼间从战场上各个角落突然出现的无数剽悍骑士,他们的弯刀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天‘色’中都发出了耀眼闪亮的银光,战马出奇的没有嘶鸣,只是在喉底发出含‘混’不清的咕噜声,这是毫无松懈的奋力疾驰所致。
难以想象,冲刺而来的战马竟有如此巨大的力道,首当其冲的一个异灵在猝不及防之下和与他猛烈冲撞的战马各自剧震倒地,可接下来,后续的骑士又络绎不绝的踩踏而过,将尚未爬起身来的那个异灵生生踩成了‘肉’泥。
那个异灵一定死的很憋屈,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丧命于群马的践踏,狼狈的像是草原上势单力孤的落魄豺狗。
吞口最快的做出了反应,他也是第一个出手反抗的异灵,血盆大口一张,骤然便是罡风烈劲卷起的一阵妖风,将正当面‘逼’近而来的几名骑士连人带马的扫上半空。掉下来的力道足以把他们摔的骨断筋折,吞口还在得意的寻思,两旁未受‘波’及的骑士早已策马错身,也没忘记用他们雪亮的弯刀在吞口的面‘门’上斜斫而过。
被大车临死前割开的创口刚刚结成了痂疤,现在又添上了新的伤口,吞口怒吼着掉转头,有心吞下那些胆敢令自己受创的人类骑兵,脑后却猛的一阵剧痛,待他用形如鬼爪的青绿大手在面‘门’上一‘摸’,赫然便‘摸’到了一段冷冰冰凸出的箭尖。
他被一枝羽箭贯穿了头颅,在他木坏山颓般倒下的时候,他最后的意识才忽然省起,这些人类骑兵为什么竟然能够这么轻易的伤到自己?
两千接受了鲜卑灵血巫术的燕国铁骑,在冲入战场的第一时间,就杀死了四五名异灵,出‘色’的骑术刀法以及血液中新奇的热度,使他们迸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而自以为胜局已定,只盘算着如何圆满收场的异灵们却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显得措手不及。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这些畜生!”张岫的声音从远处昂扬亢利的传来,尽管不能肯定燕国铁骑听懂了没有,但他的引手作势倒好像是他在指挥这些如狼似虎的鲜卑骑士一般。
不必张岫开口,燕国骑士也能迅速判断出他们应该施以诛杀的对象,异灵军都是怪模怪样,一看就不是人类,浑没有敌手不明的误伤之虞。
丁晓和訾恒靠在断壁前大口喘着粗气,他们的对手已经被身边风驰电掣的骑士们冲散,这使他们两个暗自庆幸,无疑在生死立判的最后一瞬,他们捡回了一条‘性’命。
“怎么回事?”总算看到熟人,尽管也只是昨天夜里才结识的,丁晓转头问正挥剑狂奔靠近,仿佛猎豹冲刺的张岫。
“东胡人,东胡鲜卑的骑兵部队!”张岫稍稍止了止脚步,长途奔跑之下他似乎还没觉得疲累,“本以为是打我们的,哪知道跟那伙子妖怪干上了!”
真是意外,晋人视为洪水猛兽的胡族铁骑,倒成了濒临陷落的洛阳城的援救者,但不管怎么说,和妖魔鬼怪开战的,那就是自己人!
“沈将军呢?靳校尉呢?”张岫开始环眼四顾,他没有问乾家的几个和将岸陈嵩他们,因为伏魔之士发出的光华气焰远远的就可以认出,至少表明他们现在还活着。
“不知道。”丁晓是真不知道,全力应对异灵的作战使他无暇顾及战场上的其他人,但从原先越来越稀落的争斗声可以判断,这些人间勇士已是凶多吉少了,所以丁晓的语气有些黯然。
燕国铁骑推进的速度极快,异灵很快就像陷入了汪洋大海之中的悬舸孤舟,但他们仍在做着凶狠的反噬。喷发而出的妖力在密集人‘潮’间如同穿涛破‘浪’的飓风,人和马震碎的血‘肉’尸身沸扬抛洒,而战死者留下的空隙却又被新的人群填满,前赴后继,持续不断。
“哪里来的人间援军?”足舞魅简直有点气急败坏,眼看到手的胜利又起了‘波’折,异灵现在成了一小簇一小簇各自为战的零‘乱’局面,对方的数量太多,虽然单个的实力不足一提,但聚在一起还是颇为棘手的,况且足舞魅也已经发现,这些骑兵绝不是普通的军队,他们一样可以伤及异灵,‘交’战之下,骑兵们已经损失了数百人,可被他们杀死的异灵竟也有几十个之多。这样的伤亡比例太不划算,就算杀光了这些骑兵,只怕异灵也将所剩无几,更不要说战阵中还夹杂着一直在拼死顽抗的伏魔之士,让他们缓过劲来,无疑对当下已经散落在战场各处的异灵军大为不利。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不是逞能独占其功的时候。足舞魅迅速做出了判断,此战吃紧的最重要原因就在于骑兵骤然来袭,却是把异灵军拖入了近身厮杀的不利境地,不过骑兵虽然勇悍,却不是伏魔道的路数,也不像会什么伏魔玄功的情形,应该都是一些拥有破御之体的凡夫,既然如此,只要拉开了距离,让异灵远程相击的术法得以从容施展,那么给对方带来的杀伤将远远胜于此时,而己方的折损也能大为减少。
再不甘心,足舞魅也不得不下达了后退的命令,在数十众阵形的拱卫之下,他的传音播向了在每一处恶战的异灵耳中。
“后撤到界桥之地,在那里结成阵势,等他们靠近,以远力之术相击便可稳胜!”
占了燕国铁骑不会飞的便宜,异灵纷纷冲天而起,化身光影,仿佛在战场上空绽开了烟‘花’,向后疾飞而去。
燕国骑士们就在马上按兵换弓,朝天而‘射’,然而仅仅稍慢了一拍的箭雨只是徒劳的穿过了倏息间隐去的光华,骑士们发出了鞭长莫及的遗憾慨叹,然而慨叹转眼又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取代。
他们看见一团金光流离的罡风后发先至追上了天空中最末一道刚刚隐去的光华,‘交’撼的气劲使空气发出了轰隆隆的震响,接着,光华隐去处现出了一个四肢‘乱’挥还拖着条长长尾巴的身形,直飚飚的向下坠落。
显然,一个没有来得及逃开的异灵被这里的伏魔之士击中了。就在燕国骑士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将岸满臂豹纹,神情彪悍的跳在了一间尚未倒塌的屋舍房顶之上,抹去了嘴角微微渗出的血迹,目视着那身形离地面越来越近。
正是他的玄天罡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及了那个退身稍慢的异灵。
一把铁矛破空而出,迅烈如雷疾如电,却在那长尾身形行将与地面相撞的刹那,直直穿透了他的‘胸’膛,将他牢牢的钉在地上。
鲜卑人素来敬重英雄好汉,对着那一只手的青袍壮士又爆发出欢呼。
灵舌‘抽’搐着,浑身生长的鳞片也挡不住这把蕴含着浑厚玄力的铁矛,栾擎天不知从哪里跑来,几步抢上,一脚踏在这个与自己缠战多时的对手身上,右手把住犹在震颤的铁矛矛柄,绝无怜悯的一绞,灵舌双目鼓突,素来穿身噬骨无往不利的长舌僵直一‘挺’,而在栾擎天将铁矛拔出之后,灵舌已经目光涣散的断了气。
栾擎天将铁矛递给了身后走近的陈嵩,赞道:“好个绝煞铁枪!”嵇蕤紧接着跟来,一脸脏污泥垢,不过得脱危境的他看起来脸‘色’还不错。
陈嵩接矛在手,似是问候,又似是宽慰的一笑:“都还活着?”
“活着!”栾擎天嵇蕤异口同声道,又看向同时应声的另两位,祁文羽和白文祺吁吁喘气,以微笑相对,他们都知道,是这些燕国骑士的突袭猛攻才令他们得以幸存。
也就只有他们幸存了。
张岫在一具尸骸身边停下了脚步,是那把置落身旁的巨剑才让他把沈劲认了出来,而与身体分离的首级似乎是被锐器刺得血‘肉’模糊,难辨形容。
张岫双膝跪下,默默无语的将首级抱在怀里,又是悲从中来,双眼通红,像是要强忍泪水却又怎么都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脖项倔强的侧往了另一个方向,他不想被那些燕国骑兵看到一个晋**人的哭泣。
怎么可能看不见呢?燕国骑士们投过去同情的一瞥,都是沙场厮杀士,彼此都理解那种对同袍战友的伤悼,此刻,没有晋人与燕人不共戴天的仇恨之情,只有人类对妖魔势不两立的敌忾之意。
燕军征战,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尽管妖魔败退,危势略减,可他们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冲击阵形,便又马不停蹄的向前赶去。
前队还未完全离开,慕容垂亲率的三千后队又已陆续抵达。
“很好!不给对方以喘息之机。”慕容垂对前队之举表示了赞赏,如此迅猛的击退了妖魔使他的信心更足了。他还记得在颍水前见到的那一幕,在战场突然出现的妖魔令他震悸骇然,甚至还产生了一种畏惧。他憎恶这种畏惧的感觉,所以一听到在洛阳城盘踞肆虐的就是那些曾令他睡不安枕,心惊‘肉’跳的生物之后,他决定用对他们的杀戮来消除这种隐藏于内心的畏惧;所以他把自己从一个中军主将变成了首当其冲的先锋。
“众军听真,随前队,持续攻击,争取在今夜直推到洛阳城的西‘门’,赶走不,杀光那些不应该存在于人世的姆噶伽!他们没有那么可怕,大燕勇士的弯刀利箭,一样可以把他们变作祀飨大荒鹿神的羔羊之血!”
骑士们群情‘激’昂,呐喊声震耳‘欲’聋,并按着阵列,一批批的跟上了已然前进的前队队尾。
“他是谁?”慕容垂的骏马踱过张岫的身边,看着被他抱在怀中的首级和地上甲胄严整的身体。
张岫仍然偏着不想被别人看到的涕泪纵流的脸,却不妨碍他用壮怀‘激’烈的声调大声宣布:“这是大晋冠军将军沈劲!困守孤城七日,为国尽忠捐躯!”
“不仅仅是为国,而是为了所有的我辈世人。”慕容垂替张岫纠正,并在马上深深一躬。
当冲在最前的骑士疾驰了近小半个时辰之后,却在豁然开朗的旷地前惊愕的拉住了马缰,他的举动引起了后续同袍的连锁反应,纷纷止骑而立,很快,后队追上了前队,又都挤成了一团,战马不安的打着响鼻,而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的现出震骇莫名的神‘色’。
旷地上,黑压压的妖魔方阵正在缓缓前行,铺天盖地与昏暗天际连成了一线,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使地面都在颤抖。
第九十一章 蝠翼折()
“这不是个好主意。。最快更新 。尽管你的宣讲很提气,但决心不等于实力。”将岸走到慕容垂面前,属于豹类的气息使慕容垂座下彷如乌云般的骏马畏缩的向后退了一退。陈嵩紧跟了过来,却同样默默无言的抚着啜泣的张岫,表示安慰。
慕容垂目视着将岸两条臂膀上颇显诡异的豹纹,又看了看他总说不出来哪里古怪的年轻脸庞,淡淡一笑:“什么主意?”
对于慕容垂在燕国的尊贵身份,将岸自然不会有任何概念,在他眼中,慕容垂不过是一个有着壮志雄心,但明显对妖魔还不够了解的凡人:“让你的部下持续攻击的主意,勇气可嘉,但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你部下的第一‘波’进攻,以雄势而趁无备,在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消灭了大约三十几个妖魔,其中还有几个是我们趁机干掉的,姑且算是这么多吧,战果值得称道,可你们损失了多少?我刚才粗略估算了一下,足有四五百人。而我可以肯定,接下来,你们不会再有像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们的到来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惕,也就是说,后面的作战将会有更大的伤亡比例,你这次一共带来了多少人?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战斗?”
“很奇怪,阁下好像‘弄’错了刚才谁才是胜利的一方,用汉人的俗语是怎么说的?嗯,倒开始了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规劝”慕容垂心里不大舒服,目光炯炯的盯着将岸,浑身透着燕国战神的气势。
将岸毫无反应:“胜利?他们只是退开合适的距离,以便作最具杀伤的打击,尽管战死了不少,但根本元气未伤。姑且算是你的胜利吧,纵使这个胜利有些名不副实。可是你现在的安排却是正好将你的部下送上了他们严阵以待的刀口之下,如果不想将先前的胜利在转瞬间变作一溃千里的惨败,我建议你立刻下达让他们返回的命令,利用这里现成的措施,还有我们,固守待援。”
莫名其妙,这奇怪的年轻人根本罔顾了是孤王的大燕铁骑才将他们解救而出的事实,却总这样喋喋不休的诉说着敌人的强大,慕容垂的脸沉了下来。
“燕国的王爷?”陈嵩忽然问,他比将岸要通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