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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表示明白,又看了看人丁稀落的伏魔之士。
“就你们几位神人留在这里抵御?他们有成千上万,你们确定能够拖到孤王再度驱兵投入战场的时候?”
“不能。”将岸淡然的撇撇嘴,好像根本不是在说到他‘性’命‘交’关的话题,“但能让你们进入到近战的局面,希望这里的地形能够让我们活的足够久。”
慕容垂点了点头,他今天已经表达过太多次敬意了,也不必再在这紧要关头婆婆妈妈了,他挥手示意,身后亲兵终于敲起金鼓,吹起号角,下达了后退的命令。
“五百步开外,这是孤王让骑兵冲刺的距离,对付那些姆噶伽,蓄力不足反而没有大用,撑到我们过来吧。”
燕国骑兵开始撤离,为了下一次迅猛的冲锋,向后退去的人‘潮’中,只留下了原地不动的伏魔之士,还有放下了沈劲首级,昂昂直起身来的张岫。
‘阴’霾乌云似的的妖气开始降临,第一个铁甲铿铿的妖兵出现在视野里,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及至成百上千个,成千上万个,比肩继踵,密密麻麻的汇连成了一团,众喣飘山般威压于前。
马蹄声响,迥别于正渐渐远去的鲜卑铁骑,栾擎天看到是阿夏和阿奇罗策马赶来。
“自蹈死地,何苦来哉?”陈嵩慨叹,事实是明白着的,刚刚伤愈的这两位莽族英雄选择了继续来这第一线战斗,而严峻的局势使他们的到来有一种求死的悲壮意味。
“老族能战!”简简单单四个字,令所有关怀担忧,不忍不舍的话语还没出口便已止住,将岸侧过头,用几乎算得上是轻柔的微笑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八位伏魔之士,还得加上个誓与同袍共存亡的张岫,他们面对的,是整个天军营圣光部的七千八百众,几乎是他们的千倍。
迎接大战的时分,嵇蕤望向了北面的宫城方向,就算是燕国骑兵的再度杀入,恐怕依然难以阻止妖魔太长时间,唯一扭转战局的关键,就在于宫城处大批七星盟伏魔士能够及时赶到这里,一招棋,两路活,可怎么二师兄去了这么久,那里还是没有什么向这里靠拢的迹象呢?
血战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分陷入了愈演愈烈之势,内城中以天师教和五老观道人们组成的防御光环为中心,数千名天军妖兵群集环绕,间或纠缠反复,黑夜被炫亮的妖焰光华渲染得白昼也似,死亡则像是如影随形的黑暗之刃,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着双方的‘性’命。
这里是天师教弟子一记金光缭绕的龙虎功劈头打去,将恶狠狠‘揉’身扑上的野猪‘精’轰噬得口鼻渗血,委顿倒地;但转眼间,另一个方向从暮‘色’中倏然闪现的森森利爪,就刺进了这个天师教弟子的头颅;那边是灰熊怪身大力沉的搂抱,将一名躲闪不及落入魔掌的五老观年轻道士生生并得全身骨骼尽断,可还没等他放下怀中的尸体,一道斑斓光影的气劲如利刃般飞逝而过,把灰熊怪斗大的脑袋冲抛到了半空
甘斐就在俞师桓身边,他的破体罡气由于经历了太多妖兵身躯的消耗,在持续了很久的作战之下终于显得有些衰弱,至少罡气没有一开始那样具有杀伤‘性’了,现在只能凭借还算‘精’湛的刀法,与源源不断涌来的妖兵做着血‘肉’横飞的厮搏。
俞师桓却很有些羡慕,他已经发现这位分别了大半年的乾家二弟子,在经历了据说是身如废人的惨痛经历之后,功力却似乎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即便是比之受降妖谱之益已然突飞猛进的自己,也是绝不逊‘色’半分。
天下能人何其多也,想要令其他人瞠乎其后的一枝独秀又是多么可笑的奢望?究竟我需要怎样的际遇缘法,才能真正成为得与师尊比肩的宗师泰斗?才能令这七星盟的侪辈同僚对我发自内心的敬畏拜服?
好胜争强之心又起,俞师桓好像忘却了甘斐的靠近是为了继续喋喋不休他那让自己撤退的建议的,他只知道自己要比甘斐杀死更多的妖兵,好歹算是挽回一点七星盟副盟主的颜面。身形如白光穿绕,神幻绝奇,不一时,在他手中送命的妖兵便达到了三五十个。
可甘斐起码消灭了百数以上,即便是他的邪异罡力不太显著的现在,他的宽刃长刀下仍然没有三合之将,这令俞师桓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凭什么?集术宗异术大成于一身的自己,怎么可能在功力焕发,术法施展得淋漓尽致的情形下,反倒比不上一个力宗‘门’人凭恃蛮勇的大砍大杀?
然而渐渐的,俞师桓发现自己诛杀妖兵的速度明显放慢了,饶是炼气修为已臻化境,可在这么久的酣斗‘混’战之后,自己也不自禁的开始呼喘着粗气,心脏竟也跳动得越来越剧烈。
俞师桓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感悟又像是回忆,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然难以捉‘摸’,好像一根虚无飘渺的线头,自己想要抓住它,却又不知道从何抓起。
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他与天风子、天清子、德馨道人四大高手联手对战天灵鬼将的那一天,虽说‘交’战时间极短,可也是合了四人之力才堪堪与天灵鬼将相持,那时候只道是天灵鬼将鬼术震铄古今,身法独步天下所致,但现在想来,却又好像并不完全是这么一回事。
俞师桓脑中思索,手上却分毫不慢,他看见一个貌若山魈的黑面怪物好生凶恶,一连撕开了两名七星盟散客的身体,血淋淋凄厉厉还准备向另一个杏黄道袍的天师教弟子扑去,俞师桓力随念起,转眼间白光飞抟,早到了那黑面怪物身前,两指一骈一划,飞剑当头直下。
单以功力而论,如果是叠加而算的话,那天灵鬼将一身之能绝没有可能比得上四大高手,公允的评判,甚至可以说天灵鬼将也只比天风子宿主略胜一筹而已,那为什么又能同时令四大高手陷入苦战?
俞师桓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虚无的线头开始在心中隐隐的现出了影子。
飞剑穿过那黑面怪物的身体,却是那黑面怪仗着体格坚实,又有甲胄相隔,避开了要害,一时剧痛可没有受致命之伤,嗬嗬低吼声中,将血迹未干的大手向俞师桓面‘门’抓来。
俞师桓侧身一避,悄念口诀,飞剑打了个转,再次刺向那黑面怪的身体。
是因为他的突忽而至,成功的进入了四大高手之间,并把战斗引向了近身搏斗的局面!
俞师桓一凛,骤然想到了这种奇怪思绪的核心处。
黑面怪终究是被兜转而回的飞剑穿透了后心,黑面怪垂死前的撕扑只是带起一阵强弩之末的戾风。
俞师桓自然可以轻松避开,只不过由于一丝疲累而使错开身的脚步轻微的打了个趔趄,就在此时,又一只豺狼鬣狗似的妖兵闪电般蹿上,来势是如此迅猛,俞师桓根本来不及运念施法,便被他一把揪住鹤氅襟祍,像离弦之箭般冲撞开去。
术宗子弟不擅近战!是以近身厮搏拼杀之局便是有害无益,时间一长,便将全面被动!
俞师桓很奇怪,这么浅显的一个道理,怎么非要等到自践其弊之后才能省起。他的经历便是明证,每当他拉开了距离的时候,总是能够通过高明眼力和敏锐反应快速的找到对妖魔的破解之法,然后轻松取胜,潇洒利落的不费吹灰之力。可当他因争功抢斗而频繁的开始短途冲杀,他的劣势就渐渐暴‘露’出来了,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比之‘精’擅兵刃格杀之道的甘斐,却总显得输却了一筹,而这般曝短弃长的打法之后,带来的却是体力上的恶化,并在现在酿成了苦果。
他失手了,或者说是在苦战之下‘露’出了本不应该有的破绽,耳旁风声虎虎,眼前是豺狗狺狺吐舌的凶狠嘴脸,身体一时虚乏的提不起力道,而他也只能身不由己的被妖兵拖向了数众团集的敌群之中。
我便当真就这么去了?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天?在雄心壮志萌发的现在?上苍如此残酷,在我刚刚省悟了自己的失误之际,就让我付出了代价。
垂死的‘阴’影瞬间将俞师桓包围,将他一步步拖向了无底深渊。
一道道白气在俞师桓的背后生成,可这并不是俞师桓所施发,如果他能够看见的话,必然可以发现这种手法与本‘门’炼气的功法倒也颇有些相似之处。
看到异象的是揪住了俞师桓的豺狗妖兵,他忽然感觉到在白气的牵引下,冲力已经被减低到最弱,而很快,又攀沿相向的附到了自己的手臂之上,拽着衣襟的手遽然一痛,豺狗妖兵一颤之下,放开了俞师桓,又一头栽到了地上。
第九十五章 阵线移()
俞师桓带着死里逃生的庆幸和喘息未定的栗然看着环绕周身的白气像具有灵知一样,又飞回到身前一个白衣儒士的手里。
是吴郡胡二公子,俞师桓有些意外,他固然尊重胡二公子在七星盟的身份地位,但一向并不认为胡二公子的修为有多出神入化,尽管在龙虎山上看到时,他的功法足够炫丽‘花’哨。可刚才这紧要关头,这胡二公子竟在轻描淡写间就从气势汹汹的豺妖手中将自己解救而出,这份能为未必便在自己之下。
想到这里,俞师桓忽然又有些惭愧,人家刚刚救了你‘性’命,你却还一‘门’心思的品评人家能为高低,未免太也不该,顿时整了整襟祍,难得的向胡二公子拱手:“多谢胡长老相救。”
栽倒地上的豺狗妖兵已然一命呜呼,可这里更接近了妖军大队的前沿,转眼又是几个妖兵恶狠狠的涌将上来,俞师桓施礼未毕,强打‘精’神,反身就待迎战。
刺斜里奔来了甘斐,钻入妖兵之中便是长刀翻飞鼓勇格击,胡二公子摊手运力,白气又是氤氲而起,玄劲‘激’‘荡’之下,甘斐三下五除二的将几个妖兵砍倒,竟是比先前单人独战时又利落了几分。
俞师桓心中一动,术力之击相合竟有如斯妙用,果然二宗各有所长,缺一不可么?他脑中又开始了驳杂思绪,甘斐在一旁已是忍无可忍的道:“还不走?你都差点遭了毒手,难道还想这么多伏魔同道作一堆的全死在这儿?”
“副盟主,是该考虑撤走了”救下俞师桓的胡二公子面上全无居功之‘色’,只有愈加的恳切,“妖魔之军越聚越多,我方的伤亡也越来越大了,再战下去,前后妖军即成合围之势,那时候再想杀出重围,便是难如登天。莫如便听甘小兄的,退往东‘门’防线处,既可与妖军缠战相峙,不误歼敌之功;亦可在局势艰危之际转寰周旋。”
俞师桓这一次没有再像先前那样‘露’出反感的表情,却也沉着脸一声不吭,偶有动作,也是在对不远处的妖兵进行一下旁敲侧击,只是这样的举动更像是分心旁骛的掩饰,远远大过实际作战的意义。
胡二公子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副盟主,仅凭此间两千余七星盟同道,是不可能一举全歼对方这许多妖魔大军的,就算是还能坚守一时,可我们的伤亡又将如何?难道想一战就消耗掉七星盟的大半力量?七星盟自建盟以来,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但胡某请问副盟主,难道这些胜绩当真是由于本盟的实力已经到了无往而不利的地步了吗?虻山之妖不是阒水,我现在才理解那日将岸道友所说的,没错,单个的这些小妖不在我们眼内,可当他们成群结队,训练有素的成为了军旅之士的时候,他们要比我们预计的远难以对付。副盟主如此修为,适才不也遇险了吗?”
看俞师桓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胡二公子犹豫之下,倒底还是提及了刚才俞师桓的险事,这不是奚落讥讽,更不是挟恩市惠,他只是需要俞师桓将心比心的思考,从而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
甘斐好容易杀退了又一彪冲上来的妖兵,满脸通红,在这风雪稍抑犹自苦寒的夜‘色’里大汗淋漓,呼吸也更加粗重,看到俞师桓仍然缄口不为所动,顿时气急‘交’加:“‘操’!姓俞的,好说歹说你都不听?再打下去爷也得了账,娘的和这许多人一起,都做你的陪葬!”
这不是一个和俞师桓沟通‘交’流的好方式,甘斐当然清楚这一点,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道理和事实都摆在面前,这个落落寡合的副盟主就是听不进去呢?于是他再也顾不得对方的感受,也把内心对俞师桓的一丝好感尽抛诸脑后。
俞师桓出奇的没有怫然‘色’变,此时此刻他也不会把这种气急败坏之下的不善言语太放在心上,他还没小器到这个份上,但是他固执,更是在功名抱负之心唆使下的一种不甘。
他的视线再一次动了,扫视过放眼望去无处不在恶战,无处不在厮杀的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