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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突如其来的攻击,袁清风躲闪不及,狼狈不堪,她惊愣在原地。浓白色奶香四溢的液体顺着发丝流下,涮洗着她惊愕的脸。“你——你居然敢!居然敢这样对我。”
阮瑨一耸肩。“是你先泼我的。”她看着空下来的玻璃杯,有些遗憾。空气中散播着浓重的奶香味,阮瑨深吸一口气,断言是奶粉冲泡的,她从小到大睡前喜欢喝的牛奶都是这种,她光是鼻子就能分辨出来。
“我要杀了你。”袁清风将手里的玻璃杯一摔,怒气冲冲地绕上来拽阮瑨的头发。她从小受长辈溺爱,衣食住行都往精细里养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纵使她出身在崇尚武力的军区大院里,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哪里是阮瑨的对手。阮瑨先前也跟她一样,要是没有变故,她一辈子也都会这样下去。
袁清风的动作不快,阮瑨一步后退,抓着她的手往前一带,脚下一踢,袁清风便身形不稳地往前趴,带动一桌子酒杯碟盏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炸裂声。
一时间,人声鼎沸的小酒吧里,除了浓重的音乐声,所有人都停下来,远远的,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自发地将圆桌围住,指指点点,发出细微的讨论声。
“这是怎么回事呀?”
“不知道好像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这还是两个学生把,你看站着的那个,还有婴儿肥,她都没有上初中吧?她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啧,地上那个,这么大了还欺负一个小孩?居然,还是被打趴下了。”
“唉 ,到底还是作业太少了……”
袁清风脸色很差,悉悉索索地谈话声蹿进耳朵里。跌坐在地板上,细白的手掌在人来人往的肮脏之地勉力撑着,高跟鞋断了,自尊心跌入尘埃,她尖叫了一声,惊醒了陪同她一起嗨舞的几个女孩子。
那几个女孩从惊愣中回神,忙上去扶袁清风。袁清风怒急,眼眶唰地就红了,食指对着阮瑨,声嘶力竭。“你们,你们给我上去撕了她!”
那几个人不敢动。
“去啊!!!”
那几个女孩不敢违背袁清风,只能厚着头皮靠过去装模作样地想扯阮瑨的头发,可她们哪里碰得到阮瑨?
阮瑨人小,身手远比这些四肢不勤的高门小姐们利落。左闪右避,不消一会,就一人赏了一个耳刮子,打趴到地下跟袁清风作伴。
周遭细致的景观布置基本都毁了,桌子椅子,玻璃瓷杯,碎了一地。阮瑨这具幼年的身体长久没锻炼,空有意识和反应力,薄汗已经沁出来,沾湿鬓角边碎发。
***
小酒吧二楼。
消失已久的唐宋元躺在一个柔软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底下小混混上来报消息,悉悉索索地说话声惊动了他,他睁开眼睛。“怎么了?”
小混混喏喏地到面前:“底下,小祖宗跟袁小姐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长眉拧到一起,原本就狠厉的面庞更显阴鹫。“怎么回事?”
“是…是袁小姐找的茬,小祖宗不知怎么地好像心情不太好,就杠上了,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袁清风动的手?”
“是。”
“周放来了吗?”
小混混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起周放。“还没见到。”
唐宋元又躺回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管她们,等周放来。”顿了顿。“注意点袁清风,别让吃太多亏了。”
“是……”
***
袁清风仍坐在地上,漂亮的眼眸里都是疯狂的怒火。她厉声尖叫着:“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推我!要是没有周放,你连站在这里都没资格,你竟敢推我!你竟然敢推我!”
她着实没点什么语言天赋,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话。阮瑨掏掏耳朵,回道:“呵,是啊,我就是有个周放,所以我就是敢推你,我就是敢为所欲为,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你!”
“你现在还不是只能趴在地上,仰头看我?”
“你!”袁清风气急败坏猛然蹬开断根的高跟鞋,站起身爆种一样要去扇阮瑨耳光。“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在大院里,你一个小辈,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要不是周放,你在我们大院里连提鞋都不配!”
恶言相向间,阮瑨正要后退。袁清风高扬的手掌被遏制住,随后被猛地推开,袁清风踩着破碎的玻璃碎片,又是一声尖叫着,她跌回地面上。
踩到碎玻璃渣,鲜血从细白的脚丫底流出来,袁清风整个人已经在崩溃边缘,吼道:“又是谁!!!”
周放出现在眼前,抽出一张手绢细细地擦拭着抓过袁清风的手,然后将阮瑨纳入庇护圈内。
“周…周放……”
“你刚刚说,谁不配?”周放环视着所有人,用过的手绢远远地抛入垃圾桶内。
***
公共场所,人群中或许有人不认识袁清风也不认识阮瑨,但绝大多数都是知道周放的,这位可是实实在在生杀予夺的阴狠主。这一番行为,明眼人都知道他在护持着小个子娃娃脸的女孩。
而且他这一眼离,眼底狂喜狂怒,哪是往常生人勿进清贵无双的模样?所有人都识趣摇头。
袁清风缩着身体,按着受伤的手脚。她不敢说话,一时间眼里只剩下对阮瑨恨得疯狂的怒火。
周放走到阮瑨身侧,抬手整理她翘起在头顶上的呆毛。阮瑨头一歪,躲过他的手。周放手落了空,也不怎么生气,甚至还有些笑意。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阮瑨:“。…。。”这么严肃的场景,你笑着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不是,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啊?老子已经决定跟你们这群疯子分道扬镳了!从此再见面就是仇人,不整垮对方不罢休那种!
周放笑了一声。“没喝到牛奶嘛?气成这样?”
阮瑨:……???
紧随而来的苏木,赶忙上前把围观的人疏散后,又把袁清风扶到一旁的沙发上,掏出一包纸巾交给袁清风帮着把她脸上头发上的牛奶汁擦干,而后又让人找来打扫工具将被损毁的桌椅被子整理干净。
阮瑨看着苏木奔波,事情有条不紊处理地妥妥帖帖,有些扼腕,深觉是个可造之材。
唐宋元不在,能直达消息的牌面郑源也不在。周放挑了个舒适度最高的沙发入座,又将别扭着的阮瑨拉到旁边,阮瑨在闹别扭,并不肯。他一用力,直接将阮瑨纳入怀中,这些天,他抱阮瑨抱得越来越顺手,越来越肆无忌惮。
阮瑨吃了一惊。“你拽我干嘛!”
“嘘,别说话,别人看着呢。”
阮瑨:……那您老人家倒松松手啊?
大眼瞪小眼,彼此都不肯退让,任凭阮瑨再用力挣扎,周放岿然不动。
闹脾气的小姑娘,一脸宠溺的少年人。苏木低下头做事,不去看眼前几乎算得上风花雪月的场面他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并且把周围的人清空。
周放不喜欢处在太嘈杂的环境,电音浓重的舞曲乐关掉,霓虹灯熄灭换上正常的白炽灯。
强行安抚好阮瑨,周放对着那几个不长眼的小狗腿道:“唐宋元呢?”
一众人噤若寒蝉。“在…在楼上。”
“让他滚下来。”周放仿佛没多大耐心地喝道。
对着众人时满目都是刀剑镌刻出的冷冽和与生俱来般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转头,面对阮瑨就言笑晏晏,轻声细语地哄着:“刚刚没喝到牛奶,再喊一杯吧。你先喝点,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阮瑨:“。…。。不喝。”滚。
***
唐宋元下来的还算很快,郑源跟在他身后,表情有点凝重,连一贯喜欢的棒棒糖都不咬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凑到阮瑨不远处,问:“有没有受伤?”他也不靠近,生怕引起周放的不适。
问完之后,又去看了狼狈不堪的袁清风,对着不上流的小狗腿一顿狂喷,道:“让你们好好照顾人,这怎么是怎么照顾的?”
小狗腿们唯唯诺诺,在他的示意下,几个人上前帮着把袁清风送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刚忙完回来,并不知道底下发生了与己方有关的斗殴,很是震惊,很是遗憾,很是愿意补救的样子,旁人愣是没有找到能指责的地方。
阮瑨目瞪口呆的看着,又深深觉得,李慕慕还是太菜了。这是被人家山头养出来的狗腿啊!什么时候李慕慕能得苏木或者郑源一半真传呢?
唐宋元在周放对面落座,两方对峙,神情晦暗如深。
周放倚在沙发上。“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有什么事?”
“唐宋明还在医院,你问我什么事?”
“哦,”周放笑了。“一个小辈,我还打不得了?”他斜眼看唐宋元。
他不像阮瑨那样好糊弄。这酒吧上下两层,阮瑨在一楼把动静弄得这么大,唐宋元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出面拦截,这只能是唐宋元纵容的结果。袁清风带着人,阮瑨却只有自己……
他坐着,寒气逼人。他平生,不,两个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拿捏阮瑨让阮瑨不开心。他捧在手里的,奉若珍宝,舍不得让她再颠沛一次,怎么随便一只犄角旮旯的野草都敢拿捏她了,真当自己不在了?
小辈而已,他周放当然打得。唐宋元知道他在暗指袁清风最后说的那句话。阮瑨之于袁清风确实是小辈,在他眼里,前辈对小辈的一点点关照并不算得什么,所以他没有加以阻拦。而周放就着这句话,伸手打他的脸。他告诉他,唐宋明在他眼里也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辈,打打不算什么,哪怕是打进医院。
郑源何其聪明,两句话里就看出唐宋元不敌。下意识地,他脚步往前一挪,隐隐护着。这几天他们这边事情很多,他生怕唐宋元暴躁心性一上来不管不顾地要干架。
不料,唐宋元沉住了,尽管脸色很不好。他看着周放,又看着被迫挨在周放身旁的阮瑨。“我没想到你们已经这么亲密了?”
“这就不劳你关心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躺在医院里的梁同学吧。”
话一出,原本就神色不善的唐宋元脸色一沉,十多个小混混身板一动,即刻将周放坐着的沙发围了起来。“你知道。”
“我何止知道。”周放意味深长地笑着,突然想起什么,转口说道:“对了,相比于这个,今天砸了的桌子杯碟请结一下账。”
随行在身后的酒保将长长一串账单交到唐宋元手上。唐宋元没接,酒保又执意交给他,僵持了一会儿,郑源接下了这张单。
“可是不是阮瑨砸的吗?”
“就是,怎么让我们老大赔啊。”
两个小狗腿凑到一起嘀咕。
郑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阮瑨。周放注视他,笑着,但是目光已经凉透了。郑源敏锐地察觉到周放的不善,不敢再动心思。
从前,他们这群人也常打架斗殴,公共场所毁坏的物件数不胜数,不管打着什么名头,最后大多都是阮瑨一力赔偿。起初大家或多或少不怎么愿意,可耐不住阮瑨家里有钱,又上赶着加入狗头军,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了。况且这一次,大水冲了龙王庙,砸到了周放的店,砸的人还是阮瑨自己……郑源起了心思,想着阮瑨要是能帮着说和一句,这事儿就能翻篇。
但阮瑨代言人周放还在侧,又有掳人胁迫周放的事,哪怕是阮瑨愿意,周放也必不肯善罢甘休的。他收回目光,不敢再动心思。
最终唐宋元点头承认了这份账单。阮瑨瞥了一眼,发现数目还不小。
处理好所有问题,便不再搭理唐宋元。周放站起身,吩咐酒保处理好小酒吧的所有事宜,带着阮瑨往门外走。“要是还有下次……”周放留了半句意味深长的话。
周放走得轻松惬意,那十几个小混混并不真的敢拦他。
剩下几个混混头子看周放走远,即刻凑到唐宋元面前。
“太狂妄了。”
“他居然敢这么跟元老大说话!”
“老大,周放我们动不得,但是那个女的……”一个小混混动了心思,不安分的转悠着昏黄的眼珠子。
郑源眼一横,低声斥责道:“不想死就闭嘴,没人能给你收尸。”
那小混混并不怎么怕郑源,浑然不在意:“怕什么!我们老大是什么身份,就是把那个姓阮的打死了,他周放还能跟我们老大过不去嘛?再说了……”
“闭嘴。”唐宋元重重地喝了一声,将那些不入流的心思骂退,他闭目揉着显露疲态的眼角。“今天这件事,谁都不许再提了。”
***
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