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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我懒怠折腾,还是简便些好!”不理二人,瞧时辰不早,再嘱咐过丹霞、小康,带齐随行的丫鬟,出园子向前院去。
侯氏见她进来,向她略一打量,也忍不住皱眉,说道,“虽说是行路,你终究是相府的小姐,怎么打扮的如此素净?”可是眼看时辰不早,又不能命她回去重新妆扮,只得也就如此,问道,“东西可曾带上?可不要落下什么?”
莫寒月点头,含笑道,“行李昨日已经装车,这会儿,也只是一些随身的物件,没有落下什么!”
侯氏横目向她一扫,叹道,“你又如何知道有没有落下什么,总要身边儿的丫鬟为你操心才成!”
傻子又知道什么?
莫寒月微微抿唇,应道,“是!”
侯氏向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一望,见有丹枫、夏儿在内,轻轻点头,说道,“也幸好有两个细心的丫头!”见时辰不早,率众人向府门去。
府门前的庭院中,全府上下的奴仆、丫鬟早已齐集,见到她们来,齐齐跪倒相送。
府门外,相府的车队早已排成一列,在府门前等候。除去侯氏和莫寒月各自的马车之外,后头随行的丫鬟、妈妈们分乘四辆大车。再往后,就是拉着相府主仆此去要用的物品,整整十辆马车。
侯氏出府,见管家赵顺在车旁躬立,想到自个儿三个月不能在府,又唤过嘱咐道,“如今京中紧要的大人都随驾出去,想来也没有什么应酬,平日你们只要好生守住门户就是!”
赵顺连声答应,说道,“小人知道,夫人放心就是!”引着她向她自个儿的马车去。
莫寒月随后出府,见卫盈秀也跪在众媳妇、婆子之间,脚步略略一停,侧头向丹枫微一呶嘴。
丹枫会意,见她跟着侯氏向马车去,自行去将卫盈秀唤起,带着随后跟来。
莫寒月先送侯氏上车,转头见卫盈秀脚步踉跄,低头跟来,不禁微微一笑,唤道,“三姐姐!”
卫盈秀咬唇,低声道,“奴妇不敢!”
莫寒月淡笑,说道,“姐姐昨日大婚,今日胡二就要跟我出行,委屈了姐姐!”
胡二正当壮年,初尝女子滋味,又是昨夜成亲,今日就要远行,这一夜竟然是拼死的折腾。
此刻卫盈秀整个身子如要散驾一般,已经是苦苦支撑,听她这么一说,咬唇默然片刻,才道,“那是他的本份,有什么委屈?”
莫寒月听她语气中终究露出些怨怼,也不以为意,目光向府门那里一扫,淡道,“姐姐到任何时候,总还是爹爹的女儿,任谁都无法改变,又何必如此自谦。”
这会儿倒说开这样的话了!
卫盈秀心中暗恨,却不敢表露半分,抿唇不语。
莫寒月淡道,“这园子里的事,还要劳烦姐姐操心,若是有什么人刁难,妹妹虽不在,还有丹霞几个!”
也就是说,只要尽心为她办事,在别人面前,她自然会为她撑腰!
卫盈秀心中微动,却不敢多问,点头应下。
此时队伍已经整肃完毕,莫寒月也不再耽搁,挥手命卫盈秀退去,扶着丹枫的手上车。前边领队的李泰一声吆喝,卫相府的车队浩浩荡荡向城外而来。
此时天色尚早,街上只偶尔有几个行人,见到这等声势,纵没有前边相府的灯笼,也自觉闪避。
夏儿隔窗瞧见,轻声叹道,“小姐,我们也只有跟着夫人才有如此威势,寻常小姐出门,街上拥堵,就不见人回避!”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夫人是一品诰命,我却什么都不是,旁人为何要回避?”
恍惚中,想到前世立在宇文青峰身边,那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声势,只觉恍如过眼烟云,没有丝毫的意义。
车队穿城而过,只见城门外已有稀稀落落的车驾等候。
依照品级,最靠近城门的,是各位亲王及各大王府的车驾,依品排下,是有爵位的各大府门。
卫东亭身为百官之首,车驾就排在诸王之后,与靖国公府相对。
车驾刚刚停好,莫寒月就见罗雨蔷、罗雨槐二人相伴向这里来,忙掀帘下车,说道,“该当妹妹去拜姐姐,怎么反而是姐姐来瞧妹妹?”说着行下礼去。
罗氏姐妹含笑回礼,罗雨槐抿唇笑道,“这几日忙着整治行装,也无瑕去和你说,宫里传出消息,说谢姐姐也会伴驾随行!”
“真的?”莫寒月喜出望外,跟着又暗暗点头。
从前次进宫所得知的情形来看,如今宇文青峰是一意要获得谢沁芳心。如今御驾北行避暑,宇文青峰自然知道依谢沁那样的性子,自然是想要去纵马驰骋,又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三人刚说几句话,就见城中又一队马车驰出,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帘掀起,孙灵儿探出头来笑喊,“罗姐姐、十一妹妹,你们且等会儿,千万别走!”
罗雨槐好笑,说道,“要说孙妹妹还比十一妹妹大一岁,怎么反倒是十一妹妹稳当,孙妹妹倒和猴儿一样!”
莫寒月好笑,说道,“孙姐姐可是上将军的心头肉呢,自然从小娇纵,又岂是妹妹可比?”
罗雨槐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侧头向她深深一望。却见她笑容浅浅,面容平和,并没有什么愁怨之意,这才轻轻松一口气,笑道,“可不是说呢,她那两个哥哥,在京中也算是号人物,却被她吃的死死的!”
罗雨蔷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说道,“谁让她是幼妹,又小着许多岁!”
三人议论中,孙灵儿已跳下车子向这里奔来,大声道,“罗四姐姐、罗五姐姐、十一妹妹,你们在说我什么?”
在她身后,一员小将急的连连跺脚,大声道,“灵儿,你慢着些儿,仔细摔倒!”
孙灵儿边跑边回头,向他扮个鬼脸儿,笑道,“二哥当心自个儿罢,仔细又从马上摔下来丢脸!”
兄妹二人虽是隔着条官道叫嚷,可其中亲情流露,自然随意,浑不觉是在众人注视之下。
莫寒月默默注视,一瞬间,自己与两个弟弟自幼修文习武的情形闯至眼前,猝不及防,已湿了眼眶。
孙灵儿奔到三人面前,嘻嘻笑道,“盼这许久,可终于盼到今日!”
罗雨蔷抿唇,笑道,“还是孙妹妹自在,心里只知道玩乐!”
孙灵儿笑道,“玩乐也倒罢了,能与姐姐们共聚,妹妹心里才欢喜。更何况,这次还能见到谢姐姐!”
罗雨蔷轻笑,压低一些声音道,“怎么还叫谢姐姐,该叫贵人了!”虽然笑容不减,心里却不禁微微一黯。
这一次,谢沁随驾北行,自然能与姐妹们相聚,可是……萧宛露却无此幸,被留在宫里。
四人说话间,傅、叶两府的车队也相继出城,四人去与傅飞雪、叶弄笛二人聚齐,自然又是一场热闹。
辰正时分,城内马蹄声疾,两队前引侍卫全副武装,疾骑而出,分列城门两侧,将各府家眷尽数挡在身后。城门内,送行百官也疾骑而出,在城门外翻身下马,分跪两侧。
紧接着,三名太监一前两后驰出,当先一人扬声呼到,“皇上驾到!”
随着话落,乐声隐隐,由远而近,向城门缓缓而来。
两侧家眷纷纷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齐齐跪倒,高声呼道,“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中,只见城门内旌旗招展,华盖蔽天,在车声粼粼中,向城外来。
盔甲分明的三千御林军之后,皇帝的御辇在侍卫的护持下,驰出城来。
莫寒月微微抬头,但见晨光照映下,御辇上的男子头戴流苏龙冠,身穿黑金龙袍,立在流光耀眼的华盖之下,整个人俊美中透出威严,如天神降世。
身周各府的公子、小姐中,传来轻微的吸气声,跟着是低声的赞叹。
莫寒月微微垂眸,眼底的寒意瞬间汹涌。
上一世,自己也是为他相貌所迷,被他温情打动,只觉如此男子,才是她莫寒月的良配。
而,若不是亲历,又如何能够相信,就是眼前这如天神的男子,是那样的狭隘阴冷,是那样的薄情寡悻?为了他的皇权天下,竟然不惜亲手为发妻下毒,更不惜撒下弥天大慌,铲除功臣……
手掌,不觉在衣袖中握紧,莫寒月暗暗咬牙,强抑心头的恨怒,静静而跪。
如今的她,一无兵马,二无武功,所能做的,只不过一个忍字!等忍到她布下这毁天灭地之局,一击夺此人之首,灭此人之国!
留海的遮挡下,只见车轮滚滚,从身前而过,马蹄杂踏,也片刻不停的离去。
恍惚间,莫寒月只觉有两道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起,却见四位亲王在前,靖安王父子在后,刚刚经过身前。
再往后,只见峻小王爷宇文峻微微侧身,正与景郡王宇文青榕说句什么,引出他一阵笑声,却无从捕捉,方才那两道目光的来处。
直到随驾群臣全部过尽,前方才传来太监们尖亮的声音,扬眉道,“皇上启驾,各府内眷上车!”
乐声中,各府内眷齐声谢恩,起身回入各自的马车。送行众臣扬声高呼,“臣等恭送皇上!”
而远去的帝王早已听不到这里的声音,唯有越来越远的车行声回应。
直到各府内眷启程,分列城门两侧的御林军这才各自上马,随后护行。再往后,全副武装的兵马仍然陆续出城,蹄声隆隆,震天憾地,禁军统领侯远率五万禁军随行护驾。
五万禁军!
宇文青峰还真是小心啊!
莫寒月心底冷笑。只是瞧着如此兵马,如此声势,莫寒月不禁心中暗叹。
想当初,自己和父亲倾尽多少心血,为宇文青峰演兵选将,如今,大梁朝皇帝手中的十万禁军,早已成为大梁兵马中的精锐,若当真挥兵逼宫,当真不知道,要一支什么样的人马可破?
随着马车的轻晃,想复仇之路漫漫,莫寒月心中不禁一阵茫然。
盛京城地处一片极大的盆地中,四周皆是连绵的群山。
最初走入群山,丹枫和夏儿都极为兴奋,挑起帘子指指点点,欢笑谈论。
可是走出整整一日,眼见山还是山,唯有山上的树在变幻,渐渐无趣起来。夏儿拉着莫寒月的衣袖问道,“小姐,怎么一离开盛京,就如此荒凉,难不成一路都是这样?”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听说到避暑山庄,要走十日呢,这才走一日而已!”
丹枫也笑道,“那天听二公子说,沿途要穿省过界,想来会有旁的城镇大邑,若不然,他那银子又何处使去?”
夏儿一听她说到银子,不禁瞪大眼,问道,“什么银子?”
丹枫撇唇,说道,“二公子又和小姐讨银子,也不知备下多少?”说着向莫寒月一瞄。
夏儿皱眉,说道,“前次就一下子给他三千,怎么又要?”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不打紧,横竖我们有,给他无防!”
夏儿大急,说道,“小姐,怎么我们有就要给他?如今小姐虽说还小,可是往后谁知道又有没有得银子的去处,总要留些办嫁妆才是!”
莫寒月好笑摇头,说道,“这银子有出才有入,哪里有得上一些就死攥在手里的?”
夏儿噘嘴,嘟囔道,“真没见过小姐这样拿银子不当钱的!”可是这一年来,慢慢摸到莫寒月的性子,知道她拿定主意的事儿,旁人无法更改,也不再说。
莫寒月唇角浅笑不改,却已不自觉带出一抹清冷。
卫敬飞银子花销如此之大,断不像是正常的与同僚间的应酬。若这些银子他拿去花天酒地,她倒是更乐意一些!
果然如丹枫所言,前行两日,终于走出群山,再往后,就是一路坦途,经乐源、鹤姚、云祟、阳荆等地,进入蒙南。一路上,各州各府官员相迎,街道两侧百姓跪拜,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莫寒月坐在车里,看到这等盛况,唇角不禁挑出一抹讥讽的冷意。
是啊,在百姓眼里,宇文青峰是结束那数年动荡的英主,给了他们安定,让他们重建家园。
可是,对她呢?
鸟尽弓藏,一个嫉贤妒能,不容功臣的小人!
如此君主,纵没有她莫寒月重生,他的江山,又当真能够坐稳?
莫寒月心底冷笑,暗暗摇头。
先不说那峻小王爷显然暗有图谋,就是景郡王也意味不明,更加上那四位亲王,恐怕也是各怀心机罢!
只是……
莫寒月的目光,越过街边跪伏的百姓,扫过齐整的民房,高耸的城墙,和远远,城墙外,那可想却已望不到的山川河流,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