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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雨槐忙道,“姐姐说哪里话,不过是因噢宫里规矩大,大伙儿拘谨些罢了,哪里就会和姐姐生份。”
谢沁“嗯”的一声,叹一口气,说道,“这几个月来,我总想着往日和姐妹们一起玩闹的事来,日后怕再不能了!”语气里,带着些感伤。
莫寒月微微皱眉,抬头向她望去一眼,轻声道,“宫里虽说无趣一些,可姐姐是什么性情,如今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岂不是让妹妹们不能心安!”想不过隔这么久,她还是不能接受进宫的事实,言语间说不出的消沉。
叶弄笛等人听她语气里暗含责备之意,不由暗吃一惊。谢沁却只是微微一怔,向她望去一眼,略振精神,含笑道,“十一妹妹责的是,我今日见到妹妹们,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妹妹们不必挂心!”不愿搅了众人兴致,打起精神说笑。
隔一会儿,闻帐外有小太监回道,“主子,御膳营那边传话,说晚膳已经备好,问主子是不是这会儿送来?”
谢沁点头,说道,“送来罢,正好边吃边说!”
小太监闻命退去,隔不过片刻,引着一队宫女、太监进来,各式菜肴依次给众人摆上。
谢沁等众人退去,举杯道,“往日在宫里,妹妹们偶尔进宫,也不过略坐坐,不要说饮酒,就是一同用膳,也极难得。如今好不容易相聚,同饮几杯以示庆贺!”
莫寒月等人也跟着举杯,知道她心底深处实不愿进宫,也不说什么恭贺的话,略谦几句,一同饮尽。
谢沁命非儿再将酒满上,又再举杯,说道,“这第二杯……”
莫寒月见她如此一杯接一杯,竟然是要一醉方休的架势,不禁皱眉,唤道,“姐姐……”
话刚出口,就听帐外太监尖响的嗓子扬声喝道,“皇上驾到!”
宇文青峰?
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帐中众姐妹都是一怔,还没等反应,已见一条修长身影从帐外而入。
还是谢沁最先反应过来,款款起身,绕过案子盈盈拜倒,说道,“沁儿见过皇上!”
他来干什么?
莫寒月眉心一跳,轻扯罗雨槐衣袖,也跟着起身,在谢沁身后跪下,说道,“臣女参见皇上!”眼皮微抬,只见那人的黑金龙袍袍角已在谢沁面前停下。
这两声呼过,其余等人才回过神来,忙匆匆起身见礼,说道,“臣女见过皇上!”
宇文青峰目光扫过众人,俯身扶起谢沁,这才抬手,温声道,“都免礼罢!”将众人唤起,携着谢沁向主位来,说道,“今日你宴请姐妹,朕恰好无事,就过来瞧瞧!”
无事?
这个皇帝,可当真是闲啊!
莫寒月好笑。
谢沁微微俯首,说道,“不过是沁儿与姐妹们小聚,有劳皇上!”唤人再重新置案,另传菜肴。
宇文青峰牵着她的手落坐,笑道,“这些事交给奴仆就是,怎么要你亲自忙碌?”
谢沁微微勾唇,说道,“皇上前来,沁儿岂敢怠慢!”身子略移一移,与他隔着些距离,侧坐在次位。
宇文青峰向她深凝一眼,又转头向莫寒月等人道,“朕不过来瞧瞧,大伙儿都坐罢,不必拘礼!”
你这一来,让旁人如何不拘礼?
莫寒月心底腹诽,随着众姐妹福身谢过,这才回身落坐。
这一来,刚才好不容易活络些的气氛,又变的沉寂,谢沁静坐不语,莫寒月等人身为臣女,更没有主动开口的道理。
倒是宇文青峰一脸自若,说道,“沁儿设宴,怎么帐中不设歌舞?”向跟来的小太监道,“小兴子,你去传舞娘乐师来!”
“是,皇上!”小兴子躬身应命,退出去传令。
宇文青峰这才命人斟酒,含笑道,“各位小姐都是沁儿要好的姐妹,若是寻常人家,该是常来常往,奈何宫禁里多有不便,如今既然出来,当随意些才好!”一手举杯,说道,“来,与朕同饮一杯!”
众姐妹跟着举杯,说道,“谢皇上!”与他遥遥一照,各自举杯饮尽。
宇文青峰目光扫过,不自觉在莫寒月身上一停,才轻轻点头,也将杯中酒饮尽,这才笑道,“要说你们几人,朕倒是见十一小姐多些!”
莫寒月听他说到自个儿,欠身跪起,俯身为礼,说道,“是!臣女的名字,还是皇上所赐!”
“是啊!”宇文青峰一听,不禁大笑,说道,“那个时候,十一小姐说这名儿好记,如今可还满意?”
嘴里说笑,一双眸子却向她细细打量。
一年不见,这位十一小姐的身上,少了原来的几分呆气,举手投足,竟然多出些华贵。
看来,卫东亭在她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宇文青峰暗暗点头。
莫寒月微微一笑,也不抬头,说道,“皇上所赐,自然是好的!”
宇文青峰扬眉,含笑道,“怎么,还是因为好记吗?”语气里就多了几分调侃。
莫寒月微微抿唇,俯首不语。
谢沁却不禁眉心一跳,抬头向他一望,目光又向莫寒月望去,眼中不自觉多出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宇文青峰一来就以谢沁夫君的身份闲话家常,倒比刚才还不显拘谨。
孙灵儿终究年幼,性子又跳脱一些,闻言轻笑出声,说道,“回皇上,十一妹妹这名儿可当真是好,如今盛京城中,这两个字被她霸去,旁的排行十一的小姐,都不敢自称排行,只能自称闺名儿呢!”
“哦?”听她一说,宇文青峰也不禁扬眉,诧道,“这可没有想到!”
经孙灵儿这一插话,帐中气氛略显活络,紧张褪去,叶弄笛也忍不住掩唇笑道,“十一妹妹这两个字,可是御赐,旁人又哪里敢妄称?”
宇文青峰点头。想自己随意一句话,竟然收到这样的效果,当真是身为九五之尊,金口御言,谁都不敢小觑!
得意之下,又再举杯,笑道,“如此说来,十一小姐是不是该当谢朕?”
当初赐名,不是谢过恩吗?
莫寒月微微扬眉,正要起身,却听御营大门方向一阵喧闹,跟着脚步匆匆,向这里而来。
宇文青峰皱眉,沉声喝道,“外头什么事?还有没有规矩?”刚才努力营造的轻松随意一扫而空,取代的是身为帝王的威严。
小兴子匆忙奔去,向帐门外问道,“皇上问外头什么事?”
跟着有小太监回道,“回皇上,宫里来人,求见皇上!”
“宫里?”宇文青峰一怔,将酒杯放下,皱眉道,“唤他进来!”
随着话落,只见帐门外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奔进帐来,扑前跪倒,向宇文青峰连连磕头,说道,“皇上,宫里出事,金妃娘娘不好了!”
“什么?”宇文青峰呼的一声站起,脸色已经微变,喝道,“你说什么?谁不好了?怎么不好?你是哪个宫里的,胡说什么?”
小太监连连磕头,急声道,“回皇上,奴才是金妃宫里的小洛子!”
“小洛子?”宇文青峰向他细望一眼,依稀果然是金妃宫里的人,脸色就变的更加难看,说道,“你身为内监,无旨离京,究竟是什么事?”
小洛子哽咽道,“回皇上,皇上出京第三日,金妃突然喊肚子疼,传进太医去,却……却已迟了……”
金妃因为怀有身孕,再有一个月就要临盆,这次北行,就将她留在宫里。
宇文青峰脸色铁青,咬牙喝道,“该死的奴才,究竟怎么回事,慢慢说!”
小洛子连连磕头,缓一口气,才道,“回皇上,太医进宫时,娘娘已在大出血,还不等灌下药去,胎儿……胎儿就已离体……”
“孩子没了?”宇文青峰身子轻轻一摇,慢慢坐了回去。
谢沁也是大为吃惊,跟着站起,急声问道,“金妃呢?金妃娘娘怎么样?”
小洛子连连磕头,说道,“金妃血流不止,太医说,已成血崩之症,恐怕……恐怕也难保!”
“血崩……”谢沁脸色微变,转头向皇帝望去。
那时女子生产,血崩是最可怕的一种症状,不要说民间,就是宫里,也是群医束手,并没有有效的法子,患此症的产妇,也只有生生在那里捱命,等到体内的血流尽,枯竭而死。
小洛子不听再问,又连磕几个头,说道,“皇上,金妃娘娘醒时,直喊皇上,大人们商议之下,不敢隐瞒,命奴才快马赶来,给皇上报讯,请皇上定夺!”
也就是说,金妃想见皇帝最后一面。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如今出行已经十日,金妃是在第三天出的事,也就是说,已经七天了,这个时候回銮,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
宇文青峰脸色铁青,默坐片刻,才慢慢抬头,盯着小洛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说胎儿离体?可是金妃已有身孕八个月,孩子可还活着?”
不问金妃,只单问孩子!
莫寒月微微扬眉,留海后冰冷的眸光,多了几分讥诮。
小洛子的身子瑟瑟颤抖,摇头道,“回皇上,孩子生下来,还有些气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宇文青峰断喝,指他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说!”
小洛子连连磕头,说道,“皇上,小皇子生下来,虽说还有气息,可是全身泛青,不过一个时辰,就……就……”说到最后一句,不敢再说下去。
“你说小皇子?是个皇子?”宇文青峰低语,突然咬牙,问道,“生下来还有气息,为何不救?太医都是瞎子吗?”
小太监忙道,“回皇上,太医也已尽力,可是回天乏术,小皇子还是……还是去了!”
“去了!”宇文青峰大怒,劈手将手中的酒杯摔出,喝道,“好好儿一个龙胎,朕才出宫几日,你们就说没了!去了!朕要你们何用?”
酒杯擦过小太监的身子,咣的一声,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谢沁、莫寒月等人见他发怒,也忙跪下,俯身道,“皇上息怒!”心底不禁都暗暗寒凉。
这一年来,金妃可谓受尽宠爱,如今她遭逢大难,命在旦夕,皇帝关心的,却只是那个没有见过一面的孩子。
小太监吓的身子直抖,颤声道,“皇……皇上,太医说……说……”
“说什么?还不快说?”宇文青峰怒喝。
“说……说是金妃误服了什么,至使……至使羊水枯竭,胎儿窒息,只是……只是离母体时还没有断气罢了!”
“窒息……”宇文青峰喃喃低语,咬牙道,“你是说,金妃是误服什么,才会使胎儿窒息?”
“是,皇上!”小太监连连磕头。
宇文青峰脸色变幻,冷笑道,“好啊,这是趁朕不在宫里,才下此毒手!”向身畔小兴子一指,说道,“你去传令,众臣升帐!”
“是,皇上!”小兴子忙应,疾步奔出帐去。
皇帝又向外唤道,“来人!”
“皇上!”两名侍卫应身而入,躬身候命。
宇文青峰向小洛子一指,说道,“带上这个奴才,大帐外候旨!”
“是!”侍卫应命,上前将小洛子提起,带出帐去。
宇文青峰深吸一口气,平稳情绪,这才慢慢起身,向谢沁一望,说道,“都起罢!”大步向帐外去。
“恭送皇上!”众姐妹齐声相送,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才慢慢站起身来。
谢沁轻轻一叹,低声道,“金妃这个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
不但孩子没有保住,连她自己也搭上一条性命!
莫寒月垂眸,轻声道,“后宫争宠,最要紧的就是子嗣,金妃这个胎能熬到此时,也算不易,可惜……”
可惜功亏一篑,还是没有生下来。
想到万寿节上那一幕,谢沁不禁默然,隔了片刻,才悠悠叹出口气来。
这个时候,帐外宫女轻声回道,“主子,皇上传的歌舞到了,是不是……”说到后半句停下。
谢沁转身望向两侧的案席,轻轻摇头,说道,“本想和妹妹们尽欢,哪知道会出此事!”
虽然说,宫里金妃出事,与她并没有干系,可是失去的终究是皇家血脉,也不好在此时还寻欢饮宴,更不用说歌舞。
傅飞雪点头,说道,“既然出这等事,我们也不好久留,先辞过姐姐,容后再聚!”说着当先辞礼。
谢沁点头,叹道,“只好如此!”向众姐妹还礼,送出帐来。
莫寒月脚步略缓,最后一个出帐,在她身畔低声道,“姐姐,金妃一除,下一个恐怕就是姐姐,姐姐万万当心!”话一说完,转身向她行礼,说道,“贵人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