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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沁抿唇笑道,“这几个丫头要做什么?”
罗雨槐笑道,“谢姐姐还不知道?方才我们见几十个小太监,将御帐中的美酒尽数抬上草原去,说是要君民同乐,不醉不归呢!”
莫寒月抿唇,说道,“原来是罗五姐姐馋酒,却拿我们做幌子!”
罗雨槐笑道,“小鬼头,你休想躲,今日我要审你!”从比赛回来之后,因为有谢沁落马的事,她还没有考较她哪里来的骑术。
说是峻小王爷所教,或者旁人相信,却瞒不过她罗雨槐的眼去。
莫寒月含笑,说道,“姐姐要审什么还是日后再说,今日可是有大事要做!”一边说,一边将姐妹几人带过一旁,细细嘱咐。
罗雨槐听完瞪眼,说道,“分明一场好宴,大伙儿能够尽欢,如今岂不是尽数被你搅了?”
莫寒月抿唇,笑道,“将这几件事办妥,我们姐妹尽欢的日子还怕会少?若是不办,怕日后搅局的,就不是妹妹!”
罗雨槐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理,轻叹一声,低声道,“若妹妹算错呢?”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那妹妹自罚三杯,与姐姐不醉不归就是!”
她的话刚刚出口,就听傅飞雪低声道,“罗妹妹错了,怕十一妹妹没有算错!”
二人诧异回头,就见侯楠上穿孔雀暗纹羽纱衣,下穿翡翠撒花洋绉裙,烧蓝镶金花细压发,额前流苏颤颤,向营门姗姗而来。
这一身装扮,当真是娇丽万分,又柔媚入骨。
罗雨槐瞧的眼直,低声道,“眼瞧着过一会儿就天黑,草原上篝火虽旺,又有几人瞧得见她?”
莫寒月轻轻摇头,低声道,“姐姐就不见,她那周身镶嵌的细小珍珠?”
罗雨槐依言望去,但见侯楠衣裳的花式纹理间,果然缀着一粒粒细小的珍珠。
如今黄昏时分,那珍珠并瞧不分明,可是等到天黑,火光一映,那些珍珠就会反映出淡淡的光华。
罗雨槐瞧的咋舌,说道,“这位侯小姐,当真是动的极巧的心思!”
这一会儿叶弄笛、孙灵儿二人也正相绊向营外来,瞧见侯楠的装扮,不禁瞠目,低声道,“这位侯大小姐穿成这样,要做什么?”
莫寒月低笑一声,说道,“今儿晚上的好戏,两位姐姐可要留神,莫要醉酒错过!”
叶弄笛见她神色,不禁微微扬眉,笑道,“小鬼头,你又要做什么?”
莫寒月抿唇,嘴巴向营内一呶,说道,“瞧,还当真是无独有偶!”
姐妹几人随着她的动作回头,就见那边易红珠上穿飞花蹙金翚翟袆衣,下穿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也是一袭盛装,向营外而来。
叶弄笛不禁皱眉,说道,“她要做什么?”
做什么?
自然是勾诱景郡王!
莫寒月凑首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叶弄笛脸色微变,皱眉道,“景郡王若当真是一个能被美色所惑之徒,也不值妹妹如此替他费心!”
“傻姐姐!”莫寒月在她肩头轻推,说道,“所谓君子可欺以方,正因景郡王是端方君子,才更易受人欺哄。你想一想,若她设计做出些什么来,再借易家之名向景郡王问罪,景郡王身为一朝郡王,总要顾着朝堂安稳。更何况,那等情形之下,恐怕皇上也不能不应!”
叶弄笛被她说的默然不语,隔了良久,才轻声道,“只是这些日子,景郡王虽与我熟捻,也只限于说笑罢了,怕我无法说得上话!”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姐姐放心,妹妹总不会让姐姐为难!”她深知叶弄笛虽然心仪景郡王,但断断不会使出什么下作手段勾诱,自然也不会勉强她什么。
叶弄笛闻言,这才放心,点头道,“就听妹妹的!”
那边谢沁见小姐妹几人嘀嘀咕咕,自然知道是莫寒月暗做安排,也不去听,只是浅浅含笑,向刚出营门的大内副总管郭安平细问夜宴的细节。
这一会儿,夕阳渐落,公子们也陆续聚齐,见小姐们都是妆扮鲜丽,不禁眼前一亮,而其中更令人注目的,当数侯楠、易红珠二人。
谢霖、罗越二人一同向姐妹几人行来。谢霖笑道,“时辰还有好一会儿,怎么你们倒先到?”
谢沁笑道,“今夜是哈萨族的大日子,如此盛况,可遇而不可求,自然要赶早一些,瞧个仔细!”
孙灵儿掩唇,笑道,“姐姐几时也这样孩子气?闻说你是歇在十一妹妹帐子里,定是她闹你!”
“灵儿这话可不对!”罗越含笑摇头,说道,“虽说十一较你们年幼,我瞧她却比你们都要端稳一些!”说罢转头,向莫寒月展颜一笑。
触到他温和的眸光,莫寒月报以一笑,说道,“罗大公子是说,十一少年老成罢!”
“横竖是在夸你!”叶弄笛在她肩上轻推。
谢霖目光在莫寒月身上略扫,微微挑眉,说道,“十一换下骑马装,这身量看着倒似长了许多!”
孙灵儿抿唇笑道,“这一年,她本就长高不少,去年还在我这里,如今已过肩膀。”一边说一边比划。
被她一说,姐妹几个都轻轻点头,叶弄笛笑道,“可不是呢,往常竟不曾留意!”
几人正说笑,就见拥月公主与两名哈萨族少女向这里奔来,瞧见莫寒月一把抱住,笑道,“十一小姐,可找到你了!”
莫寒月不提防她如此亲热,心底大为不适,身子微挣,摆脱她的抱揽,却任由她将手抓住,含笑道,“拥月公主寻我做什么?”
拥月公主跳脚,说道,“如此盛会,你们竟不去占位置,偏在这里闲话!”转头向身边一望,这才瞧见谢沁,忙施一礼,笑道,“谢郡主,我已命人占了极好的位置,你们与我同坐如何?”
还不等谢沁应,突然又叫道,“景郡王!”丢下莫、谢二人,奔去抓住刚出营门的景郡王,笑道,“景郡王,你怎么才来,我找你好一会儿!一会儿夜宴,你与我同坐可好?”
景郡王含笑,说道,“自然是好,只是不知可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拥月公主撇唇,说道,“今夜要大伙儿都随性才好,若还讲着什么规矩,岂不是无趣?”
景郡王微微一笑,说道,“只怕本王还要伴驾,没有公主如此随意!”
“怎么你们到几时都要守什么规矩,当真是无趣!”拥月公主小嘴噘起,大为扫兴。
这个时候,就听太监尖亮的声音喝道,“皇上驾到……”随着话落,宇文青峰一袭月白云纹常服,金冠束发,已大步向营外来。
在他身后,群臣也终于都脱去朝服,个个锦袍丝带,束以高冠,跟在身后。
拥月公主瞧见,忙抢步迎上行礼,笑道,“拥月见过皇上!”
众公子、小姐见到皇帝,也忙着行礼,齐声道,“见过皇上!”
宇文青峰停步,摆手道,“都免礼罢!”含笑向拥月公主道,“怎么公主也在这里?”
拥月公主忙道,“皇上,那边几十处篝火已经架好,只等皇上到场举火,拥月特来相请!”
这位拥月公主倒是嘴儿甜!
莫寒月不禁微微一笑。
衬着渐落的夕阳,宇文青峰但见她一张娇丽小脸儿上,竟似染上一层光辉,活力无限,不禁心头微动,含笑道,“有劳公主亲自相请!”做个请的手势,伴她同行。
哪知拥月公主刚刚走出十几步,眼珠滴溜一转,说道,“皇上可知,今日可是我们草原上最盛大的宴会?”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梓伊族长说过!”
拥月公主伸手勾住他一只衣袖轻晃,说道,“皇上……”
话刚出口,就听立在宇文青峰身后的侍卫统领刘易功喝道,“住手!”虽说是一族公主,可又如何敢胆拉扯皇帝的衣裳?
拥月公主一愕,问道,“怎么了?”手指却勾着皇帝的衣袖未放。
宇文青峰侧头向刘易功横去一眼,意示阻止,这才含笑道,“无防!公主要说什么?”语气温和,丝毫没有一丝不悦。
拥月公主也未在意,听他一问,忙娇嗔道,“皇上,今日伴驾来的公子、小姐们不必再守什么规矩了罢,那可当真是无趣!”
原来她跑去缠着皇帝,是为了说这个!
景郡王、莫寒月等人都不禁好笑。
宇文青峰也是微微一愕,跟着哈哈大笑,说道,“自然!自然!公主不见,今日朕和众臣都身穿常服吗?”
拥月公主大喜,说道,“如此最好,那各位王爷也不必非得伴在皇上身边儿?”
宇文青峰含笑,转向身后诸王、众臣,说道,“今日我们与哈萨族族人同乐,不必守什么君臣之礼,各自去玩乐罢!”
自然是应了拥月公主所请!
只是这陪王伴驾虽然辛苦一些,却也是难得的机会,又有几人肯散去?众臣都是躬身齐应,却并不退去。
拥月公主不管,欢呼一声,转身抓住景郡王衣袖,笑道,“景郡王,这一下你可不必守什么规矩了罢!”
景郡王微微一笑,说道,“皇上下旨,自然不必!”
拥月公主大喜,又忙转头去唤谢沁和莫寒月,说道,“谢郡主,十一妹妹,今儿我们定要好生乐乐!”
虽说应她所请,诸王、众臣都不必伴驾,可是谢沁除去是静安王府的郡主,更重要的还是宫里的嫔妃,又如何能与一众青年男子闹在一处?
宇文青峰微微扬眉,向谢沁望去一眼。
谢沁自然明白其中的关节,浅浅含笑,说道,“妹妹们尽管去玩,皇上总还要人陪伴!”心里暗暗叹气,若能由她挑选,她宁肯混迹于欢闹的人群中,做一个寻常百姓。
拥月公主微觉失望,但想她是已嫁之身,也不好相强与众人歌舞,只得罢了。
众人且说且行,片刻走出大营,走上草原。
果然如拥月公主所言,草原上,远离大营的地方,早已架起几十处篝火,距正中最大的篝火不远,设以敞棚锦垫,自然是给皇帝特意备下。
梓伊族长见一行人前来,忙迎上见礼,向拥月公主一望,皱眉道,“拥月,你又胡闹什么?”
拥月公主笑道,“我不过是去邀景郡王和十一小姐同宴罢了,哪里有胡闹?”
宇文青峰也微微一笑,说道,“拥月公主热情好客,朕欣喜的很!”
梓伊笑道,“草原上的丫头野的很,倒教皇上见笑!”一边说话,一边引皇帝入座。
宇文青峰放眼望去,但见整片草原,也只有这里设有敞篷锦垫,旁人都是席地而坐,不要说锦垫,就连案几也没有一张。
看来,这夜宴还当真是随意!
宇文青峰暗暗点头,向随在身后的众臣摆手,笑道,“这里没有你们的座位,都各自去寻地界罢,不用跟着朕!”携谢沁一同落座。
众臣见这场面,坐在这里反而显的突兀,都是躬身齐应,向近远的篝火旁退去。
莫寒月见宇文青峰身边已只有谢沁和梓伊族长二人相陪,不禁心头微动,目光就向四周的草原上望去。
宇文青峰身边,向来是侍卫、御林军环绕,看不到处,还伏有暗卫。
而今日,在这空旷的草原上,侍卫、御林军都立在远处,就算有暗卫,这样的地方,也只能乔装混入人群,可又能有多少?
真是个行刺的好时机啊!
莫寒月心中暗叹,动念却只一瞬,见拥月公主向她招手,含笑跟去,笑道,“我瞧每一堆篝火都一样,还分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
拥月公主连连摇头,一手扯着她,一手扯着景郡王,向敞篷对面的篝火奔去,笑道,“十一,你从不曾来过草原,又哪里知道这里的奥妙?”自然而然将“小姐”两字省去,说的自然而然。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哦,还有奥妙?”
拥月公主点头,说道,“当然!”先按她在草地上坐下,才又拉景郡王坐在自己另一侧,这才道,“你们瞧,这里瞧去,最大的篝火那里瞧的清清楚楚,却又离我们远一些!”
莫寒月点头,说道,“是啊!”不要说他们离的远,就连皇帝所坐的敞篷也与那篝火隔一些距离。
拥月公主笑道,“一会儿歌舞要从那里开始,自然是要寻一处瞧的清楚的地方!”
景郡王扬眉,含笑问道,“既然从那里开始,为何不索性坐到那里去?”
拥月公主“咭”的笑出声来,说道,“傻子,一会儿那篝火点起,你就坐在边儿上,岂不是被它烤熟?”
景郡王被她一说,不禁哑然失笑,点头道,“本王倒没有想到!”
三人说话间,就见易红珠、左纤纤与几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