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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月皱眉,说道,“所以,王爷就擅做主张,命人悄悄跟着我?”
看到她满脸不悦的质问,峻小王爷不由好笑,在她鼻尖上一捏,咬牙道,“不知好歹的丫头!”
莫寒月皱眉,说道,“那日不过是没有防备,才会被侯逸所趁,日后当心就是!那印于飞,王爷还是召回去罢!”
峻小王爷向她斜睨,凑首到她耳畔,轻声道,“怎么,十一小姐是怕领本王的情,还是怕做什么事被本王知道?”
莫寒月扬眉,说道,“我有什么事能怕你知道?”
峻小王爷含笑,悠悠道,“旁的也倒罢了,本王只想知道,左大公子几时得罪了你,下那样一济猛药!本王听说,到现在他还不举呢!”
看来,这件事完全被归于飞看在眼里!
莫寒月想到当日的情形,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咬牙道,“原来他事事向你禀报,王爷这是保护,还是监视!”
“当然是保护!”峻小王爷拐肘将她压入怀里,轻声道,“丫头,日后这种事,大可吩咐他去做,一个小姑娘,瞧着男子的光身子,成何体统?”
“你……”莫寒月语结,心里却有一些松动。
是啊,身边若有这两个听命于她的高手,日后行事,是不是事倍功半?
点头答应,又瞪他一眼,说道,“不许他事事都向你禀报!”
“好!”峻小王爷漫应,唇角却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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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当皇子一同对待()
时光匆匆,又是一年,正是春光正好!
三月二十,峻小王爷年满十八,要行授冠之礼。
三日前,皇帝金殿传旨,要为峻小王爷亲自授冠,命满朝文武观礼祝贺,随后宫中大宴,四品以上官员家眷伴驾。
莫寒月闻讯,不禁大为诧异。
寻常女儿家的及笄之礼,只是女子的事,而男子的授冠之礼,也只是男子的事,从不大肆庆祝。
宇文青峰为示对宇文峻的恩宠,亲自授冠,群臣到贺还说得过去,怎么还要宫中大宴,命诰命、小姐们伴宴,岂不是奇怪的很?
而相府中旁的小姐又哪里想到此节,闻讯都是大喜过望,嘁嘁喳喳商议那日所用的衣裳首饰。
从前年上元节戴首饰越制,跟着皇后滑胎之后,侯氏对这些庶女越发瞧不上眼,禁足之后,宫里教规矩的嬷嬷回去,侯楠又向侯氏进言,请来各种教习师傅,教庶女们琴棋歌舞,规矩礼仪。两年来,都拘在府中,不许往各府走动。
算来,上一次伴驾,还是三年前的万寿节上,那一次以董侍郎侄儿董诚之死终结。
卫东亭见几个女儿都是满脸兴奋,不禁皱眉,说道,“这皇宫不比府里,有什么行差踏错,还有娘娘替你们遮掩,这次若有错漏,恐怕只有一死!”
众姐妹本来在兴头上,被他一说,顿时想到两年前上元节获罪之事,都是不禁一窒。
莫寒月微微含笑,说道,“爹爹不必担忧,姐姐们学这许久宫里的规矩,想来不至于行差踏错!”
卫东亭点头,干咳一声,说道,“十一,到时你千万看顾些你的姐妹!”
这话说出来,自个儿也觉得别扭。
想当初庶女们第一次进宫,他和侯氏千思万想,才想到让卫盈莲一路守着这个傻子,生怕她在宫中出丑闯祸。到头来,她倒是步步平顺,旁的庶女却接连出丑获罪。
到如今,反倒让她看顾起旁的姐妹来了。
而走到今日,又有几人还敢将她当成傻子?卫盈荷等人抬头,都向莫寒月望去,十二小姐卫盈倩小声唤道,“十一姐姐!”
“嗯!”莫寒月微微挑唇,点头道,“爹爹放心就是!此次进宫,姐妹们所用的首饰,一应用府里配制就是!好在姐姐们都不是第一次进宫,小心一些,断断不会有什么错漏,也只十二妹妹初次进宫,十一留意就是!”
虽然事隔两年,想到当初越制的事,仍觉心惊,侯氏点头,说道,“不错,那衣裳也倒罢了,首饰再不许乱戴!”
转向侯楠道,“这几日,你辛苦一些,置办几套崭新的首饰,精致些的寻常首饰就是!”
侯楠应命,说道,“母亲放心,楠儿知道!”眼底不禁闪过一抹落寞。
虽然有卫、侯两府的尽力提携,卫敬飞此时也不过是御林军中一个小小的六品校尉,这样的宫宴,侯楠无缘进宫。
三日后,文武群臣如常早朝,议政之后,随皇帝前往坤元殿,为峻小王爷的授冠仪式观礼。
坤元殿位于前后宫之间,是皇宫的典仪之所。
此时,整个坤元殿刷洗一新,大红地衣辅地,旌旗迎风招展。高高的石阶两侧,太监分立,高台之下,群臣齐集,两侧侍卫、御林军把守,既显隆重,又添威严。
皇帝宇文青峰一袭崭新的绣金龙袍,缓缓踏阶而上,先在殿前向天地行过大礼,才在台心一立,扬声道,“请峻小王爷受冠!”
“请峻小王爷受冠……”
“请峻小王爷受冠……”
“请峻小王爷受冠……”
……
太监一声远过一声的传报声向殿外传去,不过片刻,就见峻小王爷身穿紫色蟒袍,玉带围腰,长发却垂在身后,只以紫金抹额束发,踏进殿门。
看到踏阶而上的少年,宇文青峰眉心微跳,唇角却挑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向他定定注视。
怎么,不经意间,那个被他扣为人质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吗?
等宇文峻踏上高台,宇文青峰微微点头,说道,“峻儿,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先给天地上柱香罢!”
宇文峻点头,接过小太监送上的香,行叩拜之礼,将香插入香炉,这才掀袍在他面前跪倒。
身侧太监总管袁宏圣扬声赞道,“峻小王爷授冠之礼,请皇上授冠!”
其实,不要说皇室中人,就是寻常府宅的公子,弱冠之后,也大多顶冠。所谓的授冠之礼,就是由长者举行一个仪式,意示成年。
宇文青峰接过金冠,两名小太监上前,替宇文峻挽起长发,宇文青峰亲自替他将金冠戴上,微微点头,说道,“峻儿,今日之后,你就已是成年男子,该当有所作为,有所担当,再不是一个孩子了!”
宇文峻抬头,与他定定对视,点头道,“多谢皇叔训诫,宇文峻谨记!”
目光平正端凝,竟然一改素日的不羁狂放,宇文青峰一见,不禁心里一紧,注视片刻,才轻轻点头,说道,“如此,我也算对得住你的父王!”
抬起头,目光向阶下的满朝文武扫去,朗声道,“依皇室规矩,皇子十八授冠,开府封王,入朝议事,今日,朕就封宇文峻为峻王,掌管礼部!”
此言一出,阶下众臣顿时一片嗡声。
早在六年前,宇文峻就已封王,只因那时只是一个虚衔,上头又有棣亲王在,所以众人一向只唤他“峻小王爷”。
今日授冠之礼,为他正名本就在情理之中,可这掌管礼部,却令朝臣大为意外。
这是将宇文峻当皇子一同对待啊!
卫东亭当先回神,忙掀袍跪倒,大声道,“皇上英明仁德,万岁万万岁!”
大多官员终究在朝多年,闻言也即刻回过神来,跟着跪倒,大声道,“皇上仁德,万岁万万岁!”
宇文峻也微觉意外,却只是剑眉淡挑,跟着俯首,说道,“臣谢皇上隆恩!”
宇文青峰点头,伸手相扶,说道,“起来罢,朕膝下无子,峻儿长成,日后我大梁江山,还要有所倚重!”
一个礼部,就叫倚重?
宇文峻神色没有一瞬微动,随着他的手势站起,躬身道,“峻儿自当为皇叔分忧!”
若不是知道峻王只是一个皇室质子,这一问一答,还当真会以为,这皇帝对峻王如何看重。
可这念头,众臣也只在脑中一绕,又有哪一个敢有所表露,见宇文峻话落,立时齐声道,“恭喜皇上,恭喜峻王!”
“恭喜皇上,恭喜峻王!”
“恭喜皇上,恭喜峻王!”
……
下立的侍卫、御林军也齐齐跪倒,轰然高呼。
宇文青峰挺然立在高台上,听高呼声一声一声传出,满意点头,侧头向宇文峻一笑,说道,“今日宫中设宴,为你庆祝,峻儿先随朕更衣罢!”握住他的手,向阶下而来。
承恩殿内,各府诰命、小姐齐集,三五成群,与各自交好的姐妹说笑。
见侯氏、莫寒月带着卫相府的四个庶女进来,罗雨槐等人上前给侯氏见过礼,将莫寒月拉过一旁,悄声道,“怎么今日你们府上这几位也来了?不怕再丢脸?”
卫相夫人最好颜面,官室内眷无人不知。
莫寒月抿唇,浅笑道,“瞧着年岁渐长,总不成不见人吧!”含笑与众姐妹见礼。
孙灵儿向她打量几眼,在她肩上比比,笑道,“几日不见,十一妹妹又长高些,竟快赶上我了!”
莫寒月抿唇,好笑道,“你原本也大不了我许多,纵然赶上,有什么稀奇?”
罗雨槐点头,说道,“我倒不见你长高,倒是比原来丰润一些。”
原来的卫十一,恐怕难得几顿饱饭,亏了身子罢!
莫寒月心中暗叹,“嗯”的一声,转向罗雨槐问道,“罗四姐姐可好?”
算来罗雨蔷出嫁也已有一年。
罗雨槐低笑一声,说道,“好!当初出嫁,哭的什么似的,前几日有人进京,捎来家信,也不知道通篇提到姐夫多少回呢!”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容家世代公卿,如今虽不在朝,可也还是旺族,罗四姐姐能得容大公子爱重,再不会有什么为难!”
叶弄笛推傅飞雪,笑道,“你瞧瞧,纵然出嫁,也未必不好,你也赶紧着些儿!”
傅飞雪脸色微红,呵手指挠她痒,笑道,“你这小蹄子,倒是你快一个我瞧!”
莫寒月扬眉,笑道,“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典故?”
扶奕静静的笑,说道,“傅姐姐也在议亲了,可是她东挑西挑,将萧二公子指使的团团转,就是不应!”
莫寒月大喜,说道,“这是什么时候孟光接了梁红案,竟瞒着我!”上前拽住傅飞雪不放,笑道,“傅姐姐,十一可不饶你!”
傅飞雪忙道,“哪个瞒你,这不是还没谱儿的事?”
叶弄笛抿唇笑,说道,“十一妹妹不知,就是罗四姐姐出嫁时,这两个人与孙大公子斗酒,自小儿认得也不见如何,那一下倒对了眉眼。”
孙灵儿掩唇,笑道,“我大哥倒成了媒人呢,你们也不敬谢媒酒吗?”
傅飞雪本是爽落的性子,听姐妹几人取笑,咬唇道,“你们这个时候拿我取笑,怕没有你们的时候。”
孙灵儿笑道,“你吓唬叶姐姐、扶姐姐罢,我和十一妹妹还早,却不惧你!”
这一句话,叶弄笛、扶奕二人脸色顿时一黯,默然不语,罗雨槐忙将话岔开,说道,“这好一会儿,只顾笑闹,堵着殿门,还是寻处坐罢!”
姐妹几个向殿内来,莫寒月握住傅飞雪的手,轻声问道,“可曾听萧二公子说起,萧大姐姐如何?”
傅飞雪轻叹一声,说道,“还能如何?成日呆在府里,任谁也叫不出去,上回见,倒是清明许多,还提起你,要我给你道声儿谢呢!”
自然是指找到莫二公子坟苎的事。
莫寒月默然,轻声叹道,“何来她谢我?都是我的错!”只是这一句声音极轻,一句话出口,消失在叹息中,并没有人听到。
再隔一会儿,坤元殿内的情形,已有小太监传报过来,扬声道,“皇上已为峻小王爷授冠,封为峻王,掌管礼部!”
姐妹几人大出意外,扶奕轻声道,“他也算熬出头了!”
一个皇室质子,当这空壳子王爷整整六年,如今竟能手握实权,可不是熬出头了?
莫寒月微愕之后,却不禁心底冷笑。
礼部?
虽说礼部的事务离皇帝最近,涉皇室最深,可也是最不会牵动朝堂的一部。宇文青峰这么做,看似是令宇文峻入朝问政,实则对他仍然深怀戒备,此举不过是为了堵言官悠悠之口。
罗雨槐也想到此节,轻叹一声,说道,“总强过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好!”
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不过是他的伪装,当真不知道,日后套上这掌管礼部的帽子,他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示人?
只是这些话,又岂能宣之于口?
莫寒月抿唇,点头道,“至少,会有一些人不敢小瞧他!”
礼部虽说并无多少实权,可是那些规制、礼仪一项项细究,怕没有几府的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