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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队人马定好,谢霖含笑道,“这马上决胜负,距离太近难以施展,我们就以木兰下那株五人合围的百年老树为标罢,从这里出发,绕树返回,先到一组为胜,以每组最后一人到达为准,如何?”
以最后一人到达为准,自然是为了整组人合作,不能把较弱一人抛下。
众人一听,都轰然喝彩。
罗雨槐抿唇,笑道,“只是这里有七组人,这谁和谁比,倒是难了!”
莫寒月笑道,“第一组与第二组,第三、四组,第五、六组对决,胜出的三组与第七组进入第二轮对决,再次胜出的两组,做最后的决赛,如此可好?”
“这第七组直接进入第二轮,岂不是占便宜?”谢霖扬眉。
莫寒月摇头,说道,“七组人中,当以罗三公子一组最弱,就由他们养精蓄锐,直接进入第二轮可好?”
这倒是实话!罗进本就不是罗越、景郡王的对手,与他同组的又是扶奕和周佑,胜算也就更小。
众公子暗暗点头,只有谢霖、罗越低笑出声。
罗进笑起,说道,“此话若是旁人说出来,罗进定以为是小瞧罗进,从十一小姐口中说出,罗进也只能示弱!”
莫寒月笑道,“十一口快,多承罗三公子不计!”
比赛的细则议好,谢霖笑道,“第一场,就由孙大公子一组,与罗大公子一组比试罢,余人两侧让路,给他们助威!”
孙灵儿一听,不由瞪大眼,惨叫道,“那岂不是这一场之后再没得玩?”
孙凌好笑,摇头道,“还不曾赛过你就认输,倒不如我们不比,只他们六队比赛岂不是好?”
孙灵儿忙道,“哪个说认输?能与罗大公子赛马,纵然是输,也要输的有姿态!”
这是什么话?
罗越、景郡王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禁都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这种话,倒像是十一丫头说出来的。
莫寒月却微微扬眉,笑道,“灵儿妹妹说的好,所谓输命不输阵,才是将门虎女之风!”
将门虎女……
罗雨槐、孙灵儿等人倒未留意,谢霖、罗越等人却不禁微微错愕。
实在想不到,卫东亭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一场定好,另五组人退开,给孙凌、景郡王两队人让出路来。
六人跨马提缰,排成一排站好,只听谢霖一声令下,都是纵马跃出,向南疾驰,不过片刻,就变成六个小小的黑点,渐渐的消影。
谢霖见莫寒月立在身侧,倾身过去,低声道,“丫头,你要成全叶大小姐和景郡王也倒罢了,这左大小姐和罗大公子怕不妥当罢!”
他和罗越交情颇深,自然知道他对左纤纤无意。
莫寒月侧头向他一笑,说道,“左大小姐和罗大公子一组,可是罗五小姐的主意,王爷怎么问我?”
是啊,刚才的事,十一丫头可没说一个字!
谢霖扬眉,侧头瞧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里,有这个丫头的影子。
莫寒月对他的注视浑若不见,向罗雨槐笑道,“景郡王和萧二公子两组势盛,他们自相残杀最好,我们赛第二场可好?”
傅飞雪“嗤”的一笑,说道,“你们两组对决,难不成就不是自相残杀?”
那两组不但有莫寒月和罗雨槐,还是各有侯远、侯逸二人。
罗雨槐笑道,“我自问不及十一妹妹,想来侯二公子也不及侯大公子,权当给十一妹妹一组做陪罢了!”
莫寒月轻笑,说道,“妹妹怕输,才拖着姐姐,竟被你瞧出来,这可怎么是好?”
罗雨槐大笑,指她道,“十一妹妹这法子甚好,如此一来,我们倒当真不能赢你!”
谢霖、景郡王二人听二人说笑,都忍不住勾唇微笑。谢霖含笑道,“十一此举,才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兵家之上策啊!”
一句话,说的众人跟着笑起,众公子都不禁摇头。
这样一个少女,又懂什么兵法?只觉如此时光,如此明媚快乐的少女,如此鲜活的一群人,不去想朝堂纷争,更不去想沙场杀伐,只愿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只有景郡王眸光微深,现出一抹深思。
从这里到木兰山脚,一来一回,总有大半个时辰,六场比赛下来,大约要有四个时辰,等到结束,怕已接近日落。
众公子身边都跟着随从,谢霖笑道,“横竖比赛时,他们也不能跟着,不如分出一半人回营去准备膳食,另一半人去林中取水。”
此言有理!众公子点头,纷纷向自己的随从吩咐。
罗进见随从们各自离去,这才笑道,“那日听说,景郡王与小姐们在林中烤兔肉吃,横竖我们要到第二轮才比,不如这就打些野物来,也尝个鲜!”
景郡王好笑,说道,“那日小姐们不曾带着干粮,从权罢了,怎么罗三公子倒惦记上?”
罗进笑道,“往常在盛京,就是想惦记,也无处取去!”招呼周佑一声,向林子里去。
傅飞雪忙道,“我们在第三场,想也来得及,一道儿去罢!”调转马头就要跟去。
萧行山忙一把将她缰绳带住,说道,“小姑奶奶,你会什么打猎,等他们打来,烤好你吃就是!”
傅飞雪扬眉,说道,“那还有什么趣?”
萧行山忙道,“怎么没趣?若不然,我亲自烤来给你?”
傅飞雪撇唇,说道,“难不成兔子肉,你还能烤出熊掌的味道?”
萧行山苦笑,说道,“你不要烤萧二的味着就成!”
傅飞雪“噗”的笑出声来,横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萧行山见她并不坚持,轻轻松一口气,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你偏当成玩话,岂不是冤枉?”
二人打情骂俏,浑然忘记身畔还有旁人。罗雨槐、叶弄笛二人再也忍耐不住,“噗”的笑出声来,见傅飞雪睁大眼瞪过来,忙转过头假装去看旁处。
傅飞雪窘的脸红,瞪萧行山一眼,再不理他。
众人说笑玩闹,看看半个时辰已过,算来那两组人快要回来,又纷纷聚回原地。
果然,隔不过多久,只听远处马蹄声响,只见罗越在前,孙凌紧随其后,向这里疾驰而来,再往后丈余,是另外四人紧紧跟随,竟然分不出先后。
这两组人,竟然是斗的旗鼓相当啊!
众人一见,忍不住齐声呐喊,为六人助威。
眼看六人越驰越近,罗越、孙凌二人已呈并羁之势,而随后四人却是易鸿铭在前,孙二公子孙源与孙灵儿并骑紧随,左纤纤落在最后。
照这个样子看来,罗越纵然能赶在孙凌之前到达终点,左纤纤落在最后,依照规则,也是孙凌一组获胜!
莫寒月不禁微微挑眉,与罗雨槐对望一眼。
罗越行事向来顾全大局,此时全然不照顾同组的人,自然是没有获胜的心思。
这么一来……
莫寒月微微摇头,目光却定在易鸿铭身上。
那位易大公子……从三年前易红珠强试乌云盖雪一事来看,倒是个能进能退,能屈能伸,颇为些智计的主儿。看来,这胜负的关键不在罗越,倒在他的身上。
莫寒月心中念头刚起,就见易鸿铭突然马缰疾收,骏马狂奔时骤然受力,顿时前蹄奋起,“唏溜溜”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第197章赢的并不光彩()
这一下突如其来,紧随他身后的孙氏兄妹猝不及防,匆忙带缰已来不及,眼看就要一头撞上,百忙中孙源一把抱过孙灵儿,身形倒纵,已弃马向斜后方跃去。
只这一瞬间,左纤纤已纵马赶上,从三人身边疾掠而过,反而超过易鸿铭,紧随罗越之后冲过终点。
孙氏兄妹落马,左纤纤赶上,只是眨眼之间,众人微愕的一瞬,易鸿铭在后两骑马将撞未撞之际,带马疾向前纵,一人一马,也驰过终点。
虽说赢的并不光彩,却任是谁也说不出什么。
左纤纤大喜,欢呼道,“罗大公子,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罗越只是眉梢微动,轻轻点头。
最后关头,让对方以这种方式得胜,孙灵儿大为不服,噘着小嘴儿慢慢走回,向易鸿铭瞪去一眼,哼的一声转过头去。
莫寒月瞧的好笑,说道,“灵儿妹妹莫恼,一会儿罗三公子抓来兔子,给你多吃几条兔腿消气!”
孙灵儿眸子一亮,喜道,“怎么罗三公子去抓兔子吗?怎么不等我?”说完就急着命人带马,要往林子里去。
孙凌连忙将她止住,笑道,“你瞧,扶大小姐还在这里,你一个女儿家,又不会抓兔子,进去做什么?”
孙灵儿噘嘴,说道,“那林子里,清泉边儿上,吃烤兔子才舒坦,难不成,要顶着日头在草原上吃吗?”
“说的也是!”谢霖笑起,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我们将第一轮比完,入林子去歇息,余下的三场,避过正午的骄阳再说罢!”
“好啊!”孙灵儿欢呼,扯住孙凌的衣袖连晃,说道,“大哥,我们先进林子里去好不好?虽说灵儿不会抓兔子,可是会吃兔子啊!前次和景郡王,灵儿就吃掉好多!”
孙源忍不住低笑,说道,“是啊,兔子吃多,晚膳又连吃两大碗。”
“二哥!”孙灵儿瞪眼,气鼓鼓道,“你再说,灵儿再不理你!”大家闺秀哪有吃两大碗饭的,被二哥说破,饶是孙灵儿脸皮厚些,也还是小脸儿涨红,身子扭股糖一样的扭着撒娇,嗔道,“大哥,你看看二哥!”
孙凌被她摇的头晕,忙道,“好!好!”向扶奕道,“既然后三场午膳后才比,扶大小姐同去罢,也好与灵儿做伴!”
“这……”扶奕微一踌躇,目光向景郡王一扫。
孙灵儿忙唤道,“扶姐姐!”语气娇憨,带着抹求恳。
而景郡王却对这里的动静浑然未觉,正侧头与萧行山说话。扶奕暗叹一声,点头道,“好吧!”
“还是扶姐姐好!”孙灵儿大声欢呼,拉着她上马,向林子里去。
谢霖含笑,向左纤纤道,“眼看日头越来越大,左大小姐也林子里歇歇罢!”
左纤纤点头,却眼巴巴的望着罗越。
罗雨槐笑道,“大哥,你们先去,这第二场,是我们和十一妹妹一组,等到赛完,也入林子去寻你们!”
傅飞雪听的好笑,指着她向叶弄笛道,“难怪这两个丫头要抢着比第二场,原来是要早些歇息,把我们留在这里晒烤!”
罗雨槐吐舌,笑道,“谁让你们是做姐姐的?”
斗几句嘴,见罗越、易鸿铭带着左纤纤往林子里去,这才唤齐两队人,等谢霖一声令下,纵马向木兰山疾驰。
这两队人中,侯远、侯逸兄弟二人相差不远,莫寒月虽说骑术较罗雨槐精湛,却并不出全力,而周廷、熊志天二人也在伯仲之间,因此两队人直到驰出十余里,仍然是两两并骑的状态。
罗雨槐带缰靠近莫寒月,低笑道,“还真的变成自相残杀呢!”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你我的输赢,又不在此处!”纵马扬鞭,竟然丝毫不让。
罗雨槐低笑,也连连催马,全力疾驰。
周廷、熊志天二人被两个女子驰在前方,心中大为不服,也是连连打马,自后疾追,渐渐竟与二人齐行。
谢霖、景郡王等人遥遥见六人驰回,竟然是两前四后,难分胜负,不由都是微微扬眉。
谢霖低声笑道,“还当真是势均力敌呢!”
景郡王却轻轻摇头,说道,“十一未出全力!”
话音刚落,就见莫寒月突然马缰疾提,跨下彤云向前疾纵,竟然从侯氏兄弟之间疾掠而过。
侯远、侯逸吃一惊,忙带马向两侧避开。
从两年前侯楠大婚,侯逸暗害莫寒月不成,对她已满心畏惧,见她冲前,心中一惊,忙马缰斜收。
本来这一下最多被她压后,哪知马儿身子刚刚一斜,只听一声长嘶,竟向前俯冲,连人带马,向地上栽去。
侯逸大惊之下,身形疾翻,接连三个纵跃,才避免被马儿砸到,立在地上,已惊的脸白。
这一下大出意外,谢霖、景郡王同时低呼一声抢出,刚刚奔前,见他无恙,才又将马止住。
也就这短短片刻,莫寒月一马当先,与另外四人已冲过终点,独留侯逸一人立在原地。
罗雨槐马上顿足,说道,“侯二公子太也胆小,怎么会马失前蹄?”
侯远也不禁微微皱眉。要说莫寒月突然从二人之间插入,使侯逸的马儿受惊,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一瞬间,也最多是令马儿奔势稍挫,怎么就会连人带马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