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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想来他不过是一时改不了口罢了,何必在意?”就是要扶一个不知规矩进退的在卫相府,才能给卫相府埋下祸根。
丹枫见她竟不在意,轻叹一声,说道,“小姐瞧的豁达,只怕这些人只道小姐软弱,越发欺上头来。”
丹霞也跟着点头,说道,“小姐封妃之前,往日看到,二公子倒还成些体统,怎么小姐封妃之后,他倒是变的如此无礼。”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想来他只念着和我是兄妹,才忘记君臣之礼!”
心里暗暗冷笑。丹枫、丹霞二人虽然出自名门,可是罗家那样的家世,又是在罗越身边,自然没有领会过那等人卑劣的人性。他越是自卑,越是处处要抬举自个儿,故意不将旁人瞧在眼里,但等有他越不过的人去,立时又会低贱如尘埃。
这也就是世家嫡出公子、小姐不将庶子庶女放在眼里的原故!
主仆三人说着话儿,安置歇息,莫寒月向丹枫道,“你和守营的亲兵说,今儿夜里警醒一些,听到有夏儿的消息,不论时辰,速来报我!”
丹枫点头,说道,“小姐放心,奴婢去外营守着,大营里但有兵马回来,奴婢就去查问!”
莫寒月点头,轻叹一声,这才躺倒。
丹霞知道她担忧夏儿,轻声劝道,“小姐,听景郡王和小静安王说,那御营是起风时才被引燃,在那之前,两位王爷在御营里和人争斗好一阵子,若是夏儿在营里,岂有不出来求救的道理?既然没有,那必是不在御营里。”
不在御营里,自然就不在大火里。
莫寒月点头,心里一句话却没有出口。
只怕她不在御营,却反而跑去哈萨族的大营,火起时遇难,竟然无从寻找。
只是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枉添别人的担忧罢了。
辗转一夜,始终难以踏实,每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夏儿回来,悚然而醒,一迭连声的唤人去问。
折腾十几次之后,终于神思困乏,近四更时分,昏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似乎又回到那起火的大营,看到夏儿在火中挣扎着向她跑来,却越跑越远……
莫寒月摇头,喃喃的低喊,“夏儿……夏儿……快……快出来……”
可是,冲天的大火,将夏儿小小的身子吞没,耳畔,只能听到风声和烈火焚烧木材的“噼啪”声音,哪里还能听到夏儿的哭喊。
“夏儿……”莫寒月哭出声来,想要冲进火里去救,身子却被人牢牢的抱住。莫寒月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夏儿……”
“丫头,快醒醒!”身子轻摇,耳畔一个清润的声音低唤,轻柔的仿佛怕吹走什么。
“夏儿……”莫寒月仍然低唤,却不知为何,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慌,意识回笼,霍然张眼,就看到帐帘外透入的天光。
“醒了?”身边的男子怜惜的轻抚她的秀发,轻声道,“才五更天,你再歇歇,等我下朝再来瞧你!”
“王爷……”莫寒月低唤,微微侧头,靠进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浴后清新的味道,不由深吸一口气,心底瞬间平和,轻轻点头,“嗯”的低应一声,又再沉沉睡去
“别再胡思乱想!”峻王低语,看着怀中少女的睡颜,不由唇角微勾,抚开她额前的留海,俯身在她眉间印下一吻,又再深凝片刻,这才不舍的起身离去。
走出帐门,又不禁苦笑摇头。
宇文峻,你八成是疯了。
虽然说,这个丫头从一开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她的狡慧,她的机变,她的神秘,都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索其中。
可是抛开那些,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女,未通情事,不解风情。他会对这样一个丫头沉迷,哪里像他纵横花丛的峻王所为?
疯了!一定是疯了!
莫寒月醒来时,早已日头高起,愣愣在床沿呆坐片刻,看着帐帘缝隙透入的阳光,心中不禁有些怔忡。
昨日的事,此刻想来,竟似恍然一梦,丝毫抓不到一点真实。
或者,当真是自己的一梦?
莫寒月抿抿唇,向帐外轻声唤道,“夏儿!”眼巴巴的瞧着帐帘,盼着那张可爱的圆脸探进来,冲着她笑。
“小姐!”丹枫探头进来,见她坐起,掀帘进来,含笑道,“折腾一夜,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夜的事,不是梦!
莫寒月说不出的失望,却只是轻轻摇头,说道,“睡这么会儿,不防事了!”由她服侍洗漱,向外张望几回,皱眉道,“什么时辰了?”
如果记得不错,峻王那小子说下朝就来,这会儿日头高起,却不见人影。
丹枫像是看出她的心事,轻声道,“已经辰时三刻,不知朝中有什么事,方才有一骑快马从营外来,径直往行宫里去了!”
“快马?”莫寒月脑中顿时一醒,问道,“什么样的快马,马上是什么人?”
丹枫侧头想一想,说道,“奴婢只在营门张见一眼,马儿不曾瞧清楚,那人穿着玄色袍子,红色的比甲!”
军报!
莫寒月心头突的一跳,说道,“我们去瞧瞧!”抛下手里的东西,向营外去。
丹枫急着追出来,连声道,“小姐,我的好小姐,你好歹换身儿衣裳!”
莫寒月停步,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睡觉时穿的软袍,不由哑然失笑,只得转身回来,说道,“一时倒忘了!”
是啊,忘了!
她忘了这是北行伴驾的营帐,不是她莫寒月前世行兵的大营。
在前世,她经常人不卸甲,马不离鞍,随时随地,站起来就能上阵厮杀。而此刻,她是峻王妃,一个全身没几分气力的娇弱少女。
而且……
纵然是军报,又与她何干?她不是莫寒月了!不再是那个把江山社稷背负在身上的将门嫡女!不过是一缕满心仇恨,发誓要血债血偿的冤魂。
虽然心底反复告诫,可是,那自幼的家族庭训,半生的戎马征战,早将她的灵魂,与江山,与黎民融为一体。
军报,若不是别国入侵,就是哪里兵乱!
换好衣裳,莫寒月正要出帐,却听帐外小丫鬟急急回道,“小姐,王爷来了!”跟着帐门挑起,峻王大步进来。
莫寒月忙迎上两步,问道,“朝中出了何事?”
峻王微微扬眉,见她穿戴齐整,不答反问,“你这是要出去?”
莫寒月轻叹一声,说道,“不过是营外走走!怎么听说有军报传来?”
“嗯!”峻王点头,顺手揽她入怀,叹道,“是南疆海岸,说是海离族起兵,皇上已命小皇叔速速赶回平乱!”
“海离族?”莫寒月微诧,问道,“海离族不是被灭族吗?纵然起兵,又能有几个?”
三年前,就因为海离族灭族,才有幸存的少女向景郡王行刺,当时还是被莫寒月喝破,又岂会不知?
宇文峻轻轻摇头,叹道,“海离族并非大族,就算没有被灭族,又能有多少兵马?只是那军报上言之凿凿,又不能不理。”
莫寒月轻声道,“既然不会是海离族举兵,那为何会有这样的军报?”凝思片刻,问道,“你说皇上命景郡王赶回去?”
南疆海岸一带,一向是景郡王驻守,三年前,他回京之后,皇帝以各种借口将他羁留在京。
峻王轻轻点头,说道,“是啊,皇上命他赶回平乱,只是随驾的只有禁军、御林军,并没有兵马给他,只能调集他自个儿的亲兵!”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南疆一线,有朝廷二十万精兵,只要景郡王赶回,任是什么样的叛乱,自然很快平复。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心中隐约难安,可是又说不出为了什么。
峻王听她说到南疆的兵力,倒颇为意外,微微扬眉,含笑道,“丫头,你如何知道南疆有二十万精兵?”
是她亲自调去的!
莫寒月张了张嘴,心底苦笑,这话又无法出口,只得道,“景郡王有二十万兵权,朝野皆知,十一知道,有什么稀奇?”
二十万兵权,和二十万精兵,乍听上去不过是一字之差,可是只有带过兵的人才知道,只这一字,已天差地别。
峻王向她凝视片刻,见她神色平和,不显喜怒,不禁轻轻叹一口气,摇头道,“本王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些什么!”
一个稚龄少女,相府千金,心里装着的,本该是琴棋歌舞,饮宴玩乐,亦或情窦初开,悄悄的装着哪一位男子。
而她呢?
歌舞兴致缺缺,琴技也属平平,饮宴玩乐更是从不热衷,一手棋艺虽然出色,偏偏每每出手,攻击杀伐,竟然是锐不可挡,又哪有一点小女儿的模样?
只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完完全全吸引走他全部的注意,让他沉浸其中,想要将她看的更清,欲罢不能。
莫寒月将话搪塞过去,又再问道,“这么说,此刻景郡王已在调集亲兵?”
峻王点头,叹道,“皇上有命,即刻出发!”
即刻出发?
莫寒月霍然站起,说道,“我们去送送他!”一手将他拽起,向营外冲去。
峻王瞬间黑下一张俊脸,不满道,“小皇叔不过是回返驻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莫寒月道,“这里到南疆,路远迢迢,要纵穿整个大梁,这一去,还不知几时能见!”
几时能见?你很想见他?
峻王脚步顿时一停,反手回勾,将她狠拉入怀,低头向她注视,咬牙道,“峻王妃对景郡王倒是挂念的很呐!”
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莫寒月皱眉,触上他那满脸的酸意,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扬眉道,“景郡王可是王爷的皇叔,他千里迢迢出征,还不知几时能回,王爷就不挂念?”
峻王的一张俊脸越发阴沉,收臂将她身子箍紧,咬牙道,“丫头,本王挂念,可不许你挂念!”
“为什么?”莫寒月张大眼,一脸惊讶,故意无视几乎将她勒的背过气去的铁臂。
为什么?
因为,景郡王的那番话,因为,景郡王对她不自觉的回护……
峻王皱眉,憋气道,“丫头,你可是峻王妃!”
“那又如何?”莫寒月翻白眼,淡笑道,“十一与王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趁他错愕,挣脱他的怀抱,顾自向营外去。
各取所需?
峻王无奈苦笑。
当初,骗她应下赐婚所说的话,如今,倒成了她推开他的理由。
叹一口气,唇角却漾上一抹浅浅笑意,跟着她出营,循着号角声,向行宫大门而去。
能被她所需,总有一日,会为他所取。不急!他可以等!
立在行宫门前,隔着营门,只见景郡王王府的部分亲兵已队列齐整,而向远望去,遥见众马奔腾,由远而近,向这里驰来。
莫寒月轻声道,“这是景郡王府昨夜留下搜索夏儿的亲兵吗?”
夏儿还没有找到,此刻将兵马召回,夏儿怎么办?
猜到她的心思,峻王轻声道,“纵然景郡王府的亲兵召回,还有我峻王府,还有静安王府,靖国公府呢,你不必担心!”
“嗯!”莫寒月低应。
也只好如此!
隔不过片刻,远处的兵马赶到,与营前的兵马汇于一处,下马列队。
行宫大门内,景郡王一袭戎装,腰悬佩剑,大步而出,看到峻王和莫寒月,只是轻轻将头一点,就向营外去。
走出营门,见亲兵集齐,扬声道,“各位兄弟,南疆兵乱,海离族反,搅我黎民,乱我江山!请各位兄弟随我回返南疆,平乱安民,为国尽忠!”
“平乱安民,为国尽忠!”
“平乱安民,为国尽忠!”
“平乱安民,为国尽忠!”
……
随着他的话落,数百亲兵齐声呐喊,人数虽少,却也颇有声势。
此时各府的公子、小姐得讯,已纷纷赶来相送,看到一身戎装,神威凛凛的景郡王,一时都不禁噤声。
她们熟悉的,是那个轻袍绶带,宝马轻裘,温润如美玉的男子。而眼前此人,还是他的身形,他的眉眼,却不知何时,蜕去了他的温润,整个人竟似出鞘的利剑,带着凌利的杀气。
这才是真正的他!
莫寒月微微勾唇,不自觉向他走去,仰起头,映着初升的骄阳,向他注视,轻声道,“王爷此去,间关万里,但请保重!”
没有任何一字,祝他建功立业,皇恩封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保重”!
这语气,这神情,为何如此熟悉?
景郡王心中微恍,俯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