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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丹霞二人正立在营门口向四处张望,见到二人回来,匆忙迎上。丹枫连声道,“我的好小姐,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你,也不与我们说一声儿!”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不过近处走走,不会有什么事!”向刚才饮宴的方向一望,问道,“怎么,大伙儿都散了?”
丹枫点头,说道,“静安王府的人已在肃清场地,哲加王子跟着小静安王去王府的营帐,命我们给琉璃姑娘传个信儿!”
莫寒月点头,含笑道,“我和琉璃只是说几句话,倒令哲加王子挂念,你们去给哲加王子传个信儿罢,就说琉璃姑娘今日歇在我的帐子里!”
丹霞含笑,说道,“我去罢,小姐和琉璃姑娘早些回去安歇。”向二人辞过一礼,匆匆而去。
莫寒月向丹枫问道,“可曾见到王爷?”
丹枫耸肩,说道,“方才哲加王子也曾问起,竟不知道王爷几时离席,怕不是又醉倒在哪里罢!”说到这里有些担心,问道,“若不然,使几个人去寻寻?”
莫寒月低笑一声,说道,“他纵然醉倒,也必是先寻个舒服的地方倒着,难不成还怕狼将他叼去?”
月琉璃低笑一声,说道,“你倒是宽心的很!”
莫寒月微微一笑,抿唇不语。
就算峻王喝醉,丁亦、史广平二人总有一个在他身边,倒也不必为他担心。
三人且行且说,已穿营而过。
当初分配营帐,峻王假公济私,将莫寒月姐妹几大府门的营帐都分在临近,他自个儿的营帐,就在卫相府的左侧。
从营门进来,十余丈外,就是卫相府的营帐,卫相府营帐过去是峻王府营帐,而峻王府营帐的另一侧,是扶侍郎府的营帐。
莫寒月三人刚刚走到卫相府营外,就见扶侍郎府的营门内,一个小丫鬟匆匆出来,刚刚走出十余步,抬头一眼看到莫寒月,顿时脸色一变,向峻王府营帐望去一眼,迅速转身折回。
丹枫起疑,喊道,“喂!”抢前几步想要唤住,小丫鬟却脚步更快,逃也似的入营去了。
事出奇异,莫寒月扬眉,向峻王府营内望去一眼,不由浅浅笑起,说道,“走罢,我们瞧瞧有什么古怪!”不进自己营门,却转身向峻王府营门而来。
峻王府营门边儿上,两名守卫正倚着营柱说话,见莫寒月过来,忙立直身子见礼,说道,“奴才见过王妃!”
莫寒月脚步一停,含笑问道,“王爷可曾回来?”
守卫应道,“王爷醉酒,已回来好一会儿!”
还当真喝醉?
莫寒月微微扬眉,问道,“只是醉酒?”
守卫点头,说道,“回来时已立不稳。”
莫寒月略略一想,倒有些担心,说道,“我进去瞧瞧罢!”顾自向营里来。心里暗暗一叹,念道,“莫寒月啊莫寒月,这几年你步步为营,处处算计,竟然是疑心病重,竟谁都不信了吗?”
刚才见扶侍郎府一个寻常的丫鬟神色惊慌,又是眼望峻王府营帐,立刻想到是为了引她前来,可是瞧这两名守卫神色如常,又不似有什么异状。
这一位是御封的峻王妃,她要进峻王的营帐,虽说大半夜的有失规矩,可是他们不过是峻王府的奴才,又如何敢阻,一个躬身引路,另一个忙道,“奴才去回禀王爷!”当先匆匆向主帐奔去。
月琉璃抿唇,说道,“看来这千杯不醉,还当真是吹的!”
丹枫轻笑,说道,“这一回竟然会自个儿回营里来,想来还醉的不算彻底!”
月琉璃“噗”的一笑,说道,“难不成醉的彻底是不回来的?”
丹枫笑道,“我们王爷往常都是哪里醉倒,就在哪里躺会儿!”
“哈!”月琉璃笑出声来,指她道,“你家小姐有你这刁嘴丫鬟,峻王想来头疼的很!”
听到二人说笑,莫寒月也不禁抿唇。遥见守卫在峻王帐门外回话,却始终不听里边有什么回应,不由微微摇头,心里好笑。
这个小子,还当真是喝醉了!
想着倒有些心疼。
他出行身边只有小厮、长随,丫鬟都不带一个,如今醉酒,怕也无人照应。
走到帐外,向守卫问道,“怎么?”
守卫苦笑,说道,“想是王爷酒还未醒!”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无防!”顾自掀帘进去。
刚刚踏入外帐,只听内帐里一声极低的女子轻呼。
莫寒月微微一怔,脚步立刻停下,说道,“王爷,可曾醒来?”
侧耳倾听,却听内帐里一阵悉簌之声,并不听人回答。
丹枫本来已在帐外停步,听到她呼声有异,掀帘问道,“小姐,怎么了?”
莫寒月微微摇头,正要再问,只听峻王说道,“是十一?进来罢!”清润的声音还着浓浓的睡意。
“王爷……”随着他的话落,帐中又传来一声低呼,似乎带着一些惊慌。
这一声,不但莫寒月已听的清清楚楚,就连丹枫也听出声音的主人,失声道,“扶大小姐!”里边竟然是扶奕的声音。
莫寒月脚步微停,心中暗叹一声。
终究还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只是到此地步,似乎也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快行几步,一把挑起内侧帐帘,直闯而入。
内帐里,一张宽宽的帐榻,峻王只穿着中衣,正斜倚在榻上一侧。而另一侧,一名娇丽少女正一脸惊慌,匆忙掩起自己的衣襟,手忙脚乱下,又一下子系不上衣纽,露出里边的大红肚兜和雪白肌肤。
莫寒月脚步顿停,立在门口,向她静静而视。
扶奕见到她,脸色阵青阵白,几经变幻,才慢慢站起,偷偷向峻王瞟去一眼,才轻声唤道,“十一妹妹!”
月琉璃跟在莫寒月身后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低声叫道,“啊哦!你还没有大婚,就遇到小三!”没有多少同情,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虽说相识不过短短两日,她可不信峻王会瞧上扶奕这样的女子。
丹枫却脸色微变,瞧瞧宇文峻,又看看扶奕,顿足咬牙,说道,“王爷,你对得起小姐!”虽然不耻扶奕所为,可是这种事,男子才是祸首。
偏偏那个祸首一脸闲适,慢慢起身,向莫寒月含笑道,“你果然来了!”
他知道她会来?
莫寒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又转头去瞧扶奕,淡笑道,“扶姐姐来者是客,怎么王爷也不命人奉茶?”转头向丹枫道,“去给小厮传话,将王爷的好茶沏一壶来!”慢慢进去,在椅子里坐下。
你还有心思喝茶?
扶奕咬唇,倒一时说不出话来。
丹枫微微一愕,实在摸不透她要做什么,只能依言出去传话。
峻王却不禁低笑出声,淡道,“是本王失礼,怠慢贵客。”
扶奕神色变幻,看看峻王,又看看莫寒月,低声唤道,“妹妹,我……我……”话刚出口又停住,偷眼向峻王一望,不知想到什么,瞬间脸儿涨的通红,眸中波光盈盈,满是娇羞。
莫寒月瞧在眼里,不禁勾了勾唇角,侧头向月琉璃一望,说道,“这里有些琐事要处置,倒教琉璃姑娘笑话!”一副当家主母的口吻。
既然有人要做戏,那她只好陪演全套。
遇到这样的情形,旁人本该速速回避才是,哪知月琉璃向她默视片刻,又瞧瞧扶奕,微微点头,含笑道,“无防,反正我还不困!”慢悠悠的晃进来,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此时她很想知道,这捉奸在床的戏码,十一小姐会如何处置?
这位琉璃姑娘倒是一个妙人!
峻王忍不住闷笑出声。
此时有小厮奉茶进来,一眼看到衣衫不整的扶奕,一双眼睛顿时张大,嘴巴张开,半天没有阖拢。
莫寒月瞧在眼里,微微一笑,亲自接过,挥手命他退去,这才慢慢替月琉璃和自己各斟上一杯,淡淡道,“不知是王爷先说,还是扶姐姐先说!”
这不是应该你先说吗?
扶奕咬唇,抬眸向她一瞥。
自己的未婚夫婿与自己的姐妹衣衫不整,同卧一榻,不是该她指着二人大骂,哭嚷着要一个交待?
虽然一向知道莫寒月智计过人,可是到此地步,只要闹到人尽皆知,难不成她还能不认?
扶奕念头电闪,突然“噗嗵”跪倒,双手掩面,“哇”的大哭出声,说道,“妹妹,是姐姐对不住妹妹……”既然峻王妃不闹,也只有她自个儿闹起来,总要将此事落实才是。
这是直认做出“对不住妹妹”的事?
宇文峻微微扬眉,轻叹一声,说道,“方才的事,本王不记得了!”语气不是不想承认,相反竟然有些遗憾。
不记得了?
莫寒月微微抿唇,压下唇角一丝笑意,向扶奕一望,说道,“既然王爷不记得,那只能听扶姐姐的了!”
两个人都语气淡然,像在讨论今天是吃白菜还是吃豆腐一样平常,倒显的扶奕的哭声如此单调。
扶奕一怔收声,微微咬唇,带着泪眼抬头,向莫寒月一望,又速速垂下头去,轻声道,“妹妹……妹妹虽然年幼,可是……可是这男女之事,岂会……岂会丝毫不知?我……我……”
“哦!”莫寒月一脸恍然,转头望向峻王,说道,“扶姐姐是说,峻王睡了扶姐姐?”
什么叫睡了?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难听!
扶奕脸色微白,又不能否认,紧紧抿唇,抬头向峻王望去。
峻王挑眉,诧道,“是吗?”转头望向扶奕,问道,“扶大小姐所言是实?”
是不是实,你会不知道?
莫寒月垂眸,轻咳一声,掩去唇角的一丝笑意。
这里说话,月琉璃始终埋首品茶,此时终于从茶盏里抬起头来,含笑道,“我倒是想知道,扶大小姐怎么会在峻王的帐子里?是峻王强行掳来,还是自个儿送上门?”
从刚才送茶小厮的表情可以猜到,峻王府的人,并不知道扶奕在峻王帐中。
是啊,这峻王府的营帐,扶大小姐怎么进来的?
月琉璃一句话,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扶奕身上。
如果说峻王强掳,他营里的守卫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可如果说是自己送上门来,那这勾诱王爷的罪名,足可将她毁掉。
扶奕脸色乍青乍白,嗫嚅道,“我……我……”抬眸向峻王一望,轻声道,“我方才宴上饮了些酒,也……也不知如何……如何在……在王爷的帐中,许是……许是醉酒之下,走……走错了营帐?还是……还是……”抬眸向峻王速速一望,又垂下头不去,轻声道,“我当真是不记得了!”
又一个说不知道的!而且看她那神情,还想暗示是峻王把她掳来的?
月琉璃好笑,说道,“扶大小姐是说,扶大小姐醉酒,稀哩糊涂走进峻王的帐子,竟连峻王府的守卫也没有瞧见?”
扶奕脸色乍青乍白,说道,“我……我只依稀记得傅姐姐拉我去跳舞,后来……后来又饮许多酒,我……我……”声音越说越低,向峻王望去一眼,摇头道,“我当真不记得了!”
月琉璃扬眉,说道,“那扶大小姐和峻王发生什么,可曾记得?”
还不等扶奕回答,峻王已经连连摇头,说道,“本王不记得!”一句话推的干干净净。
扶奕咬唇,低声道,“其后的事,我……我……”想说不记得,又不能说实,嗫嚅两声闭嘴。
丹枫忍不住冷笑出声,说道,“扶大小姐醉酒,扶大小姐的奴才也醉酒,竟将扶大小姐送到王爷的榻上?”
扶奕听她语气里皆是讥讽,心中怒起,却又不能发作,转向峻王,轻声道,“王爷,怎么还有奴才插嘴?”这可不合大家子的规矩。
莫寒月淡淡唤道,“丹枫!”
丹枫虽然满心忿忿,听她阻止,只得恨恨闭嘴,心中却为她不值。
这几年来,自家小姐将这扶大小姐当成姐妹,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莫寒月之智,旁人还是渐渐领略,而扶奕却是始终知道的清清楚楚。在此之前,本来还心中有所顾忌,此时见她喝阻丹枫,顿时心里有底,将心一横,跪前几步,抱住她的双腿,说道,“妹妹,姐姐知道对不住你,可是求妹妹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不要怨怪姐姐才是!”
莫寒月微微挑唇,淡道,“十一并不曾说什么,姐姐又何必如此?只是如今这情形,十一实不知该如何处置?倒不如姐姐拿个主意,是姐姐自个儿回去,还是十一退避?”
语气虽然淡然,却也说的明白,二人不能共存。
峻王微微扬眉,向她深望一眼。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