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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侯楠也不是蠢人,一见尸体进府,早已经藏的无影无踪,决不离这两房的破事。
莫寒月淡淡一笑,慢慢踩过满地的白布,从尸体中间穿过。这一瞬,脑中再次闪过法场上那满地身穿白色囚衣的尸体,还有那辅天盖地而来的鲜血,不觉深吸一口气,鼻中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儿,只觉说不出的畅快。
老夫人和朱氏一个阶上,一个阶下,只见她不疾不缓的从满地的尸首间穿过,竟然没有一丝的惧怕,倒一时停住了呼喝哭喊,齐齐怔忡向她望来。
莫寒月在朱氏身边停住,目光在她身前的尸身上略停,微微弯腰,在朱氏耳畔道,“大伯母,几位兄长既然已死,大伯母就再也指望不上,又何必为了此事,断自个儿的后路?”
“什么?”朱氏吃惊的望着她,想到她所讲也是实情,自己引以为傲的三个儿子,一个孙子,是再也回不来了!一时悲从中来,又再号哭出声。
莫寒月慢慢蹲下,掀开白布细瞧一眼卫敬轩的眉眼,心里暗赞一声,“倒是一表人才!”抬头向朱氏道,“大伯母该当庆幸,当初早几个月将两位姐姐送回京来,若不然,日后当真再没有依靠!”
朱氏连连摇头,哭道,“他们兄弟几个没了,几个女儿又有何用?”
莫寒月轻笑一声,说道,“大伯母是一口怨气没处吐去,才来找相府的晦气。只是,纵然相府应你将灵柩停在相府,大伯母又有何好处?”
朱氏咬牙,默然不语。
莫寒月淡笑,说道,“今日大伯母若肯将这些尸体抬回老宅去,十一应你,尽快给两位姐姐寻两门好亲!”
“什……什么……”朱氏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卫婵娟、卫娥眉却将这话听的真真儿的,互视一眼,立刻停住哭声,满眼殷切,向朱氏望来。
第237章此事怎么了结()
莫寒月挑唇,轻声道,“几位兄长已逝,大伯母只是沉浸在伤痛中,于事无补。如今各地州府官员回京述职,若是为两位姐姐选一门好亲,岂不是日后也是个倚靠?”
是啊,如今儿子没了,正是要为自个儿日后打量的时候!
朱氏怔怔出一会儿神,终于点头,说道,“王妃言之有理,可是可是”嗫嚅两声,才轻声问道,“不知王妃指的是谁?可是景郡王?”
竟然也惦记景郡王,你倒不傻!
莫寒月心底冷笑,轻轻摇头,说道,“谁不知道景郡王的婚事连皇上也不能强赐,何况他是峻王的皇叔,十一又如何劝说?”
朱氏脸上顿时露出一些遗憾,想了想,又问,“是靖国公府上的公子?”
还尽捡好的惦记!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如今靖国公府上的几位公子都远在边疆,不知几时能回!”
朱氏一听,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顿时脸色阴下,又伏在卫敬轩尸身上哭起来,“儿啊我的敬轩”
莫寒月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向她耳边凑近,说道,“如今十一虽说不准是谁,但一品二品大员府上的嫡妻,总还是可以盘谋!”
一品二品?
朱氏一声,一句哭声顿时噎了回去,抬头问道,“当真?”
莫寒月点头,说道,“当真!”
朱氏又犹豫一瞬,说道,“你你是说嫡公子?”
莫寒月勾唇,点头道,“到时自然还要与大伯母商议!”
卫婵娟、卫娥眉二人闻言,都不禁怦然心动,一边一个扶住朱氏,唤道,“娘”
如今这几个兄长一死,她们日后也就失去倚仗,如果能趁机寻一门好亲,自然是上上之策,哪里还顾上是不是罗家的公子?
朱氏又想片刻,这才露出喜色,连连磕头,说道,“多谢王妃!”
如今闹到这个地步,若不依莫寒月,瞧侯氏那副模样,也断断不会管这许多人的丧事,僵持下去,自己的儿子、孙子暴尸不说,事情也无法了局,倒不如现在应下,还能为女儿谋两门好亲。
莫寒月慢慢站起,转身向四周的尸体望去一眼,问道,“可要唤家人帮忙?”
朱氏连忙点头,刚露的笑容又再落下,低声泣道,“如今我们府上损这许多人命,哪里还有人用?”
莫寒月点头,这才向门口的管家问道,“三哥呢?”
管家忙躬身回道,“三公子说,今儿是此次登榜的举子宴请,一早出府,还不曾回来!”
原来也是躲了出去!
莫寒月挑了挑唇,问道,“那四哥呢?”
管家忙道,“四公子说变天时双腿疼痛,在后头歇着!”
这个也不笨!
莫寒月好笑,点头道,“你命人去请一回四公子,就说是我说的!”顾自向厅里去。
管家连忙应命,吩咐小厮去请。
隔好一会儿,卫敬岩才由小厮推进厅来,目光扫过老夫人和朱氏,躬身给莫寒月见礼,说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莫寒月点头,说道,“如今长房出这等事,终究是一家人,我们不能不管,就劳四哥唤几十个家人来,将长房的几位兄长送回老宅罢!”
这么容易?
卫敬岩微愕,向朱氏望去几眼。
朱氏垂泪,说道,“有劳四公子!”
卫敬岩实不知莫寒月用了什么法子,但想自己和卫敬行的婚期将至,府里停着这许多尸体也果然晦气,忙应一声,唤过管家吩咐,又道,“长房的人少,我们拨些人手过去帮衬,再从帐房支些银子,备几口上好的棺木,再命人各府去报丧!”短短几句,将事情吩咐妥当。
后宅里,侯氏听说那一大片的尸体已经装殓抬出门去,这才轻吁一口气,一迭连声的命人将前院冲洗干净,又唤来莫寒月,问道,“你怎么将那疯妇说服?”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许些小利罢了!”
“小利?”侯氏皱眉,说道,“什么小利?”
莫寒月含笑,说道,“横竖不伤我们相府几分,母亲放心就是!”
侯氏巴不得省点事,说道,“你只记得将长房的人送出去,瞧着碍眼!”
莫寒月含笑点头,说道,“十一知道!”又坐着闲话一回,这才辞出,向自个儿院子里来。
卫东明回京途中遇袭,卫氏长房三子俱亡,这个消息传开,盛京城中各大府门顿时如炸锅一般。倒不是对卫东明那几个子孙如何看重,却是因天子脚下,盛京城郊,竟然有这样的事而人心惶惶。
如此情形,京兆尹杨宗平也不敢怠慢,催促差役查明凶徒的来路。
城中风声越来越紧,那一日,卫敬飞终于按捺不住,传话进来,求见莫寒月。
莫寒月将他唤入,含笑道,“这几日不见二哥,想来是年关将近,宫里又忙的很!”
卫敬飞心不在焉,随口应承几声,这才道,“因长房一案,这几日京尹司查的极紧,不知此事能如何了解?”
莫寒月扬眉,问道,“二哥急什么?”
卫敬飞脸色微变,说道,“这不是妹妹想的法子,如今怎么又不认?”
莫寒月扬眉,淡笑道,“妹妹给二哥出了什么法子?”
卫敬飞呼的站起,说道,“自然是斩草除根!”
莫寒月抬眸向他一望,淡道,“妹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二哥岂不是会错了意?”
我可没有说让你杀人。
卫敬飞脸色骤变,呼的站起,咬牙道,“卫十一!”但想莫寒月的话,虽然说的极为分明,可也当真没说出“斩草除根”的话来。
莫寒月挑眉,含笑道,“二哥又恼什么?”
卫敬飞咬牙,默然片刻,又再坐下,说道,“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有没有法子尽快了结?”
莫寒月垂眸,淡道,“卫氏长房?又不比相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门庭,有些事端一冲,朝廷另有事情忙碌,此案自然也就搁下!”
卫敬飞一愕,想一想,原是此理,不禁大喜,点头道,“还是妹妹聪慧!”
莫寒月见他要走,又将他唤住,问道,“二哥打算用什么事,来将此事冲淡?”
卫敬飞倒被她问住,愣怔一瞬,问道,“王妃可有什么好法子?”
蠢材!
莫寒月摇头,不禁心底轻叹一声,说道,“寻常的事,难以引起朝野轰动,妹妹听说,这几日西疆又有几份战报入京,二哥何不在百姓中做做文章?”
从吴达进京开始,每隔两天,西疆就会有一封战报入京,都是像吴达一样,从城门外就大声呼喊,穿过半个盛京城,直到兵部。无一例外,是西疆催讨军需。
一连几封这样的战报进城,不要说盛京的百姓人心不稳,就连朝中,也早已人心惶惶。
卫敬飞听到“西疆”二字,不禁眉峰一动,说道,“原来妹妹是想借二哥之手相助峻王,何不明说?”
心里盘算,自己做这件事,能不能从她身上讨些好处。
莫寒月浅浅含笑,说道,“妹妹此计,不过是一举两得,二哥若是不愿,妹妹也不相强!”
卫敬飞见她淡了颜色,忙道,“哪个又说不愿,为兄不过是说笑两句罢了!”抬头望天,翻着金鱼眼想了半天,又回莫寒月身侧坐下,说道,“却不知要如何借用此事?”
真是蠢到家了!
莫寒月暗叹一口气,侧过头,先悄悄深吸一口干净空气,这才凑首到他耳畔,轻声低语。
卫敬飞听的连连点头,起身向她一礼,说道,“如此一来,朝廷自然不会再理会那等小事!”又再谢过,这才兴冲冲离去。
腊月天,正是天寒地冻。每年这个时候,盛京城的百姓已渐渐放开手里的活计,备办年货,街上说不出的热闹。
那天下午,只见西城门外又一骑快马疾驰进城,酒楼上遥遥望见,就有人轻轻摇头,说道,“又是西疆的急报,这等天气,说是冬衣还不曾送去,西疆的将士,岂不是非常辛苦?”
另一人点头,叹道,“要说这峻王可是当朝的王爷,皇上的亲侄子,怎么边疆征战,连军需都讨不下来?”
前一人看看左右,才悄声道,“你们可不知道,这位峻王是棣亲王的嫡长子,听说这江山,本该是他的!”
“嘘”第三个人连忙制止,“皇室的事,还是不论的好!”
前两人缩缩脖子,不敢再说,隔窗向西望去。
这一会儿,进城的快马已近了几分,已能看清身上红色的罩衫,果然听他一边纵马疾驰,一边扬声高呼,“西疆军需不继,军情紧急!”
“西疆军需不继,军情紧急!”
“西疆军需不继,军情紧急!”
一边扬声高呼,一边穿过长街,向兵部疾驰。
酒楼上的人听到,对视一眼,轻轻摇头,却不敢再议。
哪知刚过不久,就见远远的西城门外一阵大乱,跟着无数的人群纷涌而入,向城里漫来,走的近些,竟然都是些篷头垢面的乞丐。
酒楼上的人都是一惊,说道,“眼看到了年下,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乞丐进城?”
还不等旁人应,已经有乞丐向这里涌来,有一名老妇走不动,跌坐在酒楼前的石阶上,颤颤悠悠的哭道,“老天呐,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方才提醒同伴的人轻声说,“原来不是乞丐,竟似哪里的难民!”
“难民?”
这两个字,远比乞丐还让人吃惊。
有路旁的百姓忙围过去,一个妇人问道,“大娘,你们这是从哪来啊?出了什么事?”
老妇摇头,哭道,“我们是西疆的百姓,黑岩国的大军打来,本来峻王已经抵挡住,哪知道,从上个月,就听说关上不安宁,说是黑岩军随时会打进来,我们只好离乡背井,逃进京来”
黑岩军随时会打进来
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众百姓面面相觑。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道,“方才那位报信儿的军爷不是说,西疆缺什么军需?那是什么?”
另一人道,“听说是冬衣还不曾送去,你们说,咱们成日窝在屋子里,还冻的发抖,西疆风大,没有冬衣,可怎么是好?”
“你是说,这等天气,西疆的将士还穿着夹衣?”
“是啊,要不然峻王怎么两天一封奏折的催冬衣?”
“这朝廷是不顾将士的死活啊!”
一时间,百姓中议论纷纷,越说越是激奋。
那阶上逃难来的老妇连连点头,抹泪道,“如今也只我们在宁兴关附近的百姓逃来,如果被黑岩国大军破关,这边可是千里平原,再没有什么山啊关的挡着,怕很快就能打来盛京!”
“啊?”这一句话,顿时令在场百姓一团纷乱,有人大声嚷道,“朝廷不顾百姓的死活也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