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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喜怒,也看不见任何的悲伤。
“宓哥儿,我养了你这么些年,你也有眼睛,也有心”
盛子宓摇头,“不,我没有心,如果我有心,我就不会这么些年,未曾见过我外公一面,如果我有心,每次在祠堂时看见盛程氏三个字时,我就会问问,她是谁?”
“就因为我无心,所以,这么些年,我一直认杀死自己亲娘的蛇蝎女人为母!”
“就因为我无心,所以,这么些年,我的母亲一直徘徊在人间,久久不肯往生!!”
盛子宓的双眸通红,邹宛如吓的连忙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在盛子宓的脸上。
“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
宓哥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是,为了你的名正言顺,我做了一些错事!
但,这不能改变,你是我儿子的事实。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母亲,你知道吗,此时,在你的身后,有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正直勾勾的看着你”
邹宛如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身后。
突地,尖锐的笑了。
这怎么可能?
她以前妒忌程素心,在程素心死的时候,就将那一件她亲手缝的嫁衣,剪成了碎布,扔到了她的棺木之中。
“宓哥儿,你为什么要如此伤娘的心,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邹宛如突地查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盛子宓如此笃定的认为自己是程氏的儿子,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那,这个人,是谁?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滑过一张人脸。
她怔怔的看着宓哥儿,会是他吗?
当年的细节,只有盛永宁与她二人知晓,其余知情人,早已经死光了!
邹宛如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她要去质问盛永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盛永宁似乎是早已料到邹宛如会来找他一般,他穿着初见邹宛如时的同色系的衣衫,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她迈入门槛的步伐,微微一抖,整个人,都怔了出神。
她不过是邹家卑微的小庶女,嫡母有自己的嫡女,虽不曾故意刁难这些庶女。
但庶女在邹家后宅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如意。
有一次,她从嫡母那里领了一匹好料子,才捧在手心里,便被强悍的庶姐夺了去。
那时的她被庶姐推倒在地上,灰头土脸,他就这么递了一块帕子,一颗芳心,就此沦陷。
她知道,以她庶女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与盛永宁在一起,故而,当嫡母带她出门做客时,她小心翼翼的讨好程氏,视那个蠢货视为闺蜜,婚前婚后,程氏均视她为开心姐姐,讲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婆婆的刁难,相公的冷遇,姨娘们的挑衅。
自小被程国公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唯一女儿,又怎么能忍受这些。
她一边出谋划策一边笼络盛永宁。
事情比想像中的还要顺利。
可直到有一日,她查来怀了身孕。
天真的程素心,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好闺蜜和她同时怀上了同一个男人的孩子。
盛永宁舍不得程素心,一来是不想放弃程国公的势力,二来是程素心毕竟怀着自己的孩子。
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儿子比女人都重要。
故而,每日邹宛如在与程素心共餐时,便会私下给程素心加点料。
那时的程素心,是一点怀疑都没有。
许是邹宛如太胆小了,料加的不多,十月怀胎后,她还是生了一个孩子!
孩子的死,邹宛如并没有动手。
她心里清楚,那个孩子,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孕期里,她食了那么多加迷的食物,还能够生下一个会哭的孩子,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孩子一死,程素心产后如果恢复过来,势必会追查孩子的死因。
为了避免这类事情发生。
邹宛如与盛永宁一不作二不休,一碗毒药,便送了程素心上了西天。
这些年,邹宛如虽然不让宓哥儿见程国公府上的人,程国公反而对盛永宁的任途更有帮助了!
如果不是时天骄偶尔泄露的一句话,宓哥儿又怎会起疑?
(嘿嘿;)
第76章 因果报应()
想到那个明艳的小脸,邹宛如就恨的牙痒痒的,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高人一等?
凭什么时天骄就是天之骄女,而她,就是卑贱的庶女?
为什么她要谋害人命才可以得到幸福,而她就可以唾手而得?
除了一张好看的皮肉,程素心有什么?时天骄有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快坐!”
盛永宁难得体贴温柔一把,邹宛如失神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那一张俊颜,良久,才问出一句。/(шш。uuo。網首发) (都市言情)
“为什么?”
邹宛如的声音干哑,这些年,她为了他,劳心劳力。
他为什么要这样?
告诉宓哥儿是她的儿子,有那么困难?
宓哥儿一定会理解她的难处的!不会恨她,怨她的!
“宓哥儿,本来就是程氏的儿子。”
邹宛如飞快的从桌上握起茶杯,朝盛永宁的脸上泼了过去。
盛永宁反手抹了一把脸,“宓哥儿最近会到程国公住一段时间,你安安心心的待产吧!”
“凭什么!”
对于邹宛如来说,宓哥儿是她的命根子。
盛永宁这么做,无疑是想要她的命,送到程国公府上去住一段时间,这是从身到心都要成为程素心儿子的节奏吗?
“凭宓哥儿是素心的孩子,宛如,当年,素心在临产之时,将孩子托付给你养大,这些年,宓哥儿已经大了,他有明辩是非的能力,岳父年长,想要外孙承欢膝下,也是人之常情,你莫要再执拗了!”
盛永宁的这一番话,无疑是睁开说瞎话!
什么叫程素心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
是她九死一生,偷偷摸摸生下来的孩子!
如今她不容易可以和自己的儿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凭什么仅凭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凭什么?
邹宛如气的腹部传来一股剧痛,盛永宁恍然不觉,只用一双平淡无奇的双眸看向邹宛如。
“这件事情,我已知会父亲母亲,稍后母亲会将管家之权接过去,你就当安安心待产吧!”
盛永宁大步的想要离开,邹宛如一下拉住盛永宁的衣襟,怨毒的眸光,嗖嗖的射向盛永宁。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盛永宁扶下身,双手牢牢的禁锢着邹宛如的纤腰,他是习武之人,知道什么地方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
“你可以去告诉宓哥儿,当年,是你为了得到世子夫人的位置,提前给素心下了药,在临产之时,又将素心谋杀致死,你觉得,应该是让宓哥儿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狠毒的女人,从此之后,就生活在奸生子的羞愧与耻辱中好呢?还是让他堂堂正正的做程国公的外孙、我的嫡子好呢?宛如,你觉得的呢?”
他的每一个,她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然而,她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虚如无力。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说不定出来的绝望与悲哀。
她费尽心思,得到的这个男人啊,像一个笑面虎。
笑里藏刀,刀刀都在凌迟着她的肉啊。
“盛永宁,你以为,就算你把我关在这间小院子里,你做的那些事,就无人知晓了吗?人在做,天在看,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够得到报应”
盛永宁哈哈大笑,“报应?这不是来了吗?邹宛如,当年你下毒谋害素心的时候,没有想过报应?让那个无辜的孩子死时,没有想到过报应,眼下,你才给我说报应,不觉得讽刺吗?”
“呵呵”
邹宛如仰头,拼命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到底有傻,才会以为眼前的这个无情无心的男人是自己的良人。
她到底有多执迷不悟,才会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杀了那个真心待她好,不嫌弃她是庶女的程素心。
程素心,你是真的来报负复了吗?
腹部传来一股剧痛,痛意充斥着她的每一个神经,蓦然间,她看见盛永宁的那一张脸时,吓的魂飞魄散。
生孩子,如同鬼门关。
小产的时候,做做手脚,和鬼门关有什么不同?
“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邹宛如指着门口,不要看见这个男人,他会杀了她。
杀了她,他做的那些事情,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她不能死!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宓哥儿了,不能再去了腹中的这个孩子!
盛永宁抬脚就走,临出门时,对着婢女道,“去找一个府医过来,说夫人动了胎气”
婢女连忙吩咐人下去,自己转身进了屋。
邹宛如坐在圆凳上,整个人都像是纸片人一样惨白的可怕,见到了自己的婢女,就一头栽了下去,不醒人事。
府医匆匆而来,开了方子,煎了药。
并叮嘱婢女道,“不可再动气了,否则,胎儿不保。”
婢女给了一个碎银子,千恩万谢的请走了府医。
邹宛如这一昏迷,就整整的昏迷了一天,待她醒来之时,她迷迷糊糊的看见程素心坐在床边,一脸温和的看着她。
就好像,是有一次她病了,程素心来看她时的模样,如此的真真切切。
她不由的悲从心生,双唇喃喃道,“素心”
“邹宛如,这就是你要的一切吗?”
程素心依旧穿着那一件红嫁衣,悲天悯人的看向邹宛如,她要的一切,终于如她所愿了。
然后呢?
就如那平地起的大厦,万丈高楼,拨地而起,却又轰然倒塌。
“素心,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邹宛如握着枕头,看着昔日的闺蜜,她还是出嫁时的那模样,水灵娇嫩,宛如一朵芙蓉花。
而她
这些年的操劳,已经老了。
眼角处,有了细细的皱纹。
算计来算计去的心,也早已疲惫不堪了。
“邹宛如,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看着你们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我有多恨!我恨不得,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可如今,我真是一点也不恨了,当年,你如何对我的,如今,他就如何对你,也算是替我报仇了哦!”
“哦,至于宓哥儿,你放心,我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虽然,他是你的儿子,但他是无辜的,我自然不会迁怒于他,待我父亲百年归山之后,他还会替我程家,延续烟火我与你的恩怨,到此结束了吧!”
(嘿嘿;)
第77章 极乐福地()
程素心站在邹宛如的面前,定定的看了那一张腊黄又胆颤的脸。/(шш。uuo。網首发)(恐怖悬疑)
摇了摇头。
谁说死了,就一定是不幸。
人生最大的不幸,是你还要活着。
成日活在恐惧之中,担心会有人下毒?
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叫别的女人为娘。
不能生,不能死。
就这样不幸的活着。
万般算计,千般玲珑,终成了空。
如那镜花水月,一切都是虚无。
一道佛光,宛如从天而降,那一抹身着红嫁衣的倩影,就这么消失在邹宛如眼前。
她突地唤来婢女,“你刚刚看见程素心了吗?看见那一团红光了吗?”
“夫人”婢女垂泪,“夫人,你是不是臆想了什么,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夫人,你可能累了,再躺一会儿吧!”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就看见了程素心。
明明就听见她与自己说话。
可为什么,她没有听见?
邹宛如的心里,是满满的恐惧,就连婢女端上来的药汤,也不肯喝,谁知道里面会不会下了料?
盛清寒和时天骄,是被空间里巨大的震动而惊醒。
就好像是地动山摇一般的危险,他连忙搂着时天骄站了起来,泉水一边,却有一幢建造好的小木屋。
“咦,这里怎么会有小木屋?”
时天骄有些好奇,盛清寒顺势将时天骄带到自己的身后,才走进了小木屋。
小木屋看起来很小,里面却很大,有一张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这让只喝了水填肚子的二人,瞬间都吞了口水,唱起了空城计。
“恩人,请坐吧。”
程素心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她穿着一袭白衣,眉眼间的那一些戾气已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平和了起来。
“程素心,你怎么在这里?”
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