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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姣好诱人的身段在雨夜里毫不遮掩地呈现着,可惜无人欣赏。即使面对如此勾人的美景,怕也没有几人敢靠近。
“时日不多了”她低喃道,冷幽的声音里无悲无喜,眼中闪动的光无人能辨出其中意味,“师兄,让我见你最后一面,如何”师兄,一直以来,并非只有你在追随着我的身影。
她会在那之前找到解救之法,师兄早晚也用得到。
她手上的血一滴滴地掉,并不快,却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停止了。风雨声将房中腐蚀的滋滋声给掩盖,失控的毒素都在血液里,遍身流淌,毒变成了血本身,血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
她看起来对此并不在意。
她绽开一个妖媚的笑容,这是她素有的模样,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毒手仙子夭颜,就该是如此。
她安然地走到边,躺在上静静地睡去,睡颜如同一个孩子,任何声响都不会在今夜惊扰到她。
雷鸣,电闪,风吹,雨打。
房中却已静了下来,只剩那没人管的窗扇不时地摇动发出声响。
与其说世事皆是命,不如说这些都只是因果。一个选择之后,还有好多个选择,可能性并非两种,而是无数条选择的线交织而成,回头看时,或许已离最初那个选择越来越远。夭颜想,休说什么年幼无知,当年那第一步,是她自愿踏出去的。
南邦京城中。
尚香楼是一座很漂亮的楼宇,尤其得女子的喜欢,楼中随时都弥漫着一股上等脂粉的香气,浓而不腻。但从里面走出来的楼中人,身上却偏偏一分也不沾染。
公子不在,惊鸿、魏南和周绵皆是闲极无聊,分舵的人各有各的事做,时不时地就会瞅准了机会往宫里送消息,有条不紊。
魏南抖着腿,脸上挂着愁苦的表情,“公子是不是不打算出来了啊,那我们怎么办”
惊鸿慢悠悠地道:“你爱干嘛干嘛,岂非更自在”
魏南道:“这哪儿成啊”
“过几个月公子会回一趟夕加,不想待在这里的话,可以跟着回去。”惊鸿道。
魏南胸膛一挺,“那我当然是跟着公子回去呀,周绵,你呢”
周绵道:“到时听公子的安排。”
转眼,便到了九月末。
江楼月睁开眼睛,昨夜一场雨并不算大,急急地下了一阵,就停了,许是乌云都往别处飘去了。她坐在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外头起着雾,会是个温暖的大晴天。
“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才用过早膳不久,江楼月一边叠着手上的衣服,一边对进来的赵遣鹿道。
“嗯”赵遣鹿疑惑了一下。
“你不是答应要跟我一起回夕加”江楼月道,“太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她收拾起东西来很是麻利。
赵遣鹿没言语,缓缓地伸出了手。江楼月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赵遣鹿的手顿住,见她往后躲着生怕被碰着了的样子,收回手去负在身后,淡淡地道:“不过是看你衣服上沾了东西,你这又是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回夕加()
江楼月把肩上的一小截线拈起放到一旁,弯腰继续收拾东西,瘪了瘪嘴,自己方才的动作虽是无意,但未免夸张了些,她这是做什么呢他又不是吃人的猛兽。可能是他近来都很是规矩,突然这样她又开始戒备,反倒让两人都尴尬。
“你可安排好了,当真要跟我一起回去”江楼月问道,并不看他。
“我没有忘记此事,已安排得差不多了。”赵遣鹿往后走,在凳上坐下道。
过了一会儿,江楼月道:“也行,若得了什么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过了半晌,赵遣鹿略迟疑了一下,微蹙眉道。
江楼月道:“怎么会这么问”
赵遣鹿道:“也对,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就治了,我这是白问。”
江楼月含笑看了赵遣鹿一眼,“我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偶尔会这样,不是生病。”她方才又没捂着肚子,他如何看出她不舒服来
赵遣鹿听了这话,想了一会儿,总算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遂起身道:“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回夕加的事不用急,都打点妥当了再出发,我的意思是从简便好,不宜太张扬,但到时还是要提前跟夕加知会一声。”
“嗯。”江楼月轻点头道。
“你要带上些什么,让复痕帮忙打点就是了。”赵遣鹿又道。
江楼月笑了笑,道:“我有些东西,别人不好碰的。”
赵遣鹿知她说的是她的那些毒药,“那好,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来。”
赵遣鹿走后没多久,江楼月正收拾着要带上的东西,听到了一点特别的响动,她猛一转头,目光看向地毯之上,那里是一个打开的箱子,上面随意地放着几件衣服,那声音就是从衣服底下发出来的。她目光微动,伸手掀起了衣裳,刹时便有一物迎面掠来,她抬手甚是迅捷,将此物抓在了手中,冰凉滑腻。她拉远与之的距离,看时,原来是一条小蛇,只有小手指那么粗,身上是罕见的月白色,正在她手中挣扎着,对她呲牙,那锋利的一对小牙齿上,她仿佛能嗅到剧毒的味道。
皇宫内院,怎会有白棘这种剧毒的蛇出没显然是宫中有人想害她或赵遣鹿。
江楼月不理会小蛇的挣扎,捏着它找了一只瓶子,麻利地将其塞了进去,正欲盖上盖子,小蛇突然探头,一口咬在她的手背上,见了血。
小蛇死死咬住不松口,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看着它有点可惜地道:“我原还打算等出宫后放了你,这下却是你自寻死路了。”
不一会儿,小蛇似被敲了一计一般,身子软了,松开了口,垂落进瓶子里,看起来昏昏欲睡的样子,别说还有点可爱。江楼月盖上盖子,“这下你可只能等着给我泡酒了。”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艳阳般的笑容来。
与此同时,尚香楼里正在给金舵主和周绵交代事宜的孟少阁主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公子,这是谁在想你了吧”惊鸿略挑着眉,意有所指地道。
魏南紧接着就理所当然地道:“这还用说,一定是江二小姐。”
已经由原先的孟
刚换出来的孟归尘轻咳了两下,一本正经地继续交代事情。
没多久,事情安排妥当,这间议事厅内只剩了孟归尘和惊鸿二人。
惊鸿道:“公子,你到时还要一起来”
孟归尘不过略一沉默,看了惊鸿一眼就转开了头去,脸上无一丝波澜,他负着手道:“当然。”让闻者觉得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惊鸿没说什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走到门边,她停了下来,偏头道:“只是”只吐出两个字,她就似再开不了口一般,许是晓得说出来也没用,心道一声“罢了”。
孟归尘道:“把东西给周绵吧。”
惊鸿应下,转头走了。
孟归尘又何尝不明白,惊鸿素来是个思虑周全的人。摘星阁过往不曾插手朝廷内斗,正是因为只想超然事外,搜集的秘密越多,眼前的层面越是阴暗残酷,那个漩涡风云幻变,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已踏入棋局,非结局不可抽身。
不出几天,宫里的准备就差不多了,赵遣鹿带着江楼月向父皇和母妃辞行后,一行车马便低调地出宫去了。
群山笼在暮色里,霞光艳而不媚,近处应是有溪流,能闻得水流潺潺之声。
一行人正在歇脚。江楼月坐在一块平整的矮石上,跟惊鸿说笑,那脸上的笑容灿若明霞。
无方站在赵遣鹿身旁,眼瞅着江楼月两人,欲言又止。赵遣鹿面上平静,旁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只是目光在那三人身上扫过,未做任何停留,就看向了江楼月。那三人皆是她说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夕加之人,赵遣鹿知是她的人,没多想便应了,这路上看来,他们关系不一般,尤其是那个白衣男子,丰神俊逸,甚有江湖男儿的潇洒气质。赵遣鹿每思及此,总忍不住皱眉。以前也听说过,她喜欢结交江湖朋友,这三人应该都是这样的朋友。
但愿如此。赵遣鹿又兀自在心里加上了这么一句,总觉得有几分酸溜溜的。
赵遣鹿拿着只水壶,走到江楼月跟前,弯腰递给她道:“喝点水吧,累不累”语气虽淡,那眼神却温柔。
旁边的惊鸿似笑非笑,很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江楼月,又看向孟归尘,脸上写着“你瞧瞧”。
江楼月动了动嘴,站起来道:“没关系,我不渴。”
赵遣鹿随之直起身来,缩回手轻笑了笑,被它拒绝惯了倒也不甚在意。
此时,另一只手伸到江楼月面前,手里拿着一只酒壶,“昨天在浦城买的酒,要不要尝尝”
江楼月已嗅到了丝丝酒香,孟归尘这个酒坛子,他喝的酒绝差不到哪儿去。她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幼稚
江楼月坐了回去,“还是你自己留着解馋吧。”
孟归尘夸张地挑了挑眉,收回手,却将酒壶一抛,被惊鸿接在了手里,看这江楼月道:“这是给你买的,尝尝看,味道挺独特的。”
江楼月看了看那酒壶,能有多独特她喝过的酒也不少呢。
孟归尘和赵遣鹿对视一眼,前者看起来轻松惬意,后者只是沉默。江楼月根本没看他们俩。
第一百九十七章所求()
旁的敏锐者能察觉出此时气氛似有不对,但又不知为何会不对,只不知是谁暗地里叹了口气。
赵遣鹿看起来跟平素一般无二,他自己却是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是郁气难平,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她一直坚持并拒绝着的理由,看起来比自己年岁小些,倒也不显丝毫稚嫩,眉宇间的俊朗与气度自然流露。赵遣鹿暗自握了握拳头,转开了视线去,没再看孟归尘,也不看江楼月一眼。
江楼月见状,低下了头,眉峰微蹙。正大光明戳人心肝之事,她没想做而今却是已做了。闭了闭眼,她心里主意已定,若有亏欠,只管让老天爷来问我一个人还吧。
思虑完,江楼月抬头察看四周,微蹙的眉峰却未舒展,这四下里安静得有些不对劲,之前还能听见鸟雀鸣声的,现在却是静悄悄的。她看向孟归尘,果然后者也察觉到了,正在看她。江楼月看向赵遣鹿,以眼神询问,是赵瑟的伏兵么
远处的树林子里忽有一星闪光发出,恰似兵刃的反光。
江楼月不着痕迹地站了起来,不再去看那个方向,冲着孟归尘和赵遣鹿分别轻点了点头。
赵遣鹿对无方耳语了几句。后者站在那里,负在身后的手对属下打着手势,暗处立时有人向那闪光的所在靠近。
惊鸿迅速地拿起手边的弓,拎起一支箭,搭箭满弦,目光扫视,陡然一顿,眼中闪过利芒。随着她的手指一松,箭飞射而出,不一会儿便听见那边的树上传出闷哼声,紧接着便是东西坠地的声音。
魏南盯着那人藏身的一片树林,当先冲了上去。
孟归尘与惊鸿对视一眼,后者点头,跟着魏南跑了一段距离,闪身到边缘的一棵树后,搭箭拉弦,随时准备配合魏南。孟归尘则站到了江楼月身边。
赵遣鹿负手站在原地,跟无方低声吩咐着什么。无方点头,迅速地带人围了上去。
没多久,林中传出的打斗声听来惨烈。
“啊”好像是魏南的声音。
孟归尘看着江楼月,后者点了点头。白色身影行动如风,他已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掠去。她的左侧有疾风声响起,赵遣鹿留下人保护她,也跟了上去。
江楼月的衣袖微动,只见一只鲜红如血的蜘蛛从她袖中爬出,迅速地爬到了她的肩上。她转头看着蛛儿,嘴角带笑,低语道:“没事儿。”红蛛似听懂了一般,抬起一只脚轻晃了晃。她这只如今已成年的红蛛,身长同她的掌宽差不多,另一只雌蛛体型比它大了一圈,她便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暂时养在特制的盒子里,放在行李中带着。
那前方敌我双方已交上手,江楼月没有再看,逗了一会儿红蛛,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感觉到异样,转头看向那片树林,边缘处有一个人,其头发披散着让人看不清面目,看身形是个男子。她方才感觉到的,便是此人凌厉如刀的视线。她即便不是过目不忘,但向来擅长记人,此时想来,却对这名男子毫无印象,可他的眼神,分明给人他与她有着天大的仇恨之感。
既然想不出是谁,江楼月便没有再想,打算若此番这人不死的话,以后留意着点就是了。她转开头去,不再理会那人。后者很快就且战且退,进入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