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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弗亦见了这重现的五彩流光,眼中不知有着怎么样复杂的情绪一闪即逝,隐约又想起,红艳海棠树,良人候多时。
江楼月放下手镯,流光消失,又变作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银镯子了。
“娘?”江楼月见母亲出了神,唤了一声。
苏弗回神来,对着女儿温柔一笑。
江楼月觉得,娘最近好像有点怪怪的,究竟怪在何处,她又说不上来。
“对了,娘,昨晚爹入宫赴宴怎么样?”江楼月问道。
“就是酒饮得多了些,回来时已是半醉。”苏弗道,“不过你爹昨夜突然提起你的亲事来,也不知是不是在宫宴上,谁跟他说了什么,还让我问问你,是否有意中人,我问你爹是不是有人向他提亲,你爹又说不曾。”
闻言,江楼月也疑惑了,若说宫宴上,还有谁能催着她爹将她嫁出去的话,那只能是康宣帝了,不会还存着给她赐婚的心思吧?这样才显得皇恩浩荡?江楼月在心里猛翻白眼。不过经过上次跟父亲的夜谈,父亲应该不会轻易就将她许给谁。
“月儿,说起来,那位时常来府中看你的孟公子,是否对你有意?”苏弗突然这样问起。
江楼月只觉得,自己的手脚立时僵硬了一下,双手上的知觉立刻就恢复过来,踩在地毯上的双脚却像被定住了一般,仍自僵硬着。
“娘想到哪里去了,孟公子只是我江湖上的朋友。江家女儿,怕是与江湖中人无缘的,娘怎会有此一问呢?”江楼月道。
“娘只是随口问问,这不是你爹提起来了么,与其门当户对,娘更希望你和未来的丈夫两情相悦。”苏弗道,“除了孟公子,那另一位呢?”
江楼月被问得一愣,“另一位是哪一个?”
苏弗道:“我也记不大清样貌了,远远地看见过一次,也是个江湖人。”
江楼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难道娘看见过玉泠紫?如果不是他,也没别人了。
“娘说的可能是玉公子,女儿跟他其实并不怎么熟的,萍水相逢罢了。”江楼月道。
苏弗的神色不易觉察地变了变。
“娘,您就别问了,我常年待在军营里,哪里就有意中人了?您再问,怕是连如飞哥哥都要被你拎出来问上一问了。”江楼月道。
“小姐可是想得美,如飞少爷有孙小姐了,下次如飞少爷来,桐影可要向他告小姐的状的。”桐影在一旁笑道,不等江楼月伸手逮住她,就躲到了红钗的身后,嚷着“红钗姐姐救我”,一边仍是对着江楼月嬉皮笑脸。
“好啊,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也不知道你跟馨儿是谁把谁带坏了,净会没大没小的。”江楼月好笑地道。
“小姐说错了,桐影自来是跟着小姐的,好坏不外乎都是小姐您带的呢。”桐影道。
“红钗姐姐,你还不帮我撕了她的嘴。”江楼月佯装生气地道。
一时室内又是欢声笑语,和乐融融。
一转眼,就到了每年皇家秋猎之时。一众队伍浩浩汤汤,前往皇家猎场。这皇家猎场为一片四万余顷的猎山,其中林地占了八成以上,树木丰茂,林地之外辟为平整的空地,可供皇家队伍驻扎,还设有一座行宫。
江楼月“因病”不便骑马,有皇家马车在前,她遂坐了一辆毫不华丽也不*份的马车,跟另外两位官家小姐一起,三辆马车随行在队伍中,四周都有禁军在列。她这次随行只带了一个人,就是此刻车夫兼侍卫的孟归尘。
孟归尘换过了一张普通人的脸,除了一双她熟悉的眼睛,不仔细分辨,她也认不出他来。此刻孟归尘一身将军府府兵的打扮,坐在车厢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赶着马车,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他也不能扬鞭策马,显得有些无聊。江楼月装着病弱,也不露脸跟他说话。
车厢里的江楼月正闭目养神,随着车身颤动,想起出发前跟父亲说的话。
这迷烟弹学起来本就不难,桐影也不笨,在江楼月的帮助下,已制得了六枚。略比鸽子蛋大一些的迷烟弹,色黑,与小煤球相似,外面一层黑衣较薄,往地上一掷,便会立时碎裂开来,里头的迷烟弥漫开,人只要吸入,就会马上昏迷过去,没有毒性,却是立竿见影。
她当然把迷烟的解药也交给了父亲,让他进林子前暗中先服下,有备无患。
这次秋猎江凛随行带了十名府兵,住在府中的四位将官原本也要来的,在前两天被他遣去办事了,这便没有随行。
到了猎场外的空地,队伍停下扎营,已是忙碌起来。
既然装病,自然就要装个彻底。江楼月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手由孟归尘扶着,踩着凳子走下来。
江楼月看了一眼自己扶在孟归尘手上的手,后者是江湖武人,她方才没留意,不知自己的手正搭在了他的脉门上,即便隔着袖子,这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也是大忌吧。江楼月目不斜视,自然地收回了手来,掩在了斗篷里。
孟归尘见她脸色真有几分苍白,略凑近了些,低声问道:“你这脸上的苍白是怎么回事?”
江楼月没看他,小声回道:“你以为我只会用毒么,用秋白草汁抹一抹,包你也能白得能被贵夫人养起来了。”
孟归尘听出她是讽刺自己,低哼了一声,不与她计较。
“走,先去找我爹。”江楼月道。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路过一些营帐,来到了护国大将军的营帐前,府兵进去通报,不过一眨眼功夫就跑出来,为二小姐掀起了门帘。
江楼月回头看了孟归尘一眼,他点了点头在账外等着,她独自进了营帐。
第四十九章 秋猎()
“爹。”江楼月上前唤道。
江凛正在检查弓箭,没回头地道:“月儿,你来了。”
江楼月站在父亲身侧,低声道:“爹,您进入林中后,千万小心,没有曹副将他们在身边,如遇埋伏,不宜正面交锋。”
“嗯,你放心,爹知道怎么做。”江凛道。
江楼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从袖子里取出一包药粉来,又取出耳坠里的解药,一同交给江凛道:“爹,这包药粉是毒药,剧毒,只要沾到,凭他武功高强,也不能立时追出,危急时,您莫要手下留情,这一颗是解药。这药粉无论是否用得上,请您提前服下解药,以防万一。”
江凛看着手中的解药,略一犹豫,丢入了口中咽下。“但愿无事,否则,就是那位已动了杀心,我们就要早做应对。”
“嗯。”江楼月有点凝重地道。
听到营帐外有些喧闹声,江楼月跟父亲的谈话止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江楼月问守在外面的府兵道。
“回二小姐,好像那边有人受伤了。”府兵道。
江楼月往人聚集之处看去,看到了齐王周宸和太子周宓(注1),恭王周密也在那里。中间的乔家小姐正坐在地上,她的手按在脚踝附近,脸上隐约可见是蹙眉忍着疼的样子。
江楼月收回视线,不再看那边,也不打算去凑热闹,万一有人匆忙间把她这个“病人”给撞倒了,岂不跟那乔小姐差不多了。
孟归尘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小声地道:“看那另外两人的穿着,应该都是皇子吧,不比较不知道,周密的样貌在皇子中也很是出挑呢。”
“所以呢,难道你还看上他了不成?”江楼月小声地道,却是语气冰冷。
孟归尘目瞪口呆,因为她的话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见她对于周密一点都不另眼相看,隐隐地还透出一分厌恶来,虽然觉得这没什么理由,但他乐见其成,他可是记得,此前她对自己跟周密的关系很是好奇。
众人纷纷休息,康宣帝带着伴驾的念妃住进了行宫,真正的秋猎明日开始。
翌日,平地的高处是看台,其上早已搭起了棚子,康宣帝坐于首位,两旁分别是太子和念妃,其余诸皇子、朝臣、官家少爷小姐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要下场行猎的已是一身劲装。
康宣帝端起了酒杯,众人纷纷也端了起来,看向他。
“今日秋猎,不分皇子臣属,不论高低尊卑,谁能拔得头筹,概重重有赏!众卿饮过此杯,朕期待你们满载而归!”康宣帝道。
“敬陛下!”众人齐声道。
饮过了这第一杯,要下场的便起身来,朝着康宣帝躬身行过礼,就去骑上自己的马儿,取过弓箭。随着太监宣唱“秋猎开始”,呼喊声与马蹄声纷纷传来,不时众人便呼啸着驰进林子里去了。
看着父亲带着十名府兵进了林子,身影消失,江楼月坐在位置上,安静等着。
“诸位不必拘礼。”康宣帝端着酒杯,对着在座的众人笑道。
初时大家自然都收敛得很,但这干坐着实在无聊,渐渐地看台上也热络了起来,与旁座的大人聊天的,四处敬酒的,倒像是在赴酒宴一般,这也怪不得他们,往常秋猎坐在此处看台上的人不多,自然显得冷清些,今年的人不少,该趁机联络联络的自然不会放掉机会,又见着首位上陛下让念妃坐了过去,根本不看他们这边,太子也已进了林子不在原位,众人便都不似先前那么拘束,很是走动起来。
江楼月也不管旁人如何,兀自坐在那里,只第一杯酒陪着饮了,面前案上的酒食便再没动过,只跟左后侧的孟归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偶尔看一眼林子的方向,也不起身走动。
却就是有人不长眼地凑上前去,“江二小姐。”
江楼月闻言,看了过去,见是宁王周宪走了过来,她只得故作挣扎地要起身来行礼。
宁王立即微笑着道:“江二小姐抱恙在身,不必多礼。”
江楼月还是站起给宁王行了一礼,“多谢宁王爷体恤。”
宁王见她虽则面色苍白,但因了这病容,更显出其眉眼间的清雅,与温婉的柔情来。宁王以前是见过她的,只觉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就是性子张扬了些,自带着三分将门的傲气,偶露峥嵘便有杀伐之气萦绕,这样的女子,怕是许多男儿都无法也不敢消受。如今一见,宁王却对她有所改观。
江楼月站在当地,随他打量,毫不着恼,嘴边挂着淡笑,温和有礼。但凡皇子见到她,首先看到的是护国大将军的嫡女,然后才是她江楼月,或是根本只看得见前者,她心中自是再清楚不过。
她身后的孟归尘低眉顺眼着,却一直暗自盯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这位宁王的一举一动。
“前些时日听说小姐病重,无奈本王俗务缠身,一直未得闲暇去看望,今次见了小姐,不知病情可有好转?”宁王道。
“多谢宁王爷挂心,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将养着罢了。”江楼月道。
宁王还想说什么,却听见看台上众人的声音变了样,面前的江楼月也看向了林子那边,他只得回头看去。
只见一队人从林子里冲了出来,离得近些,便能看到其中有太子,还有护国大将军,两人正由一队人护着,往看台这边来。离得更近一些时,有的已经看见了,那队人中,有的人受了伤正在流血,有好些个看起来甚是狼狈,连中间的太子和护国大将军身上都带着伤。
首位的康宣帝也看见了,自座上站了起来,面沉如水,一双幽深的眼中不知包含着些什么。
“父皇。”太子上前行礼,被康宣帝中途托住,扶着站起。
“发生了何事?”康宣帝沉声道。
“父皇,儿臣跟江将军在林中遭遇了刺客。”太子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太子的话使得在场众人心头一惊。皇家猎场中竟然出现了刺客,岂不是说,连看台上的陛下,都不一定安全。
“臣斗胆,恳请陛下先回行宫。”禁军统领叶执上前跪地道。
“回行宫?”康宣帝道,重新坐回了御座上,“宣随行御医给太子和江爱卿治伤,叶爱卿带三队禁军进林中搜捕刺客,生死不论,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代价!”
“是,陛下!”叶执道,迅速起身去调禁军。
众人听了康宣帝的话,又是一番心思各异。
题外话:
注1:宓,音“伏”,古同“伏”,“伏羲”亦作“宓羲”。
第五十章 返回()
随行的御医去给太子治伤,暂时只能由跟着御医的医僮给江凛处理伤口。
江楼月来到父亲身边,没有立刻问什么,而是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皮肉翻开有些狰狞,不过没有伤到骨头,身上只有这一处伤口见血,其余应是被树枝划到,布料上分布着不少口子,只是看着狼狈,其实没什么大碍。
江楼月放下心,看着医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