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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长留府中,多几个人帮桐影分担也是好的,即便她没多少事要桐影伺候,这整个院子的洒扫等事,桐影一人哪里做得下来。江楼月一时心里有几分愧意,这样的事,她却此时才想到。
“不必了,我知小姐是怕我辛苦,但我本就是奴婢,也就是小姐不吝爱惜,把我当姐妹一样地看待,也不许我自称奴婢,这些个小事,哪里就算辛苦?我知小姐平日里做的有些事,说的有些话,甚为要紧,突然再添别人来,只怕口风不严。夫人仁厚,从不苛责下人,但底下的人难免有爱说嘴的。”桐影道,笑了笑,“我知小姐想说什么,身份不重要,自己别把自己当奴才。我都记着呢。”
江楼月眉眼温柔,笑意浅浅,“我怎么这么幸运,遇着这么聪明的丫头。”
桐影笑了,背对着江楼月的眼中却有点湿润,我才是幸运呢,遇着这么好的小姐和夫人。在主子们眼里,他们可不就是奴才么,任打任骂,犯了错或许就要付出性命的代价,在这京城之中,富贵人家里,三五不时地死一两个下人,司空见惯,谁会真的拿奴才当人看呢,怕是在他们眼中,一个奴才,恐怕还比不上一条得主子欢心的狗。
桐影收回思绪,定下心神,突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不回军中了?”
江楼月愣了愣,“怎会这么问?”
第七十八章 幼时玩伴()
“我是看小姐宁愿装病这么麻烦,又没有跟老爷一道走。”桐影道,“虽然小姐在府中,桐影很是高兴,不过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丫头,对小姐能以女儿身上阵杀敌,一直都很是羡慕,以前听她们在我耳边念叨得都起茧子了,这次小姐回来,那样的话渐渐听得少了,说是小姐一直病着,怕是再也上不了战场了,这眼看着小姐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许就这么嫁人了,再不上战场了,又这么病恹恹的,怕也”桐影止住了话头,只是道,“我当然知道小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是偶尔会听到些不中听的话,我心里也觉得挺可惜的。”
江楼月看着桐影,这丫头,难得一下子跟她说这许多话,上前拉了桐影的手道:“我要做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嘴长在别人身上,无事说些闲话,凭他说去,于我无甚影响。就像你要跟我习毒术,我女扮男装出府你也要跟进跟出,你不是也不怕旁人说什么么?你也有你的想法,有你想做的事,但这些,多半是为我。但你要知道,你就是你,有一天你也会有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桐影似懂非懂,但还是看着江楼月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道:“我记住了,小姐对我真好。”
江楼月微笑着道:“傻丫头,这是因为你对我好呀。”
桐影兀自想了一会儿,忽而抬眼,忽而垂眸,摇晃着脑袋也不知想明白了些什么。
江楼月又看了一眼桐影,在椅子上坐下了。重活一世,还有能让她倾心信任者,难道不是她的幸运么?刚这么想着,脑海里不期然地冒出来一个身影,她立时陷入仿佛无尽的沉默中去了。
“小姐。”桐影弯着腰站在江楼月面前,轻碰了碰后者的肩膀,“你别不是坐着睡着了吧?”桐影眼中含着打趣。
江楼月回神,看着桐影,“你在说什么梦话?凑我眼前干嘛?”
桐影转身腹诽着,小姐你才是在说梦话呢吧?你刚整个人跟入定了似的。
江楼月道:“你说什么?”
桐影转身看着江楼月,她刚刚应该没有把想的话说出来吧?
江楼月看着她那呆愣的样子,噗嗤一笑。
桐影跺了跺脚道:“小姐,你又戏弄我。”
江楼月看着桐影,心里却在想着,这丫头也是大姑娘了,模样儿也好,脾性也好,倒不知将来是谁能有那个能耐跟福气讨了她去。
没过几日,萧安传来消息,前些日子这条街上的死者,是詹事府的少詹事,官居四品,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大官,但想来,应是太子周宓的亲信,是被南邦一位有名的独行杀手所杀,杀手名叫赤虹,身价昂贵,出道后从未失过手,也从不透露雇主的任何信息,无论给多少钱都不会,所以其生意越做越好,也越做越大,五个月前因杀了南邦的三名高官而引起朝廷震怒,发下海捕文书,全国通缉,如遇反抗,格杀勿论,结果他却已经销声匿迹,任凭三法司掘地三尺,也没抓到,却不想如今来了夕加。
据说从来没有人见过杀手赤虹的相貌,因为见过杀手赤虹的人,都已经死了,其中唯一例外的,就是每次将任务消息带给他的人,此人甚至比赤虹还要神秘,除了告知任务与交接酬金,两人似乎再无别的交集。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不是没有人买别的顶尖杀手取赤虹的性命,却无一例外地,反葬身他手。如此一来,杀赤虹这担生意的价码变得越来越贵,却越来越没人敢接。
江楼月想,此时距前世太子身死,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当时是年节前,那个年节整个皇宫都阴惨惨的。詹事府的少詹事身死,也不能说事出突然,背后少不了皇子们权利斗争的影子吧,不知此事跟赵遣鹿有没有关系?
现下已是十月深秋,桂花谢尽,昨天夜里下过了小雨,此时坐在房中,窗户开着便是冷风迎面,皮肤上只觉得一阵冰凉之意。不知不觉,冬天都要来了。
“桐影,二小姐在么?”赵管家进了清风斋,见桐影正在院中清扫落叶,上前去问道。
“赵管家,小姐在里面呢。”桐影微笑着道。
赵管家点了点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江楼月的声音,“赵管家,进来吧,是何事?”
赵管家进去站在当地,见江楼月正在看书,“二小姐,刚才有人送来一封请帖,也不说是谁,老奴要留他歇一歇喝杯茶,他却不肯,留下请帖就走了。”
“是么,你把请帖放在桌上便是。”江楼月淡道。
“是。”赵管家将请帖放在了桌上,“二小姐,那老奴告退。”
赵管家径自去了,江楼月仍是坐着看书,也不急着看请帖。不时桐影进屋,江楼月头也不抬地道:“桐影,桌上的请帖,你看看是谁送来的,没什么要紧之事,就帮我写个回帖推了。”
“好。”桐影应了一声,拿了请帖来看,“小姐,落款是夜长生,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呢。”
江楼月闻言,细细回想。夜长生?听着非常耳熟,但她一时竟想不大起来,“把帖子给我瞧瞧。”江楼月看着帖子,是请她下下个月于酒剑谷酒剑山庄喝腊八粥,以叙多年离别之谊。酒剑谷她大概知道在何处,骑马的话,距离京城也就是大概两天半的路程,但何时那里多了个酒剑山庄?
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是在哪里听过夜长生这个名字?此人桐影不认识,那就该是来了京城,桐影跟着她之前的事。幼时在扬州老家,相邻好像就是一户姓夜的府邸,夜长生她终于记起来了,那是夜伯父的女儿,幼时跟她一处玩耍的,两人关系甚厚,虽是小孩,却从不曾因为争抢什么而红过脸,成天两个女孩跟小疯子似的四处乱跑着撒野。
江楼月六岁上下,康宣帝赐了现在的敕造护国大将军府邸,江家举家入京。几乎同时,夜老爷升了河东宣慰使,听说举家搬去了河东。江将军常年领兵在外,那时还没有护**,而是领兵四处打仗,两家就渐渐没了联络,后来江楼月也没听到夜家的消息,这都差不多十年过去了,突然收到幼时玩伴相邀,真是惊喜,她如飞哥哥去扬州江府做客时,也曾见过夜长生的。江楼月想着,腊八此去酒剑谷挺近的,到时提前几天出发,定要去喝长生的腊八粥。
第七十九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么多年,难为她竟还记得我。”江楼月低喃道,遂转向桐影,“桐影,腊月初三日我们出发去蓝灯城的酒剑谷,你先记着此事,提前准备好。”
“小姐坐车么,要带哪些人?”桐影道。
“雇一辆马车,就我们两人。”江楼月道,“对了,改天你陪我去城中逛逛,备些礼物。”
“不用带些个府兵沿途保护小姐么?”桐影道。
“不用。”江楼月道。
她隐约记得夜长生小时候的样子,也不知现在出落得什么模样儿了。这么想着,她觉得曾经的岁月,仿佛还留在那里,从不曾逝去。但有的回忆,却是另一番刻骨铭心的痛楚。
浓墨轩。
惊鸿径直走进孟归尘的房间,“公子,阁中有消息传来。”
孟归尘接过,打开看了,点了蜡烛将纸条烧掉,“方大师答应了。”
惊鸿别有意味地笑道:“那属下当真是要恭喜公子了。”
“这有何好恭喜的,请动方大师自然是不容易。那些个老家伙无事还要跳出来使绊子的,更别说如今好不容易揪了我的把柄,只怕我爹身边的人,都要被他们说得耳朵起茧子了,若非方大师还欠着摘星阁一个人情,怕也没这么快答应。”孟归尘说着,轻呼了口气,“过不了几天,就有人来请我回去喝茶了。”
“管他们呢,只要阁主向着公子,谁还能翻了天去?”惊鸿道。
孟归尘也不知如何说,他爹近两年已很少过问他的事,阁中之事,也由着他折腾,但这次赏心楼之事,解决起来是既费口舌又费手脚,回去得好好哄着他爹才行。“惊鸿,我短时间内怕是来不了京城了,这边的事,你多担待些。”孟归尘道。
“公子放心回去吧。”惊鸿道,“江二小姐都对你开这个口了,公子还愁什么呢?”
孟归尘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惊鸿走到他身边,大喇喇地一掌拍在他肩头道:“公子你真是变笨了,此事已动用了阁中的关系,虽然江二小姐一开始不清楚其中关隘,但你都说了,这不是钱的事,要找大师订做,这怕也不是凭公子自己就能办到的吧?江二小姐听了也没拒绝,这还不够说明问题么?所以属下才说恭喜公子啊。”
孟归尘想了又想,只觉惊鸿的话是醍醐灌顶,当即他笑得是见眉不见眼。
惊鸿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不等他傻乐完,便一本正经地道:“南邦又有人潜入夕加了。”
“多少?”孟归尘面色一肃,平静地问道。
“只有一人。”惊鸿道。
孟归尘微蹙了眉,“只有一人?知道是谁了么?”
“那人是混在商队中进入夕加境内的,南邦与夕加往来商队不多,这一支商队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进入夕加,一路都有我们的人盯着,但不知为何,一入了兴州地界,那人就失踪了,商队里的人四处找过,都没有发现那人踪迹,便不了了之了。”惊鸿道。
“这支商队可有问题?”孟归尘道。
“他们进入夕加的商队人员一共是二十八人,除了失踪的那人,其余二十七个都是往年常跟着商队进入夕加的人,没有异常。”惊鸿道。
“那将军府后街上的金宅,可有动静?那失踪的南邦人,如果跟他们是一伙人,必要跟金宅联系的,让墨银他们盯紧了。”孟归尘道。
“是。”惊鸿道,“那属下告退。”
孟归尘“嗯”了一声,还在低头沉思着。
惊鸿走到门口,又回头来郑重地道:“公子可要想好了。”
孟归尘抬起头来,看着郑重中有着几分担忧的惊鸿,更加郑重又坚定不移地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惊鸿道:“公子明白就好。”说完,她跨出了门去,留孟归尘在房中静默独立。
江楼月带了桐影,在城中挑选送给夜长生的礼物。分别多年,夜长生喜欢什么,江楼月已不知道,便选些能聊表自己心意的,不拘贵重与否之物为礼,既是腊八,精致难得的御寒之物,倒也合适,她也不拘买几样,看着合适的,就都买了。
招财酒楼进项没有赏心楼那个销金窝多,但两者加起来,便是不小的数目,即便赏心楼的进项有一半归孟归尘,她已是不愁钱花。
两人路过一家酒坊,她天生就嗅觉不错,加上习得高超毒术,自己又会酿酒,这空气里漂浮着的浓浓酒香,她只要仔细多闻一会儿,就能知道酒中放了些什么配料,除非是连她都不知道的材料,否则绝逃不过她的鼻子。
见江楼月脚步停下,站在酒坊前,桐影道:“小姐,要买酒做礼物?”
江楼月不动声色地提步继续往前走,桐影只好又跟上。
走出这条街,江楼月道:“桐影,你去方才那家酒坊,北边靠墙进门第三种酒,你去打两斤来,顺便问问这酒产自何处,在店里卖了多久了,打听一下,但别让人起疑。去吧,我在旁边茶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