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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江楼宇不必去国子监,但跟王东破习武这一项,江楼月却不许他落下。江楼宇练完武前脚刚走,夜重华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硬要跟王东破切磋,结果就是二十个回合后,王东破手上的剑被其徒手折断了。
江楼月要去给苏弗请安,抄了演武场的近路,这便恰好见了剑身被折断的一幕。她看了看王东破,见后者没有受伤,心知夜重华还算有分寸,大年初一的,就不与之计较了,反而是夜重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江楼月道:“你难道还想跟我打不成,我的武功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没事儿找事儿,你当真技痒,我找件事与你做如何?”
夜重华不置可否,冷冷道:“何事?”
江楼月指着后街的方向道:“将军府后门对面,有一所宅院,你可以去那里杀人。”
夜重华道:“当真?”
江楼月道:“当真。”
夜重华道:“只要是那宅院里的,谁都可以杀?”
江楼月道:“对,谁都可以。”
夜重华二话不说,就腾身而起,纵跃着往后街上去了。
王东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二小姐,您这是?”
江楼月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但也可以告诉王叔一句,那里住着的,是南邦使节之首。”说完,她就往湘竹院去了。
王东破在原地站着,心想,南邦使节之首,岂不就是这次奉南邦皇帝国书前来求亲的七皇子吴王,若其死在京城里,南邦岂会善罢甘休,难道二小姐想两国掀起战事么?尽管此前边境滋扰也不少,但死了皇子,会掀起的必是大战。只是想替死在其手下的护**将士报仇么?
王东破紧握着拳头,挣扎过后,还是决定相信二小姐所做的事,她说了,她自有她的道理,方才他不是还在想,自己只是将军府的私兵么?
江楼月一边走一边想,七皇子殿下,大年初一,若能送你份薄礼,聊表我的心意,想来也是甚好。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随即又是一片温和。
赵遣鹿昨日宫中赴宴,他国使臣即便是皇子,也不会留宿宫中,只会是住在专门迎接外宾的京驿馆里,无论他在不在金宅中,江楼月都不在意,凭他的武功身法,就算是夜重华,要取他性命也难,她也没想要他的命,也就是想让他先付出点代价。
等到初八日开朝,南邦使臣就会呈上国书,如果赵遣鹿的人选没有更改,那么此事,江楼月打算明天就告诉母亲。
夜重华再次出现在江楼月面前时,已是午后。
大年初一,江楼月却哪里也不去,只在自己房中。昨夜守岁,被几名府兵领队拉着灌了几杯酒,甚至还跟他们赌了几把骰子,输了几十两银子,府兵们起哄着又是热闹又是高兴,她却没甚在意。一大群人没大没小地闹到近卯时,她才得歇,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起来去给母亲请安,带着弟妹一起去祠堂敬过祖宗,又一起用过早饭。上午时还好,到了午后,人懒洋洋地犯困,她拿了件大毛披风给自己盖着,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若非夜重华视线太强烈,她才懒得理他。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那里住的是南邦人?”夜重华道。
第一百零四章 加一把火()
江楼月懒懒地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去了南邦这些年,所以突然开始同情起南邦人了?”
夜重华不语。
江楼月道:“战果如何?”
夜重华道:“杀了五个人,其中倒是有三个武功不错的,后来又出现一人,身手了得,若非我体内毒性突然冒起来,我很乐意让他做我的对手。”
江楼月瞥了夜重华一眼,他出现时她就看见了其脸上的冷汗,心说看你打算何时开口,他倒也没扭捏。江楼月闭了闭眼,睁开来时看着已毫无困意,一边往里走去取针袋,一边问道:“你说的身手了得那人,是不是长得嗯,可以说惊为天人?”
夜重华看着走近的江楼月,他的脑子里,可从来没有过惊为天人这个词。
江楼月道:“我这么说吧,长得让人过目不忘,手掌上的茧比你多比你厚。”
夜重华想了一下,“手上的茧的确如此。”
江楼月觉得跟他无法沟通,只问道:“你伤着他了么?”
夜重华道:“不曾,刚一交手我就抽身回来了。”
江楼月不由好笑,“你就不怕别人笑你,怎么刚一交上手,就夹着尾巴跑了?”
夜重华道:“没关系,如果他笑我,我就杀了他。”
江楼月冷着脸道:“进来,我给你施针。”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两兄妹,怎么这一个这么不正常?江楼月又见夜重华腰间的剑,上面缠裹的布条已有点旧了,却一点不脏,也不见上面有血迹。他毒性发作跑回来,却还有工夫把剑收拾好,江楼月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便一言不发,待他将背露出来,在他背上下针。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桐影,却是诸葛昭阳。他见房门大开着,直接踏了进来。
“看来朱某来得不是时候。”诸葛昭阳微笑道。
江楼月眯缝着眼看了一眼诸葛昭阳,后者已经会开她玩笑了,她是不是该高兴才是?若非要给夜重华施针,她现在只想睡一觉。
“不是楼月说,让我今天来找你有事商量的么?”诸葛昭阳道。
江楼月心道,我自己倒把这茬给忘了。
“请先生先坐一坐。”江楼月道。
诸葛昭阳在凳上坐了,看着她给夜重华施针。此时夜重华背上扎了九枚银针,江楼月每下一针,都聚精会神且格外谨慎,她才不会告诉夜重华,她是第一次解血毒。
施完针,江楼月将针袋收起,待得空会全部用药水浸泡过。
夜重华穿好衣服,站了起来。
江楼月对夜重华道:“你也可以听一听。”
她走到桌边坐下,看着诸葛昭阳道:“南邦使节团奉南邦皇帝国书进京,欲要与夕加联姻,吴王妃的人选是南邦七皇子自己选的,如果他在呈给陛下前不改变主意的话,那么那个人选,是我。”
诸葛昭阳却没有露出惊讶来,只是道:“你跟吴王认识?”
江楼月道:“认识,但是谈不上交情,因他杀过不少护**将士,可说与我是有仇的,这样的选择,说不是阴谋我都不相信,而我确实在此前因此遭遇过杀手刺杀,是由南邦三皇子派来的。”
诸葛昭阳道:“你应是做过什么,才让吴王确信,选你对他是有利的,如果只是战场上有过几次照面,或是交过一两次手,即便你有一些威名在两军中,应还不至于此。”
江楼月道:“齐王身边有一位亲信,是他的人,我曾以此人性命为交换条件,换回了被他抓去的我的属下,同时他还欠着我两件事。”
诸葛昭阳道:“你想不想去南邦?”
江楼月道:“我会去的,但是时间由我来定。”
诸葛昭阳道:“那这边的事,楼月想如何安排?”
江楼月道:“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我们会安排好的,还需先生帮我。”
夜重华开口道:“你去南邦做什么?”
江楼月道:“吴王妃。”
夜重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借七皇子的手,杀了三皇子?”
江楼月道:“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夜重华道:“那你为何还让我去杀他?”
江楼月道:“原来你认得他。”她也没怪他明明认得却跟自己装傻。
江楼月道:“那他可认得你?”
夜重华道:“今日是他第一次见着我的脸。”
江楼月对诸葛昭阳道:“先生,要给其他三位皇子,加一把火了。”
夜重华道:“你不必这么做。”
江楼月跟夜重华对视一眼,两人根本就不是说的同一件事。
夜雨淅沥,风却反而不那么冷,只略带了些凉意。
还待着这里不肯离去的夜重华道:“你想杀他,我去杀他。”
江楼月:“你若能杀得了他,还会等到现在?”
夜重华沉默不语。
江楼月道:“没事了的话,我就要送客了,我要睡觉了。”
夜重华这一次却是毫不犹豫地走了,一身冷厉比门外吹进来的风寒冷多了。
与此同时。
那一片树林很是静谧,道路两旁的树干笔直得像是刻意为之,犹如夹道列队的两行士兵。夜雨湿润了泥土,并不能影响到马车的行进一丝一毫。这辆马车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两旁各有三骑护卫随行,对于一位皇子的出行来说,根本算不上半点排场。
周密独自坐在车厢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两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放着的一个匣子,匣子跟他的巴掌差不多大,木制,盖上雕琢着镂空的纹样,却是一条不怒而威的龙。
突然,一个隐在树上的黑衣人跃了下来,背后的黑色短披风越发衬得其动作的潇洒自如。此人落在了马车顶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让两旁的护卫立时发现。他再次跃起时,才有一名护卫发现了他,呼喝出来,随之便是六道拔刀声。他看着攻上来的护卫,黑巾下的嘴角勾了勾,却是落在了拉车的马的背上,一夹马肚,右手用力在另一匹马的屁股上一拍,马车陡然快了起来,朝前面冲了出去。
两名还在马背上的护卫赶紧追上去,另四名方才跃离马背的护卫迅速地回到马背上,跟着追了上去。
周密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见了那黑衣人的背影,尤其是那迎风飞舞着的黑色短披风。又是此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与此人照面了,而显然,这一次,此人是冲着他手上的匣子来的。
第一百零五章 点火()
与此同时,齐王府外墙下的巷子里,一队人正在那里候着,做好了随时出动的准备。潜伏在最前头的那人转头对身后的众人低声道:“待会儿会有两顶轿子从府里出来,看我手势行动。”身后的众人立即点头,仍是严阵以待。这可说是他们的第一次行动,绝不容有失。
没过多久,传来了开门声,头前的一顶轿子被抬了出来。
领头者抬起了手,众人屏息。
两顶轿子都抬了出来,那扇门关上。
领头者有力且迅速地挥下手,身后九个人鱼贯而出,飞也似的跑上前去,手中刀剑早已出鞘,迅速地就将两顶轿子猝不及防给包围,第一个动作就是掩住了轿夫的嘴,接连四声闷哼,四名轿夫软倒在地,脖子上的鲜血还在汩汩涌出。
感觉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轿子里头的人询问:“何以停下了?”没有得到回答。
前面那顶轿子里的人掀开了轿帘,弯腰欲走出来,甫一抬头,只见眼前一道刀光划过,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身体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半身倒进了轿子里。
后头那顶轿子里的人听见了惨叫声,哆嗦着掀开轿帘,走了出来,僵硬着身体看了看周围的人,个个目怒凶光地盯视着他。
“各各位好汉,敢问是求财么?请你们开、开个价。”他的双手已抖得像中风一般,好歹把话说清楚了。
一人的剑横在他脖子上,凑近前去,低声道:“不求财,要的就是你的命!”这人手上用力,一边准备一剑划开他的脖子,一边更加低声地道:“代太子殿下向齐王问好,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剑尖划到一半,那扇门内传出多人的脚步声,火光在门内亮了起来,门轰然而开。
“走!”领头者在前方下令,九人不作任何迟疑,跟着跑了。
站在后头那顶轿子前的人拼命按着自己脖子,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血液的涌出。
门内的人跑了出来,大多去追跑走的黑衣人,剩下的两人赶紧上前查看伤者,见状怕是救不了了,只迅速地问道:“是谁,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太子”是从喉咙里沙哑又艰难地挤出来的声音,听在耳内不由让人难受且不寒而栗。两个字艰难吐出,这人浑身抽搐着,没一会儿就失去了一切生机,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只剩脖颈间的血液还在细细流淌。
只是十几个呼吸间,六个从齐王府出来的人,倒在了血泊里一命呜呼,皆是被一下抹了脖子,动作干脆利落,除了那两个字的遗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大年初一,京官的死亡名单上,又添了两人。
清门园,是京城里最有名的戏园子。清门园太辰班的年老板,是现下京城里最有名的旦角。大凡这样的女子,总会有些架子,京城是什么样的地方,捧角的王孙公子哪一个都不简单,这身价自然水涨船高,架子也不外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