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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重生之小姐有毒-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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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职甘愿领受。”张清鹏道,遂从地上站了起来,命人在房中搜查。

    四下搜过,凡事能藏下半个人的地方,都已搜过,并无他人。

    “大人,没有。”兵士纷纷向张清鹏禀报道。

    张清鹏眼神微动,方才已看过,江楼月贴身护卫的房中的确无人,怎会搜不到?他从门外一兵士的手中夺了火把,往高处照着。

    江楼月走到椅上坐下,拂了拂袖子。

    紧接着,门外的一个花盆倒了,碎裂开来。

    江楼月道:“张大人,你再不去追,那贼匪就跑了,若是拿不到贼匪,你就是罪加一等。”

    张清鹏犹豫了一会儿,“卑职明日定向娘娘赔罪!”说完,他向众人挥手,“快追!”众人跑出去时,有好几人脸上都有些异样的红,最后一个出房门的兵士竟还记得给江楼月关上了房门。

    待得人都散去,房里房外再无第三人,江楼月抬头看向房梁之上,竟没看见夜重华。她正疑惑间,夜重华从梁上翻了下来,落在地上。原来他是笔直地侧身于梁上,身形皆被房梁挡住,站在房中间,即便是抬头,也看不见他的。

    夜重华对她点了点头,就穿窗出去了。

    江楼月手腕翻转后撤,将隐天丝收回。

    翌日,江楼月听说张清鹏昨夜搜查到茅房附近时,见着夜重华正从那里头出来,说是拉肚子。张清鹏只好前来请罪,江楼月罚了其杖责二十,对于他这样的武官来说,算不得重。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杀人如麻的妖魔() 
在这边城的驿站中已休整了两日,送嫁队伍遂再次出发。

    行了大半日,到了下一处驿站,正是傍晚,若再往前,入夜后两个时辰才能到得一处驿站,不便夜行,今晚便先在此歇下了,明日早些启程。

    驿站里正在给太子妃等人准备晚膳。

    夜重华问江楼月道:“那种解药,你怎随身备着?”

    江楼月微笑道:“不止那种,我随身备着的常用解药多着呢。”

    夜重华略微惊愣,“那也是常用解药,你常用?”

    夜重华难得露出冷肃之外的表情来,听了他的话,江楼月实在忍不住,笑得差点弯了腰,“我好像没跟你提起过,任何毒对我来说,都如同无物,这所谓的常用,只是给别人用的,有备无患嘛。”

    夜重华看着她明媚的笑脸,想了想,有点惊讶地道:“你百毒不侵?”

    “嗯。”江楼月点头。

    “我行走江湖,对此只是听说过,真的百毒不侵之人,你是我所见的第一个。”夜重华道,“听说毒圣和其弟子,皆是百毒不侵之体,江湖传闻,也不知真假。”

    “或许吧。”她说得略有惘然。教她毒术的师父,不正是毒圣的弟子么?只是她竟至今,尚不知师父名讳。

    夜重华听她如此说,想她平日里对毒物颇上心,难道跟毒圣门下有甚关系?他这么想着,就当真问了出来。

    “并无干系,对于毒圣和其弟子,我也只是耳闻罢了。”她转了话题道,“如今你的项上人头,可知是何价钱了?”

    “三万两。”

    江楼月道:“比我想的要少呢。”

    “黄金。”

    “三万两黄金,嗯,这还差不多。”江楼月道,跟着眉眼含笑,“你看,这么多钱,我都不对你下手,你是不是该谢我?”

    “为何要谢你?”夜重华微冷地道,背后的意思是,凭你的身手,能杀我?开什么玩笑?

    “当然是谢我不杀之恩。”江楼月扬眉道,神情故作得意。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一个字都吝于再开口。

    江楼月在心里摇了摇头,杀手公子,这么不以为意掉以轻心,可是不好,现在南邦那么多人想要杀你,若遇对方用毒,凭你武功再高,你也失了先机,性命危矣。你正被全国通缉着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我,我总要多防着点。像这次的事,若非我百毒不侵,岂非已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我此次没有中毒,不知赵瑟会不会想到什么,是我百毒不侵?是我早有防备藏着解药?是底下的人背叛?我此来,只有一个目的。所以,赵瑟,不知你的头,又价值几何?

    她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腰间的隐天丝,原本想着这是嫁衣,有所不便,遂没绕于腰间,却遇了此前之事,隐天丝便再次置于了它原来的位置。她随之想到长生腰间的鞭子,不禁怅然。

    还有大半个月,便会到南邦京城。

    江楼月抬头,偶见一只白鸽飞过,她还没多想什么,便有一人飞身而上,一剑凌空疾刺,将那只白鸽穿在了剑上,旋身落地。

    夜重华一边再次走进来,一边将白鸽取下来,直接丢给她。后者只得接过还在滴血的鸽子,看了看,鸽爪上绑着纸条。夜重华取出一块布巾,将剑身上的残血抹尽,若是平日,他只要剑身一抖,血珠自落,剑身又是滴血不沾。她将纸条取了下来,问道:“有没有看见鸽子是谁放的?”

    “一个侍女。”

    侍女?江楼月想着,队伍中的侍女,除了宫中赐的,就是赵遣鹿派来的,但驿站中本身也有几个侍女。

    “可认得是哪一个?”江楼月道。

    “只看见了背影,不过再见时,我能认出。”夜重华道。

    “你留意一下。”说着,她展开字条来。

    “事未成,十九日出沐城。”这是说陷害她的事未成吧,明日出沐城。这并不能肯定就是给赵瑟的消息。江楼月想了想,对夜重华道:“你近日多盯着些,若是还有信鸽,先别杀,捉住就是了。还有那个侍女,你认出后悄悄让我知道。”

    江楼月点燃了一支蜡烛,将手中字条焚尽,弃于地上的,只有灰烬。

    “你平生所杀之人,可记过数目?”江楼月突然问道。

    夜重华道:“这有何好记的,记住又待如何?”

    “纵不能记住每个人的脸,记住数目”她一时没有说下去。

    夜重华有些不解,甚至觉得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有些可笑,不等她再开口便道:“你既是军中少将,战场上所杀之人,岂能计其数?”

    “从我十三岁第一次上战场杀敌,手上沾血,五百二十六人。一开始,我无法忘记他们流血的脸、临死的声音,后来,会为了显示从容以鼓舞士气,渐渐成了习惯,不过,我怎敢言无有遗漏?”说此话她也不知是悲是悔,鼻子泛着酸,泪意到底是压抑着没有涌上来,这个数目,是她前世所计,从她第一次上阵,到她死时为止。

    她心道:原来我也是一个这般杀人如麻的妖魔,我哪里又有资格恨赵遣鹿?

    饶是夜重华这位顶尖的冷血杀手都不免心惊,“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两军交战,死伤不计其数,你说这个是为何?”

    “我想知道,你如今对长生作为杀手却不忍杀人,作何想?”江楼月道,声音背后透着几分凄然。

    夜重华沉默,自从长生故去后,这是江楼月第一次对他提起长生。

    “杀手,奉命杀人,她不忍,还有我动手,没什么要紧。”过了半晌,夜重华略垂着头道。

    “但想来你是看不上她的所作所为的。”江楼月道。夜重华不语。

    “她过去心中挣扎,也藏过怨恨,但她还念着你,念着你们的姑母,对那位我不曾见过的你们的姑父,我知你心中已起杀念。我没有这个资格,但我还是要说,杀人纵多,却不能失心,你看在你们姑母与其子女的份儿上,可容其丈夫一命。至于那个人,我不拦着你,但如今身在南邦,那个人在京城的势力一手遮天,你待为何,需先告知于我,必做万全之备,方可施为,你意下如何?”

    她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夜重华。小月饼从不在人前哭,她面上的两行泪,只默然而流。

第一百五十五章 道旁茶肆() 
夜重华眼中冷光流转,只道:“你就不曾失心?”

    “当然会,双手是否沾着无辜人之血,我不能尽知。”

    “何以此时对我说这些?”夜重华仍是冷道。

    “为你的性命,你要为长生,为你自己,好好活着。”她顿了顿,“你不是说过,你手中的剑,是我的?”

    夜重华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剑,默然半晌,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住:“江湖上,本就无是非对错,是以武立足,还是以人立足?都不紧要。”说完,他就走了,没有看她一眼。

    江楼月想着他的话,是啊,以武立足,杀手赤虹所向披靡。以人立足,赤虹并非把武林中人得罪到让人都觉得他十恶不赦的地步,他如今一只脚踏在江湖之中,确并不如何紧要,是她忧思甚,但他是因她回这虎穴,她当然要事事警惕小心。

    翌日一大早队伍出发时,江楼月看见,夜重华腰间的剑,终于有了剑鞘。她走过去满脸笑意地道:“对嘛,这样就叫体统。”

    夜重华没看她,坐在马背上,仍旧一脸冷肃,心里却不由想起,昨天的那个她,是他没有见过的江楼月。

    她由侍者扶上马车。队伍再次启程,七月十九日,出沐城。

    两旁皆有青山绵延,隔着平原溪流与云雾山岚,它们如两条送行的墨玉带,静谧地立于天地间。车窗外的天空蓝如碧海,异国的大雁飞起来看着并无甚不同。江楼月放下了帘子,在马车中坐正。

    行了半日,日正当中最是炎热不已之时,赵遣鹿派来迎亲的中年将领前来请示,是否要歇一歇。江楼月掀开车帘,众人都被晒得大汗淋漓,恰前头有一间茶肆,一个大大的茶字在热风中招展着,她想了想,道:“康将军,便让大家休息半个时辰吧,过了这正午再走,不过还要辛苦康将军了,莫要松懈。”

    “是,末将领命。”康将军道,随即他便让队伍停下歇息,带着军士四处把守着。

    江楼月一身新嫁娘的装束,不便下车去,便只坐在车中,命人将马车赶到阴凉处,将窗帘卷了起来吹风。

    有几名侍者坐进了茶肆中,旁人见上头并没阻止,便也跟着坐到茶肆凉棚底下,不被炽烈的阳光晒着,喝着凉茶,终于能得几分惬意。

    夜重华骑着马儿踱到马车边,倾身于窗外低声道:“那个侍女,凉棚底下,最西面坐着那一个。”

    江楼月脸上含着端庄的微笑,侧耳倾听着,不着痕迹地看向凉棚底下,那侍女正以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边跟旁边的侍女说话,一边看着那个正在忙碌着准备茶点的茶肆主人。后者是个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密布,看起来饱经沧桑,背略佝偻,他转过来将茶点给那一桌端了过去。他有着厚厚的眼睑,眼中的光有点浑浊,但那步子却是跟年轻小伙一般轻盈,要么就是年轻人假扮的,要么就是轻功不弱之辈。

    那侍女不过略瞧了瞧老翁,就转头与别人说话去了,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那老翁。

    老翁笑得谦卑而淳朴,那双手跟脸一般黝黑粗糙。

    有侍者抱怨地道:“这南邦真是热得跟个火炉似的。”

    那老翁笑得憨厚地道:“我们穷苦人,早已热惯了,不知贵人们是从何处而来啊?这七月里,越往南呐,可是越热喽。”

    “我们是从夕加来的。”一名侍者道。

    “老伯,你还是少打听的好。”另一名侍者道。

    “是,是,贵人们说的是。”老翁连连称是,又给凉棚里坐着的众人添上凉茶。

    “这条道虽是官道,却是往南行镖必经之路,那老头不慌不忙地,许是知道我们只停留半个时辰,否则就很可能,真是冲着这一行人来的。”夜重华骑马在四处遛了一圈儿,回到马车旁边道。

    “看着像官家,还是江湖中人?”江楼月道,说着喝了一口水,她如今身份不一样了,马车上备着的饮食,皆是在驿站里就准备好的。

    夜重华凝望了那老翁一会儿,转头对她道:“江湖中人。”他刚一转开头,那边老翁的视线就投向他,立时被他察觉,他眼神平淡地回视过去,那老翁自然地提着茶壶转到灶台边去了。

    “江湖中人冲着我们这些人做什么,难道还敢劫皇家车队不成,若非真有人借了胆子给他们,那就是冲着你来的了。”江楼月道。

    “冲我来?”夜重华嘴角竟勾起一个冷笑,“恐怕还是不让人察觉比较好,大白天他们待如何得手?”

    “这可不一定,这里不会武功的侍者不少,一乱起来,哦,对了,说不定还能挟了我做人质什么的,想着你是我的护卫,总该手脚受束的。”江楼月眼中晶亮,说的仿佛不是有人许要对她不利,而是一件挺有趣之事。

    夜重华嘴角微勾,未露出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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