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北军军营中,还不时有兵士抬着伤兵进出营帐,抬进去让军医治疗,至于抬出去的,要么就是已经束手无策只能等死的,要么就是已故的,补给未跟上,军医那里有限的东西,只能先给还能上战场的将士用。
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雪,放晴了几日,今日天上下起了靡靡不断的细雨,落在将士们的发上肩头,大家都跟没感觉到似的,没有一个人抱怨,各自沉默地忙碌着,一时见着,让人只觉周围一片凄风苦雨。
江楼月露出身形来,走近军营,有哨兵喝问道:“来者何人?”
江楼月道:“在下是林如飞林将军的族弟,给林将军送来了家书,烦你向林将军通报一声,他一听就知我是谁了。”
那哨兵想了想,“你等着,别乱动,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说完,那哨兵跟身旁的士兵交代了一下,便跑向林将军营帐。
江楼月站在拒马之外,并不做任何看似多余的动作,静静等着。
那哨兵去通报了没多久,林如飞就冒着细雨亲自接了出来,凭着那熟悉的身形,他已知道营外站的是谁了,加紧脚步走上前去,“快放她进来!”
哨兵赶忙留出一人的通路,江楼月走了进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月儿的朋友()
林如飞上下打量着江楼月这眼看着又是年许未见了从南邦京城到此处月儿孤身一人一定吃了不少苦看着比先时更瘦了。
一回到帐中林如飞就道:“月儿怎可如此莽撞?”他语气不忍责怪说出来反而把自己给憋得慌。
江楼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中亮如星辰“我自认还不能决胜于千里之外只好身临其境方能定计了。”
林如飞道:“营外那么多陷阱你就这么过来了为何不早些通知我?”
江楼月有点嗔怪地道:“如飞哥哥你的那些伎俩还想瞒过我?”说着她不由笑了。
林如飞闻言终于也笑了笑“正是呢那些鬼主意多半还是以前月儿出的呢。”
“月儿还没吃晚膳吧我马上命人做些好的来。”林如飞又道。
江楼月拉住他:“如飞哥哥别因见着我就忘了我方才见了军中情形不好即便你已是一军统帅也不可因我铺张大家平日里吃什么我也吃什么就是了这些事不过是我们以前习惯了的哪里突然就娇贵起来了?”
林如飞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地微微笑了笑“月儿果然还是月儿倒是我没有半点长进。”
江楼月笑道:“如飞哥哥这么说可就是在笑话我了你终于当上将军了我要恭喜你呢!”
林如飞看着她“月儿早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将军了不必在意一个半个头衔。”
“我这次来是要协助如飞哥哥打赢这场仗!”
“好!”林如飞道“等吃过了晚膳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江楼月有些疑惑地道:“是谁?”
林如飞笑道:“是月儿的朋友。”
“我的朋友?”她更疑惑了她的哪个朋友会在北军之中?
吃晚膳时江楼月小声问起:“如飞哥哥此次望凌军突然南下进攻真是因为废了太子陛下老弱么?”
林如飞道:“这也是其中原因不假我们都知道这北地地大却异常贫瘠种不出什么粮食来难以养活百姓是以一直没多少百姓愿意生活在北地想来望凌并非想夺取北疆贫瘠的土地而是想占据北疆的地利既可取我国土地富饶的东北又可取天秦水源丰富的西北望凌到了冬天几乎就是一大块冰只要是更温暖富饶的土地无不想占为己有他们已平静了好些年这次他们的兵马总数虽不多却是有备而来难对付。”
“如飞哥哥‘难对付’三字可不能说就算难对付我们也一定要胜!”江楼月道。
“当然要以必胜之心上战场!”林如飞道。
“如飞哥哥听说那位庞将军受伤不轻?”
“嗯险些没能回来。”
“等得了空我帮庞将军看看。”江楼月道。
林如飞缓缓地点头倒不知她何时连医术都会了。
“快些吃过饭见了你说的那个朋友我们便开始商量如何应付接下来的战事吧。”江楼月说着迅速地大口吃着碗中的饭。没一会儿她突然把碗往案上一放“庞将军我都想到了眼前的如飞哥哥也伤势未愈呢我真是糊涂!”
林如飞道:“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的伤有军医日日来换药没有大碍。”
江楼月道:“好等下次军医来换药时我在旁看一看。”
林如飞看着她的眼神跟平素有点不同“月儿我除了伤在肋下还伤在右腿上不便让你看。”
江楼月道:“有什么不能看的医术我虽只是半吊子但不看一看我如何放心?”
林如飞想了想道:“好吧。”可是月儿你现在已经是南邦的太子妃了呀这句他没说出口从小他就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一般还以为往后再难见上一面了她却为了他不惜千里迢迢赶来这份情谊无以言表。
随意用过了饭帐外天色已是尽黑。
林如飞带江楼月往旁边的一处营帐走。
在帐帘外林如飞刚准备开口里面已传来淡淡的声音“进来吧。”林如飞看了江楼月一眼两人前后进去。她听着那声音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来。
进了营帐中江楼月抬眼越发疑惑“怎么是你?”
玉泠紫清浅一笑“是我。”
林如飞见他们俩有点怪怪的问她道:“这位玉公子难道不是月儿的朋友?”
江楼月垂下羽睫道:“是。”毕竟人家把那么重要的天棱令相赠。
林如飞道:“我们是过来请玉公子到我帐中商量对策的。”
玉泠紫慢慢走过来“走吧。”他已当先掀起帐帘走出去了。
下了一整天的细雨夜里也在纷纷扬扬。回到林如飞的营帐三人身上都沾染了湿气帐中虽有炭火还是有点冻人不过三人皆未在意。
林如飞将一张地形图铺在案上江楼月和玉泠紫在旁皆看着图纸。林如飞指着图上一处道:“这里是被望凌军占据着的边城”
三人商讨告一段落时已是四更。
江楼月充了林如飞帐中侍从他在自己帐中为她另设一铺这里知道她是女子的就他们两人军中补给不足伤兵又多现下没有多余的营帐林如飞自然不能让她跟玉泠紫同帐。玉泠紫见林如飞张罗着给她设好了*铺她正在自己整理被褥。
玉泠紫眼神闪动了一下一时站在帐内没离开。
林如飞道:“玉公子是否又想起来什么我们方才忽略之处?”
玉泠紫轻摇了摇头出帅帐去了。
江楼月回头见玉泠紫走了这才坐在自己铺上略皱了皱眉觉得这次见着玉泠紫后者有点怪怪的究竟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看着也不似别人假扮的呀。
此时帐外冰冷的细雨终于停了下来守夜巡逻的将士们燃起了几丛篝火。
“月儿你还不睡么?”林如飞道。
“如飞哥哥有伤在身你快歇息吧我暂无甚睡意。”
“你今天才到一路奔波又连夜伤神哪能不睡的。”说着林如飞让她睡下给她仔细地掖好了被角“什么睡意不睡意快睡就是了天一亮就要起来练兵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荒林雪花()
江楼月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来,冲着林如飞笑了笑,“遵命,将军教训的是,小的这就睡。”
林如飞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吹灭了灯,也*歇了。没一会儿,林如飞那边就传来平稳的浅浅呼吸声。江楼月轻轻地翻了个身,看着帐中隐约的黑暗。过了没多久,她轻轻地从*上下来,拿上大氅,穿好鞋子,走出了营帐。她在帐门外往左右看了看,周围只有柴火的零星噼啪声,和巡逻的士兵走动的一些声响。
她绕过营帐去到了军营后方,免得惊动了巡逻的士兵引得喧哗。
军营后面近一里地之外是一片荒林,树木都是光秃秃的,藏不住人,地上的积雪不厚,四下里寂静无声。这里很安静,正是个独自思考的好地方。
在之前的讨论中,玉泠紫比林如飞更了解萧彧武和望凌军的情况,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她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来自太乙门的消息,应是可靠吧。
回到自己帐中,玉泠紫忍着的一连串咳嗽冒了出来,他犹压抑着声音,不让旁人听见。牙齿上染着了咳出的淤血,他走到帐中不起眼的角落,才将一口血吐出。他甩了甩头,眼前的模糊减轻了些,一手捂着胸口,退至*边坐下,来这里也不知是对是错。
一切的终局,都似近而远,似是而非。
脑子里一片灼热,眼前一黑,他感觉就要一头栽倒,这是比之前练功时出现阻滞还要可怕的反应。玉泠紫缓缓地睁眼躺在*上,调息着经脉里真力的油走。
荒林中的江楼月兀自伫立着,突然直觉到身后有异样,她猛然转身,隐天丝已在手,目光锋锐,射向身后之人。她余光扫视着,眼前只有这一个人,他竟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后只离着三四步的距离。
“你是谁?”江楼月淡淡地问道。
在这样对眼前人只能隐约可见的凌晨里,这个男子的面容,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妖异感,好看得不似人!
“你猜。”他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会出现在这里的,若非军营里的人,那就很可能是歼细。他一身的白衣,几乎与脚下的白雪融为了一体,像是雪变来的。江楼月有点迟疑地盯着他,她本是不信那些鬼怪之说的。
“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这些白雪变的一样?”他的笑容是一种天真的蛊惑。
江楼月却只是轻轻笑了笑,仍是淡淡地道:“阁下想多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眼波间流动着多情的风韵,话语略带着点无奈地道:“人家一个人好无聊的,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没想到是这么个无趣之人,真是扫兴。”
江楼月没搭腔,这人说话疯疯癫癫的。
“我让你猜我是谁,你怎么不猜?”他道。
“你想不想说是你的事,我干嘛要猜。”她道。
“所以说你无趣。”他随即神神秘秘地将手拢在嘴边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花变的。”他说完,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她却毫无反应,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哦,什么花?”过了一会儿,她才淡淡地敷衍着问道。
他侧了侧身,神情有些懊恼,“就是这雪花啊。”
江楼月白眼在心里翻了好几遍,她竟然真的跟他在这里无聊地说这些,“那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她有点不耐地丢下这句,就往军营走。
“诶——”他欲抓住她的袖子。
江楼月轻身疾退开,没有让他碰到一片衣角,“我放你走,你还不走?”
他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眼中却带着丝丝邪气,有些伤脑筋地道:“你放我走,我可不想放你走呢。”
江楼月似笑非笑地道:“所以呢?”
“所以留下来陪人家玩一玩嘛。”他瞬间又撒娇一般地道,甚至真的上前双手拽住了她的袖子。江楼月心里突了一下,此人好快的身法,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她才不相信,他真是什么雪花变的。
夜晚的一阵迅风呼啸而过,在这寒冷的北疆,冷得人简直要发抖。他却是衣衫单薄,奇怪的是还一点不让人觉得他冷。他的脸上,还带着又天真又魅惑的笑容,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腻人。
她似乎还闻得,方才那阵风,带来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她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香味。江楼月道:“你既说你是雪花变来的,我不信,除非你能变回雪花去。”她没有将自己的袖子立时扯回来。
他摇了摇头,“不要,我才刚刚变成人的,才不要变回去。”
她心知跟故意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便用力地欲扯回自己的袖子,结果只听“嘶啦”一声,她的袖子被扯脱一截。她抬眼看着他,后者绝对是故意的。
“我以前见过你,你信不信?”那一截袖子握在他的手里,他一点都没觉得歉疚。
“凭你说罢了。”江楼月说着,转身就走,也不知这个疯子哪里冒出来的。
“我在这一带待了一段时间了,这里的事我都知道。”他冲着她的背影道。
江楼月没再理他,若是再遇到他,此人定是别有用心。
营中的篝火远远地跳动着,是这夜色里唯一的亮光。那个人没有跟上来。四周格外的黑,格外的静,想是天就要亮了。
*不眠,她却毫无睡意。回到军营,巡逻的士兵已经换了一批人,他们有些戒备又有些奇怪地看着江楼月,她只是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重新回到将军的营帐。
林如飞已经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