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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律眉眼弯弯,“这不,我也被吓傻了嘛,谁晓得他胆子那么大,连我都敢打?”
他嘿嘿笑了两声,凤太后拿他没办法。
“苏家贼子暴起伤人,哀家会给你主持公道。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养伤,哪也不准去!凤家就你这点骨血了,你要没了,哀家就是死都不会瞑目!”
“姑姑这话,折煞侄儿了。”凤律垂头,想起前世跪在寿康宫外的月色,月色撩人,风雪很美。他违逆凤命保全了沈贞死后的最后尊严,触怒姑姑,被冻死在寿康宫外。
此情此景,恍如隔世。
姑姑眼下疼他,但这世间真情,哪有永恒呢。
凤太后没留意他突然的怅然若失,细细吩咐了御医几句,担心搅扰他休息,起身往院子走去。
云纱最是了解主子心思,“主子还在担心世子?”
凤太后望着熟悉而陌生的戚华院,想到出嫁前在小院的种种,“凤家就他一个了,哀家不担心他担心谁?这孩子,总不能让人放心啊。”
“世子还小,再大几年会照顾好自己的。”云纱陪着太后走向不远处的秋千架,“苏砚胆大包天敢对世子动手,苏家,看来不能留了。”
“苏家……”凤太后依着记忆里的印象缓缓道:“可是跟着沈自走南闯北厮杀四方的苏老狗?”
苏老狗是苏镇未发迹前的土名。
云纱道:“主子记性一如既往的好,苏家子对世子不利,实在猖狂。御医说了,伤口再深点,世子便有性命之危。”
“这样啊。”凤太后从陈年往事里回过头,“既如此,就让苏家败了吧。省得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是。”云纱带着太后走遍凤府,有说有笑,凤太后乍然问道:“阿律怎么想起往地牢看望苏家贼子?”
这话,除了当时跟在凤律身后跑来的三公主姜熏,估计没人能回答。
但太后既然问了,总得有个答案不是?
话问到姜熏头上,姜熏不敢惹皇祖母怒气,又不敢把白井拉下水,恭顺道:“表叔仁厚,苏砚到底是苏家子,便是顾忌着显国公,也不能真让苏砚死在地牢,否则传出去,不懂事的人岂不是要说父皇斩尽杀绝?
得罪了表叔,苏镇连地牢的门都进不去,表叔担心狱卒看菜下碟把人弄死,才带着御医去了趟。好歹去的及时,皇祖母是没看到,苏砚和疯了似的,寻死觅活的,委实吓人。
表叔此举,全然是为父皇名声着想。皇祖母,您可千万别怪表叔。”
她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凤太后禁不住面上带笑,“哀家怎么听说,你和阿律闹了别扭,还把他琴砸了?”
姜熏腿脚发软,强撑道:“孙女……孙女莽撞,已经向表叔认错了,表叔不计前嫌,饶了我这回,我哪敢放肆?”
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凤太后意有所指:“你是公主不假,但阿律是你表叔,本就是一家人,切莫生分了!”
“孙女谨遵皇祖母教诲。”
她眼睁睁看着凤太后离开,半边身子凉透。
这就是她的好祖母啊,但凡说少年好话,总能讨得她老人家欢心。奉承的话姜熏说了十几年,腻味极了。好在祸不及白井,姜熏松口气,瘫倒在雕花大床。
凤律伤了头不能见风,窗子禁闭,人呆在里面,久了闷气的很。
一株芍药花从门口探出头,凤律勾唇一笑,“阿木,不要贪玩了,你又不是姐姐,拿枝花就能哄我高兴。行了,赶紧出来吧,多大了还玩?”
“多大了不能玩?”声音温温软软,听得人心里如饮蜜糖。
凤律眼睛亮起,清脆喊了声:“姐姐?”
沈贞捧着一枝花,露出比花娇美的脸。
她道:“你为我挡灾,我送你一枝花,喜欢吗?”
“喜欢!”
她站在门口,眉眼轻挑,故意问道:“喜欢什么?”
第32章 喜欢()
第32章
喜欢什么?
能喜欢什么; 喜欢你啊。
凤律压抑着情意,凄凄惨惨的躺在榻上; 三分可怜被他演绎出九分凄惨,剩下一分,全装在少年无辜澄净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仿佛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流进沈贞心里; 让她说不出责怪的话。
在她看来,凤律为她做的事够多了。
起初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苏镇信誓旦旦说出少年待她的好,直到苏镇敢拿少年对她的好作为让步的筹码。始惊觉; 不是她迁就这个孩子; 而是这个年仅十四岁的男孩子一直以极大的耐心包容她、哄她。
事有反常即为妖,沈贞不认为少年笑容里藏着恶意图谋,但凤律身份不同,他是凤家嫡子,太后亲侄。
她这些日子; 的确与他走的太近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人身份的差距; 最关键也最让她心惊胆战的,是凤律偶尔看她的眼神; 和那日他唇瓣从她指尖擦过的刻意。
想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 不需要听他说了什么; 要看他做了哪些事。沈贞绝不会认为聪明的少年闲来无事跑地牢找苏砚谈心。
他头上裹着的伤口,是为了替她挡灾。
这点,沈贞再明白不过。
若苏砚死了; 苏镇反水,后果不堪设想。她的全盘计划被打乱,虽不至满盘皆输,但效果不会有现在好。
她何德何能让凤家嫡子做到这地步?
进门前阿木和她说了,凤律为保苏砚不死,特意进了趟宫,矮了苏砚一记青花大碗,还硬生生扛了他一拳。
金尊玉贵的凤世子,满盛京望去,谁敢让他委曲求全?
她要做的事很多,也很危险。当朋友可以,再进一步,不能。
就如那日她和宁叔说的一样,谁都可以成为沈家赘婿,唯独凤律,他不行。
凤律被她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好似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被她扒的干干净净。
身体十四岁,灵魂二十岁的凤世子,在沈贞清凉的目光下,一颗心隐隐发颤。
我做错了什么吗?少年一阵心虚。
所以,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那个心,一试便知。沈贞捏了捏掌心,按定主意,手里的芍药花递出去,重复道:“喜欢什么?”
喜、喜欢你……啊。
凤律心虚的不敢回答。倒也不是不敢,怎么说呢?他怕真的答了,被目光如炬心细如发的姐姐看出不妥,万一再将他看成少年老成的小变态,他给哪哭去啊!
当务之急,不能让姐姐远离他。
不然就坏事了。
凤律接过那株芍药,笑:“这花开的不错,姐姐是特意为我摘的?花我很喜欢。”
“仅仅喜欢花?”沈贞靠近两步,几乎被少年眼里流转的光打动。心道,这孩子生的真好。
若只当她是姐姐,再好不过。
凤律头上有伤,不能做大动作,想偏开脑袋,又舍不得。
想起御医的嘱咐,仍然乖乖巧巧的躺在那任她看。
他喜欢沈贞此刻望向他的眼神,炽热、执着,可他仅仅喜欢花吗?
当然不是!
我喜欢的是人比花娇的你!
热血在沸腾,凤律口干舌燥,大红花点缀在他胸口。
片刻过后,少年吟吟浅笑,伪装的滴水不漏。
“相比较花,我更喜欢姐姐献上的心意。姐姐说过,苏家的事要自己处理,这话我记住了。所以在我知道白井要对苏砚不利时,第一时间赶了过去,我不想让姐姐前功尽弃。
他把玩着花,黯然道:“婚约的事能解决那是最好。我好容易有了姐姐,哪舍得再被人抢走?”
“真心话?”沈贞坐在榻前。
“当然是真心话!不信,姐姐摸摸我的心?”
摸摸你的心?
沈贞略一思索,笑道:“好主意。”
“……”
“真、真要摸啊?”凤律吞了口口水。
沈贞好整以暇看着他,白皙的手指从他喉结划过,打趣道:“不行?”
“行!当然行!我命都是姐姐救回来的,别说摸摸我的心了,就是把我的心给姐姐,未尝不可!”凤律闭上眼,任君采撷。
此时的沈贞眼里光芒退去,她沉默的品味着少年方才说的那番话。手伸出去,贴在他的胸口。
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的从她指腹传来,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生命体征,不知怎的,见他死死闭着眼,倒有些不忍。
她做什么要用险恶的心思来试探一个纯白的少年?
到底谁有卑劣的意念?
凤律眼前一片黑暗,姐姐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他克制着不让心跳乱了节奏,就在他再难抑制时,那只手轻轻离开。
他睁开眼,“姐姐?”
沈贞朝他歉疚一笑,“阿律,是我错怪你了。”
“咦?错怪了什么?”
“是我想错了,阿律近日的行为,让我以为,你在偷偷喜欢我。”
“!”凤律吓都要吓死了,“那、那现在呢?”
“现在?”沈贞宠溺道:“现在证明,是我想多了。”
“怎么证明的?”你到底怎么证明我不喜欢你的?
沈贞笑意微凝,“我长你六岁,你还是孩子,我不该以成人混杂的念头来揣测阿律的赤子之心。”
“……”
凤律微囧,不怕死道:“我的确喜欢姐姐啊。”
“我知道,你喊我姐姐,自是喜欢我的。”沈贞想也不想为少年找了台阶。
凤律不死心,心道,我喊你姐姐,可我并不想当你弟弟!
“好了,你该休息了。”沈贞起身,“你有伤在身,我来探望只为安心。阿律,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先学会照顾好自己。堂堂凤家世子,三天两头总受伤可不好。”
“等等!”凤律急声唤道。
“嗯?”沈贞回眸看他。
“我受伤了,想吃姐姐亲手做的红枣莲子羹,不,不止是红枣莲子羹,我最近食欲不振,想吃姐姐做的饭菜,姐姐不能走!”
他说的笃定,沈贞忍俊不禁,“你想让我留在府上当厨娘?”
凤律脸皮微红,“反正姐姐不能走,好歹我是为姐姐挡灾,这点要求都不能提吗?”
他不说还好,话说出口沈贞越发心疼,哪还会拒绝?
她当他是弟弟,设身处地,若阿峥为她受了伤,想喝她亲手熬的粥,她会拒绝吗?
沈贞温柔道:“就依你。这终究是凤府,我不能过夜,洗手做羹汤,阿律不要嫌弃我厨艺差就行。”
“不嫌弃不嫌弃!一日三餐,我都要吃姐姐做的饭菜,直到我伤好那日。”少年骄傲道:“这是姐姐对我的补偿!”
看他消瘦的小脸,沈贞赞同道:“你的确该补补,身子这么差,以后怎么娶媳妇?”
娶媳妇?
凤律耳朵尖蹭的染上一抹红,暗戳戳道:我不嫌弃你做饭难吃,你也不能嫌弃我身子弱。
少年垂眸望着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暗暗咬牙,等我成年!我现在还是孩子呢!
沈贞转身去准备吃食,阿木带人往厨房慢腾腾走,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沈大姑娘手贴在少爷胸前的画面。越想越禁忌,想的整个人都烦躁了。
这、这到底是谁对谁有意啊!
我家少爷疯了,沈大姑娘难道也疯了吗?!
连着三天,一日三餐距离饭点一个时辰,沈贞就会迈进凤府大门,系好围裙按着少年的饮食习惯下厨。诺大的凤府随着她的到来,慢慢有了一丝有主母当家的味道。
凤太后知道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切事等凤律身子好了才能说。她不想惹侄儿不喜,至于沈贞?当厨娘可以,想要痴心妄想,断断不可。
期间姜成来过几次,殷切嘱咐一番,见到沈贞,既没惊讶更没表现出厌烦。
凤律是伤患,对待伤患,要顺着。
“边疆将士联名上书,弹劾苏镇强夺军功,苏家父子被贬为庶民,这是朕给你的交代。”姜成看他郁郁寡欢,关心道:“不开心?怎么心不在焉的?”
凤律啊了一声,对上表哥探寻的眸,无辜道:“表哥温声细语说的我都困了。”
“你这小子,非让朕训你不成?”姜成笑骂。
“哪能呢,表哥待我再好不过,好了好了让我睡会吧,我伤了头,哪有功夫听表哥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苏家的事表哥处理就好,您是皇帝,我是小世子,我当小世子的还能质疑皇帝陛下做出的判决?哎呀,饶了我吧。”凤律裹着被子装无赖。
姜成能有什么办法?摆明了被人嫌弃他还不能说什么。
不过他喜欢的就是少年这份直率,不像旁人,心口不一当他是傻子。
“好好好,朕不烦你,朕已经罚了熏儿,她虽然长你几岁,但辈分摆在那,你可别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