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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朕不烦你,朕已经罚了熏儿,她虽然长你几岁,但辈分摆在那,你可别和她计较。”
“是,是,表哥说什么我都答应。表侄女已经和我道歉了,我不再追究。况且我生气是因为她得罪我吗?我是气她口无遮拦!”凤律眯着眼,警惕的望着姜成,“表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快走快走,不要扰我好梦!”
“……”
姜成:朕就这么不受待见?
阿木上前赔笑:“皇上,世子大概累了。”
“随他吧。”姜成挥袖,“照顾好你家世子,再有磕着碰着,唯你是问!”
“是……恭送皇上。”
阿木着实捏了把汗,送走皇上,回到屋就见自家少爷亮晶晶的眼睛瞅着他,“快到正午了,姐姐怎么还没来?快去查查,别是出了什么事!”
“少、少爷,您不是困吗?怎么……”
“笨蛋!我装的你瞧不出来?”
阿木心道,少爷诚心跟人飙演技,连沈大姑娘都骗过去了,我瞧不出来,不挺正常嘛。
哦,对,刚才连皇上也骗过去了。
少爷威武。
凤律见他发呆,“快去瞧瞧姐姐出了什么事,你叫阿木,但你不是木头,懂吗!”
阿木:“……”
懂,必须懂。少爷见不着沈大姑娘,心慌气燥。少爷……您才十四啊少爷,熟的过头了!
第33章 衷肠()
第33章
沈贞提着竹篮; 穿着一身秀气的绣花长裙,发丝随风飘摇; 一颦一笑皆可入画。长街人来人往,她安静立在那,被满身狼狈的苏砚堵在拐角。
苏家从国公门第跌落泥土; 好端端的浪荡子生生被逼得不得不卷起袖子养活家人。
家产被抄没; 日子艰难,苏砚自然受不了。且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被人算计,至于算计他的人是谁,还用想吗?不是沈贞是谁!
人逼到绝路; 敢上山打虎; 敢披荆斩棘。苏砚是喜欢沈贞的。
喜欢她的美色,喜欢她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样子。
抛开喜欢,骨子里他也怕她。
年少时候无意擅闯书房,他看到了被爹慌乱藏在暗格的婚书,恍然大悟; 原来在不知道的时候; 他已经多了个小娇妻。
他是沈家赘婿,是往后能拥着她在锦被调戏的夫郎。
他有过窃喜; 有过慌张; 更多的; 是对沈贞摆脱不掉的幻想。
后来他见到了沈贞,发现她本人长的比想象里还美。他自惭形秽,又涌起一股疯狂。
男人的占有欲是很玄妙的东西; 在所有人避她如虎时,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唆使他站出来,当日宋勉问她,你真的要当沈家赘婿,心甘情愿?
他答:心甘情愿。
他是心甘情愿的要当沈家赘婿,不用别人说,他也清楚,他配不上沈贞。越配不上,越自甘堕落,及至无法无天干脆当个人见人厌的纨绔。
他骂她,羞辱她,肖想她,恨不得把她踩进泥里,何尝不是内心清楚,若非满身污秽,哪能看上他?
沈贞站在他面前,一声不吭。
她认真凝望着这个本该成为她赘婿的男人。
一场牢狱之灾,一场生死危机,逼得他很快摆脱少年人应有的样式,人站在那,狼狈不堪,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头发乱糟糟,却比往常像个男人。
“沈贞。”
他慢腾腾开口,来之前所有的暴怒和怨愤,被他沉在心底。
“咱们……当真有缘无分?”
不等沈贞开口,他抢先承认道:“嗯,我是个小人。我痴心妄想,我心有不甘,我把所有的过错推在你身上,我就是摊烂泥,这我都知道。但你本该是我的人啊。”
他语气透着疑惑,“你本该是我的人,婚书是真的,我给你当赘婿有什么不好?我愿意为你沈家传宗接代,我愿意被人指指点点,哪怕别人说,啊,这个男人好没骨气!那没关系!我做好了为你牺牲的所有准备,你怎么能这样?扭头就不要我?”
“我是一滩烂泥,你是长在长白山的花骨朵,沈贞,咱们……一点可能都没了吗?”
其实,是需要说清楚的。
婚书是真的,沈贞曾经也幻想过爹爹为她安排的赘婿是何等人物。她撇下苏沈两家的血仇,第一次正视苏家少爷,问:“我被人扫地出门时,你在哪?”
“唔,这你可错怪我了!你被宋勉赶出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我未婚妻啊!不知者不怪,我为你特意考了秀才,就是为了能配上你,我也认真做过努力的!沈贞,你不能一竿子把我打死!”
“好,那就不知者不怪。”沈贞抬眸看他,“你知道你爹做过的事吧?”
苏砚委屈道:“知道,他那个国公就是用我换回来的。”
“那还说什么?我看到你就想起我爹在战场浴血厮杀的场面。世叔狡诈,拿亲生儿子换我爹用性命挣回来的东西。苏砚,我对你报过幻想。”
“真的吗?你也想过和我共度一生?”苏砚激动道。
沈贞摇摇头,“幻想终究是幻想,你配不上我爹在战场流的血拼的命。你不是配不上我,是配不上我爹被你爹哄去的半份军功。”
“我流落街头时哪怕你偷偷跑过来给我半块馒头,苏砚,这辈子贫穷富有我也会死心塌地跟着你。但你没有。”
“十二年前我带着阿峥往街边乞讨,你一脚踹翻我手边破碗,铜钱共撒出十三枚,你笑我灰头土脸,不配挡你的路。”
“六年前我偶然见你和一群纨绔勾肩搭背共上花楼,你笑称,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声音稚嫩猖狂,小小年纪就没学了好。”
“三年前……”
“停!”苏砚不可置信道:“你一直在关注我?”
沈贞点头,“是。”
苏砚慌了,“十二年前我才多大点?我怎么不记得一脚踹翻过你的破碗?”
“那不重要了。”沈贞将竹篮从左手换到右手,“你让开吧,我该去忙了。”
“不行,你不能走!”
“我为何不能走?”
苏砚灰头土脸,没好气道:“我知道!你忙着给臭小子送饭去!沈贞,你寡廉鲜耻还说我配不上你?我混到今天是谁害的?我从知道咱俩有婚约的那天就对你念念不忘,你呢!你明知有婚书,却还要放出招赘风声,是你对不起我!”
“这会说这些有意思吗?”沈贞看了眼天色,“不早了,你让开,别逼我动手。”
“你!”苏砚脸皮涨红,就在沈贞以为他要用强时,就听砰的一声,人跪在她脚下,“你可怜可怜我吧,给我十两银子,我今天的饭还没着落呢!”
“……”
好吧,是她高看他了。
沈贞从袖口抖出三两银,“十两太多了,我身上就三两,你拿去吧。”
苏砚抢过银子,既感激她没有痛打落水狗,又怨恨她当真不将他看作赘婿。五味陈杂堵在心口,他低声骂了句:“穷鬼!”撒腿跑开。
从今往后,再没有苏少爷,有的仅仅是庶民苏砚。
婚书毁了,她和苏家的联系彻底断了。
往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祸不及妻儿,她会留苏砚一命,至于苏镇……
定要他血债血偿。
沈贞两袖清风,提起竹篮走出拐角,若有若无的往西南角方向看了一眼,信步朝着凤府走去。
躲在房顶的阿木吓得差点露出身形,虚惊一场。幸灾乐祸道:“这个苏砚!废物!沈大姑娘要能瞧上他,那才怪了!”
想着少爷在等回信,阿木脚尖踮起,迅速飞下屋顶。
“姐姐来了?”凤律笑着迎接她。
沈贞将竹篮里的饭菜取出,“都是你爱吃的,慢慢吃。”看了眼他头上裹的布条,问:“今天伤好点没有,头还疼吗?”
凤律手指捏着汤勺,心道,我若说疼,必然会让姐姐担心,我若说不疼,意味着伤快要好了。
伤好了哪能日日见到姐姐?
如此,竟恨不得苏砚那一碗砸的再重点了。
他望着满桌的佳肴和秀色可餐的姐姐,捂着头,“哎呀,有点懵。”
脑子发懵总可以吧?
懵?沈贞细细问了他症状,想着要不要再把老御医请过来,“你伤在头不能耽搁,我去找人。”
凤律抓住她衣袖,“都说心情好是最好的灵丹妙药,用不着老御医,姐姐哄哄我,我伤就好的快了。”
是……么?
她狐疑的看着少年,罕见的浮出茫然。自打她放下心结认认真真当多养了个弟弟,阿律行为好像比往常更肆无忌惮了。
“不可以吗?”凤律可怜兮兮瞅着她。
沈贞微笑,“阿律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上天肯定会眷顾的。你看,旁人伤了头绝对会损三分威风,阿律伤了头,倒比往日更俊秀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浑身上下冒着股柔弱美感。这要是女儿家,沈贞都不见得能艳压他。
这话到底是好话还是在取笑他呢?
凤律眨眨眼,心道,外人要敢说我柔弱,我绝对要打爆他的狗头。可话从姐姐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甚是熨帖?
“姐姐这是在哄我吗?哼,我是男孩子,当然俊秀啦。”他理直气壮、带着十二分的认真,“姐姐别看我现在是男孩子,待我成年,保管是全盛京最具男子气概的好儿郎!”
沈贞禁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温声道:“好啊,我等阿律长大。”
“等我长大?等我多久?”凤律鬼使神差道。
阿木听不下去了,听了半天,这到底是谁勾引谁啊!貌似少爷的可能性更大点!天啊,你才十四岁,想什么呢!
阿木张开嘴,声没从喉咙发出来,就被少爷那双眼看的一哆嗦。
好嘛,不打扰你们。
乖巧退到一边。
咔嚓!
一声脆响。
沈贞细长的手指捏碎核桃壳,取出一半核桃仁喂到少年嘴边,“阿律,活好当下吧。”
未来注定充满变数和危机。
你问我等你多久,那你说,当姐姐的能等弟弟多久?
凤律恍惚从她眼里看清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张开嘴,慢慢咀嚼着核桃仁。
想着前世沈贞冒险剑诛天子,想到风雪漫天她毅然决然的踏上断头台,想到他生不如死拔刀的一霎那,想到他冻死在寿康宫前。
他眼里有泪,固执道:“你究竟当不当我是靠山?我能为你解除后顾之忧,成年后的我能做更多的事,你是我姐姐,我护着你,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等我长大,看谁敢欺负你,我扒了他的皮!”
第34章 恭喜()
第34章
在少年信誓旦旦的承诺声中; 时光走的飞快。六月的天,空气带着闷热; 蝉鸣在午后响起,沈贞在家捧着一碗酸梅汁,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天要人死; 谁能独活?
苏家父子被贬为庶人; 脱去锦绣华裳,穿着粗布麻衣,为了讨生计干起街边卖艺的行当。苏砚伤了凤律,皇上虽没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却用冷漠证明了他的态度。
苏镇为救苏砚; 也为自救,在边关将士弹劾的奏章抵达御书房前,率先自请降罚。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有心打苦情牌,算准了皇上不会明面闹得难看; 家产没了; 富贵没了,儿子保住了; 他能求的就这么多。
他自私自利机关算尽了大半辈子; 仅剩的热情与爱都献给了唯一的儿子。
说来可笑; 身为亲生儿子的苏砚并不承他的情,地牢多日所受的苦成了横亘在父子中间的误会。
直到苏镇在夜深人静的长街被突然窜出来的数十壮汉拿石头砸死,人没了; 苏砚才意识到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死讯传来,宁管家看着大小姐静静饮着酸梅汤,听着院子老树传来的蝉鸣,浑身紧绷的那根弦缓缓松开。
害了大将军的奸人终于死了。
清脆的杯盏声打破沉静,沈贞问:“苏砚呢?”
“苏砚跪在街边乞讨,打算卖身葬父。”宁管家犹豫道:“大小姐,这样的人咱们可不能帮啊。”
好容易摆脱苏家的纠缠,再凑上去,岂不自寻烦恼?
沈贞笑了笑,“宁叔,我心里有数。”
“那大小姐是要……”
“你说,苏砚沿街乞讨打算卖身葬父?”沈贞若有所思。
“是呀,不是老奴说,得亏婚事没成,苏砚那么大个人了,文不成武不就,竟然想出卖身葬父的法子,他不嫌丢人?”
“他没什么本事,这点宁叔你是知道的。”沈贞抚摸着戴在手腕的白玉镯,“人在最艰难的时候,莫说尊严,能活着就很了不起。你去找人一脚踹翻他用来乞讨的破碗,他要能忍下这口气,就再给他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