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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忍下这口气,就再给他十两银子。”
“他要是不能忍呢?”
沈贞眸光转凉,反问:“他要连这口气都忍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宁管家明白了。“好,都什么时候了他要敢继续耍横,老奴就送他和他爹团圆去!”
“你去吧。”
沈贞继续端起酸梅汤,汤色鲜红,似血。
苏镇死的不冤。
她步步算计,以苏砚为饵,以凤律为刀,以边关将士那道奏章作催命符,一开始就没想给苏镇留活路。
她不仅要他死,还要死的如儿戏。
堂堂国公,半生驰骋沙场,没死在保家卫国上。他自诩英雄,英雄末路,老马不识途,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孤魂野鬼,凄凄惶惶。
一辈子的心血倾注在苏砚这个儿子身上,可惜,烂泥扶不上墙。
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若她心再狠点,苏砚绝见不到明日太阳。
可这有什么意思?
死再多人,流再多血,终归意难平。
沈贞抬头凝视着正堂忠君爱国的牌匾,想起苏镇临死前那番话,她的手指合拢,拳头死死握在一起。
“我死就死了,你这辈子都报不了沈家的仇!沈贞,你放过砚儿,老夫不妨告诉你,沈家父子流的血,这笔债不该老夫一人背!等到了阴曹地府我见了沈兄自会忏悔求饶,不过你……呵呵,你想要的真相大白,难了!”
……
“小姐?小姐??”明容端着糕点走过来,“小姐有什么心事?”
解决了苏家,不该大快人心好好庆祝一番?怎么……
沈贞回过神,见她一脸担忧,“无事,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姐现在就可以去白家赴宴。”
……
白家酒宴。
白井一觉醒来,揉揉脸,开始细心打扮。
日上三竿,外面人来人往,白染忙的焦头烂额。
见了还在打扮的亲哥,怨气四起,“哥!你是不是我哥了,妹妹为你奔前顾后,你倒好,快来帮把手!”
白井好脾气的从房间走出,优雅从容,人间君子。
“哥,你看着真养眼。要我说,池家三郎也没你好看!”
世人对君子的评判,往往最主要的不是那张脸,但话从白家人嘴里说出来,他家的人若真心夸你好看,那就是无一处不好了。
白井淡笑,“事成了给你发大红包。”
白染笑着点头,“好啊,沈大姑娘肯来,就说明有意,哥有本事,尽管将意动化为行动。”
乍然想起一事,白染忧心道:“哥,沈家是招婿,不是嫁夫,你可得做好准备。”
准备?
白井傲然道:“我可不是池三郎,入赘又何妨?”
池家规矩多,池野哪怕有心也难成。沈家一心招赘,别人怎样白井不在意,白家退回三百年前还是屠户,历经时光碾磨尚能从无数豪门世家崭露头角,不死守规矩活是首要因素。
白家子女,尽心所求、尽力而为。
爹娘没有非要让白染成为大家闺秀,他们要的,从始至终,就是她开心。
白染如此,身为嫡长子的白井,亦如此。
与寻常的小打小闹不一样,白家是认真的准备相看。酒宴请的人不多,白父特意休闲在家,为的就是做到心中有数。
桃李杏花梅子酒,但凡能叫出名字的,白家都有。
沈贞循着酒香来到白家门口,仰头,映入眼帘的是身姿挺拔面如白玉的青年。
“有一句冒昧的话想问白公子。”
白井笑的温柔,“沈大姑娘请说。”
“苏砚被囚地牢,是你往他煤油灯下了毒?”
“沈大姑娘怎么觉得是我?”
沈贞笑意轻晃,“你不承认,那就不是你了。”
白井睫毛微颤,“是我!在下没给沈大姑娘添麻烦吧?”
添麻烦?
沈贞想起为她挡灾的少年,笑意退去,诚然道:“的确有些麻烦。”
“那……白井向沈大姑娘赔礼了。如果姑娘不介意,我愿意用余生补偿。”白井头戴玉冠,忐忑道:“可以吗?”
和池家态度不同,白家所有事情都摆到了明面。
从白染下帖邀请沈贞赴宴,从士子楼白井罕见的与人动手,从他敢贸然在地牢安插人手意欲为她解忧。满园的酒香以及亲自出门来迎的白井,都让沈贞切切实实感受到白家的郑重。
年轻男女并肩走进门,白家爹娘早已等候多时。
今日的沈贞,比参加荣华小宴时还要漂亮。
说漂亮太过平庸,按照白染的话来讲,这就是个来人间历劫的仙子,浑身冒着神仙才有的金光。“娘,我就说吧,沈姐姐好看极了!瞧把我哥迷的,估计找不着北了!”
白夫人是个容色严厉骨子里温和的人。
白老爹看着儿子远远的朝他笑,一种养大的儿子要被人叼跑的郁闷环绕着他。
白井带着她认人,“沈大姑娘,这就是我爹娘。”
沈贞看了眼他挂在唇边的笑,看了眼他长长的睫毛和洁白的牙齿,看齐全了,便腾出功夫去看端坐在位子实则已经快坐不住的白家爹娘。微微一福,恭敬道:“沈贞,拜见伯父伯母。”
凤律懊恼的将收集来的情报扔地上,“姐姐看中他哪里?”
阿木擦了擦额头薄汗,“少爷,白家长子的确很好啊,不说别的,三公主至今不嫁,不就是在等他?”
“白家酒宴结束了吗?”凤律从沮丧中抬起头。
“没呢,估计……”
凤律噌的站起身,“咱们也去!”
“啊?”阿木懵了,“白家并没请咱们啊!”
少年眼里闪过抗争神色,半晌坐回位子,“再和我说说白井吧。”
前世的白井,是盛京无人不知的一朵奇葩。因着白家世代相传的看脸的老毛病,最后过不了自个那一关,冲着那张脸,愣娶了沐春坊花魁为妻,惹来盛京多少明里暗里的取笑。
对于白井,他知之甚少,只知道此人情场失意,哪怕将那花魁娶进门,到最后还是闹得和离,直到他身死,也没听到白家有子嗣延续。
阿木低头将情报捡起来,开始了漫长的口述。
凤律听得认真,在阿木的叙述中,他看到了一个几乎没有破绽的完美男人。
温柔、有耐心、有爱心、才华横溢、相貌出挑,时下盛京贵女最喜欢的那款。仅有的缺陷,还是白家世代相传的老毛病:看脸。
单从看脸这点说起,其实免不了肤浅。但将白井所有的优点汇聚在一起,瑕不掩瑜。
“池家那边怎么说?”
“池家…不愿让池三郎做赘婿。”
凤律伸手揽过肥肥胖胖的花猫,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猫脑袋画圈圈。“池家?池三郎不愿就不愿,盛京这么大,我就不信,姐姐找不到个好归宿。”
正说着,下人开开心心来报:“少爷,沈大姑娘来了!”
“嗯?姐姐来了,她怎么来了?快请!”凤律整敛衣衫,扭头问道:“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极了!”阿木道。
少年唇角扬起好看弧度,风度翩翩出了门。
丫鬟们为沈贞沏茶上糕点。
“姐姐怎么这会来了,不是在白家赴宴吗?”话出口,凤律恨不得捂上自己的嘴,他提这做什么,万一让姐姐误会他窥探她行踪……
“嗯?我不能来?”沈贞提着竹篮放在小桌,“你呀,该吃晚饭了。送完这一顿,我就算能好好歇歇了。”
“累姐姐操劳是阿律不是。”凤律朝沈贞腼腆一笑,顺手将把玩手心的玉石递过来,“姐姐,送给你。”
送到眼前的是一枚成色上好的暖玉。
“拿着啊,姐姐再不接我就生气了!”
沈贞无奈,只好接过来。
凤律笑嘻嘻看着她,“姐姐,我伤快好了,你不送我个小物件,当做贺礼?”
“你要?”
“当然要啦!姐姐给的哪能和别人一样?你给我就要!”
沈贞取出一枚玉石,精致可爱的兔子映入凤律眼帘,“给你的。”
少年嘴唇微动,下意识想要甩开手,心道,你送我兔子什么意思?不该送只玉老虎、玉狐狸?
身体的行动最诚实,凤律接过玉石兔子,眉梢淌出三分笑,“原来姐姐早有准备,我喜欢。不如姐姐再给打个流苏坠子?你看,光秃秃的一枚玉石,挂上坠子多好看。”
沈贞眼神宠溺,“好,没问题。”
“姐姐。”
“嗯?”
凤律将猫塞她怀里,“姐姐去白家赴宴,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白井,怎样?”
沈贞抱着他强塞过来的大花,难为猫老老实实窝她怀里动都不敢动。“白家酒宴很顺利,白井……”
“白井怎样?姐姐喜欢吗?”
桂花酒的味道清冽绵延,像今日她见到的白家长子。
沈贞由衷道:“白井,很好。”
“那这婚事……”
沈贞笑意愈深,“我若看中白井,你不该恭喜我一句?”
第35章 提醒()
第35章
“少爷; 沈大姑娘走了。”
“少爷?”
凤律抚摸着流苏坠子,一颗心不知飘去哪。“姐姐说; 白井很好。”
阿木残忍道:“是啊,很好,白家长子同意入赘的话; 那么这婚事也就近了。”
凤律稳住心神; 声如金石,“去通知白井,我要见他。”
“少爷不打算往宫里去趟吗?太后差人来说闷了,请少爷进宫。”
凤律沉吟片刻; “去; 请府里的玉匠师傅来,兔耳朵打眼,把流苏系上去,弄好我再进宫。”
“是。”
……
“大小姐这么早回来了?”宁管家一脸关心,“事如何了?”
沈贞笑意环绕; “成了。”
“成了?这么快?”宁管家见她笑容满面; 不由担心道:“白家真愿意舍出嫡长子入赘?那子嗣问题……”
“子嗣问题,既是入赘; 当然是为我沈家绵延血脉; 白家人没意见。”
“没意见?”宁管家惊的嘴里能塞荷包蛋; “白家行事挺疯狂啊,那可是嫡长子,大小姐不再多看看吗?”
多看看?
沈贞回眸; “是该多看看。人有两张脸,是善是恶谁也说不准。以三月为期,白井若能心口如一,安心做沈家赘婿,我必不负他。三月之内,若他只是色迷熏心一时冲动,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见大小姐心有成算,宁管家连连点头,“是该多看看。这买水果还有喜好区别呢,更何况相人。以后要过一辈子,大意不得。大小姐千万不要为了沈家将自己搭进去,喜欢和不喜欢,中间区别可大了。”
“嗯,我知道,多谢宁叔。”沈贞将流苏坠子并暖玉送出去,“请人穿好,日后要用。”
“咦?这是白公子送的?”玉石触手生暖,流苏打的也精致,宁管家赞道,“白公子用心了。”
丫鬟明容眼皮轻抬,懒洋洋道:“哪里是白公子,是凤世子送的。”
“哦哦。”宁管家小心的看了眼沈贞,“大小姐,老奴退下了。”
沈家招赘招到了白家头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舍了嫡长子入赘,意味着什么?白家嫡脉统共就白井白染两兄妹,如今做嫡长的反倒要去沈家当上门女婿,白家疯了吗?
士子楼,白井一身天蓝长袍,发丝飞扬,衬着眉眼间的喜色,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发。一想到这样的人上赶着当赘婿,众人看他的目光透着微妙。
“白兄,你是想不开还是真的被色所迷?入赘两字的含义不用我多说吧。沈家长女再怎么貌美倾城,不值当你如此啊!大丈夫何患无妻?什么样的人会去做赘婿?你得想明白啊。”
想明白?白井想着沈贞那张脸,就不想去考虑其他了。白家世代看脸,几近痴迷。此时的他根本听不进友人劝说。
色迷心窍,大抵是他此刻的状态。
“诸位无需多言,我心已决。沈家长女貌若天仙,给她当赘婿,白井不亏。”
“可你……可你也不能单单看脸啊!我们劝你是为你好,白井,入了沈家的门,想再抽身出来,可就难了!”
以为沈大姑娘是好欺负的?苏家明明有婚书,想捆绑着沈大姑娘,到最后如何了?出尔反尔,正式成了婚就是沈家的人了,若要反悔,天子剑是摆设?
天子剑怎会是摆设!动辄要命的事儿,你白井也敢往上面凑?
其他权贵有意入赘,但人家非嫡非长,完全是用来笼络沈贞的一枚棋子。何苦来哉呢!
盛京看热闹的少吗?多少人等着看两家结亲不成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