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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累瘫在地。
她脚扭了,没人会可怜她,因为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因为她爹是人人咒骂的小人。
众叛亲离,丫鬟离她而去,哪怕跌倒,也没人肯伸手扶她。
“看呀!这不是王二姑娘吗?”
王二拿袖子遮住脸,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她狼狈不堪,明明周围没有人取笑她,她却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
她成了笑话。
阳光有些刺眼。
王二擦干眼角滴落的泪,渐渐看清,正前方那块牌匾。
沈府。
沈贞!
对,是沈贞害了她!都是沈贞害了她!
她不过踹了贱婢一脚,沈贞借题发挥,逼她走向绝路,害她有家不能回!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劲,王二忍痛从地上站起,身体上的疼痛在起身的那刻,好似不重要了。
她要咆哮,她要宣泄。沈贞害了她,她就是死,也不能让她痛快!
笑,你们笑吧,你们笑啊!我过不好,大家都完蛋!
“沈贞!”
一句怒喝从她喉咙冲出来,在此之前,王二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如此不顾形象像疯子一样怒吼。
她顾不得了,她想让沈贞死,她想让沈贞死!
“沈贞!”
又一声怒吼。
人群被她前后两声吓得一惊。
所有人以骇然的目光看着她,王二不在意,她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为什么沈贞能安安稳稳坐在家中,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沈贞!你这个无耻小人!你害死了我爹,现在还想害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站稳脚跟的,你就是个下流胚子!靠着凤小少爷上位,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你魅惑凤少爷,魅惑当今皇上,你就靠着那张脸吃百家饭!沈贞!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种!
我遇见你倒了八辈子血霉,我……”
喋喋不休,尖酸刻薄。
窗前,沈贞气定神闲翻着书卷,难听的话如一盆盆脏水扑面而来,明容见小姐还能保持无动于衷,心中暗叹。
大门外声音飘进来。
“……沈贞你该死!最该死的就是你!凤小少爷如果死,看谁还能护……”
啪的一声!
书卷被重重合上。
“小姐?”
沈贞身影如风,快步出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芜九和小树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52章 算账()
脑子里回想着小姐方才脸色; 明容心里道了声糟,王二姑娘明显不想活了要拉着小姐翻船; 小姐可别……
“沈贞!你敢做不敢当,你敢不敢承认,你就是个下流胚子; 你是个祸国妖姬!”王二骂的痛快; 字字污浊,难以入耳。
路人拿她当疯子,那番魅惑之言却被有心人听进去。
沈大姑娘国色天香,女子生的太美; 或多或少; 总有些人宁愿相信她以色侍人,也不愿冷静下来承认对方聪明。
一个女子,那么强做什么?文人雅士,喜欢的不就是那份柔弱乖巧?然沈贞横空出世,单是招赘这一项; 不知打破了多少人垂涎幻想。
污言秽语; 滔滔不绝,王二濒临崩溃。
抬头; 沈贞出现在她面前。
王二冷笑:“你心虚了?”
沈贞反手一巴掌打回去; “会说话吗?不会我教你。”
王二捂脸; 眼泪唰的淌下来。
她以为她不会再哭,但沈贞一巴掌下去,好疼!
女子打起架来花样多着呢; 盛京百姓个个见多识广,像当众掌掴的热闹不知看过多少遍。但此刻沈大姑娘冷着一张脸,王二姑娘哭成泪人,简单的对峙竟看的他们莫名起了层鸡皮疙瘩。
原来沈大姑娘打人这样啊。
怪厉害的。
又道,不愧是将门沈家嫡长女,和她相比,一朝跌落泥土的王姑娘根本不够看啊。
王二大喊:“你凭什么打人?你欺负我没爹没娘长的没你好看!沈贞,你赶尽杀绝,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够了。”沈贞厌烦道。
她手抬起,“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
送?
众人打了个寒颤,沈大姑娘到底想干嘛?
王二显然也想到了,“怎么?你要杀人灭口了?你害了我爹,又害了我,好啊,你厉害,你沈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就是为了让你逞凶嚣张?”
明容脑袋倏忽抬起!
找死!
气氛一顿。
沈贞眸光清冷,“你错了。我沈家至亲惨死沙场,是为护丰朝千千万万百姓。
我父兄,为挡敌军以身守城,虽死,大败敌军!
我弟沈峥,十四岁赴战场,以少胜多,屡出奇兵!打断敌国傲骨,打的他们百年之内再不敢犯境!
他们死了,我活着。皇恩浩荡,泱泱盛京,我沈贞虽为女子,但忠义在心俯仰无愧作何要受你王家欺辱?
旁人欺我谤我,我若不争不怒,岂对得起九泉之下至亲亡魂?王二,你大错特错。我乃沈家嫡长女,忠臣傲骨哪用得着魅惑?我若是贱种,你是什么?”
她目光陡然严厉:“你死了爹觉得伤痛,那被王复害死的那些人去哪申冤?
人死不能复生,王家已经得到报应,我不愿逼你,但你口口声声诅咒阿律是何居心!他还是个孩子你尚且口出恶毒,王二,在你心中,天下人,是不是都包藏祸心?
是不是都该俯卧在你脚下任你磋磨?我劝你适可而止!装疯,该有个度!”
她舒出一口长气,“这一巴掌,我希望你记住。人要惜命,要自知,天底下家破人亡的不止你一个,你要活,就好好活,要死,我不拦你。”
她看了眼从王二荷包掉出来的三两碎银,蓦然想起当年被扫地出门惨遭毒打的一幕。
她笑:“我八岁被赶出门,带着弟弟讨生活,那时候我挨了顿打才从坏人身上偷了三两银子。王二,你咎由自取引火上身,我不欠你。
但我得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没法从这爬起来,你这一辈子都要在泥坑讨生活!起来!滚回去!是你的家业你就要看好,你不是瞧不起我?那你也做做我当年做的事,先把自己照顾好再说!”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谁要听你说这些!”王二抓起碎银用力丢出去。
立时有叫好声响起,蹲在角落的乞丐为三两银抢的头破血流。
明容怒道:“王二姑娘,我劝你识好歹!”
王二浑浑噩噩的看着乞丐抢了她的银子发着怪笑跑开。她的心难受的要死,她后悔了,“银子,还我银子!”
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狼狈不堪。
有人笑,有人沉默。
豆大的泪珠滚下来,王二趴在那,“我的银子,还我的银子……”
她起不来,她追不上。
一双手不容反抗的将她提起。
沈贞抓着她肩膀,冷声道:“王二,你爹没了,没人会惯着你。”
声音冰冷轻微,震得王二五脏六腑发麻。
沈贞离开。
看了场热闹的百姓转身时忍不住抬头望了眼金光闪闪的二字招牌。
——沈府。
五味陈杂,沈家儿郎埋骨多日后,还有多少人记得沈家的好?
人群散开,王二怔怔的站在那,掌心摊开,放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她防贼似的把银票藏好,钱,这是钱。
这是能让她活下去的钱!
忽然之间,她不愿去想,不敢去想。
这辈子,她再不见沈贞就是。
王二走了,沈贞回到书房,坐在雕花椅子提笔在宣纸写下王字,投入火盆,瞬间被火舌吞噬。
宁管家候在右侧,低声道:“根据边关将士传来的消息,当初王家故意拖延战机,将少将军逼入死境。如今王家倒了,仇也算报了。”
“王家还没有倒。”沈贞丢开笔,淡淡道:“王复死了,但王家仍在。”
王家仍在?
“大小姐是说,王家老大和老三?”
沈贞冷笑:“王复排行老二,却靠着谄媚统领王家,如今他死了,好戏刚上场。我给王二五百两银子,劝她上进,你说,如果有我暗中助她,回到家后,她会如何?”
“她会拼命从叔伯手中抢回家业!”
宁管家豁然开朗,眼睛发着亮光,“这样一来,王复身死,王家陷入内斗,狗咬狗,好啊,痛快!这才是报仇!”
他俯身道:“大小姐英明。”
英明?
沈贞摇头,阿峥已经死了,她再英明,有何用?
“接下来是哪家?”
宁管家翻开名册,回道:“赵家。”
“赵家做了何事?”
“战场之上,赵家人偷袭少将军,致使少将军腹背受敌为此重伤。”
“好个偷袭!”沈贞唇齿微冷,“那就让他们也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
沈家结仇众多,是从沈自起。
如今盛京能说出名的权贵重臣,有半数曾被沈自弹劾。
父债子偿,落在沈峥身上。
沈峥十四岁上战场,十七岁为国尽忠,背后使绊子的人数不胜数。任凭沈贞再小心,都没护住他。如今人死了,她心头那口气未消,就想秋后算账。
她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的弟弟被人害死了,没有顾忌的沈贞,沉稳背后,行事越发疯狂。
提笔在宣纸写下一个赵字。
风从窗子吹进来,沈贞面色恢复入常,她问:“宫里有何动静?”
宁管家皱眉,“皇上有意为凤世子择媳。”
沈贞抬眸,“择媳?”
第53章 药引()
第53章
凤律瞪着被送前的卷轴已经好一会儿。
大太监衡升见他一副高兴傻了的模样; 热情招呼道:“这是刘尚书家的嫡幼女,这是明帝师家的嫡三姑娘; 这是……”
凡他看一眼就能说出家世的,都是丰朝有头有脸的官宦人家。
凤律迅速整理好纷乱的心绪,说不上是忧是怒; 表哥有意为他择媳; 按理说这是皇恩浩荡,是恩典,但他不愿接受。
甚至,隐隐生出两分埋怨和警惕。
表哥不希望他和姐姐走太近; 这代表什么?
心不住的往下沉; 想到前世走成那样的结局,他叹息一声,“有劳表哥为我操心了。”
衡升赔笑,“哪里的话?皇上爱重世子还来不及,这不; 自有了人选; 就忙着让杂家知会世子。不知世子看中了哪个?”
凤律眼神变幻,能放在他眼前的; 无论家世人品相貌都是盛京一等一的存在; 莫说做世子妃; 就是做皇妃也使得。
他不忍败坏这些贵女名声,只一声苦笑,“这些女子无一不好; 只是凤律何德何能劳表哥如此挂念?先父故去不久,我实在无心……”
见他如此,衡升也不敢再劝。世子身子娇贵,之前犯了心病,便是因亲人之故,再谈下去,他怕喜事不成反而弄成坏事。
况且,少年虽年幼,但说出的话不无道理。哪怕提前相看,委实有些早。
皇上这般心急以至于乱了章法……衡升眼眸深深,辗转笑意吟吟,“如此,杂家就如实秉明皇上了。”
凤律躬身,“不敢欺瞒表哥。”
送走御前总管,国公府陷入隐秘的躁动。
府里就要迎来新主母了?
没影的新主母搅乱了国公府众人的心,而在沈家书房,沈贞想到皇上的意图,忍不住嗤笑,“他可真心急。”
阿律主动站出来维护她,皇上明面不动如山,暗地里如炸毛的猫,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偏偏不能一剑斩了她,还得装模作样捧着。
事涉凤律,他再忍不得,不得不说,真是位好表哥。
“阿律年仅十四,哪怕相看,此时也不是时机。但皇上既然动了心,那盛京世家贵女的心一时半会也就收不回了。且留意着吧,阿律喊我声姐姐,说什么也得为他选个配得上的。”
宁管家嘴角一抽,“这……择媳一事,皇上说都不见得管用,小姐能做什么?”当真把事揽过来,指不定凤世子多伤心呢。
“尽人事听天命吧,他喊我姐姐,总不能白占他便宜吧?”沈贞仰着头,闭目养神。
书房静悄悄。
宁管家走不得退不得,总觉得小姐反应有些微妙。
不像高兴,又说不上不高兴。沉默的像山岚盛开的花,明明很美,凭空让人觉得孤寂。
“小姐,白公子来了。”明容轻声禀告。
“白井?”沈贞睁开眼,“他来做什么?”
明容被问的一脸茫然,“小姐和白公子吵架了吗?”
吵架?
这倒不至于。
可叠云庄竞猜的确算不得美好的回忆。换言之,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