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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太后瞪他一眼,不想再费口舌,漠然道:“事到临头,纵是不愿也得你受累了。”
姜煊被皇祖母吓得眼里泛泪,“知…知道了。”
凤太后无语凝噎,挥挥手,“滚吧!争点气!别让外面人说你父皇生了个鹌鹑!抬起头来!挺起身子!要记住,你是皇长子,礼法上就比其他皇子占了优势!”
任她耳提面命,姜煊仍然颤颤巍巍走了。
凤太后历经两朝,就没见过这么唯唯诺诺的皇子,真是越想越烦心。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将监国权交到这个窝囊皇孙手中了,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礼法镇着,少不得要出乱子。
皇帝那些儿子们,年长的二十,年幼的十四,都长大啦。
凤太后吐出一口浊气,满眼污糟事,眼下越动荡,越发觉出凤律的好来。
此时要有阿律在,凭着他那张抹了蜜的小甜嘴,保准能哄的她眉开颜笑忘记片刻的烦恼。
想到御医嘱咐的那些话,凤太后身子一阵无力,强自撑着,顺着大宫女云纱的手,往御兽园行去。
这般时局,一个稳字,最重要。
一时间,皇长子姜煊监国,哪怕再忐忑,也硬着头皮堵住了流言纷纷。泱泱皇朝,只要朝政有人处理,不影响民生,管他坐在金銮殿的是谁呢。
此时天色明朗,池倾下了早朝,经过沈府门前,脚步不自觉停住。
沈白两家联姻失败,沈大姑娘嘴上说不计较白井做的种种,心里会怎么想呢?
“小姐,池三郎停在咱家门口已经有一会儿了。”
宁管家将新鲜瓜果在盘子里摆好,扭头道:“小姐觉得池三郎怎样?”
“不怎样。”
沈贞剥开石榴,鲜红欲滴的石榴果粒喂进嘴里,“池三郎人品相貌皆为上等。池家不比白家,白家行事肆无忌惮尚且不愿入赘,池三郎?他是看中我的脸还是这副身家?”
宁管家被她说笑,“小姐也会打趣人了。”
自然,沈贞以前本来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世事催人老,催的她不得不硬起心肠素手执刀。
此时的沈贞,因为出了一口恶气的原因,眉眼尽是温柔璀璨。
整个人鲜活的像刚剥开壳的荔枝,水嫩的要命。
尤其是笑起来。
宁管家不敢多看,“万一池三郎看中小姐人品气韵,这个机会,要不要给啊?”
沈贞慢慢剥着石榴,无端想起那夜崩溃无辜的少年,手上动作微滞,“再看吧。”
被人抢婚一次是看在白家给的好处,可同样的事再来一次,谁还不要脸了?
府门外,池三郎站在那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明白沈大姑娘的不容易,沈家和皇室的微妙关系,或多或少他也从爹那里知道一些。
众人多看的是沈家长女容色倾城,就连白井,不也折在她美色上?
可他偏偏觉得,这样的沈贞,活的不够尽兴。
如果情爱能让她复苏原有的生机,池三郎不介意,把毕生情情爱爱所有的浪漫花在她一人身上。
可眼下他一腔情愿,沈大姑娘并没有看到他的心。
池野捏了捏衣角,低着头忽然笑了笑。
不着急。
急什么呢?
总能想到法子的。
他有的是耐心,把一颗真心捧到她眼前。白井错过了她,一次错过终生错过,他成功的机会比之前更大了。
迈开步子,池野很快离去。
日光拉长了他的影,偷偷窥见了少年心事,而后,缓缓沉默下来。
盛京佳公子统共那么几位,谁比谁,又差多少?
沈贞吃完石榴,开始吃葡萄。
宁管家怕她只捡着一样吃,特意将小金桔摆上来。沈家瓜分白家半份家产,阔绰着呢。家产都是小姐挣得,想吃什么都有。
“招赘一事先缓缓,赵家的事办的如何了?”
宁管家道:“人准备一半了,有些棘手,但按照小姐的吩咐,最迟还有半月,就能动手了。”
沈贞吐出葡萄皮,懒洋洋道:“王家如何了?”
明容上前一步,“王二姑娘没多少本事,得亏了咱们的人暗中帮她,不过要想让王家彻底乱起来,不是一日之功。”
“慢慢来。”
“是。”
见她不再多问,明容率先道:“小姐,凤世子的画像寄来了,您……要不要看?”
画像被展开。
明媚无忧的少年,迎着山风静静绽放。花一般的年纪,生的比花儿还美。
略发空旷的正堂被他的笑照亮,沈贞唇角扬起,没来由的生出一分熟悉感。
似曾相识。
她笑了笑,将画卷收好,“信呢?”
明容傻了眼,“没、没信啊。”
春光被掩藏,那些比花娇艳的美好遮在长长的睫毛下,沈贞动动嘴唇,咽下所有疑问,哦了一声。
“要不我再找找?没准木盒子有夹层呢,信放在夹层里,也是有的。”明容说完急忙翻看去看。
沈贞为果真愣在那等她找。
半晌,明容愧疚的抬起头,“小姐,凤世子并没有寄信来。”
沈贞:“哦。”
“小姐?”
“这个月的瓜果不用给他寄过去了。”
“???”
沈贞小声哼了哼,“费时费力,不如留着我吃。”
明容微囧。
今日的小姐,好像有点小任性?
……
凤律揉揉鼻子,“总觉得有人在念叨我。”
道渔斜看他一眼,“哼哼,臭小子,欲擒故纵。”
凤律腼腆一笑,“哪有,是要给姐姐一份惊喜,前辈不懂,就不要乱说。”
“老夫还不知道你?”
道渔眼里的笑乍然冷下来,一道人影出现在少年背后。
刀柄抵着他的背。
“想活命,就跟我走。不要妄想驭兽,山里的凶兽这会儿都在睡大觉,你这么喜欢沈贞,跟我走一趟也不敢?”
“你认识姐姐?”凤律眼睛微亮,背对着他,身子被禁锢住,无法回头。
那人轻笑,“这话,轮不到你来问。”
自知难逃,凤律出声道:“不要伤害道渔前辈,我有句话嘱咐他!”
道渔被点了穴道,动也不能动,眼里滚动着焦急。
“你要嘱咐他什么?”
凤律从容一笑,“求前辈不要告诉姐姐我出事了,不要让她担心,也不要让她难过。我没有回来之前,信要一封一封发往盛京。不能多,不能少,不要让她察觉我出了意外。道渔前辈,拜托了。”
道渔穴道被点,动不得说不得,只冷冷望着凤律身后之人,气势和以往截然不同。
一记手刀落下,道渔晕倒在地。
“这下,你不想走也得走了,凤世子。”
第61章 北渊(捉虫)()
第61章
山风渐冷。
“道渔前辈?道渔前辈?”
道渔昏沉沉睁开眼; 后颈一阵痛意; 他低头暗骂,而后脑海里霹雳炸响。
不好; 凤律被人抓走了!
见他醒转; 为首的官员抹了把汗,脸上的肉因为紧张崩的厉害; 赔笑道:“道渔前辈,凤世子呢?怎么不见凤世子?您……您为何会昏倒在此?”
道渔坐在草地上; 没了昔日气焰; 抬头见十几双眼睛瞪圆了瞧着他,心堵难捱。
见他不语,官员们再也绷不住了; 眼看就要跳脚。
道渔起身拍拍身上草屑,平静道:“世子被贼人抓走了。”
他怒视众人,火气直涌,“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自己地盘丢了人,好意思找老夫要人?老夫被贼人发晕时你们在哪?世子代帝祈福,如今人丢了; 事情可大可小,老夫要去找人,让开!”
负责镇守蕴灵山的大小官员呆若木鸡。
糟了糟了; 原以为跟着世子少说也能喝口肉汤,结果金山祖宗没看牢,丢了!
“道渔前辈留步; 我等和前辈同去!”
丢了凤律,有画圣之称的道渔尚且难逃其咎,他们好得了吗?
真是流年不利啊。
越往北走,风声烈而极。
落叶簌簌声,豺狼虎豹隔山对吼声,偶尔还有兵刃穿过血肉的噗噗声。
干脆利落,声音哪怕细碎,依旧逃不过凤律的耳。
眼睛被蒙着,世界含糊在隐约的黑暗,哪怕丁点细碎的声音,都能搅动心湖。
抓他的人,刀使得干脆利落,绝对是个中好手。
凤律凝神细思,不论前世今生,他都安分守己不与人结怨,莫非是上次得罪的襄阳王?
不像。
纵是襄阳王姜冕,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在蕴灵山派人动手。
代帝祈福,他人被抓,这是打谁的脸?
表哥的脸都快被肿了!
姜冕要有这胆魄,坐在皇位上的就不是表哥了。
否定这个猜测后,凤律陷入迷茫,他得罪谁了?他在国公府老老实实当着世子,轻易不和人红脸,谁会算计他?
有胆魄,武功又好……
会是谁呢?
那人想要带他去何处?
“别动什么鬼心思,你小子,我已经观察你几天了,色胆包天,油嘴滑舌,看着白白净净,心里五颜六色。啧,这次你落在我手,就别想着逃了。”
心里五颜六色?
有……有吗?
“我能不能问一句,究竟哪里得罪了阁下?”
“哪里?”沈峥收拾好猎来的野物,被他这副无辜的口吻弄得手痒,想打人。
“你还敢问哪里?”
重新将破了口的麻袋将他整个人套上,扔到马车,果不其然立时传来少年吃痛的嘶嘶声。
沈峥倏忽一笑,笑声清清凉凉,“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左右我不会让你得逞。”
后脑勺撞得当场肿起包,凤律疼得眼睛含泪,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你是不是觊觎姐姐美色,觉得我碍事了?”
沈峥漫不经心叼着草根,“我认识的姐姐没有一百也有八百,你问哪个?”
臭小子,想套他话?再过几年吧!
凤律憋屈的在麻袋尽力伸展腿脚,疑惑道:莫非是我想多了?
他怒道:“你蒙着我眼睛,又把我困在麻袋,是怕我暴起夺刀要你性命?”
“要我性命?”沈峥含笑的眸刹那冰冷如刀。
年轻的骨骼伸展开,唇角噙着的淡笑在山风洗礼后,卷起骇人气势,他慢慢转身,一字一句道:“来,刀给你,你、试试?”
凤律蜷缩在麻袋,冻的浑身发冷。
他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人好丧心病狂啊!
他被困在麻袋,怎么伸手握刀?还有那杀气,好强烈的杀气!
见他僵在那不动了,沈峥轻扯嘴角,扬起马鞭,朗声道:“你如果觉得时间难熬,就睡会。”
起初凤律觉得,这人虽然丧心病狂满身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变态风。
后来凤律觉得,此人绝对是从深山跑出来的野人,手撕牛肉,大战猿猴,强悍的仅听风声就让人胆颤。
是个又野又狠的变态。
此时,躺在马车,在经历过第十三次撞头后,凤律多希望自己能化身朱雀街满嘴喷粪的朱大娘。
要有朱大娘那身能耐,纵骂不死变态,也得恶心死他!
马车颠簸,凤律远没有想象中的威风凛然,他虚弱道:“再这样赶路下去,没被闷死,我头就要爆了。”
听他说得凄惨,沈峥被逗笑,“世子爷,别急,好玩的多的是呢。”
而后容色冷静,马鞭挥起,一声清喝:“驾!”
胃里翻江倒海,偏又不能吐。
重生归来,这是凤律两世为人最狼狈的时候。
憋屈!
真他娘的憋屈!
老子要习武,老子要大杀四方脚踹变态!等我从麻袋出来,第一个摁死你!
事实证明,并不是你心里叫嚣着‘老子’,就能成为真正的老子。
远的不提,等马车终于停了,变态野人将他从麻袋里揪出来的时候,凤律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现在就是个孙子。
哇的一声!
胆汁吐出来了。
他本想喷贼人一脸,不料贼人身手敏捷如猫,轻易躲开。
痛苦的凤律吐的眼泪流出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得罪我会有什么代价?”
沈峥歪头看他,“哦?”
哦你个大头鬼啊!
“放开我!死变态,老子今天要骂死你!”好端端的纯白团子被逼成暴躁狮子。
沈峥站直身子,“哦,那你骂啊。”
莫、欺、少、年、不、会、武!
我如果会武,绝对打爆你狗头!
凤律恨恨的瞪他一眼,结果悲催的发现,他眼睛蒙着黑布,变态野人并不能从他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