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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为实; 在此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生来孱弱的少爷也有拉弓射箭威风凛凛的时候。
从手无缚鸡之力; 到百步穿杨; 少爷只用了三年时间。
一切都是沈大姑娘教的好。
阿木朝沈贞投去感激目光。
这三年,医仙迟迟未从深宫走出来,外面流言越传越烈; 有说皇上的身体已经大不行了,哪怕有医仙出手,也仅仅是保住他的命。当然,也有说好的。
可好与不好,众人有眼睛不会看吗?
皇上性情大变,隔三差五有宫人蒙着白布被抬出去; 皇长子监国,凤太后辅政,朝堂安稳; 民心却已有溃散之兆。
三年里若没有沈大姑娘精心为少爷调养,彻夜不休的整理医案,不断寻找新的治疗法子; 少爷不会好的这么快。
虽然腿脚仍然无法摆脱木椅,但手上功夫一日比一日精进。
春光不老,在少年眼里凝成永恒,他抬起头来,语气亲昵:“姐姐,你说过练好了有奖励。”
伸出手,笑意漫开,“奖励呢?”
一颗梅子被塞进他嘴里,沈贞容色更胜往昔,岁月仿佛格外恩待她,周身气质内敛,温柔如一滩春水。
她笑:“这就是奖励了。”
十七岁的少年,腮帮子鼓鼓的,小声嘟囔道:“什么嘛,姐姐明明说好有奖励的,一颗梅子,姐姐拿家里的梅子敷衍我,当我三岁小孩吗?”
他仰起头,光做了他的点缀。
明媚闪耀的少年,哪怕坐在木椅上,眉眼尽是矜贵,“姐姐,你可再不能敷衍我了,我长大了。”
凤律抬手比划一下,做了个让众人心惊胆战的动作。
他撑着身子从木椅站起,“你看,我已经和姐姐一般高了,我才十七岁,个子还会长,以后会比姐姐高。”笑意暖进人的心坎,“所以说,姐姐,你再不能把我当做孩子了。”
长身玉立,褪去稚嫩的眉眼隐隐有了锋芒,棱角分明的脸,逐渐长开的五官,少年锐气,势不可挡。
哪怕在笑,那股从骨子里漫出的强势依旧让人心颤。
阿木赞叹道,少爷果然长大了。
并非身量长成,而是他从少爷眼里,第一次看到男人对于女人的野心。
三年朝夕相处,沈贞早就习惯他突然而来的执拗。
担心他摔着,急忙去扶,凤律毫无预兆的倒在她怀里,额头浸出层薄汗。那股强势,在对上姐姐眼睛时,忽然就垮了。
打眼看去,仍是那个春风怡人的美少年。
他微微生恼,皱着眉看着不争气的双腿。
就不能多坚持会,让姐姐看看他站起身的样子吗?
淡淡的清香因为肉体的碰撞扩散开,沈贞手揽过他的腰,嗔怒道:“都说了不要逞强,非要让人担心才痛快?”
她这般动怒不是没原因,退回三个月,凤律为给她惊喜,偷偷丢开木椅结果走出两步就摔倒在地,额头被桌角磕破,流了好多血。
府里一阵人仰马翻,阿木入夜叩开沈家门,请沈贞出手。
其实还是慌了,国公府难道没有救死扶伤的大夫?习惯使然,少年一旦有事,全府上下潜意识里都在仰赖沈贞。
也就是那次,吓得沈贞以为出了什么事,刚沐浴完,头发没吹干就纵马赶到国公府。
伤势看着严重,其实没费多少功夫,治好伤后,沈贞罕见的动了肝火。
整座国公府战战兢兢哄她高兴,闹得她只能大晚上一个人生闷气。
凤律看得出来,姐姐肯定又想起他上次干的糗事了。
真讨厌,为什么记性要这么好?忘了不行吗?
“知错吗?”沈贞问他。
凤律窘迫的将头埋在她胸前,好气啊!姐姐为什么总以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
偏偏说的他无法反驳。
重新在木椅坐好,沈贞唇角微勾,“不服气?”
“服气。”
“那还是不服气了?”
沈贞打趣他,“阿律,你怎么这么好欺负?”
“!”
凤律口干舌燥,捂住狂跳的小心脏,“姐姐为什么要欺负我?是我不够乖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沈贞提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弓箭,伸手试了试,“你在我眼里,始终是弟弟,不信,你看。”
看什么?他抬起头。
嗖!
破空声响起,羽箭直接射穿靶心,箭尖上的力道往四周蔓延,就听砰的一声!
靶子四分五裂!
“百步穿杨算什么,阿律,你还是个孩子,凡事,急不得。”她隐晦的点破少年冒出头的小心思,唇边染了笑,袖手走开。
这样的姐姐,好像……好像和三年前不一样了?
竟然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不准他喜欢,还学会用武力镇压了?
凤律愤愤的瞥了眼远处四分五裂的靶子,咬咬牙,转着木椅追上去。“姐姐,姐姐等等我!”
不管怎么说,姐姐的态度相比较三年前,也有进步了不是?
不再避而不谈,对凤律来言,这就是好事。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就不信了,姐姐的心当真是木石做的,只要他百倍付出,不信她看不到眼里!
振作起来的凤律浑身冒着欢快气息,看的阿木微微眼热。
二十一岁的阿木仰头望着天空,心道,他们主仆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沈大姑娘好歹肯搭理少爷,想到明容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阿木心都要碎了。
“姐姐,姐姐等等我啊。”
沈贞忽然停下脚步,“想去放风筝吗?”
“想!”
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别说放风筝,放老虎都行!
大花跳到少年怀里,二喵麻溜的窜到沈贞肩膀,表示它们也想放风筝。
“那就走吧。”沈贞折回来亲自推着他往前走。
唯一的活儿被沈大姑娘抢了,阿木壮着胆子偷偷去拉明容小手,结结巴巴道:“咱、咱们也去?”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啊!姑奶奶理理我?笑一个?
“别板着脸了,求你了明容。”
明容别别扭扭的瞪他一眼,到底没把手抽回来,抬头看着欢喜往府门外走的两人,喃喃道:“你觉得他们两个……有可能吗?”
阿木咧嘴笑,“有!”
有你个大头鬼。
明容再次瞪了他一眼。
小姐为了照顾凤世子,连家仇都搁置了,世子的腿一辈子好不了,小姐就要一辈子赎罪吗?
可小姐这三年里,看起来很开心。她转念又想,凤世子每天挖空心思讨她欢心,不开心才怪。
“走吧走吧,少爷他们都走远了。”阿木拉着她手往前走。
春天,杨柳树发了嫩芽,满目生机盎然,就连空气都带着青草香。
湛蓝天空下,少男少女最喜欢的就是来郊外踏青。欢声笑语洒落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无敌。
凤律坐在木椅笑着看那些人打闹,他久不出府,如今盛京能认出他的人已经很少了。“姐姐,咱们也过去玩吧。”
沈贞推着他往前行,找准了干净敞亮的地方停下来。
凤律捧着风筝高高举起,“姐姐,可以了!”
用力抛开,线一头的沈贞脚步轻快的在草地跑出几步,火红色的风筝飞向天空,越升越高,远远看去像极了炫目的火烧云。
这一刻,凤律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辈子,他就如同姐姐手中的线,人生悲欢离合,都在她手里掌握。
他甘之如饴,竟也觉得快活。
如果,能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就好了。
想到近日池三公子频频对姐姐释放美意,凤律眸光深处快速闪过一抹冷芒。
沈贞回到他身边,将线轴交到他手里,“来,你也试试?”
凤律含笑说好。
那群热情似火的少年人说说笑笑的走来,待离近了,皆震惊两人出色的相貌。为首那人最大不过十八岁,长相怪异,是盛京生面孔。
他主动询问:“两位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活动吗?”
沈贞没作言语,目光注视着一脸喜色的少年。
凤律笑道:“什么活动?”
“诉衷肠。”
“什么?”凤律傻了眼,余光小心翼翼瞥向沈贞,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那人失笑,“怪道公子不懂,我们是从边陲而来,不是丰朝人。这是我们那经常玩的游戏,一群人里面,喜欢谁就要大声说出来,被拒绝就要受罚。
“凡是参加的都可以试试,唔,和你们丰朝所谓的相亲会差不多。在我们那,告白之后,合了眼缘就能跟对方走,这次加了惩罚机制,玩法更刺激,公子、姑娘,要不要玩?”
凤律脸色微红,“听、听起来是很刺激啊……”
他侧头看着沈贞,手轻轻拽拽她的衣袖,“姐姐,要不要玩?”
沈贞扶额,陷入深深地苦恼,到底谁想出来这样的玩法。春天到了,凡心都变得躁动了吗?少男少女凑在一起,春意萌发,料定不会出问题?
“姐姐?真不要玩玩嘛。”
前来邀约的外族人围在那起哄,“放风筝有什么意思?姑娘,给个面子吧?”
沈贞眸色清凉,看了那人一眼,人群霎时安静。
她思忖片刻,无奈道:“好吧,那就……玩玩?”
许见的姑娘多了,这孩子心结就会解开。她恢复镇定,从容开口:“既然喜欢,那就玩吧。”
第71章 嫩柳()
第71章
清风拂过草地; 少男少女围坐在一起; 眉眼绽着笑,爱说爱闹的少年郎极尽所能吸引心上人的注意; 性子寡淡的; 如沈贞这般,盘腿坐在嫩绿的软草; 目光悠悠长长。
岁月从她眉间划过,耳边的笑声肆意盎然。
凤律已经好久没和同龄人玩闹了; 因了腿伤之故; 三年里他都只能困在三寸之地,姐姐担心他闷坏,变着花样哄他玩。国公府再大; 也没有外面的天地大,重活一世,才懂得青春可贵。
他笑着接过呼延递来的嫩柳,呼延是主动招呼他的人,也是这群人的带头人。呼延是他的姓,至于名; 他没说。凤律也觉得没必要说。
他们聚在一起,本就是为了玩。
坐在天空下,身边围绕着许多人; 没人在意他是个瘫子,也没人好奇他的身份,这种感觉很好; 让他想张开双臂拥抱天空。
被笑声渲染,他眉眼弯弯,握住沈贞的手,“姐姐,你在看什么?”
“在看一个二傻子。”沈贞将手抽回来,“早知你喜欢这种氛围,我天天带你来玩。府里呆闷了,怎么不说?”
凤律摸摸头,笑嘻嘻道:“有姐姐陪着不会闷。姐姐,拿着,柳条。”
沈贞抬眼望去,围坐在这里的人几乎人手一支柳条。
呼延往这里看了眼,热情道:“姑娘看看就知道怎么玩了。”
活动正式开始,起头的人开始掷骰子。
四四方方的大骰子在碗里滚起来,停下来,显示六点。
呼延问道:“你们谁先来?”
男男女女凑在一处讨论片刻,穿着粉嫩衣服的少女大大方方站起来,“我先来。”
“她要做什么?”凤律看的津津有味,瞥了眼沈贞乌黑亮丽的秀发,“姐姐,你猜她要做什么?”
沈贞勾唇,“游戏不是叫做诉衷肠么,看她面带桃花,掌心合拢,眼里带着三分期待,又说不出来的紧张,你再看,她朝谁走去,谁又眼睛躲闪,小动作小情绪颇多?”
“她一个姑娘家,要跑去表白了?”凤律睁大眼,眼里清清楚楚闪烁着敬佩,心受到鼓舞。
少女手里拿着柳条,慢悠悠晃到白脸公子面前。
白脸公子抓着身前的腰带,局促的不知道往哪儿躲,“芽儿,我……”
围观的人好事的敲起手里的小铜钟,一声脆响,呼延盘腿看热闹,“开始了开始了,芽儿你只有六句话的机会,好好把握!那个……颜盏,躲什么躲?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不准躲!姑娘家都比你有出息。”
众人围笑,闹了颜盏一个大红脸。
偏偏这样子少女芽儿还觉得心上人好的不得了,不由分说把柳条塞到他手里,“颜盏,你看着我。”
“一句了,一句了!敲钟敲钟,快敲钟!”呼延在那催促。
清脆的钟声响起,凤律歪着头问道:“呼延,敲钟作何解?”
呼延坐在他另一侧,笑了笑,“在我们那,钟有振奋、哀悼之意,表明心意这件事,本身就需要大胆嘛,若是被拒绝,严重点的无异于心死如灰。
“我们敲钟,一是为了鼓励她大胆开口,当然啦,如果颜盏拒绝了她,这敲钟就是提前为她死去的情愫哀悼了。
“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