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熏喋喋不休,说到气愤处不忘拍两下桌子。
姜成眼神微妙,幽深的眸子泛着丝诡异的笑,“你是说…沈贞今儿个表现的很嚣张?”
“嚣张?”姜熏点头,“可不是嚣张嘛,大家都怕她了!来之前个个摩拳擦掌要让人家好看,散宴之时,沈贞一道眼神递过去,吓得那些人全跑了。怂!怂的不能再怂!”
“嚣张啊。”姜成颇有深意的重复道。
见父皇一反常态没帮她说话,姜熏愣住,“父皇觉得挺好?”
“不好吗?”
“……”
哪里好?
得到满意答复,姜成拍拍袖子,“好了,消消气,这点事值得动气?”
心满意足的走开。
嚣张。
呵,最好再嚣张点!
等人走出门,姜熏反应过来,“不大对啊。”
父皇不是讨厌死沈家了么?竟然没发火?
沈贞那么嚣张他竟然不发火!
姜熏蔫了,如颓靡的花倒在寒风。喃喃自语:“沈贞……这个狐媚子!”
父皇都被她迷惑了!
且说荣华小宴结束,沈贞得了魁首之名,消息传到士子楼,一群文人偃旗息鼓。
坐了半天的冷板凳,就等着歌功颂德将这荣华小宴好好夸上一番。
斗酒、猜拳、作画,这有什么好夸的?
夸不出口,散了散了。
沈家的事,碰不得。
要不是沈大姑娘救了凤小爷一命,指不定这会什么处境呢。
一品敬威侯,御赐天子剑,看起来威风,沈家势弱,仅靠一个沈大姑娘,能走多远?
再者,皇上对沈家,说不准存的什么心。是真看开了放下了,还是变着法子磋磨人……君心难测。
一个沈贞,不值动笔墨。
这大概是荣华小宴最低调的一次。
三公主听说后大发雷霆,躲在宫里骂沈贞骂的嗓子险些哑了。
池倾大概是贵女里最实在的一个,回到家就把事和爹爹说了。
“爹,您是没看见,三息刚到,我大喊小姐姐把那只鸟打下来!沈贞抬手,一粒碎银掷出去鸟应声而落。我哥都不见得有这本事!”
池尚书微微笑,抚须道:“将门长女,她有这功夫算不得稀奇。”
“算不得稀奇?这还不稀奇?我都看呆了!”池倾一脸神往。
围坐一旁听妹妹说话的池野笑得灿烂,“那妹妹努力,争取哪天带沈大姑娘来咱家串门,三哥也好见见你说的那位女中英豪。”
池倾撇嘴,摆摆手,“算了吧,我担心你不是沈贞小姐姐对手。”
说到这,她眼睛忽然亮了,脸上带着窃喜,嘿嘿两声,“你们是没看到啊,她快把王二气死了!王二你们还记得不?
就是那个动不动说人蠢让人闭嘴那个,说她蠢她一点都不客气啊!”
三言两语把沈贞那番不要脸的话重复一遍。
看着池三郎僵硬的笑脸,池倾得意道:“不骗你,荣华小宴上她大显威风,连三公主也招架不住。她们都道荣华小宴被沈贞毁了,我却觉得极有意思。
凭真本事赢的,干嘛怕人说?
那群文人势利眼,不敢夸,我倒要夸夸小姐姐,厉害!贼厉害!”
见她兴奋的想跳舞,池老爹咳嗽一声。
池倾乖乖坐好,认真问道:“爹,沈家每个人都这么厉害吗?”
池尚书被她问住,眼前浮现出沈家父子无双风采,半晌嗯了声。
池倾满心雀跃就这么被按了下去。
那么多厉害的人,都见不到了……她揉了揉鼻子,忽然觉得小姐姐挺不容易。
换成她,亲人陆续离开,别说威风了,活着都难!敬威侯据说从小被她养大,两人相依为命,好容易熬过最艰难的那段岁月,人又不在了。
想起贵女们说闲话谈到沈贞闭门养病那一茬,池倾鼻子微酸,心道,她这么可怜,顶多以后我不跟着三公主欺负她。
池尚书见她目露同情,幽幽道:“沈家人,哪个是好惹的?”
池倾和池三郎面面相觑。
不好惹?不好惹的沈家人快死光了,沈大姑娘不招赘的话,沈家就绝户了!
放眼盛京,谁肯做沈家赘婿?
哦,有一个——显国公家的浪荡子苏砚。
但苏砚,他哪配得上沈姐姐?
池倾开始犯愁,沈家要绝户了,那也太惨了吧。一家子忠臣良将,落得清明无人祭拜的下场,太冤了。
白姑娘酒量好,散宴前酒已醒了大半,此时的她在家跟兄长同样提起沈贞。
“绝户怕什么?沈大姑娘这样的人品才能,何愁找不到夫郎?别的不提,喝酒这事上,妹妹没服过人,今天碰到了沈贞,栽的那是透透的。
天仙一样的沈大姑娘,喝起酒来如同饮水,那气度、那容貌,妹妹我已经深深被她折服。”
白家兄长温润如玉,一手倒了清茶喂到她嘴边,“你呀,枪打出头鸟,幸亏那出头鸟被王二姑娘当了。要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好运?”
“嘿!说到好运,沈大姑娘在运道上压的周锦鲤死死地。我眼睁睁看着周锦鲤没法翻身,当时我还醉着,怕出洋相,费了好大劲才忍下。”
白井摸着她小脑袋,心里想着妹妹再过几年该嫁人,劝道:“别一口一个周锦鲤,被人听到不好。人家有名有姓,你希望旁人怎样待你,合该怎样待人。若有人喊你白酒鬼,你乐意?”
白姑娘嘻嘻笑,“我不介意。”
唉,看来酒未全醒。
白井垂眸问道:“你说的那个沈大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白姑娘蹭的一下站起来,“哥!把她娶回来吧!好看,特别好看!我要是男的,立马准备八抬大轿把人抬回来,求也得求她给我当媳妇!”
“这么好看啊……”白井心思微动。
白家兄妹性格反差极大,然有一点能证明他们是亲兄妹。
看脸。
长得好看的,在他们这,有特权!
白井将这事放在心里,“快去睡一觉,醒了沐浴,美酒虽好,喝多伤身。”
白姑娘点了头往榻上走,她的确困了。
“大小姐,您、不睡会么?”宁管家看着心疼,要不是知道跟前的是大活人,他都要以为身边坐着的是酒坛子了!
姑娘酒量好,千杯不醉。可千杯不醉也是有前提的。
不能过量,过量必醉。
就看此刻执拗不睡的大小姐,宁管家心底一叹,大小姐这是醉了。
别人醉酒是撒酒疯说胡话,大小姐醉起来,安安静静,比孩子要乖巧。
不忍打扰她,宁管家退去。
沈贞脱了鞋袜,身子蜷缩在床角,双手抱膝,她觉得冷。
冷彻心扉。
“阿贞,爹酿的这坦女儿红,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爹就给你挖出来,咱们父女两小酌几杯。”
“哎呀,我的小阿贞快快长大吧,娘迫不及待想看到你长大的模样了……”
“妹妹,错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想拿到夜光杯,首先得制住我,这样,底下的人投鼠忌器,你才有可趁之机。”
“将门沈家,哪有不学功夫的?站起来!继续练!”
“嘿,喜欢吗?学武是辛苦了点,但咱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别哭,等哥哥们回来和你一起放花灯好不好?”
“阿姐,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学会喝酒,不然总有臭男人不怀好心。来,咱们干杯,阿峥陪你。”
“阿姐,我是沈家儿郎,不怕上战场。你放心,我会回来,阿峥绝不抛下长姐!”
“阿姐,我活着回来了,我厉害吧?我能护住沈家,也能护住你,你放心。嗯,我不累,不觉得苦……”
曾经有那么多人,如今,他们不在了。
醉了的沈贞,一度不想醒。
梦里,有爹娘,有父兄,有阿峥。
她曾经有家。
而今,家没了。
明容守在门外,依稀听到门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主动站远几步。
醉酒的大小姐,轻易不哭,哭起来必然因为悲痛难捱。一觉睡醒,酒意散了,便成为任谁都打不败的嫡长女。
作为小姐的心腹,明容能做的,就是陪着她,不让任何人打扰她。
宁管家快步走过来,担忧的看了眼房门,低声道:“凤府来人了。”
“凤小少爷?他来干嘛?”
明容是后来得知凤小少爷潜入小姐闺房,知道此事的她,看到凤律,下意识警惕心拉满,巴不得这位爷离她家小姐远远的。
宁管家苦笑,“能干嘛,凤少爷不知从哪得知小姐不开心,带了幅画过来。”
“画?”
“交给小姐吧,兴许…她看了会好受点。”他想了想,道:“可能会更难受。”
“到底是什么画?”明容惊讶。
“别管了,你悄悄送进去就行。”
第12章 画像()
第12章
正堂,凤律等的心神恍惚。是他大意了,一味顾着难过,没第一时间感受到姐姐的伤心。
她画沈峥,不就是想他了么?人在什么时候会想家人呢?
凤律如今同样孤家寡人,唯一一个姑姑虽为当朝太后,但正因是太后,所以才会有很多不得已。
他娘死了,爹死了,诺大的凤家就他一人守着。
那滋味,凤律懂。
因为懂,他顾不得其他,带着礼物登了沈家门。
宁管家走过来,凤律问道:“怎么样?给她没有?”
焦急担忧的口吻让宁管家一阵失神。
其实他很看好凤少爷,凤少爷天资聪颖相貌俊美,重要的是心干净,配大小姐,独独年岁不合适,其他的极好。
“到底给了没有?”凤律追问。
见他急了,宁管家道:“给了,凤少爷先回去吧,我家小姐今天,嗯…大概是没法见客了。”
没法见客?
凤律的心一阵钻疼,她哭了吗?她一定是哭了。我没法见客的时候多半也是躲在被窝哭。“我再等等,管家去忙吧。”
管家暗叹,识趣躲远。
房间内,沈贞哭的瘫倒在小榻,抬头见一幅画卷慵懒的躺在茶桌,想到这是凤律特意送来的礼物,撑着身子赤脚走下来。
画卷展开,不是她画的那幅。定睛一看,沈贞酒彻底醒了!
“阿峥?”
是谁画的阿峥?凤律……凤律给哪儿来的这幅画?
凤律呆呆坐在那,他不走,他不知道去哪儿。
他知道沈贞在哭,他哪也不想去,他想陪着她。
“大小姐?”
门外传来宁管家惊呼声,沈贞赤脚散发的从门外冲进来。
“这画你哪来的,你怎么有阿峥的画像,你从未见过他,怎么会有他的画像?是不是他没死?是不是他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沈府下人下巴要掉了。大小姐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再去看她手里那幅画,惊的眼珠子快瞪出来!
明容捂着嘴,用眼神询问,这就是凤少爷送来的画?
宁管家沉默点头,百感交集。
凤律被姐姐抓着胳膊,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他笑道:“姐姐怎么了?”
沈贞愣了愣,是啊,她怎么了?不过一幅画……可画里的人是阿峥啊。
不,不止阿峥,还有她。
清风阵阵,城门口旌旗舞动,少年一身银白铠甲,笑脸明媚,清澈的眼倒映出她的容颜。
天地之大,所见即牵挂。
她握着阿峥的手,放心不下。此去征途万里,他要拿命去拼。
感受到手面传来的温度,小弟笑得温暖,“阿姐,我会活着回来。我沈峥,一辈子不让阿姐失望。”
卷轴打开,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年拥抱着他的长姐,温馨动容。
沈贞嗓音喑哑:“画,哪来的?”
这般近的距离,凤律能闻到姐姐身上醉人的桃花酒气。
他笑,“姐姐不喜欢吗?我以为姐姐会喜欢。”
白衣少年眸光低垂,看向那只指节分明的手,他道,姐姐的手真好看。
“我问你,哪来的?画,哪来的?”沈贞洋溢春风的眸子瞬息冰冷,眉宇透着难以想象的淡漠疏离。
少年仰头看她,眼睛酸痛。直觉告诉他,若他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姐姐会永远离开,漂亮的瞳孔再不会因他绽放点点欢喜。
你将永世失去她……
凤律打了个寒颤,脱口而出:“是我请画圣道渔画的!”
画圣道渔?
是了。
她好像记得,三年前,画圣站在城楼的一幕。
众人大气不敢出,沈贞慢慢松开手,视线停在画卷少年明亮的眸,猛然惊醒,“不对!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