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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近乎透明的皮肤渐渐有了血色,根根雪白的头发渐渐变成了美丽柔和的红色,瞳仁由白色变成了银色,稍一眨动便有流光璀璨——这个被他随便取名叫杰克、连姓都没有的孩子,渐渐变得美丽可爱,十分动人。
于是很多人想收养这个孩子。
但每次都只过不久就会被匆匆送回来。
“杰克”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强大的魔法天赋。随着身体的健康,这种表现就愈加明显——生气时、饥饿时、害怕时、高兴时……甚至有时候在睡梦中,休都会不自觉地展现出这种天赋,伴随着种种麻瓜不能理解的异像,他们惊恐万状地把这个孩子重新送回孤儿院。
很快,人们都知道了,这是一个“魔鬼的孩子”。
看他的眼睛,谁见过这样的瞳色?
看他的头发,是不是就跟鲜血一样?
看他当时病的那么重还能活过来,正常人哪里能够做到?
这是一个魔鬼的孩子,证据确凿。
谎言说了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
小小的“杰克”、没有记忆的“杰克”,便也这样以为了。即使后来他自己渐渐学会了控制魔力的方法,也不能改变所有人根深蒂固的印象。
辱骂不算什么,殴打不算什么,孤立也不算什么,真正让他难受的是那些畏惧、厌恶、痛恨、鄙视的目光,就像下雨天湿嗒嗒黏在脚上的臭袜子,无处不在,让他窒息,仿佛他是一条让人恶心的黏虫。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小杰克逃出了孤儿院。
茫然地流浪在街道上,他饿得要死,累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可是麻木的腿却一直带着他不停的走。
直到他昏倒在地上,被尼尔捡回去。
尼尔是个盗窃犯,从来都只敢在社会中的底层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自从有一次他在偷窃时被人抓住砍掉了一只手,就只想着调教一些无父无母的小孩子偷东西了。
小杰克在他的手下,被“教导”了半年多。
学的好要挨打,学的不好也要挨打,年长的孩子,每个都可以随意地踢他一脚或者抢走他的食物,但是小杰克依然很开心,因为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是“魔鬼的孩子”。而且他有了平生第一个朋友——艾伦,即使他们只是在尼尔的命令下做搭档,即使艾伦经常抢走他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在作案被发现的时候把他推出去,但小杰克依然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陪伴——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
直到半年后,卡那达来到烟斗巷。
卡那达刚刚从监狱逃出来,他以前杀过人,抢过银行,坐了五年牢,现在也有偃旗息鼓的意思。逃狱后他投奔了在贫民窟认识的老朋友尼尔,就跟他在一起搭档了。
但是卡那达对尼尔调教一帮小偷的注意嗤之以鼻,他想挑一些长相可人的小孩子制造成残疾儿童放在一些混乱的地方乞讨——要是在大街上,收入可能会好一点,但是也很可能有正义感泛滥的市民报告当局收养。
所有孩子中最可爱的小杰克被卡那达选中,尼尔微弱地抗议一下,就同意了。
他们商议的时候并没有避开看似无力反抗的小杰克,在卡那达把孩子提到地下室去的时候,小杰克拼命反抗,最后在刀光临近胳膊的时候,爆发了出生以来最大的一次魔力反应,灯光顿时熄灭,地下室的墙壁上都是巨大的裂痕,所有的家具化为粉碎。
卡那达当时就被震昏过去了。
小杰克倒在地上呻吟,身体上渗出血丝,痛得如同刀割火炙,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记忆也在同时一点点回归。
银色的眼睛从绝望麻木渐渐变得愤怒冷静,宛如火和冰同时交织,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带着让人心悸的怨恨。
小小的孩子,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昏倒在地上的卡那达,眼中是惨烈冷傲的寒光。
他竭尽全力提起菜刀,慢慢地,稳稳地,割开了卡那达的喉咙。
当血色溅到他身上的时候,莫延歪歪头,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容。
忽然光亮从门口传来,照在他们身上。
原来是听到动静下来查看的尼尔看到这一幕,他惊恐地张大嘴巴,连尖叫似乎都不会了。
莫延弹弹手指,一刻小小的石头飞起来砸中尼尔脑后的穴道,把他敲昏过去。
然后莫延慢慢地挪到上面,锁上地下室,然后才允许自己昏倒在卡那达的房间里——除了卡那达自己,连尼尔也不敢未经允许就进入这间房子。
几天后,莫延才将自己因为魔力爆发而受伤的身体调理好,然后他带上自制的工具,回到了孤儿院,将所有曾经在他身上施加了欺辱的人都送进了地狱,只留下行为不严重的几个人,其中就有麦金斯的老母亲,一个贪财而冷漠的老妇人,然后用前世学习过的催眠术更改了他们的记忆和孤儿院里的纪录。
于是这所孤儿院传染过一场实际上不存在“流感”,多了一个叫莫延·伊万斯的孤儿,当然,这个孤儿在流感之前的一个多月就私自离开了孤儿院。
然后莫延回到尼尔的小院子里,同样用催眠术修改了饿得快死的尼尔的记忆,让他以为卡那达是因为不能忍受这种生活自行离开了。虽然他不喜欢尼尔这些人,但跟规定死板行为幼稚人心寒凉的孤儿院比起来,他更喜欢这样的环境。
于是莫延就在这里住下来,一边重新修习搁置了许久的武功和新得来的魔法,一边回忆被遗忘了许久的《哈利·波特》一书的情节,计划着将来的种种行动。
至于尼尔平时布置下来的任务,他动动手指就完成了,一天一天,都在刻苦锻炼和寻找魔法世界的大门中度过了。
彷徨的时候,孤单的时候,想家想的心口发疼的时候,他就会想想哈利。
那是他在一次死亡后接触的第一个生命,是连接他与这个世界的纽带,是他两世唯一的亲人。
也是他唯一可以确信,会给予他爱的人。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莫延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个多么善良的人。
尽管命运在他身上加诸了许多的不公、挫折、虐待,亲人和长辈陆续死亡,背负上沉重的责任和负担,最后甚至年仅十七岁就要自己走向被最信赖的人一手安排的死亡,但这些都没有在他的内心留下阴暗的痕迹。
一直和他作对的马尔福,出卖了他的父母并害得他的教父背负罪名东躲西藏直到死去的虫尾巴,杀死了他信赖崇仰的校长的并一直都在竭尽全力为难他的斯内普(当然后来他知道斯内普其实是无辜的),在他们濒临死亡的时候他都曾试图挽救他们。
对敌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弟弟?
所以早在他们还没有见面之前的时候,莫延就对哈利寄予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至于其他人,即使在看书的莫延很喜欢,但是他从不以为,他们怎样对哈利,就会怎样对他。
那样纯粹干净的心灵,他从来都不曾有过。
如果说以前,还有一个人在他心里占据了位置,那就是小天狼星,他是在莫延心中是除了哈利和母亲以外最喜欢的人,甚至超过了父亲詹姆·波特。
但是从迷茫中再次醒来后,他恨他。
恨他的轻信,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鲁莽冲动。
尽管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莫延的一腔怨恨都渐渐淡了,转而变成对他在阿兹卡班中煎熬的担忧和难过,但心里还是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印痕。
有时候,他会爬到高高的楼顶上,看着云舒云卷,星明星灭,觉得人生如此晦暗不明。
直到十一岁的来临,直到海格大大咧咧地推开了小院的门。
在看到那个混血巨人迈着制造小地震的脚步走进来的时候,莫延在正午炽烈的阳光下眯起眼睛,看着睫毛中细碎的阳光,淡淡一笑。
神奇生物保护课
第二天午饭后,莫延和德拉科他们一起去上第一节神奇生物保护课。
“我真不敢相信。”德拉科一边把他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塞进书包里一边恨恨地说,那本书被一根绳子紧紧地捆起来,还在低声嘶吼着,仿佛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居然是鲁伯·海格教这门课程!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选这门课了。”
“在收到书单的时候你就该明白了。”布雷司笑着说:“别人谁会让我们去弄一本会咬人的书?”
“你早就知道?”德拉科斜睨着他,“暑假你买书被咬到的时候跟我说什么?”他捏住嗓子,发出又尖又细的声音:“格兰普兰教授疯了吗?竟然让我们用这种书上课?她老糊涂了。我真希望邓不利多能给我们换个有点理智的教授!”
莫延、高尔和克拉布哈哈大笑起来,布雷司干咳两声低下头去整理书本,只给众人看到两个红红的耳尖。
“对了,莫延。”布雷司费力地把书包合上,喘着气说:“巴罗今天中午问你怎么没有回斯莱特林长桌吃饭。”
“不想去。” 莫延心不在焉地说,昨天他睡得很晚,今天一整天都有些精神不振,“学校的东西不合胃口,我现在都自己做了。”
“你自己做饭?”德拉科惊奇地叫道。
“你以前也在礼堂吃的。”布雷司严厉地指责,“除非你请我们吃饭,否则这种欺骗的行为绝不能原谅——你是怎么打开的?”
一本《妖怪们的妖怪书》正驯服地躺在莫延手里,无声无息。
“很简单啊。”莫延举起书来给他们示意,“在书脊上捋一捋就可以了,这点跟莱娅倒是差不多。不过——”他翻了翻书本,皱起了眉,“第一章讲的就是斯芬克斯,海格教授不会在第一节课上这个吧?”
“怎么可能?”布雷司探头看了看他的书,“第一节课应该上彩球鱼或者小矮妖,不过五年前格拉普兰教授讲得是绝音鸟。都是些既有趣又没什么危险的东西。”
“别忘了今年上课的不是老糊涂的格拉普兰教授,而是那个看门的。”德拉科冷嘲道:“他什么事干不出来?连三头犬都养!”
布雷司脸有些发白,看样子似乎随时能逃回宿舍去。
他们走下斜坡往海格在禁林边上的小木屋走去,昨天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脚下的草地松软而潮湿,空气里有湿润的泥土的清香。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信这个!太荒唐了!”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他们回头,看到哈利、罗恩、赫敏和纳威走在不远处。赫敏正皱着眉看着纳威,罗恩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纳威忧心忡忡,哈利沉默地走在他们身边。
“那纳威的茶杯是怎么回事?”罗恩大声嚷道:“特里劳妮教授看见他把茶杯打碎了,在他还没有去拿之前!”
“只是巧合罢了。”赫敏轻蔑地说,“麦格教授也说过她根本就不可信!——我认为,”她骄傲地扬起头,带有优越感地说:“跟我的算术占卜比起来,这门课完全就是垃圾!”
“得了吧,你就是不喜欢你自己在哪门课上不行!”罗恩激烈地说:“你受不了特里劳妮教授说你对未来共鸣的接受能力很差!”
赫敏气得血色上涌,然后她深吸两口气,尖刻地说:“罗纳德,难道你真的希望纳威像预言中说的在今年死去吗?”
罗恩脸色一白,接着往洋红的方向发展,“我只是说特里劳尼教授的话未必不可信,那只茶杯里的不祥可是清清楚楚地!我的叔叔比里尔斯就见过一条,然后——然后,二十四小时以后他就死了!”
“这——这不是真的吧?罗恩。”纳威吓得脸色惨白。
“呃——”罗恩愧疚地看着他,“抱歉,纳威,是真的。”
“巧合罢了。”赫敏高傲地说:“难道看到那只不祥之后你就会莫名其妙地想:‘好吧,我不如突然死去吧’!”
“你这完全是强词夺理!”罗恩厉声说。
莫延他们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笑了起来。
“特里劳尼预言纳威·隆巴顿今年内会死?”布雷斯嘿嘿笑道:“这对学校的坩埚倒是个好消息。”
“也许院长大人会为此喝一杯橡木蜂蜜酒庆祝。”德拉科说。
“是啊,如果斯内普教授能相信特里劳尼教授的预言的话,他会的。”莫延懒懒地说。整个斯莱特林没有一个人选修占卜课,因为他们都知道特例劳尼教授是个大骗子,就算那些混血统出生的学生,在选课的时候Greader也会提醒他们。
高大的海格站在小木屋前面等着他们,他穿着鼹鼠皮大衣,猎狗牙牙在他脚下,似乎急于出发。牙牙是海格的宠物,一只黑色的野猪猎犬,看起来十分凶恶,但其实性情温顺,而且有些胆小。
看到他们走过来,牙牙汪汪叫着扑过来,一头将德拉科撞倒地上舔他的耳朵。在照顾小龙诺伯尔的时候,德拉科和牙牙的关系也很好,但从二年级开始德拉科就没有到海格的小屋来过,他们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