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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淡淡的态度,看在苏亦然的眼中,心中再次被蛰了一般。
只转开视线,看他身后的杨玉瑶,“杨小姐。”
杨玉瑶不甚在意,她的视线在人群之中环绕,想要找到那个白衣温润的身影。
“三表嫂,不必客气,直接叫我瑶儿便是。”见到杨玉瑶这声三表嫂,苏亦然原本看向杨玉瑶时候,面上并不真诚的笑意才真诚了几分。
可慕容治听着这声三表嫂,却是眉头轻微皱起。
苏亦然并未发现,只是看着杨玉瑶眼神乱转,也笑问道,“瑶儿可是在寻找什么?”
杨玉瑶听此,才转过头来,“没,没什么。”
慕容治却是不理会在身边苏亦然,只提着手中的礼盒走到苏云初面前,“及笄大礼,一点礼物。”
如此熟稔的口气,比对苏亦然这个未婚妻还有轻和,苏云初淡淡笑道,“多谢三皇兄。”
慕容渊原本在听到慕容治这番语气与送礼的行为,嘴角已经泛起微微冷意,此时,听着苏云初这声淡淡的三皇兄,却是站了起来,“多谢皇兄送给阿初的及笄礼。”
苏云初将手中慕容治送来的礼盒却是放到了慕容渊的手中,“怀清替我拿着吧。”
慕容治看着两人这番动作,“这礼物……是本王给你的及笄礼。”
慕容渊却是嘴角微扬,“阿初是本王的王妃,夫妻本一体,并无区别。”
苏云初在一边默不作声,此时,倒是真成了男人身边的小女人了。
慕容治听着,只点头轻笑一声,“五弟说得对!”
却是走向另一边,在慕容渊位子旁边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番小小的插曲,看得在坐的许多人一愣一愣的,皆是不明白这一番到底是和何意。
只是,苏亦然看着慕容治这番,掐在掌中的手指却是深深陷入了掌心,难道,如今,她一个治王妃的身份,还什么都比不上么?
时辰已到,苏云初的及笄礼,却是要开始了,跪坐在放在客厅的蒲团之上,苏云初等待着代表女子成年的发簪插到自己的发间。
只是,原本元氏已经含笑,拿着一只玉簪走向了苏云初,苏云初却是突然出声,“舅母如母,请舅母为云初插簪。”
元氏在苏云初那声之后,面上怔愣,却是生生顿住了自己的动作,便是苏坤也是面上皱眉,府中的女儿及笄,哪家不是由主母插上发簪的,何曾有过舅母来代替的?
元氏面色不好,但还是笑着出声,“这……云初怕是还不懂得这及笄礼数。”
苏坤也叱一声,“胡闹。”
可苏云初还是坚持,“请舅母。”
苏坤皱眉,还要再说什么。苏母也正待发脾气。
只慕容渊听着,却是道,“致远侯这话未免不近人情,阿初自小在江南长大,舅母如母并非无依据,这及笄之礼,的确该由宋夫人来做。”
苏云初听着,却是含笑看向他。
云氏听着这声音,心中对慕容渊更是满意了一分,面上带笑,却是从袖中取出了一只发簪,走到苏云初的身后,轻轻插入了她的发间。
如此,及笄之礼真正结束。
只元氏依旧尴尬地拿着那只发簪站在场中,不知该如何挪动脚步,今日,苏云初所做的这一番,就是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打她的脸,今后,若是出去,她致远侯府主母的身份,便会少了几分威信。
当下也对苏云初更多了一分恼恨。
只是,苏云初自是不管这些的,云氏为她插上了发簪,他却是含笑看着向他走过来的慕容渊。
只慕容渊却是从袖中拿出了一只发簪,走到苏云初的面前,并非站着,而是轻轻屈下一膝,与苏云初保持着相近的高度,将手中一直平凡的泛着微微月白色光的发簪自然而然的插进了苏云初的发间,“阿初终于及笄了。”
一声充满无限温柔的声音。
可是满堂宾客皆惊,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靖王,这个战神,这个魔一般的人物,此时,却是屈膝在一个女子的面前,为她插上发簪。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皆是沉默了下来。
可是苏云初不管满堂的沉默,只看进了慕容渊的的眼中,“嗯!”一声无比坚定的嗯。
她及笄了,可她永远还是他的女孩。
慕容渊嘴角微扬,却是牵着苏云初的手站起来,只看进她眼中,似乎是满堂宾客皆是不在,这一处,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可出口的语气,却是无比坚定,“阿初,我在此发誓,你将是我慕容渊这辈子,唯一的妻。如违此誓,便如此物!”
说着,随着慕容渊掌风一挥,一直茶盏却是在三张开外碎裂。
满堂宾客,皆是震惊。
这辈子唯一的妻,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在这个男权的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已经是常事,这句一辈子的妻,由一个男子的口中说出来,不知是该当深情还是该当他的懦弱。
只慕容治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多了一丝讥讽。
一辈子唯一的妻,他竟是不太相信,有朝一日,能够从慕容渊口中听到这般深情的话语,那个曾经无可撼动的人。
只苏坤想起曾经在祠堂里与苏云初的那番话,却是觉得面上挂不住。
只另一边,宋皓流几人见着这番,面上倒是有一抹认同的笑意。
只是,陈自明面上虽是认同笑意,那笑意里边,却是多了一丝苦涩,这些日子来京,苏云初的变化她早已觉察到了,应该是因为慕容渊,也是慕容渊那样的人才能给得了她那样的自在。
及笄之礼结束了,只留下前来观礼的人在府中用过膳便可回去,后边也没有了苏云初什么事情,慕容渊等人更是不可能跟满堂宾客在一处,只众人入了席之后,景怡跟着苏云初说了几句,打趣了苏云初一番,便放走了苏云初。
在园子之中环视了一圈,却是不再见到陈自明的身影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只能先行离去了。
苏云初自是带着慕容渊离开了此处。
只苏亦然看着慕容治看两人离去的背影的神态,走到他身边,“王爷,可要在侯府之中走走?”
慕容治回头看她,看她面上标志性的微笑,“不了,本王也即将回府。”
苏亦然心中一顿,“王爷难道也不愿意陪亦然走走么?”
慕容治听着这番话,只微微顿了一下,“过些日子,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听着慕容治这番话,苏亦然嘴角再扬了一分,“亦然等着王爷。”
然后,却是看向苏云初离开的方向,面上的神色有微微的欣慰之感,“三妹与靖王,当真是天生一对,王爷看是不是?”
慕容治听着她这句话,微微皱眉,并不语。
可苏亦然却是继续道,“先前靖王那番话,让亦然心中对三妹好生羡慕,然而,亦然心中却是明白,男子有男子的世界,亦然不会干涉王爷,但能陪伴王爷身边,在王爷心中得到一份位置便好。”
她说得云淡风轻似乎是真的不在意,可也还有自己知道,她也想得到苏云初那样的待遇,哪怕不是苏云初的慕容渊心中的地位,也想要苏云初在慕容治眼中的位置。
两人在这边说着,可是,另一边,宋皓流却是被杨玉瑶缠住了,自从及笄礼结束了之后,杨玉瑶发现了他,待宾客散去之后,便再次在花园之中“偶遇”了有意避开人群的宋皓流。
恰如此时,站在宋皓流身边,她却是没有了多少初见时候的矜持,只站在宋皓流面前,“宋公子何日回江南?”
“不日。”宋皓流言简意赅。
“宋公子不在京城中多留几日么?”
“不便。”
“可是家父还未去拜访宋公子,过些日子,等家父空闲下来会去府上拜访一番的。”宋玉瑶这般说着,面上已经带了一些羞赧之意。
宋皓流是何等精明的人,见到杨玉瑶这般模样,以及先前时候的姿态,再加上她话语里边的意思,多少也能猜到了一些,“不必了,在下与令尊,并无可交谈之处。”
说着,已经再次退离了两步,“在下还有事,杨小姐请便。”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可是,杨玉瑶却是再次疾步走到了宋皓流的面前,“宋公子,请留步,玉瑶有话说。”
这般说着,她已经走到了宋皓流面前,然而却是已经微微喘气,对于宋皓流先前疏离客气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宋公子,玉瑶……玉瑶心中对你爱慕!”
这般大胆的话语,就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宋皓流有微微的惊愕,不过也只是微微的,一瞬间的,“杨小姐抬爱了,宋某并无此意。”
这般平静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带上了一股冰冷的味道。
其实,杨玉瑶生得娇美,加上本身带着一些病弱的不足之症,看起来,倒是有一份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感觉,只是……宋皓流并无此意。
可是,宋若瑶却是不依了,“宋公子,杨家在京中的地位宋公子可知,宋公子真的要拒绝玉瑶么?”
宋皓流听着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眉头有一瞬间的皱起,可是,面上却是带着冰冷的笑意,“杨家位高,宋某高攀不起,杨小姐还是另寻他人吧。”说着,只是顿了一下,却是继续道,“何况,宋家不必高攀。”
说着,已经毅然转身,离开了此处。
只杨玉瑶听着他出口冰冷的语气还有转身离去毫无留恋的背影,愣在一处,可是,手中的丝帕却是被她揉捏成了一团,宋皓流,她会得到这个男人的!
只另一边,隔着几丈远的距离,原本路过的赵芷云藏身在被修剪得很好的草木后边,看着杨玉瑶与宋皓流发生在此处的那一幕,却是掩唇,面上带着巨大的惊讶。
她从未想到,杨玉瑶竟然如此大胆,敢于这般向男子示爱。
她也未曾想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公子,便是她初见的时候,眼神都不敢往他身上汇聚,生怕自己会扰了那出尘的男子,却是今日,从他的面上,看到了那冰冷的温暖不在的笑。
这是首次,她觉得他身上带着苏云初冷静时候的冷气。
这是,她的惊讶神色在杨玉瑶离开了那一处之后,还未来得及收回去,也未来得及离开这个地方,身后却是响起了一个熟悉而温润的声音,“赵小姐可是看够了?”
赵芷云闻声,被惊吓了一跳,下意识回过身来,却是因为动作太猛,那原本让她藏身的草木,却是硬生生插进了她头发之中,而她早已顾不上被挑乱了一缕的头发,却是看到身后那似笑非笑的男子的时候,吓得再次用双手捂上了嘴巴。
宋皓流却是看着她如同被惊吓到了的兔子一般,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看向他,帮她抽走了插在发间的枝条,“可是看够了?”
还是一样的表情,似笑非笑,却是少了些温润模样,这样的宋皓流,与平日里是不一样的,赵芷云直直看进他眼中,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那个被吓到了的女子的身影,可是,这一刻,她竟是觉得,宋皓流的眼睛,像是带上了让人移不开眼的吸引力。
可到底,还是他眼中那少女惊吓的模样提醒了她,“宋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路过……我要去找云初……”
她已经语不成句。
宋皓流只轻嗯一声。
而赵芷云却是赶紧退开了一步,“我先走了。”说着,便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只宋皓流看着她跑开的背影,面上有着自己不曾觉察的无声笑意。
另一边,苏云初带着慕容渊回来水云间之后,慕容渊并未待多久便也离去了。
只是,拿着手中那只慕容渊插在她发间的簪子,苏云初手指轻抚,慕容渊说,那只簪子,是月妃的,是她留在这世间唯一的一件东西。
她能感受得到,当慕容渊说那只发簪是月妃的时候,他语气里边无尽的怀念。
只是,恰好赵芷云在这个时候跑进了水云间,苏云初将手中发簪插回到发间,却是看着面色晕红,头上有一缕乱发的赵芷云,心中觉得奇怪,“你怎么了?”
往常,赵芷云可是很注重形象的。
苏云初皱眉,“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芷云这却是想起了花园里的那一幕,赶忙道,“没,没什么,就是被杂草不小心碰到了。”
苏云初显然不信,但是,赵芷云已经走到苏云初镜前,自己梳理了起来,“你们致远侯府中的草木太盛,该修理一番了。”
苏云初很是怀疑地看向她,赵芷云却是透过铜镜看着苏云初的眼神,有些微微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