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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初很少生气,但是一旦生气起来,也不想给苏艺烟以及吕路留一点情面了,经过了今晚一事之后,他们几人之间,也不必做什么表面功夫了。
对于苏云初这毒舌的一面,在场的人,也是首次见到,先前的苏云初,凡事都是淡然面对,永远掌握了一个度,却不知,在面对真正在乎的人的时候,苏云初也是个狠角色。
对于苏云初话语里边的讥诮,那边的吕路早已疼痛得顾不上,只苏艺烟气得发抖,“苏云初!你说什么!”
比起苏艺烟的颤抖,苏云初却是越生气,越平静,“是二姐应该好好想想,你先前说了什么!”
可是苏艺烟虽是难堪,却是看着那边的吕路,痛苦不堪的样子,终究没有勇气走上前去,却是紧咬着不放,“不然你为何大半夜出现在这儿,还是和吕路一起出现的?”
苏亦然也开口了,“是啊,三妹妹,你大半夜的怎么会自己跑到后山来了呢?”
苏云初冷笑一声,“这事儿,你们还是去问吕路吧,他大半夜的把我丫鬟带到后山来做什么?”
这些人过来的时候,吕路依旧是蹲在地上,此时听到苏云初这么说,更是咬牙切齿,“是你的丫鬟勾引我!”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连带着苏艺烟也是一愣,转而,再看向玉竹,“是你勾引的!?你竟然敢勾引吕路,你一个下贱的丫头还敢去勾引男人!”
说着便朝着玉竹走过去,挥起手臂,想要往她脸上扇上一巴掌。
苏云初见状,早已走到了玉竹身边,握住苏艺烟的腕,“我看谁敢动她!”
面上的凌厉之色,显露无疑,这哪里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苏云初。
看着苏云初面上的神色,在场的人心中神色不一,这等凌厉之色,若不是常年经过杀伐的人,恐怕不会有,可是,苏云初一个侯府的闺女,怎么会有如此魄力?
便是连带着苏艺烟,看到这样的苏云初也是有些愣住了,竟不知之间想要退后了一步,只是被苏云初紧紧抓住的手腕却是让她后退不得,原先的气势也减弱了一些,只开口,“她勾引男人!”
苏云初甩开她的手,蹲下去,从袖中拿出一只碧绿的瓶子,给玉竹喂下了一颗药丸,清凉的药丸一入口,玉竹便感到了一阵舒心,身上的燥热也没有了那么严重。
却是回头对着吕路道,“吕公子好会颠倒是非黑白!”
可是吕路却是一口咬死了是玉竹勾引他来这后山之上的,“苏云初你自己不会管自己的丫鬟,说我做什么,何况我是一个男子,应声而来,本就是天经地义。”
另一旁也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也不知是不是苏三小姐想要借自己的丫鬟来引吕公子到这后山之上来。”
苏云初听了,不怒反笑,“吕路,你到底是没脑子还是觉得我没脑子?我的丫鬟勾引你,还需要自己给自己下药么?甚至下药之后还能带着一床棉被来这后山之上找你?”
被苏云初这么一说,吕路也有些哑口无言,今晚的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此时听到苏云初这么说,他是又恼又气,但却是反驳不出什么话过来。
而苏艺烟听了,更是大闹,这无疑就是吕路用了手段,想将苏云初带过来了。当下也恶狠狠地看向吕路,“你想要做什么?你还想要苏云初是不是,吕路,你薄情寡义!”
原本是针对苏云初与玉竹的,却不想,来了一个如此转折,苏艺烟的脾气,闹到了自己和吕路的身上。
而后边赶过来的赵芷云,只听到了后边的这一段,巴巴赶到苏云初的身边,担忧道,“云初,你没事吧?”
苏云初看着赵芷云的神色,摇摇头,可是赵芷云却是转过头来,看着苏艺烟道,沉声道,“苏二小姐还是注意用词的好,吕公子做小人之举,还是不要扯上云初了!”
苏艺烟心中火气更盛,满是怒气地看向苏云初,“既然你都已经和他解除了婚约,为什么他还对你念念不忘!”
苏云初淡淡瞥了她一眼,“那还真是我的不幸!”
一旁的人也看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柳如絮却是开口了,“苏三小姐也不过是片面之词罢了,何况,这吕公子似乎也是受伤了呢。”
苏云初淡淡看了柳如絮一眼,“柳小姐似乎很乐意看到是我勾引了吕公子的。”
苏云初说得坦然,似乎是从女子的口中说出“勾引”这类伤风败俗犹恐避之不及的词语,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
柳如絮闻言,心中一哽,面上有些尴尬,“我只是想多提一句,免得错怪了。”
苏云初冷哼一声,走到被慕容渊踢开,昏迷在一边的那个黑衣男子,从男子的身上取下一小包药粉,打开,看着那红色药粉,冷笑一声,“如此拙劣的手段和药物,吕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认为凭借这个也能将我带来?不过是一般勾栏院里边的药物罢了!”说着,还看向柳如絮,“柳小姐若是觉得还不明白,大可以回我的屋子看看,是不是还有药粉的残余!”
到了如今,众人自然是不会再有怀疑了,何况,吕路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慕容瀚本就是吕路的表哥,看到这儿,看着吕路的狼狈样儿,只挥挥手,吩咐了一声,“将人带走!”
苏云初只冷冷地看着慕容瀚的人带走的吕路,心中却是不肯放过,她会让吕路付出代价,碰了她的人,就不能善了了。
苏艺烟已经是怔愣了,只看着吕路被抬走,心中的失望和绝望逐渐弥漫,这一切,都是苏云初的错!
她没有再说话,看着苏云初的眼神也是恶狠狠的。
只是不经意间看向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发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似乎迸发出一层令她害怕的寒意。当即打了一个冷颤,却是不敢再看向苏云初了。
看到这儿,苏亦然这个苏府的大小姐也开口了,“如今,已经一切了然,三妹妹也不是半夜出门……既然如此,如今也没有什么事儿了,夜深了,不如便先回去吧。”
说着,还转身看向慕容治,笑问,“治王,您说呢?”
慕容治始终目色隐晦地看向苏云初,没有回答苏亦然的话,却对着苏云初道,“不知刚刚苏三小姐喂给那位姑娘的是什么药?可是凝碧丸?”
苏云初看了一眼慕容治,稍微沉吟,应道,“正是凝碧丸!”
慕容治眼睛一缩,“据说凝碧丸是最好的安养心神的药丸,能够缓解所有热毒,但是在大新,却是有价无市,不知苏三小姐怎会有这药丸?”
凝碧丸是苏云初当年无意之中发现而制作出来的,因为成本太高,所以并没有大范围制作,只是每年做了几颗,放在云记里边进行贩卖而已。却不想,这也被慕容治看到了。
当即只是回应了一声,“前些年无意中发现买下的罢了。”众人虽不知凝碧丸是何物,但是经过慕容治这么一说,心中对于苏云初更是怀疑了几分,越发觉得苏云初不是个简单的人。
慕容治半信半疑,却是不再说话了,只深看了苏云初几眼。
苏云初没有说话,将玉竹扶起来,便略过众人,当先离开了。
赵芷云自然是跟着她一起离开的。
今晚后山这一场,到此也就结束了。
慕容渊跟走在最后边,看了一眼那床原本卷着玉竹的棉被,冰蓝色的眼中,寒意更盛。
慕容泽站在他身边,看着慕容渊通身的寒意,自从在上元寺的时候,听到柳如絮说苏云初无缘无故跑来了后山之后,他面色就一直不好,而来到了后山之上,看到先前的那一幕,慕容泽都不敢靠近他了。
当即,也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句,“五哥?”
慕容渊没有应他,只是瞟了一眼那床凌乱的棉被,大手一挥,只对着那棉被而去,一床棉被,顷刻之间,化为粉碎。
慕容泽张大嘴巴,看着天空中几乎接近的满月,低低呼出声,“五哥,你疯了?”
可是慕容渊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极为桀骜地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朝着山下而去。
待回了上元寺之后,赵芷云呆在苏云初房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这才回了自己的院落,如此一折腾下来,已经是寅时,玉竹的心中很是不安,若不是她自己不小心中毒那药香,也不至于连累苏云初这番,当下也很不安,“小姐……都是奴婢不小心,这才……”
服用了凝碧丸之后,玉竹已经无碍。
苏云初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你没事就好,这事儿,不管小心不小心,吕路都能做得出来。”
“小姐,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玉竹已经是语气之中带寒道。
“要怎么他,自有几千几百种办法,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不必顾忌,只留着一条命便是了。”说道这儿,苏云初淡淡道。
“嗯,夜深了,小姐好好休息。”玉竹便也下去了。
所幸,这寺院为他们准备的屋子里边的被子倒是足够的,即便被拿走了一床,也还能够盖。
但是外边却是传来了一阵小声说话的声音,“三姐姐没事吧?”
是苏欣悦的声音,苏云初闻言,也走出去,先前的时候,苏欣悦并没有上山,只听说苏云初回来了,这才跑过来看看。
苏云初看着房门之外的苏欣悦,面上也是缓和了一些,“我没事了,欣悦先回去睡觉吧。”
苏欣悦上下看了一遍苏云初,确认苏云初是真的没事了,这才道,“那三姐姐早些休息,欣悦先回房了。”
苏云初轻嗯一声,对着玉竹点点头,“不必守夜了,你也回去睡觉吧,经过这么一出,今夜不会有事了。”
玉竹还在犹豫,但是看到苏云初面上的坚决,只能回房睡觉。
苏云初回了屋内,和衣钻进了被窝之中。
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苏云初已经没有了睡意,只是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事情,面上始终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只是突然回头,看向了窗户那边玄色衣袍的身影。
苏云初仍旧是没有意外,语气却是缓和之中带着一份不自觉的轻松,“难道王爷也要学着吕路做那小人之事。”
可是慕容渊却是不理会苏云初,看着坐在床上却穿戴整齐的身影,如今还是娇小的,但却是这娇小的身影,今晚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内心隐藏的强大力量。慕容渊皱着眉看向她,“经过了今晚之事,还没有防备之心?”他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却只看到这身影自己坐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在意,便是窗户都没有关上。
可苏云初却是笑道,“那是因为这人是你。”
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这般脱口而出的话……
可是,与苏云初的惊愣不一样,慕容渊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原本的一张黑着的脸也不见了,取代的是一脸笑意之后的光华,“原来,你对我是不必防备的?”
话语里边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了。
什么时候,他高傲的“本王”称呼,换成了“我”?
苏云初淡淡瞥了他一眼,“王爷这大半夜的夜闯香闺?是要做什么?”
但是慕容渊却是轻笑一声,“现在才知道提防?”
这么一句话,再加上慕容渊面上的神色,冰蓝色的眼睛里也是带上了不同于平常的有些邪魅的笑意,苏云初突然想起两个词,妖媚和流氓!
大新的战神的身上,也会有这样的东西,果然,人都是靠颜的么?
苏云初看着走近她床边的慕容渊,不知道这厮是要做什么,正欲起身,却看到原本还一脸笑意的人盯着她的手,“手怎么回事?”
原先在后山的时候,慕容渊就已经注意到了苏云初的手背。
苏云初正要起来的身形顿了一下,瞟了一眼此时已经起泡了的手背不甚在意,“烫伤了呗。”
这么不在意的语气,慕容渊的面色更是不好了,这分明就是被香火烫伤的伤口,“谁做的?”
对着慕容渊这种有些奇怪的语气,苏云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王爷凭什么认为是别人做的,不是我自己不小心?”
慕容渊嘴角一抽,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有这么蠢?”
咦……这话说得?
苏云初眨眨眼,接着便笑开了,“看来还是有人知道我不蠢的。”慕容渊嘴角再次一抽,对着苏云初的态度也是有些无奈。
只从袖间拿出了一只白玉的小盒子,递给苏云初,“这是治疗烫伤的药物,比你擦的该更好,用它,不会留疤。”
苏云初并没有接过那药盒子。只是抬头,看着慕容渊,颇为无奈,“我是大夫。”
见苏云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