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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李羡鱼真诚与他道了一声谢。
他冲她浅浅一笑,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李羡鱼如水鬼般爬上了渔舟,“小渔人在吗?”
“何事?”舟内,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
“不知道,你还接活吗?”李羡鱼嗓音也低沉了下来。
“什么活?”
李羡鱼掀起残破的竹帘,从蓑衣中掏出一小卷油布包着的画卷,丢了进去。隐隐绰绰间,她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隐坐在舟尾处,怀抱着一个水烟筒。
雨渐渐地小了,残帘内,传来他略有沙哑的声音,“有何过错。”
“我要杀她,便是她的错。”李羡鱼压低声音,又从怀中掏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丢了进去,在船板上磕出闷沉的一声。
雨停了,她听得他弯腰拾起钱袋的声音,她勾唇一笑。
他吸了口水烟,在寒瑟寂静的夜中发出“咕咕”的声音,带着一种渗人的诡异,像是从骷髅喉中发出的。
李羡鱼转过身,打了个寒颤。刚想跨到岸边,可是小短腿不够长,猛然栽了一个跟头,整张脸直直砸入芦苇丛中。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李羡鱼是哭着爬起来的,她脸好痛,感觉脸被人拿块砖头正对着狠狠拍了一下,然后砖头碎了。她一抹脸,全是淤泥,应当还流了很多血。
她仰头望天,希望天上能落下点雨来洗洗脸,可是这会儿雨已经完全停了,明月也从厚厚的云层后轻移而出,伸了个懒腰,愈发朗照起来。
李羡鱼除掉厚重的蓑衣,快着步子走回家。突然发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随着她,她向前一步,他也向前一步;她退后两步,他也退后两步,二人如同在一前一后跳着tango。
惨了,肯定遇上痴汉了,这破古代要是有个手电筒,她还能照下自己的脸吓吓人呀。
李羡鱼快步跑了起来,路过一片孤坟,连忙扑倒在一墓碑前,喊道:“爹!我回来了!快开门啊!天要亮了!”
未待身后“痴汉”作出反应,忽然从墓碑后冒出了一个人,低沉着嗓音道:“闺女回来啦?”
“我擦!”李羡鱼连忙拨腿就跑,“大伯我敲错门了不好意思撒!”
李羡鱼一跑,墓碑后精壮的老汉笑嘻嘻跑到前面来,便开始准备挖坟,这年头盗个墓容易么。
“你在做什么?”老汉背后,传来一个分外冷清的声音,在这沁凉的夜中尤为阴森,使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他们把我名字刻错了,我上来改改。”
“是吗……可是……”这个阴冷的声音从他背后缓缓移到他头顶,“这个碑是我的……”
老汉浑身打颤,仰头一看,见墓碑上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人,面容如雪。
老汉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白衣人缓缓落地,足尖轻点,起落在这片墓碑之上,朝李羡鱼的方向追去。
李羡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确认没有人跟上后,这才停了下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喘完气后,她一抬头,便看到了立在树梢上的一个风华绝代的白色身影。
皎洁的月光倾泻在他的雪色长袍上,李羡鱼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白衣人,就像一个九重天上的一位仙人,偶然落凡来。
他足尖一点,飞身而来,如一片鹅毛般轻轻落地。此时此刻,李羡鱼竟是担心地上的湿泥,会不会脏了他的白靴。
仙人落地,借着月光,李羡鱼依稀看清了他的面容,长长的墨发倾泻于脑后,额上有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尖,勾勒出完美的发际线。长眉微微上扬,一双狭长的单凤眼无悲无喜,眼角略略上扬,美得摄人心魂!
“神仙……你是神仙吗?”李羡鱼连忙擦了擦口水。
他终于对上她的脸,很快,那双不悲不喜的眼眸便现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眼神。
李羡鱼慌忙抓起袖子擦了擦脸,冲他挤出一个笑脸,“我平时挺好看的,真的!”
仙人心一颤,忍不住以袖遮眼,“不行,丑到本座了。”语毕,袖袍一挥,飞身离开。
“好神仙,带带我!带带我!”李羡鱼跳起来叫喊道,可是却连他的袍角都抓不到。
如今正值秋日,她落过水,一路跑来又出了一身蛮汗,这般忽冷忽热,忽惊忽喜,没一会儿便感觉头重脚轻,身子直直倒地了。
客栈传出一声可怕的尖叫!紧接着,便有个物体以肉眼难辩的速度滚落了楼梯!
客栈传出一声可怕的尖叫!紧接着,便有个物体以肉眼难辩的速度滚落了楼梯!
客栈传出一声可怕的尖叫!紧接着,便有个物体以肉眼难辩的速度滚落了楼梯!
最后,以一个极不雅的姿势落地,一动不动了。
千刹岛,辟雍殿。
刚切好的西瓜。
刚切好的西瓜。
刚切好的西瓜。
国师大人眼前迅速闪晃过三次画面,就如同晚间七点半拿着遥控器换台一样:观众朋友们晚上好(切)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切)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有……(卧槽!你家电视坏了!根本没办法换台啊!)
号外号外:千刹岛上的国师大人摔西瓜咯!
国师(成龙脸):她是怎么做到连续马不停蹄地死三次的!
李羡鱼睁眼醒来,心有余悸!她已经记不起来她看到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画面,然后就——对,她被活活吓死了!
然后好像……又连续滚了三次楼梯?总之最后,就是吓晕了过去。
她拍拍自己的心口,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残旧的小屋,窗外朦朦胧,似清晨,又似黄昏。突然回过神来,这是她家啊。
“死丫头!你还睡!”木门“咯吱”一声被人猛地推开,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闯了进来,叉腰骂道,“你今日从楼梯上摔下来可丢死人了!叫得像杀猪似的!还摔晕了过去!都上云来客栈头条了!”
李羡鱼连忙下床,这个妇人是她婶婶李氏。
“宗盛啊,”李氏冲门外喊了一声,又扯高了鸭公嗓,“宗盛!宗盛!你个死鬼!又死哪去了!”
对,李宗盛,是她叔叔。此时当有背景音乐响起:“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喋喋不休……”
导演:切歌!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咳咳,她幼失怙恃,由不孕不育的叔叔婶婶抚养成人。她叔叔是云来客栈的二等大厨,婶婶则是厨娘,她,则是云来客栈的博士,咳咳,就是小二。她叔婶二人,其实对她不怎么好,小时候她经常被她婶娘打,长大后,许是因为模样生得愈发标致,便不怎么打了,但还是免不了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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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鱼记得那一世,在她被砍头的时候,他们没有来看她。所以后来那两世,她便都和他们断绝了关系。如今想来,他们性子虽然薄凉,但也不至于丧尽天良,起码没有把她卖去青楼这些下作地方,而是带着身边干活。虽然,也是有私心的——
第90章()
李羡鱼端着香喷喷的剁椒鱼头入了屋,果然,那色老爷的眼睛就直直地落到了自己身上。
嗯,这脸,灰常满意。
目光往下移,这胸,咦?男孩纸?
李羡鱼觉得,就算她此时端着个剁椒人头他也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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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将菜放下,那色老爷立马就拉住了她的小手,色眯眯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呀?”
李羡鱼扯出一个笑,“呵呵,二十,哦不对,”她装作害羞地地收回了手,掩嘴花痴笑道,“小女子今年芳龄才十六呢。”
那色老爷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正正是破瓜之年……”说着又欲伸出魔爪。
突然,他动作一顿,几乎是同时,李羡鱼也觉察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如汹涌的火势般自楼道间迅速地朝这边蔓延开来。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李羡鱼敷衍的笑与色老爷色眯眯的笑容同时僵在脸上,二人的头缓缓地看向了门口,眸中皆是对于这汹涌而来的未知事物的恐惧。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四五十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提裙破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生得犹如夜叉般凶猛高大的丫环。
二人风风火火直奔李羡鱼,求生的本能使得李羡鱼腰身迅速一闪,堪堪躲过一劫,可是不慎扭了一下腰,痛得歪牙咧嘴的,“唉哟,我的小蛮腰呀!”
“贱蹄子!”妇人扑了个空,扯开嗓门双手叉腰便开骂,“我就说怎么老爷天天跑这儿来!原来是看上了你!”
“唉哟我的小乖乖哟!”老爷连忙起身安抚她。
“老爷儿!您还护她!”妇人三两下便泪如泉涌,“妾身……妾身不活了!”
“这位夫人您误会了!”李羡鱼连忙揉着腰撇清关系。
“误会你个头!我一进来就见你冲老爷笑着呢!不是想勾引老爷是想干嘛!”
“不是啦!”李羡鱼连忙摆手,“我是看这位老爷爷生得慈眉善目,让我想起了我过世多年的爷爷,他也是这么慈祥的……”虽然李羡鱼的爷爷在她出生前就已经翘辫子了。
岂料那色老爷一听,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喘气道:“气、气、气死我了!”
“老爷!老爷!”妇人一见老爷喘不过气了,连忙伸手帮他抚胸口顺气,谁知那色老爷竟直挺挺地往八仙椅上倒了下去,两腿一伸,不动弹了。
“老爷!”妇人一探鼻息,吓了一跳,当即便朝李羡鱼扑了过来,“你竟然气死我家老爷!”
“这位夫人,有话好好缩!”李羡鱼正欲躲开,却被那夜叉丫环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李羡鱼挣扎中竟不小心踢了那妇人一脚,妇人“唉哟”一声倒了地,丫环一惊,忙将李羡鱼往地上一丢,上前扶起那个夫人。
李羡鱼被她这么一丢,额头直接磕到了锐利的桌脚上,只觉得天昏地暗一阵闷疼,紧接着便感觉有一股暖流沿着眉角缓缓流下,手一抹,竟都是血,李羡鱼当即惨叫了一声,“啊!我死了!”说罢,立马就四肢朝天躺地上装死了。
“啊!夫人!出人命啦!”那夜叉丫环个头大胆子小,立马就拨腿跑了。
“啊!不是吧!”那妇人爬起来看一眼,果见李羡鱼满脸是血,“我的妈呀!”妇人连忙屁滚尿流溜了。
二人一跑,李羡鱼连忙爬起来,又觉得头疼得利害。待坐定后,便见那色老爷两腿直直的,身子僵硬得可怕,她连忙拜了拜,“老爷,您都这个岁数了,也算是寿终正寝了,阿弥陀佛!”
出了门,李羡鱼脑子一团乱,一想到下楼还得听李氏训叨,脚跟一旋便上了顶楼。
立在顶楼上,李羡鱼满目悲凉,只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真不容易,再看一眼楼下络绎不绝的行人,你来我往,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扰扰,各有各的烦恼。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双手撑在了栏杆上。
“姑娘,”身后传来冷清中夹杂着一丝焦虑的声音,“好好活着。”
李羡鱼一愣,这声音似在哪听过?一转身,居然看到那日的神仙,神仙还是一袭白袍,迎风而立,袖袍翻飞,再看其面目,肤白胜雪,眸深似墨,唇红如脂。啧啧啧,真真是造物主的恩宠,美得空前绝后。
“神仙?你在和我说话?”李羡鱼左看右看,确认身旁无他人,便凑了过去。
神仙见了她这眼巴巴口水横流的模样,又忍不住扬起袖袍遮住美目,红唇无奈吐出一字,“是。”
啧啧啧,犹抱琵琶半遮面,定是娇羞了,李羡鱼猛擦口水,“神仙你刚刚说啥来着?”
神仙哀哀叹了一声,放下袖袍,双目微垂直视地面,寡淡的声音隐着万般无奈,“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寻死。”
“可是……”李羡鱼哀凄道,“我觉得这个世界太残忍了。”
“不,这个世界很美好。”神仙盯着地面耐心开导,“它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可是……”李羡鱼从怀中掏出一面小圆镜,“看,我毁容了。”
“红颜即枯骨,何须在意表面容颜?心灵美更重要。”神仙别过了眼,生怕被她丑到。
“那神仙你看我一眼。”
死一般的沉默。
听得几步之遥传来隐忍的哭泣声,神仙终于鼓起勇气抬眸迅速瞄了她的鞋子一眼,“本座看了。”
李羡鱼爬上栏杆,“我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