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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阁主有病-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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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冉清影心里寒若冰霜,眼神却是未变:“不错。”顿了顿,没等他问,她已经给出了理由。

    “万魇门的门主的女儿沈媚,认识一个男人,名叫苏旐,恰好是心昔阁一位堂主的弟弟。这男人倾心沈媚,无意中透露过,每年中秋除夕,心昔阁几位堂主便会前往苏州,风雨无阻。能让把持心昔阁的几位堂主,不远千里去见的人,除了他们的主子,还能是谁?”

    “你们找到了心昔阁阁主?”蔺印天眸光一闪,沉声道。

    冉清影顿了顿:“我们被他们发现了,并没直接找到人,却是发现他们与苏州那位江南第一商有联系,于是便猜想那位神秘非常的心昔阁阁主,可能在苏府。如此一来,心昔阁的资金支持也就说的通了。”

    蔺印天点了点头:“做的不错,即使错了,也不能放过。那群废物到现在都没能杀了那人,你适时插手吧。”

    “嗯。”

    “不过,你对心昔阁了解的太少了,要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要让我觉得,你掌管着整个幽冥教,连这件事都办不到。”蔺印天站起身,预备离开,却是停下步子,斜斜看了她一眼。

    冉清影紧了紧拳头,压抑着应了声。

    蔺印天看着她,随后微微偏过头,轻声叹道:“我知道你怨我,可是你是我女儿,我不希望我选择的是个无能的人。你娘亲,想必也盼着你能成为一个不让须眉的姑娘。”

    一身藏青色锦袍的男子转身离去,头发有些花白,身姿却依旧如当年一般,挺拔伟岸。耳边依稀还保留着低沉的嗓音,第一次听到他亲口承认她是他的女儿,冉清影有些怔。原本准备彻底埋葬的期待,突然自坟墓冒头,让冉清影的心头霎时有些震颤。颓然低下头,喃喃道:“娘亲,他真的好厉害,一句话就让我……呵……”

    离开的蔺印天嘴角微微勾起抹冷笑,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真如此。

    只是他心头原本的一个小问题却因着这一插曲被打断,等他记起来时,冉清影早已离开西疆,而这后来也让蔺印天,追悔莫及。

    十一月底的苏州,寒气越发浓重,街上行人依旧往来纷纷,却是俱都穿上了厚厚的夹衣。南方那冰冷入骨的水汽总是让人更加难挨。

    不过即使如此,也无法抵挡生意人的热情,大大小小的摊贩照旧开张,冒着热气的包子铺,路边香气四溢的混沌面条,让身子有些冷的行人,更是垂涎欲滴。

    捧着暖乎乎的小笼包,坐下来吃一碗滚烫的馄饨,浑身都觉得暖烘烘的。

    相比街上的热闹,住户人家就安静许多,闻墨弦正在慢慢吃着一个小笼包,顾流惜面前的小蒸笼已然空了,只是她往日能吃完尽两笼的态势明显弱化了。

    闻墨弦嘴里塞着半个小笼包,抬头看着忧心忡忡的顾流惜,有些奇怪道:“怎么不吃了?还有一笼呢,我吃不完。”

    她腮帮子鼓鼓的,歪着头看着顾流惜,莫名有种让人捏捏的冲动。

    只是有心事的顾流惜,此时也没了喜悦,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闷闷吃着另一笼包子。

    闻墨弦咽下包子,看着依旧拧眉出神的顾流惜,无奈的摇了了摇头,随即眸子里有些狡黠,伸手夹了包子,蘸满了碟子里的香醋,在顾流惜咽完包子时,塞到可她嘴里。

    早已习惯闻墨弦时不时的投喂,顾流惜条件反射般的咬了下去。苏州珍馐楼秘制的香醋,味道很香,同时那酸味亦是十分地道。顾流惜眯着眼,直缩着脖子。

    “唔,好酸……”

    一张漂亮的脸皱成一个包子,歪着脑袋打了几个颤。嘴里的包子吐出来太有损形象,顾流惜只能匆忙咽下去,咂了好几下嘴,才将皱起来的脸舒展开来。眸子有些控诉地看着闻墨弦,眼里水光盈盈,泪水都被刺激出来了,鼻子红红的,配上那委屈的小模样,看的闻墨弦心都化成了水。不过依旧不妨碍闻大阁主那憋不住的低笑声,清雅婉转,好听而愉悦。

    “惜儿,你这模样跟你当年简直一模一样,还是那么怕酸。”

    顾流惜抹抹眼泪,神色有些无奈,低声嘟囔道:“你不也是,从小就那么黑心肝,以前也就罢了,都这么大了,还恶作剧。”

    闻墨弦撑着腮看着她,随后才温声道:“担心我?”

    顾流惜顿顿,微微地下了头:“若君跟我说过,你体内内力很浑厚,可也很乱,这么多年,你经脉淤滞萎缩,会很辛苦,也很危险。”

    闻墨弦笑了笑:“别怕,我不会有事。虽说会很辛苦,但是却不会有事。先不论我不会这么轻易被自己的内力弄死,若君也不会让我死在这上面。”

    “你就不能不把那个字挂嘴边么?”顾流惜有些气恼,恨她口无遮拦,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却悄悄安定了些。

    今日已经是最后一副药了,用过早膳,苏若君便提着药箱来了墨园。看到苏若君,顾流惜又忍不住紧张了,忐忑地看着她过来给闻墨弦把脉。

    苏若君仔细诊了脉,温声道:“已然可以了,阿墨,可准备好了?”

    闻墨弦对着顾流惜安抚地笑了笑:“可以了。”

    苏若君出去片刻,几个丫鬟抬了浴桶进来,一桶桶冒着热气热水被倒入浴桶。

    苏若君轻声道:“我需得给你药浴,药性有些烈,暂且忍耐一些。”

    顾流惜听了咬了咬唇,看着苏若君。

    苏若君别过了头,看着她道:“不用脱光,可以穿件单衣。”

    顾流惜脸腾地红了,她根本没这个意思好不好?!

    两人说话间,闻墨弦已然解了腰带,身上仅着一身雪白的单衣,踏进了浴桶内。

    自从她身子好了后,顾流惜依旧没有放过给她补身子,这一个多月,因着那场大病瘦了一大圈的人,如今倒是长了不少肉。虽然依旧瘦,却不是那种嶙峋的模样,而且也长高了许多,如今同顾流惜差不多高了,看的顾流惜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苏若君收了脸上的调侃,将准备好的药材摆好,开始将药材放入水中。

    药材都是晒干的,就这般扔进去按理说没什么作用,可是奇怪的是,随着苏若君一点点将药材放进去,纯净透明的水竟然开始翻滚,色泽开始变得暗沉,逐渐成为一片血红色。

    顾流惜看的心惊,这不会烫到闻墨弦么?

    苏若君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温声道:“只是表象,水温并不烫,不过她会很热,却不会伤了她,别急。”

    听了苏若君的话,顾流惜却没放松,毕竟那翻腾的药水红的犹如血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不过闻墨弦那一身雪白的单衣,却不曾沾染一丝红色,让顾流惜惊奇非常。

    不过片刻后,顾流惜就没心思去关注这些,因着本来表情很平静的闻墨弦越来越痛苦,整个面色从红润化为苍白,随后涨的通红,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落在药汤中。

    到了最后她甚至死死咬住了嘴唇,似乎在克制着欲要破口的痛吟。

    整个屋内一片死寂,只有闻墨弦粗重的呼吸,低低的痛吟,还有汤药沸腾翻滚的声音。

    却逼得顾流惜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些声音对她而言,太过磨折了。心里恼恨的诘问,为什么她还是要痛,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第一百零五章() 
可是无论顾流惜如何心疼恼恨,该来的痛苦一分都不会少。时间一分分过去,药材已然被苏若君全部投入,血色的汤药翻涌的越发厉害,闻墨弦的表情也越发痛苦。

    顾流惜僵硬地站在一旁,手指紧握,在手心留下一个个血印,借此克制心中压抑不住的心疼。

    幸好这场折磨并没有持续太久,将近一盏茶时间后,闻墨弦慢慢松开了被咬出血的嘴唇,神色也逐渐平静,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她神色有些疲惫,眼神却依旧清亮,看着一旁顾流惜紧张心疼的模样,冲她笑了笑,声音有些喑哑:“我没事,方才只是热的难受。”

    顾流惜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喉咙却堵的难受。

    苏若君心里轻叹,温声道:“阿墨可以出来了。这药可以滋养拓宽她的筋脉,也能降低一会儿激涌的内力对她的伤害,亦是将她体内深处的封针朝外逼出,莫要太担心。”

    顾流惜知她在宽慰自己,神色微微松了些。而坐在浴桶中的闻墨弦,欲要起身,却是有心无力,方才那场煎熬早就耗尽了她的气力。她抬起头看着顾流惜,微微泛苦道:“惜儿,我起不来。”

    苏若君看的嘴角直抽,心里忍不住腹诽,知道你起不来,可起不来你用的着这么可怜兮兮的么?阿墨啊,你的沉稳冷静呢?我还活生生站在这,你那伸手求抱的样子,能收敛些吗?!

    可是没办法,她忍不住腹诽,有人却格外吃这一套。顾流惜本就心疼的一塌糊涂,现在看到只穿一身单衣的人坐在那,仰着头看着她,示意她抱她起来,心直接软成面糊糊了,也顾不得苏若君在,忙几步走过去。

    顾不得弄湿衣服,顾流惜伸手托住她腋下,将人揽了起来,闻墨弦是真的没气力,当下软绵绵地就靠在顾流惜怀里。

    察觉到她的虚弱,顾流惜咬了咬唇,手滑到她腿弯,直接把怀里软弱无骨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屋内提前烧了地龙,比外面暖和许多,只是穿着一身湿衣依旧会冷,将闻墨弦抱到一旁的软榻上,运足内力将她身上的湿衣烘干,这才抬头看苏若君。

    无奈摇了摇头,苏若君走到门口,声音低沉严肃:“影卫,这段时间好好守着,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屋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几道影子掠过,很快归为平静。

    苏若君走到榻前示意闻墨弦盘腿坐好,随后对着一旁的顾流惜道:“阿墨体内的封针有几根埋得很深,需得你用内力逼出来。而且一但我全部拔了封针,她体内内力会很乱,她对你的内力不排斥,你得替她引导内力运转,记得千万别慌别乱,不然她可能会走火入魔。”

    事关闻墨弦的性命,苏若君不能再宽慰她,颇为严肃地叮嘱到。

    顾流惜凝重地点点头,反倒是闻墨弦微微笑了笑:“没这么严重,你别有压力。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嗯?”

    顾流惜对她笑了笑,低低应了声,苏若君瞬间觉得自己是恶人了。

    吩咐闻墨弦将身上的衣服褪下来,露出光裸肩背,苏若君神色认真严肃,素白的手指在她背部几处大穴上轻轻按压。

    闻墨弦此时身上的单衣褪至腰间,衣襟挂在臂弯,身子微微前俯,白皙晶莹的背部微微弓着。因着身子有些清瘦,背部的肩胛骨和脊柱清晰可见,线条精致,宛若一张精致的玉弓,落在一旁的顾流惜眼里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脸色有些红,可想起此时的事,又忍不住暗中唾弃自己,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强行祛除心中的羞涩和绮念,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若君的动作。

    苏若君左手摸索着,右手却是果断拈起放在一旁的银针,快速刺入她选定的几处穴道,不同于平时大夫针灸,苏若君手里的三寸长的银针几乎没入大半,闻墨弦忍不住颤了颤,却很快稳住了身子。

    顾流惜一颗心悬的死紧,看着苏若君不断下针,片刻后苏若君却是转头看着顾流惜,沉声道:“给阿墨运功!”

    顾流惜迅速盘腿坐在闻墨弦对面,瞥到眼前那半遮半掩的风景,心里一乱却是很快咬了咬舌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然是一片清明。与闻墨弦双掌相对,缓缓将内息渡了过去。

    “不要停,但只需一层功力便可,不可操之过急。”

    顾流惜心中记下,全神调动内息运转,随着内息涌入闻墨弦体内,果然遇到几处阻塞凝滞之处,放缓内息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冲击着。

    虽然顾流惜内力温和无害,可这种刺激对闻墨弦而言却不轻松,四年不曾容纳过内力的经脉很脆弱,而已然察觉到禁锢松动的内力更是不安分。

    怕影响到顾流惜,闻墨弦生生忍下了,除了时不时轻蹙的眉,都看不出来她有不舒服的地方。

    一直守着的苏若君突然眉头一挑,拿出白布按上闻墨弦背上的一处细小的红点。片刻后,她极为缓慢的将手挪开,似乎再朝外拔什么东西,顾流惜目光微凝,越过闻墨弦的肩膀,看到了在那苏若君手里白布上折射出的一抹亮光,是一根细若发丝的银针。

    与此同时,顾流惜觉得闻墨弦体内似乎有个小屏障被打破了,一股细小却浑厚的内息陡然涌入闻墨弦经脉中,她心里一突,忙引着失控的内息缓缓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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