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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宝嘉微愕,她又多了一个缺点,世故……
邝书记和莫磊不约而同地瞪着温有汉,邝书记甚至取笑他,“你脸大得快像八月十五了。”
八月十五也指又大又圆的屁股。
温有汉老大不高兴,“本来这种事就是我们长辈出面,要她小孩子请客,不就是我们长辈没当好?”
这话一出,三个人又吵作一团,脸红耳赤,各有各的见解。
莫磊觉得温有汉太捧着常宝嘉对她不好,邝书记认为常宝嘉礼数周全非常好,温有汉认为小孩子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像个大人不好。
常宝嘉老实地听着,一声不哼,后来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六分钟就要上课了,才说:“莫所长,邝书记,我先走了,要上课。”
温有汉大声笑道:“好了好了,是我太紧张,可是……”
“得了得了,你送宝嘉去上学。”邝书记绷着脸摆手,实际上他心里很高兴,他以前就以激怒温有汉为荣。
“我会看住她,还能让人欺负她不成,你到市里办自己的事去。”莫磊对常宝嘉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和温有汉直接被赵建国托付不同,所以他不会主动献殷勤。
李成的事,起初不闻不问也是这个原因。
上完第一节课后,学校左边的住宅区突然变得非常闹哄,嘈杂的人声就连教室都听到了。
王人杰第一时间跑到外面打听,回来后兴高采烈地告诉大家,警察在捉贼,捉了很多个。
“多少个?”崔咏欣板着脸问。
王人杰答不上来,又跑了一趟,回来喘着气说:“六个。”
“这么多?”黄成康也很惊讶,“团伙作案罪名很大。”
王人杰没等崔咏欣问,忙说:“我打听了,他们是开门入户盗窃。有个警察说,你们以为里应外滴水不漏,实际上别人洞若观火。”
黄成康赞赏地说:“这成语用得真好。”
常宝嘉听到这里,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就像自己说过的话,再由旁的人说了出来,没有得意的感觉,反而觉得生生被人打了脸。
不知道是好意宣扬她聪明过人,还是恶意地暗示她不过拿他们当猴子耍,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事实上,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常宝嘉的智慧结晶,若不是李芳城帮忙,她还蒙在鼓里。
心情不太好。
常宝嘉坐下来,打开书本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觉得自己还要磨练。
这种纰漏自然不愿再犯。
黄成康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她也没应声。
上谭铃声响起后,一切喧闹归于平静。
放学后,李芳城还在校门外等常宝嘉。
黄成康看到了,心里不知为何,有点不舒服,好像有些事情,李芳城参与了,而他却一无所知,被排挤在外。
“宝嘉,师兄,你们在这干什么呢?”王人杰欢脱地跑到二人面前,好奇地问。
黄成康和崔咏欣也就一起走过去,与他们打招呼。
李芳城瞥了眼黄成康,没说话,再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锁并钥匙交给常宝嘉,“十元钱。”
他本来没打算要收钱,但其它同学在场。
常宝嘉本来就要买锁,现成的锁有人帮忙买了,银货两讫最好不过,可是她心情不好。
“不要。”常宝嘉扔下两个字,背着书包过了马路,回自己家。
几个同学一路跟过去,看到那户人家敞开了门,有一些精致的瓷器放在门口一块布上。
两个穿制服的警员守在门口。
黄成康三人恍然大悟,原来下午哄动大街,被人入屋行窃的就是常宝嘉的家。
李芳城冷哼,“倔强。”
黄成康决定要帮忙常宝嘉,对李芳城道:“师兄,既然大家都认得,不如我们去帮宝嘉把东西收拾好吧。”
就算常宝嘉不喜欢和同学亲近,他也想力所能及地帮助她。
王人杰也说:“对啊,我们去帮忙吧,卖鱼妹肯定很伤心。回头她妈妈肯定打死她。”
崔咏欣觉得莫名其妙,斥道:“王人杰你胡说什么,她妈妈怎么会打她?”
王人杰摸摸脑袋,“家里有贼丢了东西,不打小孩打谁啊。总要找个发泄的嘛。对了,宝嘉不是家里很穷吗?怎么住这儿?”
好奇心一起,王人杰二话不说跑过去。
常宝国和常美娟远远的看了一会儿,就骑车走了。
常宝嘉送走两个警员,准备把东西搬回屋里去,突然看到李芳城和黄成康等人,有些意外。
“你们来了,要进去坐坐吗?”
家里不乱,黄振明他们首先搬瓷器,瓷器一出来,警察就动手捉人了。
黄成康温和地说:“我们来帮你收拾东西。”话音未落,主动把那个有一米高的大花瓶抱起往里面走。
“谢谢,有心了。”常宝嘉情绪低落,嘴皮稍微动了动,可话就清楚地传了出去。
把门口的瓷器都收拾好后,几个同学就坐到桌子上,也把书包放下了。
第089章 青春的朝气()
常宝嘉从大柜里取出一套青花瓷茶具洗净,再煮了一壶罗汉果茶,给同学满上。
“我没事,就心情不太好。”常宝嘉觉得既然这几个人有心,她也不能太小家子,但对王人杰的问题充耳不闻。
只有王人杰没有保持风度,东张西望,突然笑咪咪地冲黄成康说:“班长,这户人家家底真厚啊,都是好东西,不在行的都能看出来。难怪会有贼惦记。”
又看不到常宝嘉的家人,王人杰继续说:“难道卖鱼妹你是在这帮工?帮忙看屋子然后也住在这?”
常宝嘉没说话,对着罗汉果茶呵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回应:“王同学,我都没问过你学校以外的事情,你这样打听我的事情不太好。”
刺又一根一根长出来,丝毫不留面子。
气氛却没丝毫古怪,李芳城、黄成康和崔咏欣都没有要替王人杰打抱不平的意思,反而觉得常宝嘉说得在理。
王人杰忙道:“我家住三七岭,就是往井安去的那条路后面,房子是在我大舅父的帮助下新建的,今年三月才入伙,欢迎你到我家做客。对了,我老豆在供销社做工,我妈是抄表收水费的。我大舅父在澳城,这几年发了达,现在回乡又方便,所以老帮衬我老妈。”
接着又说他穿的衣服、用的文具,都是从澳城寄回来的。
总之,像倒水一样,把自己的背景全倒了出来。
然后,王人杰托腮期待地看着常宝嘉。
常宝嘉有了茶水温暖,手脚渐渐暖了起来,微笑道:“这间房子是我的,我带着爷爷在这里住,父母兄弟还在村里,不常往来。”
王人杰追问:“哇!你怎么来的房子?”
常宝嘉不喜欢说话,特别不喜欢和问长问短的人说话,眼神有些幽沉。
崔咏欣看了常宝嘉一眼,飞快抢白:“你个死胖子,你大舅怎么赚的钱有没有告诉你?”
王人杰得意地说:“有啊,他有点黑。还叫我老豆一起去跟他混……”
他缩了缩脖子,“我老豆怕死,不敢去。”
气氛不由有些尴尬。
黄成康喝了口茶,眉目温和地说:“我们还是学生,读书为重,大人的事我们还是先别管吧。”
“我听说你要去影国留学?”李芳城也善意地接上黄成康抛出的话题。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黄成康大方答道:“师兄,我决定了中五毕业后再出国留学。”
李芳城黑睫微颤,黑眼珠儿往左瞥了常宝嘉一眼,恰好与她明亮的视线碰在一起,好似察觉到什么……
“现在去好,到那边可以上高中,把英语基础打牢固。我们国内英语水平还很一般,中五毕业后出去,你跟不上大学课程,会很累,精神压力会很大。”李芳城觉得,常宝嘉是希望他给一点意见。
常宝嘉确实忽略了这一点,现时国内除了当初外出留洋那一批老人,和现在回国援建的一批精英外,懂英语的真不多。
上学又涉及很多专业用词,提早过去适应语言环境也很关键。
黄成康只觉醍醐灌顶,他的家长一直吵吵吵,就是没把这个重点挑明。
可是他不想反反复复,决定了就是决定了,最多利用寒暑假到香城去补课,就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算是亡羊补牢。
“很好。”李芳城赞了句,喜欢解决问题的人永远比抱怨问题的人可爱。
王人杰还想说什么,脚板却被崔咏欣踩得生疼,咬紧牙关不敢多话。
常宝嘉再次给他们面前精致秀雅的青花杯子满上罗汉果茶,“喝吧,润肺。”
她自己喝得很慢,看到他们四个喝完,才把杯中的罗汉果茶喝光,转身去拿钥匙。
“我要去婶婶那儿接阿公,家里现在不方便煮饭,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黄成康最先站起来,背好书包,忽然醒起上次一起吃过的肠粉还不错,笑问:“宝嘉,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吃肠粉?”
他平时不吃这个,所以不知道李成的店近来没开张。
常宝嘉笑了笑,“成叔没卖肠粉了。”
说的是事实,倒也不是拒绝黄成康的邀请。
王人杰托着下巴想了想,打个了响指,“我知道大街那边有一家也不错,明天我请客!”
崔咏欣摇头道:“我明天早上要吃鱼粥,我姑妈早上买了鱼。”
王人杰连忙望向李芳城,笑吟吟地问:“师兄,你和我们一起去吗?顺便传授点学习秘诀吧。”
李芳城不咸不淡地说:“天才和普通人学习的方法不一样,我帮不了你。”
黄成康不敢苟同,“都一样的,就是要把问题解决掉,只是大家能达到的行业高度不同而已。”
李芳城抿起薄唇,一点要接话的意思都没有了。
崔咏欣还是觉得黄成康比较有道理,“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人多,勤能补拙,就这么简单,没有捷径。”
她睨着王人杰,可王人杰一直眼巴巴瞅着常宝嘉。
“宝嘉同学,你到底去不去?你说啊?”
常宝嘉想起明天是礼拜六,“我要和阿公回村子。”
“不是要捞贝壳吧?”
“是要网鱼?”
“真的吗?”
黄成康等人问道,而李芳城淡淡的目光轻轻瞟向常宝嘉,与其说等待下文,不如说,希望她邀请他们一起去。
常宝嘉否认,“办点事儿。”是要回去和大队周队长聊一下捉禾虫的事,当然也要捉几斤鱼带回来,但不想带他们去,免得到时谭蓉生事,叫人难堪。
还是黄成康善解人意,“那有机会我们再到水乡逛逛,你可要带路。”
王人杰一想到船在水上飘,人在船上走,就莫名兴奋,“对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划船的,我也想学学。”
崔咏欣嘲笑道:“你连游水都没学会,还想学划船?别笑掉别人的大牙。”
周口村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村子,没有江南水乡的韵致,一直没有成为旅游点。
可是岸上的孩子,对水上的事情多少有点好奇。
常宝嘉也能理解,就没嫌吵闹,任青春的朝气,将自己包围。
黄成康三人往西走,常宝嘉和李芳城往东走。
黄成康默默地回头望了常宝嘉一眼,心中想起那些风言风语,她从不辩解,顽强、独立、傲然的性格,和她的背影一点也不像。
轻盈、纤小、柔弱,无端挑动人的保护欲,却无从下手。
第090章 是我害了你()
路上,李芳城吟了离骚的前二十句,声音悠扬,全然不顾旁人目光,潇洒自若,好似一只向天高歌的白鹤,只是翅膀未展。
可是常宝嘉什么都听不到。
直到和李芳城分头走,她也没再说一句话。
李芳城也不觉得尴尬,相反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愉悦。
常宝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少年,每次清早她卖鱼的时候,总会坐在集市的对面看着她,直接上课时间到了才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后来突然有一天,就看不到了。
他拼命找,可是并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人能从她的口音辩出她属于哪条村子,她能说一口地道的镇子口音。
无论如何找,他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纤细、瘦弱,面黄肌瘦,偏偏能挑起两个装了六成水和鱼虾的水桶。
她对于他来说,仿佛天外流星,突然划过天际,最后寂寂陨落无声。
几十年后,当他已经遗忘的时候,他才再看到梦中曾经的挥之不去的身影,不过是一座盛坟。
“再见。”李芳城突然转身对已经走远的常宝嘉说,可能她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