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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果然是明星,这个时候都不忘自己的形象啊。”田中遥打趣了一句。
“头可断,发型不能乱。”
想了想,田中遥掏出一把小刀,咔嚓,割断了李山河双手的绳子。
“这是给你最后的尊严,谁让我曾经那么喜欢你的歌呢。”她笑着说,“不过你可别想玩什么小花招,反正都是要死了,就别给我添麻烦啦。”
李山河点点头,在对方的枪口下,坦然的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然后举起汽油壶,就像在普通的洗浴,在哗啦哗啦声中浇水,把长发往后撸动。
田中遥双目带笑,面对死亡吓尿了的人她见过不知多少,但能坦然面对生死的,李山河还是头一个,一想到这样优秀的男人就要死在自己手下,她就感觉下体湿的一塌糊涂。
她后退了两步,摸了摸自己下面,却依旧没忘记把枪口对准摩托。
汽油终有浇光的时候,田中遥双目泛着激动的光芒,道:“行了,该走了。”
她忍不住想着,一会儿要在爆炸的火光中,来一次痛痛快快的发泄了!
李山河放下汽油壶,跨在摩托上,突然道:“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什么?”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回闪着以往的一切,最后定格在杏子落水前一幕——
——杏子踩着栏杆后仰掉下湖水时,她的眼中没有恐惧,而是解脱。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没有意义。
“如果,当时给她穿上袜子就好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就在田中遥纳闷的时候,他猛然睁开双目,用力一鼓双腮,一口含着汽油的口水跨过两米的距离,吐到田中遥的眼睛上。
汽油含有的有机溶剂一遇到黏膜,立刻展现出了灼烧的威力。
“混蛋!”
她连忙后退,田中遥一手揉着眼睛,另一只眼艰难的瞄准了大概的方向。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死心吗!
——现在你浑身都是汽油,一个小小的火花就足以让你完蛋!
机不可失!
李山河的喉咙发出了此生最大的音量:
“小娜!快!”
田中遥持枪的手就是一抖,她听到大瓦格尼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
才足够表白!”
她的注意力小小的分散了一秒钟——怎么可能!荒郊野岭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别人?
就是这么一个犹豫的瞬间,她的枪口歪斜,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没有打中!
汽油没有烧起来!
李山河抓住了这个千载良机!一个翻身转移到摩托旁边,大吼一声!
“起!”
将近三百斤重的哈雷摩托,竟然被他平举了起来!
“去吧!”
在怒吼声中,在田中遥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摩托“呼”的一声,在空中呼啸着砸向了对方!
子弹打偏的第一发,田中遥就知道不好。她顾不得再瞄准,而是狼狈的在地上一滚!
“轰!”
摩托砸在她之前站过的地方。火花立刻点燃了车体被浇的汽油,熊熊大火转瞬燃烧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这一片土地,田中遥按照曾经在cia受过的训练,从地面上滚了三滚,立刻一个弹身而起。
面前空无一人,只有燃烧的摩托在噼啪做响。
她凝神静气,突然一个转身,瞳孔微微一缩。
李山河并没有趁着这一时机潜逃进黑暗中逃跑,而是绕到了后面,向她冲了过来!
勇气可嘉!
田中遥自认做不到在这种时刻还想着要反击,现在,两人之间只有几步之远,借着火光,田中遥甚至可以看清他额头凸出的血管。
她手腕微微一抬,冰冷的枪口就对准了李山河。
一切都结束了!
砰!
一声枪响!
………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李山河以为自己完蛋了。
他瞪大了眼睛,就算要死,也要拖着对方一起上路!给杏子的逃生创造出条件!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田中遥倒了下去,接二连三的枪声规律的响起来,他连忙停下脚步。
我还活着?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没有烧起来,中枪的不是我!
大瓦格尼的侧门被打开,大衣里的那把枪,此时落在了田中角荣手里,他大吼着,跌跌撞撞的跑到近前,发泄似的对准地上的田中遥不停扣着扳机,直到子弹全打光,他才仿佛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田中先生?是你?”
田中角荣看着手上的枪,神色数变:“我、我又杀人了?”
为什么要说又?你究竟做过几次这种事啊?
李山河咧咧嘴,不管怎么样,我活下来了!
他也感到有些腿软,坐下来喘了口气,道:
“田中先生,我差点以为死定了,多亏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不是你喊我的吗?将来如果运气不好,在法院上一同走一遭,你也是共犯!”
田中角荣脸上却带着有些神经质的笑。让人弄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说笑话。
什么?
我什么时候去喊他了?
突然,他想明白了,“田中”的日文发音“tanaka”,和“小娜,快!”听着很像。
是巧合吗?
李山河没心情在这个时候说笑话,恢复了一点力气,爬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拉开车门,把裹着毯子的杏子抱了出来。
看到熟悉的星空,远离了随时可能燃烧的车辆,她吸了吸鼻子,抱着李山河的脖子就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李山河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杏子,然后偷偷把手机从座位下拿了回来。
之前拿枪失败,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他作出了决定,趁机把手机扔到这里,设置了一个延时播放歌曲的计划任务,果然为他拖到了宝贵的1秒钟时间。
谢谢你,信乐团!以后去歌厅保证不黑你了!
田中角荣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和两人抱在一起,嘴里还不停抱怨着:“多亏了杏子把我踹醒。嗯,如果下次让她轻一点就好了。差点就被烧死了,我不过是去喝个酒,就能遇到这种事?日本是怎么了?”
是杏子把田中角荣弄醒的?
李山河听了之后,把杏子搂的更紧了,若没有她那几脚,说不定今天就真的完蛋了。
田中角荣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死成这样了,真的是透透的了。
“这女人是谁?放火烧车,这么夸张?”田中角荣突然一摆手,“算了,我不想知道,这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麻烦……”
李山河看了他一眼,怎么处理后事,果然也是麻烦。
突然他灵光一闪,之前田中遥说,东京地检专注于政治家腐败,于是便试探着道:“她是东京地检的人,还有cia的身份。”
“东京地检?”果然田中角荣的脸色变了,“我,我要尽快给我的秘书打个电话!”
果然这个名字对田中角荣是大杀器。看到这个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背地里肯定不干净了。
李山河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这里可是荒郊野岭。没有电话。”
“那怎么办,要处理这个棘手的尸体,我可不专业!”
“田中先生……”
“叫我角荣吧!我们已经是共同面对过死亡的好朋友了!”田中角荣一改之前想要撇清的嘴脸,讨好的道,“想来山河老弟也会帮我保密的,对吧……”
李山河艰难一笑,“好的,角荣,我们是正当防卫!她想先杀我们的!”
“嗯嗯,对!正当防卫!”
“这里离公路大概有十分钟的路程,找到路就好办了。”
没有人干脏活,田中角荣只好自己捏着鼻子,把田中遥的尸体扔进了大瓦格尼,点燃了车辆。
熊熊大火中,李山河不由得感慨,这辆车差点称为他毁尸的道具,结果被田中遥反抢过去,想烧死他;最后呢,还是成了她的埋骨地。
这就是报应啊。
不管怎么样,没发生的事,他不会再傻到说出来;而田中角荣是个合格的政客,也聪明的没有问他喝醉后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让田中遥背锅吧。
一行人往回走了没多久,发现附近竟然有一条小河,他跳下去把身上的汽油洗干净后,扔掉了衣物,和杏子裹着同一条有些骚味的毛毯。
李山河背着杏子,田中角荣跟在后面,三人沿着汽车的胎印,向着来路走去。
杏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的身体很轻,背她费不了多少力气,只是一双小脚裸露在外,在有些寒冷的夜晚被冻得通红。
李山河突然感到有些心疼,不知道这股感情从哪里来的,是因为同生共死过吗?还是因为被她救过吗?
他从胳膊两旁绕过来,把她的小脚踹在怀里焐热,然后转过头,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少女即使在梦里,也仿佛在做着噩梦,嘟囔着一句“对不起”,沉沉睡去。
走了不知多久,似乎天都快亮了,他们才发现了国道,通过标牌,才发现这里竟然快到神奈川县了。
拦了一辆开往东京的卡车,他们才顺利的踏上了回程的路。
随着熟悉的建筑群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李山河心中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不用逃亡了,一切都结束了。
又可以回到日常轨道上了。
田中角荣下了车后,急吼吼的去处理尸体,每多一秒钟,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可能。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警告了一句:
“山河老弟,我们以后就是命运共同体了,昨天的事,千万千万要记得保密啊!”
“我知道的。”李山河笑着给他一拳。
真的要完全烂在肚子里?
怎么可能啊!
那可是差点死掉的大危机啊!
更何况,政治家的保证,能相信吗?
………
“杏子,你醒了?”
李山河坐上了出租车,试着把杏子从后背弄下来,谁知道她双腿双脚缠的死死的,稍微一用力,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我送你回家?”他试着问道。
“不要!”杏子立刻清醒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我,我不想回家,那里不安全……”
“那你去哪里?”
“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出租车司机的眼神变的很怪,这是什么组合?两个人把毛毯和和服穿在一起,大个子背着小女孩,年龄又都嫩的很……这是离家出走的学生仔吗?
没有了西装革履,李山河现在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罢了,被误会也不足为奇。
想了想,李山河报上了自家公寓的名字,就这样带着片刻也不想放开他胳膊的杏子,回到了家。
家,没想到竟然还有回来的时候啊。
杏子真是片刻都不愿离开他的身边,李山河只好拿起电话,拨通了御手洗的住宅。
接电话的正是御手洗刚。
李山河把昨晚的事选择性的说了,杏子假死的事当然跳过,着重于田中角荣如何杀死了田中遥的部分。
“麻烦御手洗先生处理一下,田中角荣我信不过。”
让田中角荣这种人去处理后事,没准对方就偷偷留下什么证据,当有一天被揭发出来的时候,所有证据都指向李山河……这种蠢事他才不会做呢。
政治家的节操,就是没有节操。为了自身利益连国家都能出卖,更何况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小明星。
御手洗刚虽然也不可靠,但总归是杏子她爹,昨天杏子也遭到危险,他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谁知道,御手洗静静听完,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上了。
李山河拿着听筒发愣,我知道了?这算什么回答?
昨天你女儿差点被烧成灰!给点激动的反应行不行啊大哥!
一时间,李山河不知道拜托对方,是不是做对了。
(。)
第143章 都是平胸的错()
放下电话,看着旁边低头玩弄着脚趾的杏子,李山河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连亲生父亲都如此冷血,难怪杏子在度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夜之后,不愿意回家,而是跟着他。
他打开衣柜,脱掉她的脏和服和脏毛毯,翻出一件大衬衫给杏子穿上,然后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发:“杏子,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杏子条件反射似的一哆嗦,“对、对不起,杏子不该恶作剧的……”随后吸了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