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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条件反射似的一哆嗦，“对、对不起，杏子不该恶作剧的……”随后吸了吸鼻子，就要哭出来。
李山河连忙道：“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们不说这个了，对了，你肚子饿不饿？”
“不、我不饿。”杏子连忙摇头，可刚说完这句话，她的肚子就发出了震天响，小脸立刻通红。
一晚上没吃东西，难怪扛不住了。
李山河微微一笑，“不用拘谨哦，我认识的杏子可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小姑娘呢。”
虽然很疲倦了，很想好好的睡一觉，李山河还是打开了冰箱。
“好像没什么材料了呢，肯定是舞子来偷吃了……嗯，杏子你喜欢什么？”
杏子眨眨眼：“我想吃汉堡肉！”
汉堡肉虽然是欧美食品，但这几年输入日本后，经过本土化，变成了小孩子最喜欢吃的料理。
李山河翻了翻，皱眉道：“肉好像没有了，油剩下的也不多了……对了，我们吃土豆怎么样？”
“……讨厌土豆……”虽然心里这么想的，杏子的抬头看了看李山河的黑眼圈，还是勉强的点点头：“好吧……”
李山河在厨房做菜，总感觉有些别扭，杏子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让人感觉十分不自在，就连上厕所的时候，杏子都要跟着等在门口，用跟屁虫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肚子正饿着，李山河也没心情在小孩子面前炫耀什么厨艺，拿出一个土豆，一刀削皮切成丝，滚水去淀粉，然后热油浇上去，一盘热辣辣的菜肴就做好了。
杏子坐在椅子上，闻着扑鼻的香气，瞪大了眼睛：“这、这是土豆？”
土豆难道不是那种很大的很臭，吃起来黏糊糊的东西吗！怎么这么馋人！
“炝拌土豆丝，这是中国菜，有点辣，要小心吃哦。”
在美食面前，杏子终于不纠缠她了。李山河给杏子准备好了碗筷，摸摸他的头，打了个呵欠。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壶牛奶，回来一看，盘子竟然空了。
杏子的腮帮子高高的，小嘴全是油光，看到李山河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呀”的叫了一声，随后低下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啊，没关系，好胃口说明你很健康啊。”李山河差点没笑出声，总算有人比舞子还能吃了。
“你不生气？”
“不生气。”李山河挠挠头，自己还饿着，再做一盘吧。
杏子悄悄抬头偷看了一眼，确定李山河真的没有生气后，想了想，从自己碗里拨出一半，犹豫了一下，又把剩下的一半划了过去。
“那个……还剩一点，这些给你吧，山河哥哥请不要讨厌杏子……”
我去！
一声软糯的“欧尼酱”，让李山河一个踉跄，杏子变化也太大了，这还是那个熊孩子吗？
虽说打击与挫折让人成长，杏子这简直是一飞冲天的变乖了啊！
吃过了饭之后，李山河已经是呵欠连天了。昨天一晚上没睡，又担惊受怕，又徒步走了那么久，能坚持到现在，都算他体力惊人。
他看了一眼杏子，小女孩昨天睡了一阵，不过此时也是有点瞌睡了。
他问道：“杏子，现在要睡觉吗？”
杏子缩了一下，脸红道：“我、我想洗个澡。”
洗澡？
李山河恍然，我说怎么一直闻到怪味，昨天她被吓尿，直到现在也没好好清洗过。
放好了洗澡水后，李山河正要离开，杏子抓住他的胳膊，紧张道：“山河哥哥你要去哪里？你要扔下杏子吗？”
看着小女孩快哭出来的表情，李山河摸摸她的头：“杏子乖，哥哥有点事要做，不要怕哦，这里很安全的。”
杏子犹豫了一下：“那，你就在门口，帮我看着不要让坏蛋进来……”
“好，我就在门口，随叫随到。”
杏子也太粘人了吧……不过可以理解，昨天经受了那么大刺激，缺少安全感，变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李山河长长呼了口气，一屁股靠墙坐下，总算让这个小祖宗暂时安静下来了。
有些事，总是不方便让杏子看到的……
别误会，他说的是手机的事。
他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在清理数据之前，让手机进行了录像，就是为了万分之一逃脱的可能之后，留作后续手尾的处理证明。
打开录制的视频，一开始只有一片漆黑，只听到车子引擎在路面上时不时的起伏错落，还有李山河一人的粗重的呼吸，这是刚从加油站出来的时候。
“杏子，别怕，我会保护你……”
李山河敲敲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才真情流露。放在大白天听这个……有点羞耻啊。
接着视频有了光亮，车门被拉开，镜头晃了晃，在狭小的空间中正好对准了事件发生的地点——那是他被田中遥提出去，准备制造肇事现场的时刻。
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不得不给自己点个赞，面临绝境，反而衬托出了视死如归的潇洒。虽然有些自夸，但在枪口的逼迫下，一边浇汽油一边整理发型，真的是酷毙了！
光这个镜头，拿去竞争奥斯卡都足够了！
接着，就是绝地反杀。
在“死了都要爱”的配乐中，他的情绪也被激昂的调动起来。正要到李山河举起摩托砸飞过去，突然画面断了。
只看到屏幕中一只小腿飞过，挡住了全屏幕。李山河呆了呆，才想明白，这就应该是杏子踹醒田中角荣的时刻了。
接着就到了最关键的镜头，田中遥已经移动到了屏幕边缘，并没有把自己拍进来；而田中角荣已经拿着枪，把车门缝拉大，对着田中遥扣动了扳机。
“没想到当时这么险，这老头再晚几秒钟，我就完蛋了。”
田中角荣并不是一开始就动手，而是观察了许久，等到李山河差点死的时候，他才选择动手……估计是觉得李山河死了，一对一他没有希望吧。
而且，这老头杀人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后面的连续开枪泄愤，纯粹就是在做戏。
“果然政客的表演比我精彩多了，这群家伙根本不足为信啊。”
把这一段反复看了三遍之后，李山河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用脚趾头想都能推测出来，田中角荣去处理尸体，肯定把证据都往他身上栽。不过嘛，现在有了这份视频，稍做剪辑，制作成录像带，就是一份绝地翻盘的证据。
“首相竟然是杀人犯？田中角荣枪杀大胸女主播！”嗯，吸引眼球的效果不要太好！
李山河不想走到这一步，甚至不太乐意和政治家牵扯上关系，只想安安静静的画漫画出唱片，过个十来年，估计日本首富就换成他了……
但现在卷入了田中遥死亡事件，已经身不由己了。但谁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呢。
也许几年之后，李山河变成了一个利欲熏心的家伙，利用这个录像操纵已经成为首相的田中角荣，日本的历史掀开了黑暗的一页……
想着想着，他把自己给逗笑了，这种大魔王范，似乎有点和他的画风不搭啊。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水声突然停止了。李山河连忙把手机放好。
“山河你在吗？”浴室的玻璃门拉开一条缝，杏子的小脑袋探出来，“我想要伦士度洗发水。”
“伦士度？那个没有哦。我这里只有花王。”
“可是，可是爸爸说一定要用那个洗的。不然会有头皮屑的。”杏子眼珠转了转，突然把玻璃门全拉开，“对了，山河，你的事做完了吗？你帮我洗好不好？”
录像的剪辑不在于一时，李山河想了想，也感到有些累了，于是就先让杏子进浴室，然后他在外面脱掉了衣服，把换下来的扔进了脏衣篮。
浴室的内里还有一层毛玻璃门，杏子就在门边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有些好奇的道：“这就是腹肌吗？比绘里香的要好看呢。”
“嗯，把门关上，热气都跑了。”
李山河随口应了一声，只围了个毛巾就进了浴室，然后坐在凳子上，挤出一点洗发水，让杏子转过身来，仔细的为她洗着头发。
杏子闭着眼睛，任由花洒的水喷下来，乖乖不动。
少女的身体一览无余，李山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又不是萝莉控。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杏子的身体了，第一次是两人相遇时，抱着她跨过水潭，那时候就察觉到杏子的身体很瘦，全是排骨。
就这身材，哪怕她是二十多岁的美女，李山河也没兴趣。
“对了，杏子之前说她不爱吃土豆……明显是偏食造成的营养不良吧。”
他摇头叹了口气，御手洗刚这家伙，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杏子，你真的有十五岁吗？”
“讨厌啦！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杏子闭着眼睛，不依的扭了扭身子，然后又神秘兮兮的道，“不过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什么？”
“呼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转过来睁开眼睛，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再夸张的伸展开双臂，强调道：“人家真的有一米四哦！”
李山河嘲笑了一声，得了吧，水池那里一米五都能把你淹了。
洗完之后，又用水冲了冲杏子的身体，虽然她个子小，身子瘦，没发育……
不过她的头发真是柔顺的不可思议，就如同最高级的丝绸，摸起来无比顺滑，拿去拍洗发水广告都不用再做后期处理。
“伦士度吗？没听说过的牌子啊，下次有见到的话，我也去买来用用看……”
………
帮小女孩洗完身子，他试了下水温，躺在浴缸里，舒了口气。
他的浴缸很大，大概是平常家庭浴室的四倍。买的时候就想着可以和美女共浴什么的，谁知道美女没等到，反而有了个小屁孩。
杏子咕嘟咕嘟的在潜水，“哗啦”一声从钻出来，然后贴到李山河的怀里。
又来了，李山河有些头疼，杏子变的这么黏人，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样我还怎么去泡妞啊！
“这个浴缸好舒服哦，虽然没我家的大，不过比绘里香家里的要舒服很多呢。”
李山河“嗯”了一声，道：“你以前都是和绘里香一起洗澡的吗？”
“是啊，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洗。不过自从她当上歌手后，学校也很少去了，我们也不在一起玩了。”
杏子转过身来，两人的距离非常近，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李山河，让他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杏子的手缩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摸了摸他的肩膀：“这里，还疼吗？”
这是昨天杏子要哭出声时，咬着的地方，上面还有着一个深深的牙印。
一提起昨天，李山河的眼神就温柔了许多。面临死亡，为杏子赎罪，就是他的唯一目标。虽然那份感情已经消褪，但残留在心底的愧疚与执着，依旧影响着他。
他搂过她的小脑袋，亲了亲：“没关系的，一点都不疼。”
杏子贴在李山河的身上，脸色红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
洗过澡后，身上的疲惫一波波的袭来，快要坚持不住了。
虽然有准备客房，不过杏子不愿意睡在这里，也不吵闹，就是用“快哭出来”的表情无声的抵抗。无奈之下，李山河只好任由她赖在他的大床上不走了。
反正我又不是萝莉控。
杏子心满意足的躺在李山河的旁边，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娇憨道：“山河，你会一直陪着杏子吗？”
李山河困极了，回道：“会的。”
“不会像绘里香那样，突然离开杏子吗？”
“不离开，绝对不离开……”
“真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
“嘻嘻，就知道山河对人家最好了……”
说着说着，少女的声音就变低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把他包裹住，平稳的呼吸声响起，进入了梦乡。
反倒是李山河，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太过刺激，虽然身体疲倦的不行，神经反而异常的兴奋，一时之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一天一夜发生过的事，一幕幕的回现在眼前。
有些决定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例如偷衣服，运尸体，袭警，烈酒烧车，栽赃田中角荣，一杆砸飞森田必胜……
回想起来，真是蠢的让人发笑。
不过，他也明白了自己的能力极限，在法律边缘玩玩擦边球就是最大程度了，违法的事，真是做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