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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琪再也忍不了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道：“宋萱，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哟，小绵羊还发威了？
宋萱颇为惊奇地看着她：“夏琪，我这是在帮你啊。”
“不需要。”夏琪声音平平，不带一丝情绪地道：“我在开会你出去！”
袁天佑简直想给她鼓掌了！酷得没朋友啊夏总！
然而宋萱却并没生气，甚至还带了些笑意：“夏琪……”
“关门！”夏琪一眼横向站一边的吴景。
吴景一震，手忙脚乱地去推宋萱，宋萱穿着高跟鞋本来就没站太稳，竟然就这么被他给推出去了。
跟在她身后的秘书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她哪受过这种气啊，当下就气得一脚踹门上了。
夏琪重新坐下，竟然也没发脾气，温温柔柔地敲了敲桌子：“还要我请你们坐下？”
习惯了她凶神恶刹的样子，突然温柔起来还真是吓死个人。
人哗啦啦坐回去，刚才被宋萱扫到的几个人更是缩着脖子头都不敢抬起来。
夏琪冷冷地道：“已经这样了，你们自己出来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外面还在吵，里面却安静无声。
没有人肯站出来，他们多少还抱着侥幸心理，夏琪如果真有证据，早就摆出来了，哪还会这么客气，她肯定是在诈他们！抱着这样的想法，一个个都坐在凳子上不肯动。
夏琪没再逼迫，却也不肯退步，她不能退让，这是原则问题，不管他们怎么强硬不管这事牵扯到多少人，必须清理出去！
气氛一时僵持下来，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袁天佑想了想：“我先申明啊，我是新来的，对你们的恩恩怨怨呢，我一概不清楚，我就想劝一句吧，作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以后肯定还要见面的，夏总这也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才这么客气，难道你们非得逼她撕破脸？”
最坏的结局也就是离职嘛，而且还有下家在外边等着，真不知道他们在迟疑什么。
“要我说你们就干脆自己出来认个错，也省得等会被揪出来没脸。”吴景也在旁边补了一句。
不得不说，袁天佑抓住了他们的心理。
虽然他们觉得夏琪没证据，但是不代表他们没露出马脚啊，如果真去查的话，不一定查不到，既然都这样了，他们便觉得，要不还是自己退出吧……
之前袁天佑进公司时闹他闹得最凶的那个女高管先脸红红的起了身，吭哧吭哧半天，挤出一句：“我对不起你。”
然后就这么跑了出去。
有了带头的，其他有些躁动的也慢慢动摇了。
走出去的，竟然有好几个是之前故意逗弄袁天佑的人。
袁天佑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夏琪生气的原因。
吴景说从前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他一来就有了，他可不认为这是因为他个人魅力，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在试图激怒他，如果能有什么效果是最好，如果没有也没太大影响。
而这个人……
在确定没有人要出去以后，夏琪拿出了一份名单，直接又点出两个人，这两个人起身的时候有些彷徨，其中一个眼里都渗了泪：“夏总，我上有老下有小……”
夏琪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地道：“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昨晚希楠落败，今天我们人都得回去吃自己，你有没有替我们考虑过？”
那人怔住，在众人谴责的目光里，没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出去了。
接下来夏琪重整了一下团队，缺失的层直接从下边提上来，既拉动了人的动力，也让他们明白自己就算再，对希楠也不是不能缺少的。
而夏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前就是她太心善，才导致了今天这个恶果。
她就是要告诉人：你不做？多的是人做！
对于她的这种举动，袁天佑其实是略为惊讶的，因为国人一般都讲究法不责众，人数一多，你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一般来说都是大惩小诫，倒没想到夏琪会这么干净利落一个不留。
不过大概那些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吧，所以离开的时候才会这么不甘。
不过总的来说，夏琪这一手干净又漂亮，留下来的人不但没有丝毫抵制心理，反而对她更为推崇，公司内部更为团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开完会，吴景便把他们引去了会客室。
其实对于宋萱，夏琪一向是比较尊重的，因为都是同行又同是女人，走这条路有多艰辛她都了解，所以对宋萱她其实还蛮佩服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骑到她头上拉屎。
所以夏琪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见面的地点定在她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让人把宋萱领去了会客室。
知道他们有事要谈，袁天佑没跟着去，他回去鼓捣他的电脑去了。
这时候的电脑，哎，那性能，那外观，那速度……唉，不提也罢。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他正开机呢，跟着夏琪去见宋萱的吴景竟然过来了：“袁总监，夏总叫你过去一下。”
“什么事？”袁天佑警觉地道：“宋萱走了没？”
“没。”吴景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神情凝重地看着他，忽然叹道：“袁天佑，夏总对你不薄了。”
什么意思？袁天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挺好啊，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感觉吴景看他的眼神不大友善呢？
但是吴景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见袁天佑始终一脸茫然，他只觉得他在装，反而连劝说的想法都没了：“随你吧，手上的事先停停，别让夏总久等了。”
袁天佑真的挺懵的，又出啥妖蛾子了？
第18章 利大于弊（）
他推开会客室的门，桌子边上坐了好几个人，他刚一进去，人齐刷刷地看向他，神情各异，看得他都有些恐慌，要不是自制力够强，他都想退出去了。
“来了？坐。”夏琪朝他一点头。
袁天佑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拉开椅子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吴景则关上门后坐在了他的旁边。
“袁天佑，宋总说你答应她要跳槽去歌颀？”夏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袁天佑脑子嗡的一声，有些震惊地看向宋萱：“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宋萱笑眯眯的：“夏总，这话你这样说也太难为天佑了，虽然我们歌颀给他比希楠高三倍的工资，职位也比这边高，待遇也比这边好，但是他还是很顾念旧情的，说要在希楠呆个两个月替你们度过难关再过来，如果不是这个急单恰好赶上了，我也不会贸然过来要人不是。”
这话实在是滴水不漏，既堵住了夏琪的嘴，也让袁天佑充分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完美地将一切大包大揽过去，不用他承担负面责任，而且更的是，她把最诱人的条件全说了出来。
聪明点的人就知道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皆大欢喜，坏人也不用做，还能换份工作，只要不蠢就知道要怎么选。
看着她势在必得的神情，袁天佑眼眸一暗。
看来吴景刚才对他那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只是感觉宋萱是有备而来，她究竟是想做什么？真的只他？他陷入了沉思。
见他沉默，夏琪心都凉了。
是啊，袁天佑家境怎么样她是见过了的，宋萱的条件这么优渥，他有什么理由不心动？
虽然告诉自己该理解，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觉得心灰意冷。
整个设计部都让人端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才又被当着她的面挖了过去，她还开什么公司？就算她再找到人，相信宋萱于纲他们依然会找各种各样的方法弄走，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或爱财或爱色，只要对方下狠手，她终究是留不住的。
一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得这么惨烈这么可笑，她自己都觉得满口苦涩。
然后，她听到袁天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总玩笑了，我只有昨晚见过宋总一次，哪有时间跟您讨论这么私人的话题？宋总莫不是记错人了吧？”
宋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确定自己调查的绝对不会出错的，袁天佑是谁？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希楠给了这么高的工资他替夏琪卖命她很能理解，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谁会嫌钱多？他竟然拒绝了她？
喉头仿佛被梗到，她艰难地道：“要不你再想想？是不是你睡一觉忘记了？”
“我的记性很好。”袁天佑神色平静，关切地道：“是不是宋总在希楠定的人太多，一时把名字搞混了？”
这句话也太毒了点。
岂不是明目张胆地说她宋萱在希楠挖人？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连夏琪都懂的道理，袁天佑会不知道？
宋萱的脸有些青，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夏琪看了却只觉畅快，胸中的郁气被一扫而光，她简直想仰头大笑三声！太他妈解气了！
结果得意的下场就是宋萱一转眼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她：“夏总，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合作？”夏琪不解地道：“我们还有合作的必要？”不是都撕破脸了吗？
袁天佑悠闲地看着她们对招，却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他不会看错，宋萱移开目光前那一秒的眼里，绝对是在说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倒想看看，她究竟能掀起什么风浪。
“当然有。”宋萱一扬手。
她带来的万秘书立刻递上一个文件夹：“夏总，我们是非常的有诚意的，您先别急着拒绝，您先看看这方案。”
他同时也拿了一份给吴景，吴景想了想，把文件夹塞袁天佑手里了，抬头盯着万秘书道：“还有备份吗？”
万秘书没想到他会给一份给袁天佑，有些迟疑地看向宋萱，宋萱面沉如水，却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三个人开始低头看文件。
袁天佑一页一页翻过去，速度极快，心里确实是颇为震撼的。
歌颀这次是下血本了啊。
不仅愿意借十名高级设计师给希楠度过难关，而且还不用希楠支付费用，而且拿了不少大单子过来，如果希楠吃下去，别说一年，这三五年内是不用愁没活干了，尤其是其中两个海外的单子，都是小有名气的公司，如果真能拿下来，没准还能打开海外市场……
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惊叹，这诱惑力太大了……
就是不知道夏琪会怎么选择？
夏琪其实也挺心动的，这么好的条件，不心动才有问题了。
如果真的这份合同能拿下来，希楠可以说是一跃千里。
不过……
她挑眉：“条件呢？宋总难道想直接把这些送给我？没有附加条件？”
“这当然不可能。”万秘书笑道：“夏总，我们宋总的意思是，拿这些跟你换一个人。”
袁天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他看向夏琪，她正低头看手里的文件，神情严肃。
一时他也有些忐忑，她会把他卖了吗？利益当前，他还真不对人性抱太大期望。
“你要袁天佑？”
“对。”只要肯接话就有希望！宋萱不再看袁天佑，在她眼里，袁天佑妥妥的已经是她囊中之物，她根本不担心夏琪会拒绝。
夏琪没说话，只垂头看文件。
“放心，我不至于坑你，对希楠绝对是利大于弊。”宋萱靠在椅子里，神情慵懒：“签吧，签了以后你不用再四处奔波，也能给家里一份满意的答卷了，双赢的事儿，对吧。”
很久很久，久到袁天佑几乎怀疑夏琪是在背这份文件了，她才不急不徐地阖上文件夹，轻轻地推了回去：“抱歉，我不想跟你合作。”
歌颀众人：“……”
第19章 自由（）
袁天佑也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夏琪就这么轻飘飘地拒绝了这么好的条件？不过他片刻就反应过来，唇角便不自觉带了抹笑意。
只是他这笑在宋萱眼里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她沉着脸道：“夏琪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不换！袁天佑他是是我希楠的设计总监，你挖走了贾淞我没跟你计较，你还来抢袁天佑？你如果是因为欣赏他想给他前途我可能还会考虑下，你拿这些合同来换他？你把袁天佑当什么？货物？我告诉你，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下属是我的员工是我希楠未来的希望！你拿什么我都不换！”
夏琪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都不带喘的，袁天佑怔怔看着她，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袭卷了他的全身，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抱抱她，没有亵渎念头的那种，纯粹的拥抱。
在场众人也有过几分钟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