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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保护鬼子炮兵阵地的鬼子步兵足有一个大队,小野十六他们所在区域,正好在一处步兵阵地附近,得到小野十六的提醒之后,步兵阵地上面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六挺歪把子轻机枪还有上百枝三八大盖,便同时开火。
霎那之间,密集的子弹就跟雨点似的猛泼了过去。
下一霎那,十一点钟方向的十几堆草垛便毫无征兆的“跳”了起来,然后向着西北方向仓皇遁逃而去,由于距离隔得远,鬼子的轻重机枪及步兵火力,并未能造成有效杀伤,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十几堆草垛便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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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不中,韩锋他们就果断的撤退了。
这个时候,鬼子的炮兵正对蒲县县城实施炮击,所以他们没有走地面通道,而是从地道回到了县城内,此时蒲城的地道防御体系已经基本成形,不仅有蛛网般的甬道,还有地下指挥所、弹药库、军营以及野战医院这样的地下工事。
韩锋他们直接从地道回到地下指挥所,正好开早饭。
“呀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到炊事班送来的大筐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叫驴的情绪便立刻从刚才的不愉快中走出来,冲过来就左右手各抓了两个白面馒头,一边猛啃一边含湖不清的说道,“老子还真是饿坏了。”
“慢点,慢点吃,可别噎着。”炊事班长老孙头话音刚落,叫驴便呃一声,然后两眼圆睁僵在那里,这小子还真噎着了,老孙头便赶紧拿起一只瓷碗,给叫驴舀了一碗菜汤,直到一大碗菜汤下了肚,叫驴才终于缓过气来。
“叫驴,就你性子最急。”老孙呵呵笑,“看你以后还抢不。”
“得抢,怎么不抢!”叫驴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嘿然说道,“这吃饭就跟找女人,不抢哪里有饭吃?不抢能找着好女人?做梦去吧。”
正好三团团部的几个参谋也过来吃早饭,便笑着打趣叫驴:“驴哥,这么说你家婷婷就是这么抢来的?”
“那可不。”叫驴咬了口馒头,洋洋得意的说道,“我跟你们说,当初追我们家婷婷的足有一个加强排,不仅有从武汉过来的大学生,还有边区公署的干部,论文化、论级别,我就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可那又怎样?”
说到女人这话题,叫驴的整张驴脸都开始发光,然后接着说道:“我跟你们,当时的竞争那叫个激烈,有送花的,有送手绢的,有送钢笔什么的,唯独只有我啥都没送,我就只认准了一条,抢,抢他娘的!”
说得兴起的叫驴并不知道,他的婷婷已经来到他身后。
团部的参谋们故意不点破,继续撩拨叫驴:“驴哥,那你是怎么抢的呀?”
“怎么抢的?我跟你们说。”叫驴捋了捋衣袖,又说道,“说白了就一句,胆大心细脸皮厚,嘿嘿,跟我竞争的那些货,比我胆大的没我心细,比我心细的没有我脸皮厚,比我脸皮还厚的又没我胆大,我犹记得,那天中午,我们家婷婷下班,那些怂货都守在宣传处大门口不敢进去,唯独我径直闯进去,抱起我们家婷婷就走,就这一抱……”
刚说到这,叫驴忽然感到自己的耳朵被人揪住了,便立刻停住不说了。
揪住叫驴耳朵的自然就是婷婷,婷婷羞急的说道:“接着说呀,你说呀,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呀,就那一抱,然后怎么样了?”
周围的参谋还有警卫便立刻开始起哄。
“是啊,驴哥,就那一抱,然后怎样了?”
“驴哥,别怂,千万别怂,接着往下说呀。”
“叫驴,你得拿出驴脾气,千万别认怂啊。”
“去去,你们捣什么乱哪。”叫驴冲一帮不嫌事大的参谋警卫挥了挥手,又回头对着婷婷嗳呀大叫了一声。
婷婷嗔道:“你瞎叫唤什么?”
叫驴说道:“嗳呀,刚才耳朵被揪住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是婷婷你到了,这么精准的出手,这么独到的角度,还有这恰到好处的掌握力度,除了我们家婷婷,全天下绝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得到,婷婷,我得承认,你掌握了我的命门,我叫驴这辈子,怕是很难逃出你的手掌心了,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你让我上山,我绝不下河……”
“下什么河呀你。”婷婷伸出春葱般的玉指戳了一下叫驴的脑门,然后从脖子上解下了一块红绳系着的墨玉,又挂到了叫驴的脖子上面,说,“你把这个戴上。”
叫驴便惶然说道:“婷婷,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戴……”
还没等叫驴说完,婷婷便美目一瞪,嗔道:“我说让你戴。”
叫驴便立刻低眉顺眼的说:“嗳,那就我戴。”
第872章 战则必胜()
直到玉佩戴到自己脖子上,叫驴才发现那是个玉观音佛像,这个玉观音佛像雕刻得非常精致,虽然只有拇指那么点大,但是连观音大士像的眉毛纹理都清晰可见,一看就知是名家手笔,价值想必也是极其不菲。
叫驴便又有些惶然,说道:“婷婷,这佛像……”
婷婷便伸出小手轻轻捂住叫驴嘴巴,然后将叫驴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观音佛像是我三岁时我娘从云隐寺的高僧那求来的,因为我小时候常生病,我娘怕养不大我,所以替我求了这么一件护身符,结果还真是灵验,戴上这玉观音佛像后,我就再没生过病,现在我把这玉观音佛像送给你,她也会护佑你的。”
叫驴的嘴巴嗫嚅两下,想说点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婷婷目光幽幽的对着叫驴凝注片刻,很想说,到了战场上不要太拼命,冲锋时也不要急着冲在最前面,可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因为说出这样的不仅太过于自私,而且还会严重扰乱叫驴的定力,这样的话没准反而坏事。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淡淡的一吻。
婷婷凑过来在叫驴脸上轻轻的一吻,然后转身走了。
叫驴摸着刚被婷婷亲吻过的右脸颊,一时竟是痴了,直到韩锋吃过早餐过来叫他,他才如梦方醒,然后又到老孙头那里抓了两个白面馒头,再舀一碗菜汤咕嘟咕嘟的喝干了,然后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跟着韩锋通过地道,直奔南城而来。
当韩锋事着叫驴、休整了半个晚上的老鹰及三十多个准狼牙来到南城地下掩蔽所,八营的六百多官兵也已经吃完早餐,八营长丁力正将官兵们召集起来进行训话,战前训话,是大梅山军分区各主力部队的传统。
地表上面,鬼子的炮击仍然在继续。
不时有炮弹落在地下掩蔽所上方,伴随着猛烈的爆炸,掩蔽所顶上用原木加固过的顶部便会轻轻的颤动,更有泥土从原木缝隙间扑簌簌掉落下来,不少刚由民兵刚转入正规军的新兵慢子就会害怕,害怕掩蔽所会突然间倾塌。
老兵们却一脸的漫不在乎,地下掩摘所确实有可能塌,但是与其担心掩蔽所塌了会把你活埋,还不如担心上到地面后,会被炮弹炸碎更实际一些,别以为鬼子只会在刚开始的进行炮击,待会交战中小鬼子也一样会展开炮击。
有些丧心病狂的鬼子军官,更会连鬼子步兵也一起炸。
丁力冷浚的目光从地下掩蔽所列队的官兵脸上看过去,由于光线的缘故,他只能看到最前面的部分官兵,但是他的声音却可以借甬道的回声效应,清晰的传进八营每一名官兵的耳朵里,丁力的声音高亢且雄浑,极具穿透力。
“弟兄们,大战在即,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只跟你们说一点,我们三团是司令员一手缔造的部队,一团主要是西北军的老底子,二团是东北军的老底子,警备团是川军、粤军及游击队老底,只有我们三团没有任何老底,完全是一支新建的部队!”
丁力的声音在地下掩蔽所以及左右两侧的甬道里回荡,经久都不息。
停顿片刻,丁力又说:“因为是一支新部队,就难免有人说怪话,说我们三团不配成为军分区的主力,既便我们在演习中表现最为优异,也仍然堵不住他们嘴,但是,现在,证明我们的机会已经摆在面前。”
男人基本都是好斗的,丁力几句话一煽,八营官兵连眼神都不同了。
丁力又说:“我得承认,勇士营是好样的,他们在勇士坡打的很英勇,但也仅仅只是英勇而已,打仗,并不是英勇就可以,除了英勇,你还得够犀利!因为英勇,只能保证在战场上弄死你自己,只有犀利,才能保证干死敌人!”
八营六百多官兵的眼神便越发的犀利,就像有火焰在燃烧。
丁力反手拔出了手枪,扯开嗓子厉声大吼:“弟兄们,我们是?”
“八营!坚不可摧的八营!”
“八营!锐不可挡的八营!”
“八营!有我无敌的八营!”
“八营!八营!八营!”
六百多官兵轰然回应。
回应声刚落,丁力又接着扯开嗓子大吼道:“我们的信条是?”
“招之即来!”
“来之能战!”
“战则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听着八营的六百多官兵站在那里高喊必胜,韩锋、叫驴、老鹰还有三十多个准狼牙,浑身的热血也瞬间沸腾起来。
这时候,鬼子的炮击也停了。
丁力转身,挥手喝道:“上!”
下一霎那,八营的六百多官兵便如决了堤的洪水,顺首甬道迅速上到地表,然后借着尘土以及硝烟的掩护迅速进入阵地。
南门的城垣工事太破,已没有防守的价值,不过,一枪不发就放弃掉城垣,显然也是不行的,所以丁力还是挑选了二十多个枪法好的,跟着韩锋的狙击小组上了城垣,以尽可能的杀伤大阪师团的有生力量。
大阪师团的战斗力就是渣渣,战斗意志尤其薄弱,但是训练还是相当可以,尤其炮兵素质还是很高的,所以步炮协同水平就十分之高,就在刚才炮兵联队炮击的当口,步兵第一七零联队的一个步兵大队,就已经悄悄的进入出击阵地。
而且,鬼子的出击阵地距离蒲城南门不到五百米。
跟随步兵第一七零联队的这个步兵大队一起进入出击阵地的,还有战车第八联队的一个战车中队,鬼子的这个战车中队是一个轻型坦克中队,下辖三个战车小队,每个战车小队装备五辆九七式轻型坦克。
炮击一结束,鬼子的第一波进攻就开始了。
单纯的步兵进攻跟步坦协同进攻是不同的,由于有坦克协同作战,所以小鬼子就不再像以往那样,先出动小股步兵进行试探性的佯攻,而是上来就出动了一整个的步兵中队,在一个战车小队五辆九七式轻型坦克的引导下发动了强攻。
叫驴从塌了一半的垛堞后面探出半颗脑袋,一眼就看到五辆九七式坦克一字摆开,互相之间保持大约二十多米的间隔,每辆坦克的后面各跟着十几个鬼子兵,鬼子都弯着腰,很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外。
叫驴借助毛瑟98k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测了下距离,大约五百多米,风速倒是不大,也就两米每秒,但是小鬼子的坦克严重遮挡了射界,至少在五百米的距离,很难对躲在坦克后面的鬼子造成杀伤,叫驴便果断松开了步枪扳机。
叫驴还不忘提醒身边那两个八营的神枪手:“两位兄弟,别急着开枪啊,距离远,命中概率太低,等小鬼子近了再打。”
两个神枪手哦一声,便也跟着松开了扳机。
叫驴看到其中一个有些紧张,便笑着问道:“兄弟,你叫什么?”
“我叫山鸡。”那个神枪手是个刚从民兵调到正规军的新兵蛋子,因为猎户出身,所以枪法不错,但是从来没上过战场,今天头一次上战场便看到鬼子这么大阵仗,要是不感到紧张那才叫有鬼了,因为太过紧张,山鸡说话的声都变了。
山鸡其实不叫山鸡,叫单吉,是单县民兵大队调上来的。
叫驴听错了,有些讶然的说:“山鸡?那种尾巴羽毛非常漂亮的?”
叫驴一边说,一边还学着山鸡展翅挥挥手,又学了阵咯咯的山鸡叫。
山鸡连忙说:“不是,不是山鸡,我姓单,单名一个吉字,吉祥的吉。”
“就是山鸡,这个名字挺好的,你长得也像山鸡,呵呵。”叫驴笑着说道,叫驴其实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怎么排解新兵的紧张情绪,更知道新兵蛋子如果不能放松,继续保持着这样的紧张情绪,阵亡就是大概率事件。
“老兵,你怎可以随便给人起绰号?”山鸡便急了。
“我不是老兵,我是叫驴。”叫驴眨了眨眼,又捏着鼻子学了两声野驴叫。
山鸡一下乐了,也懒得跟叫驴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