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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泪把吹走的那几张纸钱捡回来。
“这不是,浣碧吗?”
冷不防冒出的声音吓得浣碧跌倒在地,她这才想起要去看说话的是谁。
那人却是先一步来扶她。“怎么坐在地上?来,我扶你起来。”
“安答应。”
安陵容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你是在给亲人烧纸钱吧,还不快收拾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浣碧听出话里的意思,忙踩灭了火,又把地上的东西都拾掇起来,这才出声道:“多谢安答应。”
安陵容不以为意:“来了宫里都有不容易的地方,我也十分想念家里的母亲,我母亲身子一直不好,眼睛又看不见……”说到这里面上现出忧色。
浣碧正是在祭拜自己的娘,听安陵容一说,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才想到要给娘烧纸钱。”
“幸而是被我看见了,要是看见的是别人,可就是连性命都难保。”安陵容沉静的声音缓缓道来,竟让浣碧有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说来你也不容易,姐姐才殁了,不知道送走姐姐之后,碎玉轩的下人们都会被安排到哪儿,到了新主子那儿定是不会有在姐姐身边的轻松,我虽是人微言轻,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我即是帮不上什么忙,听你诉诉苦却是可以的。”
安陵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浣碧一件事。小主走后,他们这些下人便会全部被遣散然后重新分配。在碎玉轩她吃得好、住得好,比小主比不过,比屋子里其余宫人都是要好上许多的。可在别的宫里,她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原就不该做下人的,凭什么就这样?
“今日多谢安答应,奴婢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从翊坤宫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龙胎无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后宫争风吃醋之风盛行,他是素来知道的,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也是觉得她们如此做,初衷都是出于对他友情,二来,则是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
而今看来,确是有些过分了。自他即位以来,似乎宫里便没有孩子再出世了,仅有的那几个孩子,还是他府里的时候就有的。做得过分了,胤禛也相当不悦。
华妃的性子,他还是有把握的,知道不是她,显而易见的栽赃,却没有什么证据。也不是没有证据,但都是对华妃不利的证据。
想到前朝,养心殿里还堆放着弹劾年羹尧各种罪状的折子,后宫又是直接对华妃的栽赃,这样的意图,太过明显。他是皇帝,却必须摆出一个态度,况且富察贵人还是满军旗的。眼下看来,禁足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既表示他处置了华妃,却又不会让她直接受到外界的伤害。他原打算瞒着她,可终究还是没有瞒住。
回到养心殿,听得苏培盛来报:“皇上,钦天监监正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胤禛一怔,一是为他进养心殿时居然没有发觉殿外有人,二却是为疑惑。如果没有什么大事,钦天监通常是不会求见的。而钦天监的大事,无外乎天相有异。
“传。”
钦天监监正当即入内。“微臣叩见皇上。”
“你鲜少主动来求见,可是天相有异吗?”
“微臣正要禀报此事。微臣前几日夜观天象,发觉近来赤星留守在心宿二徘徊不去。”
“荧惑守心。”胤禛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案上,养心殿内鸦雀无声。
他对天相不了解,但诸如《史记》还是读熟的。他记得《秦始皇本纪》中就有过相关记载,“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这天相,预示帝王有灾,自古最为不详。
“如何解?”
钦天监监正心道逃过一劫,这才缓了口气道:“此次的荧惑守心与从前书上记载的略有不同,乃是毕宿五中的一颗小星偏离轨道所致。”
“一颗小星有此力量?”胤禛挑眉。
“此星自然是不比心宿二,但此星出现在原不该出现的位置,致使赤星徘徊心宿二。”
胤禛蹙眉,他首先想到的是老十四。虽则被他禁锢在皇陵,只是小星,若得皇额娘庇佑,也不是不能改其命运的。想起前朝的隆科多,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从前有年羹尧在,他好歹要忌惮上几分,如今却是结党营私。他这么做是为了谁?胤禛冷笑。
“此星偏离轨道多久了?”
钦天监监正沉吟片刻,当即道:“依微臣所见,大约两年左右。”
“两年?”那时候老十四似乎没有太大的动作。
“倘若此星消失,赤星是否能回归正轨?”
“那是自然,无此星阻挡,原本偏离轨道的星相都将归位。”
“你且先下去吧。”胤禛挥了挥手,陷入沉思,半响,他站起身,朝寿康宫走去。
太后近来身子不适,用膳多是食不知味,此刻这一桌子菜也是没动几筷子。
竹息在一旁劝道:“太后,您好歹多吃点,这样下去,身子会愈发不行的。”
太后摇摇头:“这几日后宫不太平,才殁了个菀贵人,又殁了个富察贵人,都八个月了,好好的一个皇子又没了,前朝也是不太平。”说道此处,太后连连叹气。
“您这年纪,该享享清福,这些事就别操心了,后宫有皇后照看着,皇上是明君,前朝的事自然会处理得当。今儿隆科多大人又送了些酱菜过来,奴婢给您去拿来,这酱菜开胃,您再吃点。”
“皇上?”胤禛挥手制止苏培盛出声,转身便往寿康宫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这章应该算昨天的
☆、白兔
隆科多,又是隆科多,皇额娘到底知不知道,皇阿玛是皇上!隆科多紧紧抱着皇额娘的那一幕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越来越清晰。他们怎么能这样!
胤禛一拳打在桌案上,一套白瓷盏应声而碎。
“皇上,使不得,保重龙体要紧。”苏培盛见状忙在一旁阻拦。
保重龙体?他还用保重什么龙体?指骨一阵麻利地刺痛,那痛楚通过手指传达到他的心中,一种痛,两种痛,混杂得太多,他分不清楚。如果肉体上的痛苦能抵挡他心底的愤恨,这样也好。
胤禛甩开苏培盛,指着门口:“走,走!”
养心殿其余的宫人早已退出去,苏培盛放心不下,却也不敢违抗,连忙叫来小夏子。“你去一趟景仁宫,把皇后请来,就说,皇上心里不大痛快,请皇后娘娘过来劝劝。”
胤禛手背一片湿意,有什么液体,顺着手指缓缓滑至指尖,沉沉落下。
滴答——滴答——打在地上,击在心上。
皇额娘如此对待皇阿玛,又如此对待他,他真想问一问,老十四难道是皇额娘跟隆科多的儿子吗?否则,皇额娘何必如此厚此薄彼。
从小到大,老十四哪一件事不是皇额娘亲自替他操心,即便是他即位这一说,皇额娘也不愿承认,口口声声说皇阿玛喜欢的是老十四,又如何会传位于他?
如今好了,天随人愿,连天相都如此说,呵,好一个荧惑守心,好一个皇权更替的天相。皇额娘,只怕你与隆科多年少的相识之情,都要浓过对儿子的母子之情吧。
胤禛喉头一暖,不禁一阵剧烈的咳嗽,他以手捂着嘴,似乎要把心都咳出来。
手心一片鲜红,触目惊心,与手上伤口中的血混杂在一起,融合成一种奇妙的色彩。
“皇上——”宜修听到小夏子说,顿时觉得不妙,匆忙赶来,却是看到如此一幕,“还不快传太医。”
她只听小夏子说皇上心里不大痛快,却没有明说。想到皇上先前去过华妃那里,宜修扶着胤禛的手收得紧了些。
宜修把胤禛扶到床边,取下帕子替他擦干唇畔的血迹,又从柜子中取出一只盒子。宜修知道胤禛有服食丹药的习惯,她原本不信这些道士,可胤禛每回服食之后,精神就会好上许多,便也信了。
苏培盛早已把太医请了候在门外,只等宜修这一声,太医赶紧入内替胤禛处理包扎好伤口,又匆匆退下。
宜修心知胤禛此刻只想静一静,苏培盛找来她也是希望皇上能让太医进来诊治,便也退了出去。
“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怎么会这样?”
“娘娘恕罪。”苏培盛示意旁的宫人都退下去,“娘娘有所不知,傍晚钦天监来求见皇上,皇上心里便已不痛快,后来便去了寿康宫,从寿康宫出来后就如此了。”
原来不是因为华妃。宜修忽而觉得松了口气:“皇上不喜欢让人知道,这件事情要瞒住就看苏公公你的了。”留下这句话,宜修便离开养心殿。
“剪秋,你去一趟延禧宫,安答应那儿有能够安神的香料,叫她送去养心殿。”
“娘娘不是吩咐不让旁的人知道吗?”
宜修一笑,道:“皇上忙于朝政,难免疲累,安答应送些安神醒脑的香料也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
“奴婢知道了。不过,奴婢尚有一事不明,皇上对太后素来孝顺,怎么会?”
宜修叹了口气:“当年在王府的时候,本宫同皇上一起进宫给当时还是德妃的太后请安,当时的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也在,太后一直与他们说笑,却不怎么理会本宫与皇上。想来应该是与他有关。”
“皇上一直把老十四关着,也不知道那孩子受不受得了。”太后叹了口气,全然不知胤禛来过寿康宫。
“太后您就别操心了,皇上总有一天会放了勤郡王的。”
太后忧心道:“皇上素来心狠,只怕不会轻易饶过老十四。”
竹息笑道:“左右都是太后的孩子,哪里会有手心的肉不放过手背的肉。”
“我听闻近来朝中多有弹劾年羹尧的呼声,他回乡之后朝臣们还不愿放过,隆科多如今行为不知收敛,只怕会比年羹尧早得多。”
“您到底是太后,这些事想太多了,对身子也不好。”
太后不再提这事,只一遍又一遍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皇帝这会儿还在翊坤宫?”
竹息道:“奴婢听说,华妃娘娘的孩子已经保住了,皇上怕是已经回养心殿去了。”
太后点点头:“毕竟是皇帝的孩子,有了身孕照顾着些也是正常,孩子终究是皇帝的孩子。”
翊坤宫这边,年世兰渐渐转醒。
一醒来,她便下意识地朝小腹探去,隆起的肚子给了她无比的温暖。
“娘娘您醒了。”守在一边的颂芝见了,一脸喜色,“先前娘娘不省人事,可把皇上给急坏了,还一直在旁边守着呢。皇上吩咐下了,娘娘不必担心富察贵人的事,皇上自会还娘娘一个公道。”
年世兰勾唇一笑,目光扫过屋内蠕动的白色身影,心底一片暖意。“颂芝,给我抱过来。”
颂芝抱着兔子,又多嘴了几句:“娘娘到底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若皇上真要处置娘娘,还费什么心思送这小东西呢。”
年世兰一把接过,入手是柔软的兔毛,微微一笑:“这小东西倒是沉得很,我看它也没长多少肉。”
“娘娘您有所不知,这是只怀了崽的雌兔,奴婢也是抱去给它喂食的时候才发觉的。”
那岂不是和她一样?年世兰顿时觉得手中的兔子亲切了不少。
颂芝继续道:“好在兔子产崽只要一月即可,奴婢去问了,大抵就是这几天。只等这小家伙开始拔毛,就是要生了。”
“那便带下去好好照看着。”
才说着,却见那兔子当真拔起毛来,边拔还边挣扎着,似是要从颂芝手里挣脱。
“刚说它快生了,便当真要生了。”颂芝抱着兔子交给另一个宫女,又吩咐了几句,又端了药折回来。“方才太医来看过给娘娘开了些滋补的安胎药,只是太后那边也每日有送过来,药效倒是差不多,娘娘是把太医开的药也一起煎了服下,还是只服太后送来的?”
年世兰想了片刻,便道:“左右也是太后的一片心意,那便把太后送过来的药端来吧。”
颂芝应了一声出门,方才的宫女匆匆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