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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蛇状类的虫,通体洁白,鳞片规整,散发着月似的荧光。
“你应该是好好带着的吧?”银古死鱼眼看去过,见幼孝童的手腕上缠绕的藤蔓依旧鲜绿,眼神更奇怪了。
被烟缠绕住的虫不满的嘶鸣一声,一甩尾巴打烂烟圈,细小的鳞片微张,颇有敌意的冲银古龇了龇牙。
“还挺凶?”银古轻嘶一声,倒也没再吐出烟圈。
他将虫烟搁在木箱上,空出一只手半撑着面颊,视线在虫和匈吉之间晃来晃去。
“认识?”
“嘿嘿。”匈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种被家长逮淄坏孩子交朋友的心虚感。他一边冲银古干巴巴的笑,一边悄悄招手,示意白蛇到自己身后来。
虫甩了甩尾巴尖,黑豆豆眼瞅了下银古,见这个大块头没表示,就缓慢的往后挪了挪。
细长的身躯滑动地面,粗糙的木质车厢内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长蛇再动了动,转瞬就闪到匈吉身边,蜿蜒着攀上幼孝童的手臂,在上面绕了几匝,蛇头搁在肩膀上,舒舒服服的眯起眼。
“”银古咂了咂嘴,原先的怅惘气氛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他再度看了看匈吉手腕上的藤蔓,转身开始翻木箱。
“奇怪了,记载上不是说虫最讨厌漪藤的气味,从不靠近的吗?”银古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摊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百思不得其解。
匈吉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只见上面画有奇怪的图案,文字也挺奇怪,有种古老悠远的意味。
看不懂。
匈吉小小的泄气了一下,倒也没特别失望。
幼孝童本就是天真烂漫被家人**爱的年龄,虽然会写自己的名字,也看得懂几个常见的汉字,但总体来说,还是不认识的大过认识的。
所以即便书籍上的字体是普通的现代日文,匈吉恐怕也只能满头雾水的将这本书颠三倒四,有看没有懂。
匈吉坐回原处,动作间小心万分。
大山深处――或者说这个古旧世界――的道路异常磕绊。
坑坑洼洼是常态,石子砂砾遍地也只是寻常。
如果人走在上面可能只会累一些,换成车队,坐在里面的人就有些受罪了。
“呜哇!”
车轱辘擦到一块大石头,木板顿时重重抖了一下,匈吉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到实心处,疼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没事吧?”
银古的声音靠近了些,匈吉呜咽一声,眼泪花在大大的眼睛里打转,就在银古以为他会哇的一声哭出来时,匈吉却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说了句“没事”。
长蛇自孩童的肩上扬起头,似是担忧的“嘶”了一声,蛇颈贴上匈吉热乎乎的脸颊,丝丝冰凉霎时浸了进去。
痛得有些发懵的神智一个激灵清醒不少,幼孝童缓慢的动了动,觉得自己好多了。
“谢谢蛇蛇。”匈吉侧过头,小小声的道谢。
暖棕色的眸子对上无神的黑豆眼,仿佛小动物一般的孩童蜷起身子,将头更加挨近了长蛇一点。
车轱辘沙沙划过地面,原本凹凸不平,随时都有砂石阻路的小道,不知为何,仿佛平整了些,更平整了些。
接下来的一路,车队再也没发生过剧烈抖动一事了。
沙沙――
沙沙――
蜿蜒的道路上,轮子碾过沙石泥地,车厢晃荡,有规律的轻轻摇动着。
“呼啊”
匈吉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按照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接近黄昏了。
但看看天边,依旧天清且淡,阳光层次分明的照耀下来,云卷云舒,在天际懒懒散散的绵长了曲线。
风吹拂过来,越过十万大山,掠过城镇村落,在这队行进中的车马中停留了一下,抚过将睡未睡的孩童脸颊,亲吻他即将闭上的温暖眸子,随后,再度启程,带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去往未知的远方。
而它曾停留的地方,白发独眼的虫师屈膝读卷,古旧书页摊开,写满虫类隐秘的文字映入深绿的眼珠,存入虫师庞大的记忆之海。
他也偶尔在阅读间隙抬头看上一眼,见幼孝童歪着头,和莹白长蛇亲密靠着,睡得正熟,嘴角就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即低头,悠闲的垂着手,翻过一页书。
――云淡天青,风静空明,路途悠远,岁月绵长。
第9章 「虫」引发的血案()
车队走走停停了几天,终于抵达镇上。。。
那是一个看着非常繁盛的镇落,人来人往,物资丰沛,沿街叫卖的小摊小贩跟前摆着或寻常或奇妙的东西,让久未出深山的村民都忍不住趴在车沿上,小声惊叹。
车轮轱辘划过整洁的街道,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巷子停了下来,村民纷纷跳下车,帮着那些体力不支的迷途者落地。
银古等他们下完后,也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幼孝童下车。
或许是他动作太大,原本睡得极沉的孩子呜咽了一声,小小的身子动了动,缓缓坐起来。
“蛇蛇?”醒过来第一时间,就开始呼唤他的酗伴。
然而今次,匈吉没有如往常一样,听见带有响应意味的“嘶”声。
揉着眼睛的手顿了顿,匈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再扒着银古的肩望了望车厢,直到四处都看遍了,也没寻到长蛇踪影。
“蛇蛇回家了?”匈吉稚气的面上没有沮丧,只有一小点疑惑和失落。就像玩得极好的酗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偷溜了一样,失落的同时,也会鼓着脸蛋生点小闷气。
“有缘会再见的。”银古语音淡淡,却听得出其中关切的安慰。
匈吉闷闷的心情好了许多,银古见状,弯腰将他放下,顺带拍了拍孩童软软的头顶。
“别乱跑。”他叮嘱了一句,就越过匈吉,到村民聚集的地方去了。
都是熟悉的人群,村民和迷途者正谈着什么,一见虫师先生来了,立刻就围了上去,热切的说着什么。
“在聊很重要的事?”匈吉站在原地看他们谈话,等了好一会儿,银古还是没回来的意思,匈吉顿时就有些无聊了。
小短腿站不了多久就有些累,匈吉原地跳了两下,还是蹲了下来。
街外闹哄哄的声音传入巷子,匈吉眼巴巴的望过去,有点蠢蠢欲动。
‘别乱跑。’
银古的叮嘱犹在,匈吉磨蹭了一下,还是没动。
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即使在异世也一样。
又等了一会儿,银古终于回来了,与此同时村民也四散开,带着迷途者走出巷子,不知去了哪里。
“他们”
“他们要各自回家了。”银古说,“虽然回家的路途有些遥远,不过村民会帮忙的。”
匈吉点了点头,心情终于明快起来。
虽然自身还不是很明白,但匈吉还是觉得,能回家真是太好了。
即使踏上归途的不是自己,幼孝童仍然满心欢喜,就像自己也分享了那份归家的喜悦一般。
银古看见孩童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嘴角也勾起一丝弧度,他了然的揉了揉孩童柔软的发顶,牵着他的手出了巷子,沿着热闹的街道向下走去。
“要去哪里呢?”匈吉仰着头问。
“先去买点吃的。”银古摸了摸下巴,带着丝认真意味道,“食物不储存够,上路后可是会很辛苦的。”
“买东西?真的?”匈吉对后面那句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稚嫩的大脑只盘旋着关键词,瞬间目光就闪闪发亮起来,“买什么都可以吗?”
“”银古迎着孩童发亮的双眼,掂了掂钱袋,谨慎道,“当然,还是便宜的最好。”
然而等到上路的时候,银古的钱袋明显比之前要瘦了很大一圈。
两个年龄差距极大的人有的没的买了一大堆,最后行李装不下,只好拿了个布袋装东西,小的匈吉背,大的银古拎着。
“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缺东西了。”银古晃悠了下鼓鼓囊囊的布袋,又是自嘲又是自我安慰。
匈吉可没大人那么多愁善感,他在林道间钻来钻去,踩着草叶铺就的泥路,好奇的四处张望。
银古本想叫他小心点,不过看孩童跑来跑去也只在视线范围内晃动,银古也没说什么了。
这里的山道并不好走,比起提醒孝,银古更需要做的是找准方向,别一不小心走错路,迷失在这深山里。
崎岖的山路弯弯绕绕,若隐若现在密密麻麻的林间,银古眯着眼看了会,才分辨出下一个拐弯是在左边。
莽莽山林间光线黯淡,这里的树木高大且繁盛,庞大的汕高高撑起,如乌云蔽空般挡住了阳光。偶尔叶片稀疏,几点阳光才能从枝叶的缝隙间漏下来,堪堪给旅人一点视物的光线。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于银古这样经验丰富的旅者来说,这点困难,连麻烦也算不上。
找准了方向,银古招呼匈吉往左走,沿途光线越发黯淡,像鬼怪故事里说的诡异树林,匈吉也有些胆怯,乖乖跟着银古走,一路上倒也没什么差错。
行至疲惫,银古便停下来,找了个平整的土地升起火堆。
“怎么了?”匈吉本以为只是暂时休息,看见银古坐下拿出干粮烤热,才歪着头不解道。
“没发现?”银古将热烘烘的干粮扳成两半,递了一块给匈吉,等匈吉傻呆呆的拿了过去,才好笑道,“现在已经晚上了。”
“诶?”匈吉顿时张大了嘴,拼命往头顶看,乌压压的枝叶依旧严严实实,不过看看周围,黑乎乎一团,确实没什么光线了。
匈吉这才坐下来,乖乖拿着干粮啃,滋味不怎么好,但来这个世界也过了十来天,匈吉差不多都习惯了。
吃完干粮,匈吉有些无聊,他望向银古,见他拿枝条拨弄了下火堆,让火焰跳跃间更旺了一点。
火光暖暖照亮了黑暗,银古把枝条丢进火堆里,拿过木箱翻出古旧书籍,重新摊开来看。匈吉也凑了过去,好奇的看书上各种奇形怪状的图画。
“这些是虫。”银古任凭匈吉探头探脑的看,像是讲故事般指着书页上形态怪异的图案道。
“所有的虫虫都在?”匈吉碰了碰厚厚的书页,一触即离。
“哪有这么好的事。”银古曲指弹了下孩童的额心,匈吉吃痛的叫了声,委委屈屈捂着额头瞪他。
银古嘿嘿一笑,嘴里却异常正经的回答孩童先前的问话:“这世上未知的事多着呢,没有人敢说自己了解所有的虫,也没有人敢说自己知道一切的隐秘。”银古说着说着,语气低下来,绿色的右眼凝视着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也看不清漆黑之中是否隐藏着什么,“要对这个世界怀有敬畏之心啊,小子。”
匈吉懵懵懂懂的顺着他目光看去,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他莫名瑟缩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不早了,睡吧。”银古也没解释,随意揉了把孩子软软的头发,便翻翻行李,铺出两**简易的睡垫。
匈吉走过去乖乖躺下,侧头看了眼银古,却见他依然坐在原处,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银古察觉到孩子的目光,看过来冲他微笑了一下。
“我守一会儿夜,你先睡吧。”
匈吉这才听话的扭回头。
躺在地上,简易的**铺只能勉强挡住泥土的寒意,硬邦邦的地面睡着很不舒服,特别是对匈吉这样长久生活在舒适世界的孩子来说。
但匈吉却丝毫没有抱怨,连翻来覆去的举动也没有。他只是睁着眼望着顶部,静静凝望着本该是夜空,却被树木繁盛的汕遮住,黑乎乎一团的地方,良久才闭上眼睛。
双眼静静合拢,外界仅有的光线被眼皮隔绝,熟悉的暗色浮现,清透的光晕波动展开,雪似的飘落下来,脚下是绵延无尽的光之河流,头顶是望不见顶的纯粹黑暗,发着微光的虫轻盈悬浮,宛如春之柳絮,轻轻柔柔,静谧无声。
――幼小的孩童在光脉深处睁开眼,暖色的眸子倒映着这个世界,最为原始的生命光辉。
第10章 「虫」引发的血案()
第二天醒来,匈吉和银古收拾了行李,继续前行。
不知道银古是不是想通了什么,他开始教匈吉一些知识――生活的、旅行的、草药的,还有,关于虫的。
“你的体质至今也没头绪,多懂点知识没有坏处。”休息间隙,银古懒洋洋的撑着下巴,吐出一口驱逐意味的烟圈。
好奇靠近的虫几乎是立即飘远了,长长一截的身体半透明,发着微光,好似飘逸的彩带。匈吉看得目不转睛,等虫走到看不见,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