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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股油煎葱花的香味隐约飘来,她的鼻子立即警觉起来,左嗅嗅,右闻闻,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眼前的勾敦,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唇,问道,
“藏什么好吃的了?”
“葱油饼。”勾敦那张清秀的面容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还热腾腾的葱油饼。
慕云织第一次觉得勾敦如此善解人意,身后宛若金光大盛一般和蔼可亲,如神佛降临大慈大悲地将葱油饼递到她的手里。
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心中就算有巨石也瞬间落下了。
“你看我给你吃葱油饼,你是不是带我去见大师姐?”
“咳咳!”慕云织被葱油饼的细碎呛得狂咳两声,勾敦见状,赶忙给她顺顺背。
待慕云织缓了气来,撇了一眼身边面若桃花、看似人畜无害的勾敦,轻‘哼’一声,“就知道吃你的东西没好事,你还没死心?”
勾敦傻笑两声,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憨憨地说,“倒也不是,至少该让师姐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在。”
慕云织叹了口气,点点头,又咬了一口葱油饼,边咀嚼边问,“十三师兄是怎么回来的?”
勾敦干脆也与慕云织一般席地而坐,“说起十三师兄真是奇怪,他是扫山门的师兄发现的,就在申时,那师兄说,他见着十三师兄的时候,他面色惨白,好像被人吸干了血,四肢软软的,两眼凹陷,真不知才几日一个好好的人就变成这样了,就连一身修为都几乎没了!就剩下一口气在。”勾敦说着还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担忧地说,“这可怎么办?云织,你说黑衣人会不会对我下手啊?”
慕云织狼吞虎咽地将葱油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扫干净,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意地说道,“你呀就放心吧,我想那黑衣人要找的至少是上仙修为之人,你一个小仙,他不会放在眼里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说不定他也要找容貌俊俏的呢?”勾敦似乎不死心的追着慕云织。
慕云织闻言,皱着眉陷入沉思,勾敦在一旁欲听慕云织如何讲,只见她沉默良久,又侧目看了看他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也不可能是你。”
勾敦顿时语塞。
慕云织左思右想,她即将上后山种竹,三百年不得下山,在这灵剑宗里,怕也只有大师姐和勾敦真心对待自己,虽然昨夜那黑衣人未从师姐那讨到便宜,但不确保日后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于是对勾敦正色道,“我一会儿便上后山种竹子,我怕黑衣人再来伤害师姐,你能否帮我多注意大师姐的动向,她生性单纯,极易相信他人,别人看着,倒是没有你来的放心。”
“你去种竹子做什么?要多久?”勾敦眨巴眼问道。
慕云织一脸云淡风轻,目光定格在落霞峰后山那个绝壁的山顶,口中不紧不慢地说,“三百年……”
三百年……勾敦只觉得天昏地暗,三百年说长不长,对于本就是小仙的他们来说,三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说短又不短,三百多个春秋啊!
两人并肩而行,气氛似乎变得很沉重,一路沉默,不久便到了慕云织的住处,她敲了敲门,“师姐,有师弟来看你了。”
此时,勾敦紧张的站在慕云织身后,是不是探出脑袋,只听门‘咯吱’一声打开,那少女笑魇如花,映在勾敦眼中,似乎整个世界的风景都不如眼前这女子的一颦一笑美丽。
第十九章 青鸟顽皮时()
嫦娰笑着拉过慕云织的手就往屋里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勾敦,掩面笑道,“师弟,你也进来坐坐。”
勾敦一反常态的扭捏起来,眼前的大师姐便是他牵肠挂肚之人,可她却不知他是谁,心中难免难过,竟没将嫦娰的话听进去。
嫦娰见他还发着呆,于是拉起他得手,将他一同请进屋里坐。
三人坐下面面相觑,嫦娰倒了两盏茶递到他们眼前,问道,“云织,没事吧?”
慕云织摇摇头,“师姐,对不住,如果我早些察觉那个棉帛就问题,你也不会……”
“胡说什么?这和你没关系,昨日若不是你在,我如今怕也和十三师弟一样了。”
‘啪’一声,勾敦突然拍案而起,惊的慕云织和嫦娰瞪了眼珠子看他,他激动的有些口齿不清,“师……师姐!你……受伤了!”
嫦娰见他傻愣的模样,终于掩不住笑意,竟呵呵呵的笑出了声,“师弟莫慌,师姐身体好着呢!”
勾敦一见嫦娰师姐对自己笑,摸了摸后脑勺也嘿嘿傻笑道,“说的也是,师姐可是渡劫的上仙,哪有那么容易被伤到,是我……多虑了。”勾敦说着便又坐下。
慕云织看了一眼勾敦,心想这傻小子怕见了之后更加喜欢师姐,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要过,说不定师姐便是他的劫。
她转过头对嫦娰说,“师姐,我今日便要上后山种竹子三百年,勾敦虽是小师弟,但在灵剑宗与我也算是朋友,我不在时,就拜托他照顾你了。”
嫦娰眨巴明艳的乌眸,看了一会儿勾敦,又看了一眼慕云织,倏然起身,声音高了半个调,“种三百年的竹子!那竹子都成精了吧?”嫦娰哑然,“这无境真神罚的是不是重了些?”
慕云织摇摇头,毕竟没将她逐出万灵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百年不是很快嘛?有些真神睡一觉醒来也过了一千年呢。”慕云织勉强撑着笑容说道。
嫦娰见她也不在意,漂亮的柳叶眉一拧,目光有些怒意,“你一个小仙,寿命不过千岁,历天劫的真神虽不至与天齐寿,那也是的有好几十万年的寿命,一千年不过是一拂袖的事,就你现在的修为能有多少个三百年挥霍的?不行,我得找师父去!”说罢便拂袖要走。
慕云织连忙拉住她的衣角,“师姐!真神已经对我从宽处理了,本来私进后山便是要逐出万灵山的,当初你也劝过我,只可惜我没听。”
这时,慕云织从怀中拿出那株碧岩草,此时离开了灵泉的碧岩草,青蓝色的叶片渐渐腿成枯黄,她看着手里的碧岩草苦笑道,“这碧岩草也没办法恢复我得记忆,能认识你们,我也不算白来万灵山一趟了。”
勾敦静坐在一旁听着才知道,慕云织是因为寻找记忆才来的万灵山,可这一线希望如今也如烟消散,见她如此沮丧,脑海中又想起那日在雪山间,那个腹藏吃食得少女,这便下定决心,对慕云织说道,“云织,你放心,这三百年我一定会给你送很多好吃的!”
“骗人是乌龟王八!”慕云织一听见吃食便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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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足青鸟为西王母取食,灵动身姿飞越仙境去往人间,途径魔兽界遇魔兽,与之斯斗。三只青鸟乃上古灵兽,修为深厚,魔兽不敌,战死。
三足青鸟带伤飞行万里,电光火石间,赤玄身影旋转冲出凡间云海,直逼仙山而去。
三足青鸟未取到美食,不敢回蓬莱仙境,途经万灵山遇上古灵兽麒麟,见其梦中憨笑,鸟心难掩作弄之意,于是飞身而下,轻轻落在麒麟嘴边,三足利爪扒在麒麟酣睡时,露在外边的獠牙上。
它“叽叽”低鸣两声,麒麟半点不受影响,三足青鸟自尊心受挫,拔下一根羽毛,冲着麒麟的鼻孔——
怼了进去!
三足青鸟羽毛硬实,插入麒麟的鼻孔,麒麟烦闷怒“哞”一声,睁开一只眼,撇了一眼还没有他一根脚趾头大的三足青鸟,轻蔑瞪了它一眼后,又旁若无物地呼呼大睡。
三足青鸟不死心,三角长舌舔了舔尖嘴,似有阴森报复之意,扑打着翅膀飞到麒麟的鼻子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机警敏捷,一瞬间,她它刁钻的嘴一口咬住龙须——
用力拉扯!
麒麟这下吃痛,瞪大双目,痛的呲牙咧嘴,猛地一甩,那三足青鸟便被甩到了后山空旷之地,摔得一身尘土。
它起身,抖了抖羽翼,准备飞起,可麒麟这一摔,竟加重了它的伤势,单翅难支,它只好扑打翅膀勉强站在一棵竹子的竹叶上,休息片刻。
此时慕云织来到后山种竹的第一个年头。
那日,墨衣上神将她送至落霞峰后山的山顶,这里居然盖着一间茅草屋,虽然简陋,但桌椅床都很齐全,她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十分满意,最糟的也就是门前焦黑的土地。
“你便在此尽心种竹,切记只可习口诀,不可学习其他术法。”墨衣上神目光依旧严苛。
“饭……”食可有人送?慕云织想了想,她可是来受罚的,这要求未免过分了些,这后山又是不让弟子入内的。
想必墨衣上神是听见了她说的话,怒哼一声道,“门派弟子不可进山,要吃什么自己解决。”他本要走,可又回头看了慕云织一眼,叹声道,“不要辜负真神对你的期望。”说罢,便化作一道赤金光芒消失在慕云织的眼前。
不要辜负真神对你的期望!
这句话,直至慕云织来到后山这一年,心中对这句话依旧感到困惑。
为什么无境真神会对她有期望?她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
慕云织望着眼前的一片焦土,寸草不生,连一只虫都不敢呆在这焦土之上,虽然火已熄灭,但灵兽所毁之地却难以回到原来那般肥沃。所以这一年来,一无所获。就算慕云织没日没夜地开垦土地,也翻不出好的土壤来,这可真是一大难题。
她靠在一棵坚强挺立的竹下席地而坐,双手捧起一把焦土,有些还是硬邦邦的,她摊开掌心,只觉得一股难闻的焦味扑面而来,难以忍受。
忽然从天而降一缕赤玄羽毛,正巧就落在她捧着泥土的掌心里,这羽毛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灵气,沉浸在这焦土上,这焦黑的泥土块居然慢慢淡化成了原来的棕黄色泽,恢复成松软的状态。
第二十章 相逢一俊男()
慕云织朝天望去,一只赤金的三足青鸟正在她头顶盘旋,扑打着玄色的羽翼,那羽翼比它的身子要宽厚许多,扑打一次便有风尘被卷起,三足青鸟孤傲地看着她,似乎在说:怎么有这么笨的仙,连运灵化土都不会!
“喂!”慕云织朝它挥手,这里本事寸土不生,连生灵都不敢靠近,可是这只三足青鸟却显得悠然自在,丝毫不受灵兽烈焰的侵扰。
那三足青鸟又盘旋了一会儿,才略有降落的意思,它噗噗翅膀落在慕云织的肩头,用又尖又长的嘴啄了几下慕云织的脑袋,随后‘吱’地叹了口气。
慕云织怔了怔,问道,“你说我笨吗?”这三足青鸟通人性,乃上古灵兽,想必修为与那麒麟不相上下,所以不怕这麒麟烈焰。
它点了点娇小玲珑的脑袋,又‘吱吱吱’地叫起来,似乎像在唱歌一般悦耳。
慕云织会心一笑,将它引入自己手中,那三足青鸟踩着她的手臂,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手心。
慕云织见她只有一尺多高,但它展开羽翼时却十分磅礴充满力量。
它用嘴啄了啄自己的羽翼,慕云织小心翻看,发现了一丝血迹,再慢慢将翅膀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三道泛着黑气的利爪伤痕,慕云织喃喃自语,“你是去魔兽界打架了吗?原来灵兽也会受伤呢。”
她小心翼翼将三足青鸟护在怀里,走进屋子,将它放在桌子上,弄了一些清水先将伤口清洗干净后,将它安置在床榻上,“我去给你采些药草,你这些伤口若不用仙草敷会很难愈合的,幸亏你碰见的是我,等着吧。”
三足青鸟或许是受伤太久并一直处于戒备状态,不眠不休地飞了几天几夜,见慕云织愿意为它疗伤,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它再次醒来,慕云织已经在为它的伤口敷上厚厚的药膏,细心地包扎好。
“你醒啦?”慕云织淡淡的说,似乎这只鸟真的能听自己说话一般。
三足青鸟将头藏进腋窝下,摸索半天,叼出一根玄色的羽毛,衔到慕云织的手里。
慕云织愣愣地看了看手里的羽毛,拿在手上观赏一番,玄色中带着一丝丝金色的光芒,甚是好看。
她撇了一眼这只傲娇的三足青鸟,笑道,“我虽然救了你,但也不用你拔羽报恩呀?”
三足青鸟好似无奈地摇摇头——真笨!
它跳到慕云织腿上,用鄙视的眼神撇了慕云织一眼,“叽”鸣一声,用嘴叼过慕云织手中的羽毛,跳下床,扭着三根赤金尾毛,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外,将那羽毛放在烧焦泥土上,只见那羽毛瞬时间如流星飞梭于天际,散发赤金灵光,洒落在这片焦土之上,不过眨眼之间,土地焕然重生,泥土沁人心脾的味道散播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