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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是奴婢,从……夫人那儿取的,给了厨房的张大娘,吩咐她帮着做的。”
苏尚彤听她提到宁氏和张大娘,眼中精光一闪,也不答话,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丫鬟,手上随意把玩着那支翠缕玉簪。
那丫鬟见她不说话,自然也不敢再多言语,只是时不时地悄悄抬头打量苏尚彤。
不一会儿,外头就传来噪杂的声音,并着一道苍老有力的喊声:“这是怎么回事?”看来此事已经惊动了苏老夫人。
苏尚彤听到声音,放下了手中的簪子,迎了出去,只见院子里来了一大家子人。不但苏老夫人来了,就连一向不大出门的兰姨娘和苏璃也过来了。个人都带着几个丫鬟,院子里一下子就有些挤了。苏尚彤恭敬的唤了一声:“祖母。”
苏老夫人随意应了一声,沉声问道:“孩子可保住了?”眼睛还不住的朝苏尚彤身后瞧。
苏尚彤皱着眉头,面色为难:“回祖母,孙女儿刚刚给余姨娘施了针,喂她吃了一粒药,如今余姨娘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只是,她腹中的胎儿……”她说着还回身瞟了一眼至今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余娇。
“胎儿如何了?快些说!”苏老夫人拿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面。
苏尚彤瞥见余娇的睫毛不住的颤动,心中嗤笑,嘴上却还是那般恭敬:“祖母,承蒙祖荫,方才余姨娘吃了药之后,我替她号过脉了,孩子还是在的。只是,余姨娘之前出血过多,胎象又不稳,若是过个一时半刻,只怕,有些说不准……”
“这……这该如何是好!”苏老夫人颤颤的上前两步,拉住苏尚彤的手,“彤儿,你可有法子救你弟弟?你快些去救救他!若是你不行,就快些让人将你师父请来救你弟弟!”
苏老夫人的手心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秋风一吹,苏尚彤只觉得被她握住的手心有些冰凉。她看了一眼自苏老夫人进门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宁氏,不由地提高了一些声音:“祖母莫急,师父曾给了孙女儿一本医书,上头有提到这般情形之下如何保住胎儿。这药方我还记得,只是,这里头有一味药引不大寻常……”
苏老夫人听她这么说,也松开了苏尚彤的手,合掌告了一句“佛祖保佑”,笑道:“能救就好,不过是一味药引,府中若是没有就去宫中求来便是。”
苏尚彤垂眸答道:“祖母,这药引宫中也是没有的。那医书上说,须得要孩子身父的鲜血做药引。”说完,一脸为难地看着苏老夫人。
一提到要用苏向宇的血,苏老夫人却是犹豫了。孙子再好,也比不得自个的儿子。何况余氏肚子里的也不一定就是个男胎。为了一个尚未出世的孙子,去损害自己儿子的身体,她确是不愿的。
“可还有其他的法子?”苏老夫人有些希翼的看着苏尚彤。
苏尚彤摇摇头:“别无他法。如今,余姨娘还未醒转,体内气弱,胎儿才暂时稳下来了。若是余姨娘醒转过来,体内气血行的快了,情况可就不好说了。不过,祖母莫要担心,用作药引的鲜血只需几滴,于父亲身体无害。只是,父亲如今尚未下朝,只怕会赶不及。”
苏老夫人听了这话,心下大安,口中笑斥道:“你这孩子,话也不说清楚了!这哪有什么难办的呢?冬梅,你派个小厮去宫中传话给丞相,就说……就说我病了,让他速速赶回来。”
冬梅出去请人的空当,早已有人服侍苏老夫人在厅中主位上坐下。宁氏也不坐,就立在苏老夫人身侧。兰姨娘就带着苏璃立在宁氏身后。
苏尚彤也把桌上那碗燕窝端了出来:“祖母,母亲,请瞧,这是余姨娘中午用的燕窝。我方才看过了,这里头加了好些红花。此事应是人为。”
这话让厅中的人俱都一惊。就连宁氏都抬眼震惊的望着苏尚彤手中的青花小碗。
苏老夫人一把夺过那碗,死死地盯着碗里头,好似她能看出红花是谁下的一般。忽的,她把碗重重往宁氏手上一搁,狠声吩咐道:“把余姨娘院里的丫鬟都给我带过来!谁曾想家中竟有这等歹毒之人,如今这相府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着还白了一眼被她方才那一推,堪堪站稳的宁氏。
宁氏听了这话,面上又是一白,身子摇摇欲坠。一直立在她身后的兰姨娘,赶忙伸手扶了一把。宁氏甫一站稳,就向苏老夫人请了罪,要交还管家之权。
苏老夫人也不应下,也不反对,只是不看她。
苏尚彤握在袖中的指甲都快把手掐破了,才忍着没有将身上的毒粉用在自家祖母身上。
此时,余氏屋中的丫鬟只剩了两个,一个便是方才那个圆脸的丫鬟。另一个身量不足的小丫头,苏尚彤倒是认得。她如今还叫蝶儿,前世跟了苏尚彤之后改了名叫白蓉。她们二人垂首跪在地上,身子颤颤地发抖。
苏老夫人指着那个圆脸丫头问道:“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姨娘的燕窝里怎么会有红花!”
那丫头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眼睛肿肿的,似乎是才哭过的样子:“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叫景儿,是姨娘身边贴身服侍的。前两日琼儿姐姐回家去了,姨娘身边贴身服侍的大丫鬟就只有奴婢一人。姨娘见中午的燕窝没到,便吩咐奴婢去厨房拿。后来,奴婢得知厨房的燕窝正好用光了,就去夫人那儿找素月姐姐取了一些,到厨房交给了一位姓张的妈妈,吩咐她做好了,送过来。姨娘吃了燕窝之后,就说要歇觉,让奴婢出去候着。也不知怎么的,姨娘忽然就不好了,奴婢进去的时候,姨娘已经晕过去了,屋子里一股子血腥味。奴婢有些害怕,便让屋中的小丫鬟们去请大夫,还特意让慧儿去请了大小姐过来。后来,大小姐来看过之后,说是这燕窝里有红花。其他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苏老夫人听完,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挑眉问宁氏:“那燕窝是从你这儿给出去的?”
宁氏似乎想不到苏老夫人只听丫鬟的一句话,就疑到她的头上,心下委屈:“娘,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丫鬟。素月也不曾禀报说余姨娘叫人到我这儿要燕窝。您也是知道的,我院中并没有小厨房,吃食一类的东西我从不留在自个屋里的,只除了些御赐之物。我那里的燕窝都是圣上赐下的血燕,娘那里我也是送了去的。这碗燕窝虽也是血燕,可颜色看着有些怪,与我手上的血燕并不相同,娘想必也能看出来。娘若实在不信,可以派人去我屋中拿来燕窝比对。”
“你哪里会这样笨!这燕窝既不是御赐的血燕,便是谁都能买的到的。”苏老夫人一句话,登时让宁氏红了眼眶,不知如何辩解了。
苏尚彤刚欲说话,就见兰姨娘朝苏老夫人行了一礼,语声温婉:“老夫人,且容妾身说一句。方才那丫鬟也说了,她是从夫人那儿拿的燕窝,去厨房做的。只当她说的都是真的,可这燕窝干的时候颜色暗,红花这东西色泽又艳,若是混在燕窝里头,那丫鬟岂会发现不了呢?依妾身看来,若是有人要害余姨娘,想必是在厨房那儿下的手。”
苏老夫人不悦的哼了一声:“你倒是知道的清楚!”把兰姨娘堵得无话。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张姨娘捂嘴笑了起来:“兰姐姐莫恼,也无怪老夫人这么说。兰姐姐一向不与我们多言的,如今长篇大论的说了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红花是在兰姐姐眼皮子底下加进余姨娘的燕窝里的呢!”
苏尚彤见她开口,忽的笑了,口中说道:“张姨娘不开口我倒忘了,这府上的药材如今父亲让我在管着,前些日子,张姨娘不是还因为身上不大好,来问我要过红花么。我那时还说,一日给姨娘送一钱,泡茶喝了就好,也省的姨娘不小心用多了。可是,姨娘那日却坚持从我这儿拿二两红花去,说要一下子用完的。”
“大小姐,你这话可不能胡说!我什么时候一次拿了二两红花了?你那日分明只给了我一钱!”
苏尚彤笑开:“哦,这么说,张姨娘是承认从我这儿拿过红花了?”
张姨娘心里气急。那一日她去要红花,本就是为着私密之事,身边也没带丫鬟。她说话之时,苏尚彤屋中也只有朱砂一个丫鬟。朱纱又是苏尚彤身边的贴身丫头,本就是和主子一条心的。便是朱纱作证,旁人也不会相信。这原本该是苏尚彤口说无凭的事情,可她自己方才偏自己承认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老夫人终于开口询问此事。
“祖母,八月初的时候,张姨娘曾到我这儿来,说是月事不大好,想要取些红花回去泡水喝,想一次取二两回去。我瞧着姨娘不像是气血两亏的样子,本不该一次用那么多红花,便跟张姨娘说,一日给她送一钱过去。可张姨娘不依,非要一次拿二两红花回去。我好说歹说,张姨娘只是不听。直到后来,我跟张姨娘说起,红花药性极强,若是有了身孕的人,不小心用了两钱,胎就保不住了。便是姨娘这般身子好的,用了二两红花,日后也不会再有身孕了,张姨娘这才答应每日让我送一钱过去。我房中的杏儿,上个月可是给姨娘送了小半个月的红花。”
第70章 见死不救()
“有这等事?”苏老夫人目光凌厉的瞪着张姨娘。
张姨娘身子颤了一下;怯懦地看了一眼苏老夫人,不敢答话。
张姨娘虽不那么聪明,但也并不傻。她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她曾经想为了让妹妹乖乖入安王府,想打掉自家妹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如今她妹妹被安王世子抢去一事已闹到了圣上那里,圣上还以此为由发作了安王世子。她若是说出了这件事,便是与安王世子一心,帮着他强抢民女了。闹得不好;就是有悖圣意的大罪。便是圣上不知,但此事是由苏相上告的,若是她贸贸然说出来,便是在全家人前打苏相的脸。这相府;以后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苏尚彤也知道她必是不敢说的。就是苏老夫人,明明知道之前张家姑娘那件事,如今偏要问一句,也是想将自个儿撇个干净。这么一来,张姨娘无从辩解,只得背了这个黑锅。
宁氏见张姨娘一脸悲愤,无所辩驳的样子,一脸吃惊的看着她:“张姨娘,你真的要了那许多红花?毕竟那么多年的姐妹,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她的声音极低,夹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不知说的到底是那张姑娘还是余姨娘。
宁氏之言,不过是有感而发,可却触到了苏老夫人的一根心弦。张姨娘一直是她身边的丫鬟,之前因着宁氏一直没有身孕才给了苏向宇作妾的。
那张姑娘一事,若深究起来,也算是她授意的。苏老夫人虽不知道朝堂上的的弯弯绕绕,但是她寿宴那一天,还是看出相府的威风早已大不如前了。为了相府,借着张姨娘的妹妹,与安王府搭上关系,自然是合她心意的。张姨娘虽有些蠢笨,容易被人当枪使,可对于老夫人,是不敢说半个“不”字的。而那一次,无论是不是出于私心,她为了自己的一句话,竟连亲身妹妹的身体也不顾,到底是个听话的。
而且,今日害她孙儿的,必然不会是张姨娘,她没有那个胆子和心计。苏老夫人想着看了一眼宁氏和她身侧的兰姨娘,又扫了一眼余娇卧房的方向。这几个,各个都是不合她意的。如今,处置了张姨娘,倒是顺了这几个的意。她念及这些,望向张姨娘的眼神也温和了好多。
谁知,她刚要开口,却被苏尚彤抢了先:“娘,您先别这么说。此事还不一定是张姨娘所为。那日,女儿就觉得奇怪,张姨娘从未出过府,也不懂岐黄之术,哪里能知道这红花的功用,又是如何知道该用几两几钱的呢?想必是张姨娘受了旁人的蛊惑,或是被人利用了,才来女儿这里要红花的。”
一直咬牙不语的张姨娘忽地被她一句话点醒了,脑中一热,张口喊道:“是余娇!是余娇!老夫人,妾身想起来了,是她!是她那日告诉我红花得要二两,是她让我去大小姐那儿拿红花的!”
那一日,她正为了妹妹的事情愁眉不展,余娇不知从哪知道了消息,点了她一句:“张姐姐在愁些什么呢?左不过是为了你那个妹妹吧。要依我说啊,如今你那妹妹在相府,就推说病了,晚些日子再回康亲王府。这几日,在咱们相府发生了什么,安王府的人哪里能晓得呢?我可是听说,老爷把府上的药材都交给大小姐管了,你就说自个身上不好,问大小姐要个二两红花来,哪个会起疑心?只需二两红花,什么都解决了。就是以后是出了岔子,还有大小姐替你兜着,可保姐姐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那时只顾着烦神,也没去细想,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