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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
那声音有些大,在这寂静的院里显得有些刺耳,可听在余娇耳中却极为舒心,只因是个女声。她睁开眼,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是宁氏房里的素月。只见她一身簇新的散花如意云烟裙,外头罩着件藕荷色的半臂,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一个随云髻,看上去很是端庄秀丽。余娇又看了眼自己身上在被子里裹了一夜皱巴巴的衣裳,想着她昨夜一夜没睡,脸色也必是不大好。这样一比,倒显得面前的素月更有主子范了。
余娇一想自己落到昨日那般下场均是由宁氏而起,如今又在她的贴身丫鬟面前落了面子,对着她素月也没了好脸色,她冷冰冰地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素月似是不在意她的态度忽冷忽热的,自进门起面上的笑意就从未淡下过一分:“恭喜姨娘为府上添了小少爷!夫人让奴婢来送些御赐的血燕给姨娘补补身子。”说着捧出手上的红漆竹编食盒。
余娇听到她提起“血燕”二字,脸上更是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本想怒骂出口,又忽地想起昨夜那黑衣人的叮嘱,狠狠掐了下手心,挤出了一个笑容:“多谢夫人还挂念着我!”又跟在素月后头送了几步,“素月姑娘走好!”
待素月离开,她的院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余娇再不敢往里挪步,想了想,拎了装血燕的食盒往兰院里去了。
兰院一片清幽,院里的兰花也开了好些。丫鬟婆子们都在花圃内修剪、洒扫,各司其职。而苏璃一人独坐在院中唯一的一棵桂花树下,手中捧了本书在看,似乎正看到了什么精彩的地方,只见她眼睛一亮,笑了开来。暖暖的日光透过稀疏的花枝照下来,将她的小脸照得红扑扑的,一笑之间,由满院的兰草衬得极为娇艳,竟好似身在画中。
余娇愣在门口,今日她才发现这以往怯怯的、总不爱见人的苏璃竟也是生的眉目如画、娇艳如花。似是不愿再看苏璃这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果不其然,苏璃和院中的丫鬟、婆子都望了过来。余娇挺了挺身子,撩了下袖摆,这才想起她出来的匆忙,也没空换衣裳,只得又用力将衣衫拉直,站在门口也不挪步。
苏璃起身,指了个小丫鬟去请她进来:“余姨娘来找姨娘么?”
余娇将手中的食盒放在苏璃刚刚看书的石桌上,觉得眼前明艳如花的苏璃甚是碍眼:“听说兰姐姐大好了。我来给她送些燕窝,补补身子。你姨娘还在睡着么?”
苏璃似乎没想到余娇过来只是送东西的,笑道:“多谢余姨娘费心了。姨娘她在屋里呢,没睡着。”她伸手指了指主屋半掩的门,又唤身边的丫鬟引了余娇过去,自己复又坐回桌前捧起书。
如果说见到苏璃,会让余娇嫉妒不满。那见了兰若雯,就是让她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起了。她进府之时,兰氏已经病了。以往见着她的时候,也都是一脸病容、形容枯槁。可这不过两年的功夫,兰氏就仿若脱胎换骨了一般。余娇原是不信诸如冰肌玉骨、花容月貌这些词的,觉得左不过是那些男人夸大其词罢了,总不会有哪个女人真的有花之容、月之貌、冰般肌肤,玉般风骨的。可见了如今的兰氏,却发现这些词用在她身上竟是分毫不差!在这府里,莫说宁氏她们了,就是被府里的人赞为绝色之资的苏尚彤也尚不及她分毫。
余娇忽然有种恍惚在梦里的感觉——怎么会这样?一夜之间,她变成了这副模样,宁氏的丫鬟却是一身簇新的衣裳,都就连往日萧条的兰院都变得这么暖意融融的,往日被她嘲笑的兰氏和苏璃都变得让她艳羡不已……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只盼着这是在梦里。
可面前兰若雯的笑脸还是那么的清晰,清晰的让余娇觉得刺眼。她恨得直咬牙,总觉得兰若雯是在笑话她一般,哪里还愿在此多呆。等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兰院出来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这偌大的相府,宁氏不愿与她相交,张菊香因为上次她妹妹的事情也跟她撕破了脸,谢薇又让她有些害怕,苏尚彤与她早已是势不两立的状态。如今,愿意见她的,也只有苏老夫人了。可她穿成这副模样,又不好去给老夫人请安……
正犹豫着不知该往哪儿走时,却见她屋里的慧儿寻了过来,一见着她就说:“姨娘,奴婢可算找着您了!琼儿姐姐她们都急坏了……也不知今早是怎么回事,奴婢们一个个都睡到现在才起。醒来一看,姨娘您不见了,可不担心死了么……小少爷又闹着,奶娘怎么都哄不好,想是要见姨娘呢……”
余娇愣愣的听她说话,听到后来,终于心中一喜——她院里的丫鬟都没死,像是被下了迷药才醒过来的样子。她也不愿再提早上的事情,随意应了一声:“我来找兰姨娘说说话,回去吧。”
余娇由慧儿引着一路往回走,却不知此时苏老夫人也正提起她:“刘嬷嬷,我总觉得余氏那孩儿有些……七月生的孩子,哪有那么白白胖胖的!”
陪坐在下首的刘嬷嬷“哎”了一声,笑回,“老夫人忘了,当年那兰姨娘不也是七个月就生了三小姐,三小姐刚出生的时候不也是白白胖胖的?”说到这儿,她觉察出苏老夫人的神色有些不对,也想起老妇人一贯不大喜爱三小姐,赶紧闭了嘴。
苏老夫人心中想的也确实是这件事。她一直不大亲近苏璃,便是因为当年兰氏当年怀胎七月就生了个女儿,生出来还白白胖胖的。兰若雯又是苏向宇从路上救回来的,回来不到八个月就生了孩子,叫她如何不怀疑?她当年没作声,是因为苏向宇本就不大亲近兰氏,他那时的一颗心全都系在宁氏身上。她自己也忙着和宁氏扭着劲,兰氏那边谁都没空去理。加之,苏璃又不过是个女儿,替人养了也就养了。到时候嫁出去,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可余氏这次生的是个男孩,是与苏家血脉相关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苏老夫人正皱着眉目思索,忽的听个小丫鬟在外头喊道:“老夫人,不好啦!”
正给苏老夫人揉肩捶背的冬梅见老夫人面上不好看,赶紧出去打了那小丫头一下:“你这丫头,乱叫什么呢?谁不好了!”
那小丫鬟面上焦急之色不减:“冬梅姐姐,是大小姐出事了!”说着还递过一方帕子,上头是一大块血迹,“您瞧!”
冬梅哪见过这种事情,一听是苏尚彤出了事,也急了,赶紧把她带进去回苏老夫人。
第90章 大动干戈()
康亲王闻言面色大变;眼神阴鸷如刀;看得苏尚彤脑中一麻,只听他忽然长笑一声:“好!既然你已经想起当初的事了;就恕本王不能留你的性命了!”他此话说的云淡风轻;好似谈的并不是对方的性命;而是一件不值钱的小物件一样。好在,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添了一句;“不过……”又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后面站着的仆从见到康亲王的手势,自然会意,几个人离去后不久就拉了一个女子过来。
那女子生的极好,容长脸面;穿着一身整齐的襦裙;头发一丝不乱,似乎并未受什么苦处,正是苏尚彤的丫鬟朱纱。
朱纱一路被人推着前行,不敢抬头,直至近前才看清了苏尚彤的情况,见苏尚彤手脚俱被锁链所缚,不禁惊呼一声:“小姐!”
苏尚彤对她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就听康亲王接着方才的话头说道:“只要你回答了本王的问题,本王倒是可以饶过你这丫鬟的性命。”
苏尚彤见朱纱并无损伤,也放软了语气:“只是,方才那画中之人我并不认得。”她这说的是实话,虽然孙大夫同她说过乔青青的事情,可她确实不认识乔青青本人。
康亲王却心道:“笑话!你若不认识她,如何能解了那蛊毒?”但转念又想,苏尚彤便是跟他说了那人身在何处,他也无法对那人做什么,眼下另一件事倒更为重要一些,思及此说道,“还有一件事。”他举掌拍了两下,身边的仆从赶紧躬身递上一个十分小巧的八宝盒,因为上了一层金漆,盒身在日光下头闪着点点晶光,更显精致。朱纱眼尖,认出那就是苏尚彤平日里放些喜爱首饰的盒子。瑶国的八宝盒均做食盒,所以并无这般小巧的样式。这金漆八宝盒还是苏相出使他国的途中带回来的,当初苏尚彤一见就喜欢上了,拿来放些小首饰、小玩意儿。
康亲王也不管这盒子的来历,只从里头取出了一支玉簪,拿在手里问苏尚彤:“这支玉簪你可曾见过么?”
“自然见过,”苏尚彤脆生生答道,说话间换了一只脚撑着墙,还转了转手腕,“就在日前王爷您的生辰宴上,我见着这簪子戴在您府中的女眷头上呢。”
康亲王冷哼一声,使了个眼色。站在朱纱后头的那名仆从也不知从哪儿抽出了一条蛇皮鞭子,对着朱纱的背脊就狠狠抽了一下。那仆从本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手下下了狠劲。朱纱背上登时就是一条血痕,肿的老高,那一片的衣物也裂开了口子,还有丝丝血迹顺着衣物破裂之处缓缓流下。康亲王只见她牙根疼得打颤,面色早已变得惨白,额上全是汗珠,却兀自咬牙挺住没出声叫喊。他平生最见不得倔强之人,又冲那仆从使了个颜色。那仆从手中的皮鞭又举了起来……
苏尚彤前世今生都未见过这般阵仗,连声喊道:“你干什么?快住手!”可惜她手脚被缚,上不得前去,但她怕朱纱再受苦处,冲着康亲王又喊,“我话还没有说完,这簪子本就不止一支!”
康亲王示意仆从放下鞭子,盯着苏尚彤问:“你还不说么?”
苏尚彤恨恨道:“我又没说错,王爷为何要打我的丫鬟?我确实见你府上的女眷头上有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可我还见过另一人也有。”
“是谁?”康亲王牢牢盯住苏尚彤,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我们府中的余姨娘。”苏尚彤见康亲王蹙眉,赶紧又加了一句,“她兄长如今官任户部侍郎。”
康亲王面色一凛:“余长舒?她是余长舒的妹妹?”他本就疑心极重,虽然见苏尚彤方才的神情不像是在故意扯谎,但也并不觉得她的话就可信,又吩咐身旁几人,“让人去查。”想了想又说,“让玄烈先不要行动。”
余长舒先前疯疯癫癫地喊出“虎符”什么的话,已让康亲王对他起了杀心,派出了自己的暗卫之一——玄烈去解决他。如今康亲王听闻那人是余长舒的妹妹,便想着要看她的面上,留余长舒一命。
苏尚彤见朱纱早已站不稳,跪扑在了地上,冲康亲王喊道:“王爷,您问的问题我已经答了。您应该放了我的丫鬟回去上药。”
康亲王嗤笑一声:“你当本王是傻子么?放了你这丫鬟回去报信,好让苏向宇来救你?”
苏尚彤见他说话不算话,气极:“王爷您自己说只要我回答了问题便放过我这丫鬟的,怎么又说话不算数了?您身为皇家之人,虽不若圣上那般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总不能与我们这些小辈说话都不算数吧。”
康亲王听她话中有话,却并不生气,只低低笑开:“本王只说要饶她一命,何时说了要放她走了?”
苏尚彤一时被堵得无话,只恨自己手脚不能施展,不然总要让对面的康亲王和刚刚对朱纱下手的那个爪牙好看!
此时,苏相已经急急赶回相府,在荣华园中接过娟儿手上的帕子,面色阴沉的吓人。苏尚为早已到了,此时见父亲回来,不免宽慰一句:“爹莫要惊慌,孩儿方才还与祖母说起,妹妹不一定受了伤。听这丫头说,妹妹的房间虽然被翻得乱七八糟,可只有这块帕子上有血迹,想来是劫走妹妹的歹人故意留下的。”
苏老夫人闻言点头:“正是这个道理。歹人留下帕子,想是要用彤儿威胁于你,如今应当将此事告知京兆尹大人,悄悄地找回彤儿才是。”
苏向宇叹了口气,转身先问苏尚为,“彤儿失踪的事情,你娘知道了么?”
苏尚为摇摇头:“娘那边尚没有派人去说。”
“好!好!好!”苏向宇连说了几声好,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宽慰,“别告诉你娘。”说着又闭了眼睛摇摇头,对苏老夫人道,“母亲不知,能神不知鬼不觉闯进相府,还将彤儿掳走之人,并不是京兆尹能查得到的。”
京兆尹掌管整个上京的治安与政务,有直接进宫面圣之权,哪里能查不到呢?只是,京中皇亲国戚、高门世家众多,个中关系更是盘根错节,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丢官、掉脑袋的事情,京兆尹也不是事事都敢详查的。是故,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