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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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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配得上卫所城的军事作用。

    城墙主体是夯土结构,外包花岗岩条石,永乐、正统及万历年间屡有修缮,但是到了明末就顾不上了,而福建陷落,中左所落于郑彩、郑联兄弟之手,迄今多年,再无修缮,城墙,尤其是城砖多有掉落,乍看上去就像是乞丐身上的补丁似的,一块一块,很是难看。

    这些事情,郑芝莞自是知晓,只是暂且还没有顾得上罢了。此刻听了陈凯一言,郑芝莞细细思量,大赞陈凯言之有理,并且毫不犹豫的便要将城墙的修缮工作交托在陈凯的手里。

    “说句托大的,小侄名声已显,若是此事由小侄负责,哪个还会知道这是叔父的功绩。这事情,叔父本就早有打算,小侄从来没提过,如此最好。”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二人已是心照不宣。郑芝莞道了声谢,此事就不再提及,到了午饭的时辰,一起用了饭,陈凯才告辞而去。第二天没有动静,过了几天,郑芝莞专门从城里出去,指摘了一番城墙的破败,便当众下达了修缮城墙的政令。

    城墙不是推了重建,不过是稍加修缮罢了,有足够的人手,用前不久郑成功修缮五通寨剩下的石料,大半个月就可以彻底完工,恢复旧时气象。

    陈凯这边给郑芝莞多找了个政绩,到了二月,他与郑惜缘的三书六礼,也按照朝廷官员娶亲的规矩按部就班的开始。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前五项走过了,陈凯请了做媒的沈佺期也给陈凯带回了一个三月十八的好日子。到了那时,陈凯就可以到金门迎娶郑惜缘,再回到厦门的别业里完婚。

    “原本说是三月初六的,但是寻思着定国公那边未必能赶回来,就定的晚上十来天。”

    “有劳复斋先生了。”

    “竟成这话,倒是见外了,你我相交多年,何谈劳苦。”

    说来,沈佺期当年是和叶翼云、陈鼎、甘辉、蓝登他们同期投的郑成功,陈凯与陈鼎投契,与叶翼云也是从误解到默契,与沈佺期交往的比他们少了些,但也时有聚会,就是但有涉及诗词文章的,他是决足不去的。没别的,要脸。

    说到此处,沈佺期却突然挥退了下人,随后与陈凯说道:“定国公夫人那边,有意相邀,似是要在婚礼前先见见竟成,又唯恐竟成公务繁忙,所以让吾私下里问问。”

第一百九十八章 寒梅(上)() 
林德忠的巡道标营已经到了军营,营中基本上都是从那些广州难民里招募的,其中也有些广州义勇,大多都被任命为各队的军官,郑成功并没有往里面安插些什么亲信。

    郑鸿逵的正妻,也就是郑惜缘的母亲相邀,陈凯自是不好不去的。放下了标营训练的事情,他便在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出发,坐船前往金门向未来丈母娘报道。

    金门岛,位于厦门岛以东,二者间隔不远,都是陈凯多次听说过的料罗湾就在金门岛的南面,只是此次估摸着是没机会去怀古一番了。

    当天,陈凯便赶到了金门岛,这里还是郑鸿逵的部将驻守,一听说是未来姑爷来了,忙不迭的派人护送,一路没费什么口舌就进了金门千户所城内的定国公府。

    郑鸿逵如今不过三十七八的年纪,他的夫人亦是如此。未来岳母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坐在大堂正座,雍容华贵,气质不俗,举手投足之间,可见其当年应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刨开几个伺候的丫鬟,还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妇人,相貌倒是不差,就是气质和气场上要逊色许多,介绍的时候说是郑鸿逵的一个小妾,乃是未来岳母当年的陪嫁丫鬟出身,平日里最是说得上话。

    陈凯行礼如仪,落了座,谢了茶,端坐于此。未来岳母但有所问,大多是些家中族中的情况。这等事情,编造的那些早已烂熟于心,面带笑意,侃侃而谈。未来岳母对此很是满意,随后她的“陪嫁丫鬟”就开始问起了陈凯衣食上的一些喜好,显然是要早作准备的。

    “在下于衣食上,并无特别的喜好。一路南下,沿着运河都是吃惯了的,近几年闽南粤东的菜色也很是吃了不少,没什么不合口味的。”

    “陈参军是做大事的人,但也要时时注意身体。”

    “您说的是。”

    陈凯恭恭敬敬的做出了回答,未来岳母和她的陪嫁丫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满意二字。可也就在这个当口,一个身影却突然从未来岳母侧后通向二堂的小门处窜了出来,随即那来更是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显然这般出场却并非是那个身影所愿。

    “这丫头”

    未来岳母摇了摇头,倒是那郑鸿逵的小妾还捂着嘴笑了笑。已经被姊妹们推出来了,郑惜缘嘟了嘟嘴,却也没有逃回去,干脆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她母亲的身旁。

    “娘秋姨娘”行了礼,郑惜缘再看向陈凯,面上登时便浮现一阵羞怯:“陈参军万福。”

    “郑小娘子安好。”

    连忙起身回了一礼,或许是第一次并非在四月相见,陈凯显得有些惊喜。奈何男女大防,陈凯与郑惜缘确是已经只差了迎亲这最后一步就算是正式结为夫妻了,可是这等场合,他们也实在不便交谈,仅仅是陈凯与两位长辈闲聊着些什么,郑惜缘在旁边默默听着,仅此而已。

    聊了不知多久,陈凯见夕阳西下,便起身告辞。未来岳母大人体恤未来姑爷大老远从厦门赶来,舟车劳顿,安排了陈凯在府中住下,明日一早再行启程返回。

    “那就多谢国公夫人了。”

    陈凯行礼退下,大堂内就只剩下了那三人。郑惜缘口中的秋姨娘微笑着坐在那里,陈凯的未来岳母点了点头,道了句“这位陈参军的性子是极好的,看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当不会负你”。只是未等郑惜缘有所回应,随即脸一板,便有些气馁的说道:“你这丫头,从小就不听话。”

    原本,母亲的话听在耳中,郑惜缘还颇有些羞涩,但是看着母亲有些生气,那股子撒娇的念头也消散了,只是低下头,幽幽的道了一句:“娘,女儿只是不想随随便便的就找个不喜欢的人囫囵嫁了”,便不欲解释些什么。

    母女二人相顾无言,直到片刻之后,做母亲的才叹息道:“哎,这陈参军的才华能力、气魄胸襟,就连你父亲都曾大加赞赏的。可这好是好,奈何他终究是个满怀着抱负之人,越是这等有能力且有抱负的男人,就越是安生不得。为娘倒是希望你嫁个寻常人,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也好过担惊受怕”

    “娘”

    泪珠如线串的珍珠一般滴滴落下,郑惜缘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语却几次又被泪水冲刷。直到最后,才道出了一句“这世道,哪还有什么平静可言”,直引得叹息再三。

    大堂里的一幕,陈凯没有机会得知了。出了大堂,跟着一个丫鬟往客房走去,七拐八拐,差点儿迷了路。不过随着那个软糯的声音突然出现,只是一个眼色,那带路的丫鬟便退了下去,随后软糯一阵小碎步赶忙来到陈凯的面前,道了个万福,便与陈凯提到了她家小姐用了晚饭,有时候会在小花园里弹琴赏花的事情。

    “嗯,吾知道了。”

    这年头,不流行那么直接的约不约,含蓄一些总是没错的。陈凯点了点头,随即便注意到这小丫鬟自来到他面前就没再敢抬起头来,,一双小手捏着手帕较劲儿,就连身上似乎也微微的有些颤抖。

    “过些日子,你随你家小姐陪嫁过来?”

    丫鬟惊异的抬起了头,随即那羞红了的面容便又立刻低垂了下去:“回陈参军,啊,不,回姑爷的话,是,是婢子。”

    陪嫁丫鬟的命运十个有九个是会成为家主的妾室的,此间细若蚊呐的声音传来,陈凯笑意萌生,见四下无人,轻轻的挑起了那丫鬟的下巴,随即便让她换个称呼来听听。

    “老爷”

    这个称呼,陈凯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嘱咐了句陪嫁过来要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便作势欲走。岂料这腿刚抬起来,却又想起些不对路的事情。

    “客房在哪?”

    眼见于此,丫鬟顾不得这份羞怯,连忙给陈凯指了前面左拐的那个院子,并且告知陈凯小花园就在出了院子正对着的那处,才逃一般的消失在了陈凯的视野之中。

    “怪不得要给我安排在这儿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寒梅(下)() 
“怪不得要给我安排在这儿啊。”

    陈凯摇了摇头,倒也只是一笑。进了院子,自有刚刚那个带路的丫鬟伺候着用饭,等到用过了晚饭,陈凯自顾自的出了小院,寻着流转缓舒的古琴声很快便来到了小花园的凉亭前。

    “上次在广州,邝露曾送我一张绿绮台,据说是武宗皇帝豹房之物。我不会弹奏,便又还给了他。如今看来,早知郑小娘子精于此道,就收下了,现在也好借花献佛。”

    陈凯静静的听过了一曲,随即慨然笑道。闻听此言,郑惜缘起身行礼,却并不似陈凯这般,反倒是还有些许忧心未曾褪去。

    “广州一行,凶险万分,妾身听了那些移居金门的广州百姓谈及,都觉得胆战心惊。妾身不要什么绿绮台,能看着陈参军全须全影的回来,于愿足矣。”

    那一遭“陈凯的敦刻尔克”,郑惜缘是促使着陈凯加倍努力的原因之一,但却也并非是什么主因。说来,即便是没有郑惜缘,陈凯也曾想过要去努力一把。否则,若是有努力的可能而不去做的话,恐怕是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

    现在,殚精竭虑过后,三十万左右的广州百姓逃出生天,已经是历史上殉难者总数近半数了,凭着现在这个时代的组织力已经是难得的奇迹了。阵斩许龙、盛登科,全歼清军水师主力舰队,制海权在手,一切便大有可为,而他也晋升到道台一级,手握了一个营头的兵权,也算是收到了回报。

    然而,姑娘的那一句“于愿足矣”,听在陈凯的耳中却依旧是惊心动魄。岂料,没等他要说些什么,郑惜缘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只是听她就好。

    “妾身有很多话想和陈参军说,有很多事情想和陈参军分享,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陈参军教与妾身。但是今天,妾身只想给陈参军弹奏这一曲梅花三弄,这是妾身对于陈参军高洁志向和坚毅不屈的赞颂,为那些因陈参军的努力方能活下去的汉家百姓。”(注)

    梅花,志高洁,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历来是文人墨客咏叹的对象。这首梅花三弄本是笛曲,大多以表现怨愁离绪的情感为内容,至明时已为琴曲,则多以讴歌梅花凌霜傲寒,高洁不屈的节操与气质为表现内容。

    不似现代音乐那般直白,传统文化讲求的更多的是意境,需要沉下心,静静的感受、体会、回味,如之再三。

    小亭内,琴声宛转悠扬,千回百转。陈凯未受过这般教育,原本对这等意境的感受度要低于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所幸郑惜缘的琴技确实没有辜负了她父亲的夸耀,此刻闭目聆听,无需唱词、无需旁白,一株寒梅洁白芬芳、迎风傲雪,如画般呈现在了陈凯的脑海之中,直至一曲终了,暗香尤未消散。

    一曲奏罢,陈凯和郑惜缘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也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对视良久,方才话别,陈凯第二天一早便告辞而去,回返厦门岛。

    港口不远的军营里,漳泉分巡道标营还在摸爬滚打的操练着。这一次,陈凯抛出了一些诸如俯卧撑之类现代人用以锻炼身体素质的办法,据说还是有些成效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不是一线的带兵官。其他的,陈凯就交给了林德忠自行统带,战阵上依旧是那个西班牙方阵,就是这一次陈凯名正言顺的从郑成功那里要到了装备鸟铳和虎蹲炮的许可,这支巡道标营就可以算是一支轻火器和冷兵器混编的部队了。

    士卒们还在校场上挥汗如雨,陈凯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身形单薄的家伙。不用过去看个仔细,陈凯也知道,这位“仁兄”就是那个那个被多个面露不甘的广州义勇证实了刺死许龙的那个叫做聂一娘的女子,现在正穿了一身明军的军服,像个男人一样把头发束起,吃力的持着一杆数倍于她身高的长矛和身边的袍泽们一起大声呐喊着突刺。

    “她还没打退堂鼓?”

    想想过去才一天,但是这个“立下过战功的女子”依旧在校场上像男人一样操练着,确实让陈凯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卑职以为,参军早前说的那个女汉子不好惹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的。”

    凭着战功,聂一娘一再要求从军,日后好为她的兄长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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