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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璟现在已经能说一些话,右手也能稍微动动,但还是不灵活,听她说话很吃力,要耐着性子的听,一句话,她也许会说上两三分钟都不一定,但这已经是很大的恢复了,离正常讲话应该是越来越快了——
见到柏华昀的那一刻,童璟微微一怔,她当然认得柏华昀,这么多年过去了,柏爸爸跟当年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差,除了头发稀疏了点,人比过去胖了些,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岁月仿佛都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
柏华昀招手,让童璟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给童璟,“还记得柏叔叔,我吗?”说着,将茶递到童璟面前。
童璟赶紧起身接过,点点头。
“你的病情好些没?”柏华昀一双睿智的黑眸含笑注视着她,语气是淡淡的,像个和蔼的长辈。
“好——多——了——”童璟很慢很慢地说着。
柏华昀托起茶杯,吹了口气,抿了一口茶,耐心地等待童璟把每个字说完。
“你家出了这些事,叔叔我在北京也听说了,你爸爸现在的案件已经移到北京区审理了吧——”
童璟双手捂着茶杯,低头望着茶杯里的茶叶,点点头,父亲的事最让她心痛,却又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就这样看着——
“15年啊,人的小辈子就这么进去了——”柏华昀发出感慨,摇摇头。
童璟沉默不语。
“童璟,你想不想让你爸爸早点出来。”
童璟恍然地抬头,想,怎么不想,她做梦都想。好半天,“嗯”了一声。
“叔叔说不定可以帮忙。”柏华昀淡然地笑笑,但他的笑的背后是有更深的目的,“只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童璟的双孔瞬间放大,这对她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别说是配合就是要她舍命她说不定都会答应,童家对她的恩,她永生难报。
“现在是特殊时期,马上就要换届了,叔叔我这次很有希望当选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如果顺利当选了,你爸爸的事我就能插得上手,即使真的被判15年,等过个二三年,他的事淡出大众的视线,叔叔可以提前释放他,只需坐五年牢就够了,只不过——”柏华昀蹙起了眉头,故意看向童璟,装得很难开口的样子。
“只……不……不……过……什么……”童璟很急,想要说快,可就是说不快,现在一急吧,话还说不清了。
“只不过你和柏洋的事会影响我升迁,现在这个关头,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童家就是个雷区,谁踩谁就要炸,如果让外界知道我儿子和童书记的女儿在交往,这把火指不定就会引到我身上来,别说我升不升的上去,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不错了。”柏华昀顿了一下,又抿了一口茶,故意叹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在这特殊时期,我希望你和柏洋分手,不要再见面了,柏洋没有你懂事,但我知道童璟你一定明白这其中的深浅,你愿意配合叔叔吗?”
童璟唇边凝结的微笑霎那化成凉薄的弧度,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浅,这关于到她爸爸少坐十年的牢,这关于到童家的幸福,可是,可是,她需要“配合”,所谓的配合就是要跟柏洋分手,不再跟柏洋见面,她于心难忍,可却别无选择——
“好,分——手——,救——爸爸,拜——托——您——了——”孱弱的声音就像是跌入深井的瓦片,只有自己撞伤自己的回声。童璟觉得好累好累,像被抽光了丝的茧,像被泡烂了的海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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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间茶厅的,她没有哭,只是找了个地方将头靠着墙,失重,安静。仿佛能听见自己内心某处脆弱的声响,像是个残破的洞,呼呼的灌着风,并不疼痛,但有一种绝望感。
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命运,似乎难以预测,不期而遇。却又在最不设防的时候分开。
柏华昀回到家里,点燃一支烟,表情很平静,他知道他会成功,虽然用这样卑鄙的方式分开两孩子,但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心软,更不会后悔。
就在这时,柏洋放学回来,他本以为家里没人,没想到却看见自己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支烟,用一双很有内容的眼睛看着自己,表情是那种你想看透却看不透的表情。
“你回来了——”柏华昀嘬了一口烟,抬眼,含糊不清地说道。
柏洋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你一定要考浙大,爸爸也不拦你,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如果柏家因为你而毁了,你觉得你还够资格爱你的童璟吗?”柏华昀说得很随意,可是他话中的潜台词,却是一针见血,他是在告诉柏洋,你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建立在柏家的基础上,没了柏家,你柏洋屁都不是,你拿什么跟别人说“我爱你”,你现在是在拆自己的台,毁自己的爱情——
柏洋的脚步顿住,冰冷的眼眸陡然间瞪大,僵直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实童璟可以等病治好了,复读一年,再考来北京,你读你的清华不是照样能见到她,何必一定要去杭州……”柏华昀用手夹着烟,点着柏洋,沉声说道。
“一年有太多的未知,我不想再浪费一年时间,更何况我觉得浙大很好,所以——,所以我还是要去杭州——”柏洋真的疯了,爱疯了一个人,变得身不由己,因为总感觉抓不住童璟,所以想要靠得更近,他不是不担心柏家的命运,只是他的心像指南针一样,永远指向南,没有办法回得来。
柏华昀将烟按灭,一言不发地看着柏洋,半晌,抬起一只手朝外摆了摆,示意柏洋走开,觉得已经跟他无话可谈,滚滚滚,滚得越远越好——
走回自己的书房将门重重一关,他气归气,可他还算冷静,毕竟他知道童璟那边是一定会听话的。
童璟真的很听话,从说出分手那一天开始,就在琢磨该怎么跟柏洋说分手,并且要柏洋死心的那种,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目光毫无焦距,面容惨白,神情显得很呆滞,可是她还在想啊,突然灵光一现,她记得那次在南京,柏洋吃她和杨浦的醋,或许杨浦是可以提出分手的一个理由,她可以假装喜欢杨浦,只要骗过柏洋,就行——
她跟学校提出她要参加高考,她的右手已经可以很慢很慢地写字,即使不行,她也可以用左手写字,她现在左手写字已经被她自己辛苦训练出来,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地很难看,但是总归是能写字就好。
其实学校本来不太希望童璟参加高考的,毕竟童璟的大脑神经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她将近一年时间没有来学校上课,恐怕,恐怕,考不出好成绩,这样就会拖累整个学校的升学率啊,可是,又因为她是童璟,是女子高中的优秀学生,这份面子无论如何是要给的,最终学校领导商量还是同意童璟回来参加高考,她的这份精神也值得宣扬,正好可以号召号召大家多多学习。
胡医生当然是最支持童璟参加高考的,这对她脑部神经的恢复说不定会起一定的效果,因为考场会无形中造成学生的神经高度紧张,更何况这是高考考场,这有利于刺激童璟的大脑神经。说不定比理疗的效果更有效。
童妈妈听胡医生支持,当然就不会去反对,只有童耀知道童璟之所以要参加高考那是因为她要去北京,可是他不敢反对,他欠她的不是吗,她伤成这样还不是为了救自己,他在心里不断,不断,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毁姐姐的幸福,你已经毁了她的幸福,你还要再毁一次吗。
可是童耀猜错了,童璟之所以要去北京不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是要去毁了自己的幸福,她一直按部就班地照着自己的计划行动,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可以有千万种想法去猜测她在干吗,但你一定猜不到她究竟想干吗……
她首先打电话告诉柏洋她要参加高考,她要考来北京,柏洋那边一听,又立马将志愿改成清华,你说她神不神经,绕了一圈还是回到清华,本来都不用考了,直接保送啊,现在你瞧瞧还得奋斗个一两个月,多可惜啊,不过人柏洋不在乎,他们北京人考清华本来就比外地省份轻松很多,再加上他自己也有实力,真要考清华也八九不离十。
他现在还琢磨着怎么把童璟也弄进清华,他心里也有数,童璟现在的状况要她考进清华根本不现实,最多也就考上个三本的学校,说好还第四、第五批,他哪里舍得他的童璟去那样的学校,要来北京读书也要跟他在一所学校里,想来想去,看来真要去拜托王佳乐,她爸不是教育局的吗,就她那成绩,他爸还给她弄进北大了呢,估计童璟进清华也未必是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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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考试一结束,杨浦就不去学校上课了,反正拿到保送名额,等于一只脚已经跨进清华了,真是羡慕死很多人,都埋怨老天不公平,凭什么人家杨浦就是上天的宠儿,长得又帅,成绩又好,听说家里背景又深,再看看自己,长相普普通通,成绩不上不下,家里又没背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一想到柏洋大家心里又平衡了,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自己放弃了保送机会,现在又突然说要考清华,还要跟大伙儿苦战一个月,去拼高考,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柏洋不理会大家对他的“惋惜”,依旧每晚熬夜苦读,做着一份又一份的试卷,做完试卷后,也不急着睡觉,就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有什么办法把童璟弄进清华呢,他想过去找王佳乐得了,可是,他又不想去接触王佳乐,所以一直很矛盾,但也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想不出来心里就不安心,总觉得搁着事,整个人看上去真的憔悴了很多。
杨浦看见柏洋的时候,还以为是他被高考折磨成这样,那眼圈都黑成这样了,敢情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吧,心里一霎那真的是有“千言万语”想感叹啊,不过化成最终的一句,也就是“你丫的什么时候向熊猫看齐了?”
柏洋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还真没那心情跟杨浦开玩笑,用小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叹了口气“老子烦着呢——”
杨浦走过去,像打招呼似的踢了柏洋一脚,“唉唉唉,我说你,清华你又不是拿不下,至于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吗!”
柏洋拍了拍自己的裤腿,抬头斜睨着杨浦,恨恨道,“老子就是闭着眼睛考,老子都考得进,我是在烦另外一件事。”
“得,那肯定是在烦童璟的事,说出来听听,指不定的哥们儿还能帮帮你……”杨浦说得多大义啊,帮忙不假,为兄弟也不假,可他有没有私心那就不好说了,毕竟童璟还是属于他比较欣赏的那一类女孩,假设柏洋说他在为王佳乐烦心,你看杨浦他会不会帮不帮忙,哼,会帮忙就怪嘞。
“要说帮,你还真能帮上忙——”柏洋笑笑,说着,像随口带的,并不当真。
杨浦做到柏洋身边,框住柏洋的脖子,更显得他仗义,“那你还不赶紧说,愁眉苦脸的像个怨妇似的,我以为多大的事,敢情老子能搞定,既然老子能搞定那就不叫大事!”
“呐呐呐,这可是你说的,我声明我可没逼你啊!”柏洋一根指头点着杨浦,眼睛都开始放光。
“你先说是什么事。”
“王佳乐她——”
“我靠,她的事我不管!”杨浦还没等柏洋把话说完,只听到“王佳乐”这三个字,他就完全拒绝,而且还是一脸嫌弃地瞪着柏洋。
“不是她的事,是童璟的事,不对不对,是我的事——”
“打住,打住,到底谁的事,总之哈,我跟你说,王佳乐的事别扯上我,老子他妈的真烦够她了——”
柏洋无语地望着杨浦,将他框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掉,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想让童璟进清华,王佳乐她爸不是教育局的吗——”柏洋侧头看向杨浦,“这事你说怎么办?”
“童璟她自己想进清华吗?”杨浦认真地问道。
“嗯,我记得她的志愿是清华,但你也知道她的右手并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她已经将近一年没去学校上课了,想考清华几乎不可能,再说,她又是外省,不是北京的户口,清华在外省招生也就那几个,所以——”他摇摇头,“没希望不是吗?”
“所以你想要王佳乐她爸把童璟弄进清华,可你又不想去拜托王佳乐是不是!”
柏洋点点头。
“你口中所谓的帮忙,就是让我去找王佳乐。”杨浦此时很冷静,并没有表现出气急败坏,事实上,他的确也够平静,意外的平静——
“开玩笑说说的,我自己都不想去找王佳乐,怎么可能真的会让你去找她,所以这事我才愁啊,你有别的办法吗?”
“要不还是去找王佳乐吧,你不去找我去找……”杨浦朝柏洋大腿上使劲一拍,下定决心地站了起来,说道。
“要找也是我去找,毕竟是我的事,没理由让你替我办事。”柏洋也急忙地站了起来,他不可能真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