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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道理,那就稍微等等,反正不能让他毫发无损。”
等机会,机会马上就到。半个月后,既是当月的月底,又是季度的末尾,通常要发季度绩效奖金,这项奖励不同于绩效提成,它是根据全行的业绩决定的一种奖金,一般情况下,副总级别的领导,相当于普通职工的三至五倍。
齐明远直接跟机关出纳打招呼,停发方子凯的这部分奖金。
“董事长,请问为什么?”机关出纳是个跟齐明远很熟的老同事。
“别问为什么,你按照我的交代做就是了。”
“按说我是不该问你,但老方肯定会问我呀。”
“他要问起来,你就告诉他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不出所料,人人有份的奖金,没有老方的,他当然要知道究竟,出纳告诉他原因后,老方回到自己那间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的猛拍桌子。
方子凯心里清楚,齐明远突然停发自己的季度绩效奖,完全是因为受到举报,恼羞成怒,对自己采取的报复行为。
但是到现在,老方对举报也没有任何后悔之意。
老方心知肚明,在齐明远身上,除了和大清集团那点不明不白的关系,其他也抓不住什么把柄,于是在被开出董事会,行政撤职以后,便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先是向市银监局举报,结果因为齐明远在东兴市的显赫名声,还有他与市银监局几位主要领导关系密切,老方的那封举报信被直接转到了齐明远手里。
半年多以后,老方见自己的举报没有下文,他决定往上级监管机构举报,他认为即使通过这件事搬不倒齐明远,也要让他难堪,他一连写了三封举报信,每隔两个月寄出一封,反正也没有工作岗位,闲的蛋疼,这样还能有点事干,也有个盼头。
最终盼来了省联社下来调查的人,方子凯当然希望查出点什么问题,他在暗中密切关注着事件的进展。五天以后,省社的人走了,老方甚至知道齐明远头天晚上请他们吃饭,连谁作陪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第二天上午,方子凯去找监事长了解情况,他和监事长孙学峰从认识到现在一直是同事,当年一同追随老主任许增天,从农行来到当时的信用联社,虽然说不上关系多铁,起码老同事的情分还是有的,自从被撤销行政职务以来,其他人都躲他远远的,整个农商银行只有老孙和他还有些联系。
老孙告诉方子凯,省联社的人已经回去了,据说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这令老方非常失望。
想到自己被停发奖金,方子凯怒气未消,他一拍桌子,“不行,我得找他理论!”
齐明远知道老方早晚会来找他,当方子凯出现在自己办公室时,他一点也不意外,“子凯来啦。”他主动打过招呼,但没有让座。
“董事长,有件事我想知道原因。”隔着办公桌,老方也没坐下。
“什么事?”
“这个季度的绩效奖金为啥没有我的?”
“你说这个呀?没有就没有吧,奖金嘛,自然是对有岗位,为单位做出贡献的职工给予的奖励。”齐明远说的非常轻松随意。
“我怎么啦?差在哪儿?”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亏你问出这样的话!差哪儿你不知道?”
第三百零一章 沉重一击()
“你那意思我没有岗位,我的岗位怎么没有的,你还不知道吗?”
“我当然清楚啦!我不像你,做过的事我敢承担。”
“我怎么不敢承担了?”老方追问道。
齐明远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给老方留面子,“你不是问你的岗位吗?因为你在工作过程中的重大失误,你给东兴农商银行造成了四五千万的巨大经济损失,按照行业规章和监管要求,对你做出撤销行政职务的处罚,哪个地方做错了?你不检讨自己的错误,没有岗位你怨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管是谁,犯了错误想不受到处罚,那是痴心妄想!”
“那跟这次的奖金有什么关系?”
“虽然撤销了你的行政职务,但我念及咱们多年同事的情分上,给你保留了所有待遇,如果说我有什么错误的话,我承认这件事我做得违规了,因为按照规定,你给单位造成那么大的损失,除了撤销你的行政职务,还应该对你追加经济处罚,每个月只给你基本生活费,哪来的副总待遇?再看看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别以为你没有岗位就无事可干,你可一刻也没有闲着,你四处告状,到处举报,千方百计想搬倒我,或想让我尴尬难堪,享受着副总的待遇,你就干这样的事?幸好我不像你这么是非不分,胡作非为,否则还真让你搬倒了!”齐明远这一番连损带数落,让老方的脸皮发烫。
“我举报的也是事实!怎么啦,难道举报也有罪?”老方索性把话挑明。
“举报无罪,造反有理,很好!你可以继续折腾,甚至可以往更高一级的监管机构举报,我们的每项业务都愿意无条件接受任何监管机构的调查。但是,既然你已经把话挑明了,我对你也没有必要像以前那样袒护,按照行业规定和监管条例,不仅要撤销你的行政职务(已经做了),还要追究你的经济责任。”
“但你自己无权扣发我的奖金!”
“笑话!这么点常识我用你来提醒?对你做出的任何处罚都有理有据,而且经过了董事会讨论通过。这里可以明确告诉你,扣发你的季度绩效奖,才只是第一步!”
“你还想干嘛?”
“好歹你也在副总的位置干了那么多年,行业相关规定和监管条例你不知道吗?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糊涂?你要真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对你所犯错误的经济处罚,就是只给基本生活费,其余一概没有,以前给你保留的副总待遇,想都别想了。”
“这,你这明显是在打击报复!”老方高喊道。
“打击报复,你也配?我用得着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吗?这个决定完全根据行业规定和监管条例做出,而且董事会讨论通过,你要是不服,我跟你出个主意,你可以向监管机构申请行政复议,怎么样?”齐明远完全以一种挑衅的姿态面对老方。
方子凯没想到齐明远用如此强硬的手段对付他,经济处罚一旦实施,老方就得傻眼。要知道,在副总的位置上,或者仅仅享受副总的待遇,老方一年的经济收入有三十至四十万,如果只有基本生活费,每个月才两千来块钱,收入降低百分之九十以上不说,关键是老方的孩子还没有独立,他的妻子早就下岗在家,一家人都要指望他的收入养家糊口,这对老方是沉重的一击。
回到自己办公室,老方越想越窝囊,他不能这么束手就擒,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门外响起敲门声,“谁啊?”老方问。
没有回答,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监事长孙学峰。“你怎么来了?坐吧。”方子凯起身与老孙一同坐到靠墙的沙发上。
一个小时前,方子凯找老孙打听省社来人调查的情况,老孙知道老方的绩效奖被扣发了,估计他要找董事长理论。
老孙和方子凯是真正的老同事,二十年前,老孙是当时农行的信贷科长,方子凯是信贷员,他们和农行主管业务的副行长许增天是好朋友,组建信用联社时,许增天从农行过来当主任,孙学峰和方子凯跟随许增天来到信用联社,同时成了联社的第二和第三把手。但他们的业务能力都不强,许增天退休时,推荐了跟他私交更好,业务能力出色的齐明远成了联社一把手。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因为两人都没能接任一把手,孙学峰和方子凯同病相怜,但老孙想的比较开,加之后来单位改制,他被齐明远推举为监事长,享受与齐明远同等的待遇,老孙也就释然多了,老方却一直耿耿于怀。
“你找董事长了?”老孙问。
方子凯还在生气,他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谈了?”
老方还是不说话。
“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回老方说话了。
“吵架了?”
“老齐还真提醒我了,不行我就找市银监局,申请行政复议。”
“什么事啊?就申请行政复议。”
“老齐要追加对我的经济处罚,现在扣发我的绩效奖金才是开始,以后其他收入也要停了,只给我基本生活费。”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啊?以前那样保留副总待遇不是很好吗?”对这一情况,孙学峰也很吃惊。
“还用问吗?明显的打击报复呀!”
“已经定了?”
“他把话已经说出来了,要定还不容易,现在的董事会,谁会反对他的意见?”
“哎哟,没想到你俩弄得这么紧张!子凯,咱俩作为二十多年的老哥们,我想劝你几句,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方子凯知道老孙想说什么,他本想阻止老孙往下说,但人家也是一番好心,权且让老孙说下去,听不听是自己的事,“请讲。”
“我觉得你俩搞这么紧张太不值得了,为了啥呀?不就心里那点小疙瘩吗?有句话叫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是我要搞事,你看他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了?”
“说句你不一定爱听的话,你俩这件事的始末我都知道,平心而论,当初你做理财出现工作上的严重失误,单位给你处分应该是无话可说,我认为齐明远还是念及了同事之情,并没有把事情做绝,给你保留了原有的一切待遇。”
老方拿孙学峰的话当耳旁风。
老孙知道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分量,但他还是想说完,“事后你到处举报,无非是想让齐明远难堪。就你举报那点事,即使查出什么问题,也不至于让他下台,顶多做个检讨,上面给个记过或警告处分完事。但是老齐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他怎能意识不到自己存在的问题?即使他没意识到,还有小何呢,他们不可能为你留下什么把柄,于是人家早就把发现的问题处理掉了,这次上面下来调查,最终一无所获。”
“你的意思也是我举报错了?”
“倒不是说对错,咱们年龄都不小了,做事情要看是不是值得,如果值得去做,哪怕再大的阻力也在所不惜,要是没有意义,那就还是应该以稳妥为好。事到如今,对谁有好处呢?感到被动的又是谁?”
“把我逼急了,我就向监管机构申请行政复议,大不了弄个鱼死网破。”老方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内心已经有了几分懊悔。
“兄弟,你别激动,咱们冷静下来分析一番,以存在的事实为依据,你俩谁是网,谁又是鱼?我认为就算你申请行政复议,最终的结局是鱼死了,网却破不了,你信不信吧?”
“你这一说,我就只能坐以待毙了?”老方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话办事总是这么偏激,咱俩二十多年的老同事了,我跑来跟你磨嘴皮,就为了劝你坐以待毙?”
“说了这么半天,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呀!”
“好好好,你继续说。”老方的表情很是不削。
“第一,打消申请行政复议的念头;第二,主动采取行动,把跟齐明远的关系缓和下来,不能啥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即使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侄子方伟考虑;第三,你离退休还有十来年,争取重新获得工作的机会。”
“这,”提起方伟,触动了老方的神经,他把自己的侄子给忘了,是啊!如果自己就这么跟老齐死磕下去,对方伟的前途能没有影响吗?他马上正面对着老孙,“你的话有些道理,可是人家马上就召集董事会讨论我的事情,主动权不在我手里,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是你敏感,拿你这个事太当回事,齐明远甚至都不一定有功夫把它放在心上。这样吧,最近一两天,我尽快抽时间跟齐明远聊聊,二十来年的老伙计,都是东兴农商银行的元老,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呢?”老孙道。
隔了一天,孙学峰敲门来到齐明远办公室,“哟!你这稀客,多长时间没来我办公室了?”齐明远笑嘻嘻地说。
“还稀客呢,一栋楼里,几乎每天上下班都能见面。”老孙的办公室在最高的十三楼层。
“我这儿又有两三种好茶叶,都在那里,喜欢喝哪一种,自己选。”齐明远对喝茶没有兴趣,老孙却是个茶道高手。
“你别操心了,我自己来吧。”老孙挑选了一种茶叶,自己动手沏了一杯。
齐明远办公室的茶叶,除了招待客人,剩下的几乎都给了老孙,他以为老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