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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住的地方是垃圾场旁边的一排违章建筑，一下车秦凡就闻到了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馊臭味。冬天还好，若是夏天垃圾场旁边臭气熏天，到处都是苍蝇，根本没办法住人。
秦凡在丫丫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破陋的铁皮屋，这些铁皮屋的居住条件很差，没有一间像样的家具不说还四处漏风，最的是没有供暖，一到冬天跟冰窟窿似的，根本没法住人。
“你和爷爷平时就住在这里？”
整间屋子不到3o平米，地上堆满了老人捡来的破烂。秦凡看到一个头花白的老人，脸色铁青的躺在床上，紧闭着眼，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秦凡连忙走过去，探了一下老人家的脉搏。
幸运的是，这个老人虽然昏迷过去但心跳和脉搏还在，应该是受了风寒，暂时没有生病危险。
“我们把爷爷带到医院去。”
秦凡将老人家背了出来，坐上车一路疾驰往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一位医生出来检查了老人身体后，立刻把他推进了手术室。
丫丫抹着眼泪，乖巧的坐在医院走廊上等着，秦凡不放心，也一起跟她等着老人做完手术。
大约等了两个小时，医生终于做完了手术，走到秦凡面前说道，“你是病人家属吧，多亏现的及时，现在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不过病人的年纪大了，加上营养不良身体十分虚弱，还要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大夫。”
秦凡去叫了医药费和住院的费用，抱着丫丫来到老人的病床前。
“爷爷！”丫丫扑到老人床头，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老人消瘦的脸颊。
“爷爷没事，你放心吧。”
老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他还有些虚弱，脸色非常不好看。
“小伙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走了也不可惜，只是丫丫就没人照顾了。”
这个老人其他拾荒者不同，秦凡可以看出老人的言谈举止十分不俗，身上有一股老知识分子的气质。如果换一身衣服，说他是大学里的教授也没有人不相信。
“老爷子不要这么说，你放心在这里休养，这几天丫丫就交给我照顾好了。”
秦凡自然不放心让丫丫一个人回到那个冰窟窿似的铁皮屋里，打算将丫丫带回家好好照顾。
这个时候，一张绿皮证件从老人的衣服口袋里掉了出来。
秦凡捡起证件，不小心看到了上面的。
证件上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看得出来应该是老人年轻时候的样子，而令秦凡震惊的是，证件上面的职称竟然是教授。
拾荒老人姓王，原本是大学教授，在十年浩劫的时候被打倒取消了教授职称，由于受不了这个打击，老人精神失常以捡破烂为生，在全国各地到处流浪。
直到后来老人收养了丫丫之后，精神状况才有所好转，不过他始终想不起来自己的家在哪里，只能带着丫丫流浪。
那场大浩劫过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被历史所否定，很多被打倒的教授和老师也已经被平反，收到了国家补偿。
如果可以查出拾荒老人的身份的话，就可以申请恢复他的教授职称，并且获得国家补偿，老人家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老人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全都想不起来，想要查清楚他的身份也没有那么容易。
秦凡想了一下，既然让他遇到了这个老人，他就不打算袖手旁观，否则恐怕会让自己良心不安。
看到老爷子的身体无恙之后，秦凡才放心领着丫丫离开医院回了家。
半个小时后，秦学东刚从外面回来，一打开门却看到一个雪白可爱的小女孩正坐在自家沙上，乖巧的喝着一杯热牛奶。
丫丫看到秦学东进来似乎有些紧张，怯怯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叔叔好。”
“咱家啥时候多了个女娃娃？”秦学东愣了一下，一脸狐疑的看向正在厨房忙活着给丫丫下饺子的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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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小年 上（）
“先别倒腾饺子了，爸问你这娃娃是谁家的？”秦学东用审犯人的目光看向秦凡，狐疑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小子祸害了哪家闺女？人家娃娃都找上门来了。”
“爸，这都哪跟哪啊。”秦凡汗了一下，对自家老爸的想象力表示无语，“我才多大岁数呀，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娃娃。”
“哼，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学校里那些女青年都争着给我写情诗呢。”
秦学东一脸得意，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啊。
“哦？都有哪几个女青年给你写过情诗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姜玉琳冷着张脸，语气不善的说道。
秦学东登时像老鼠遇见了猫，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呃，我这不是在教育孩子的嘛，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一个，我发誓只有你一个。”
“别介，我可没不会写什么酸不拉几的情诗。”
“我写的！都是咱恋爱的时候我给你写的，每天一首，我都好好的存着呢。”秦学东连忙进行补救。
“那成，晚上把那些情诗一首不落的找出来，我要听你念。”
“当着孩子的面，不太好意思吧？”
姜玉琳美眸一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就关上门念！”
“好，好，好。我念还不成吗，咱也回顾一下青春，学学那些小年轻好好浪漫一回。这下你满意了吧。”秦学东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使劲浑身解数哄姜玉琳。
秦凡一脸黑线，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父母喂了一口狗粮。
“叔叔好，婶婶啊。”
丫丫伸着小短腿的走到秦学东和姜玉琳面前，乖巧的叫了一声。
“好乖的娃娃，小凡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姜玉琳看到这个漂亮又乖巧的孩子也是高兴的不行，亲昵的抱起丫丫在她的小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这孩子就是先前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拾荒老人收养的娃娃。”
秦凡从锅里捞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顺便将今天发生的事跟父母说了一遍。
听完秦凡的故事，姜玉琳更心疼丫丫了，抱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饺子吃。
“孩子的爷爷现在没事了吧？”
“医生检查过了，身体没什么事了，就是有点营养不良，正在医院里休养呢。”
“那就好。”
对于老爷子的遭遇，秦学东也非常想帮忙。只不过老爷子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原来的住址，想要查清楚他的来历并不容易。
“爸妈，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秦凡喝了口水，说道，“丫丫现在没人照顾，我想让她在咱家住一段时间，你们看怎么样。”
“行，丫丫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姜玉琳抱着丫丫舍不得撒手。
“谢谢婶婶。”
丫丫是穷苦人家出生，完全没有一些娇惯孩子爱挑食的坏毛病，不管什么菜都吃的津津有味。
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下肚，丫丫的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十分娇憨可爱。
自打丫丫来了秦家没多久，就成了秦家的小公主，秦学东和姜玉琳好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围着丫丫转，又是给她买新衣服又是洗澡的，反倒没秦凡什么事了。
当天晚上，姜玉琳也没顾的上让秦学东念诗，尽忙着照顾丫丫了。
农历腊月二十三的一大早，还缩在被窝里赖床的秦凡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
从被窝中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闹钟，好么，才早上6点，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
“妈，大清早的在倒腾啥呢？”
“你忘了今天小年了？还不快起来把你的猪窝收拾收拾。”姜玉琳的声音从房间外面响起。
“不是吧，这才几点啊，再让我睡会。”
秦凡躺被窝里挺尸装死，丫丫穿着白围裙小手上拿着一根鸡毛掸子走了进来，往他的脸上掸了两下。
“哥哥，婶婶让你起床了，不然会变懒猪的。”
好么，被一个小不点给鄙视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秦凡干脆起床将房间收拾了一遍，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妈，我早饭呢？”
“我跟丫丫都吃过了，桌上还有半个馒头，你先吃着。”
秦凡一脸郁闷，叼了半只馒头帮忙收拾起屋子来。
小年这天是家家户户祭灶王的日子，传说每年腊月二十三，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这家人的善恶玉皇大帝罚赏。因此，这天每家每户都要早起打扫屋子，寓意除旧迎新。然后设一张香案，上边插上几柱香。将新蒸好的馒头摆上，三个一叠，共三叠，还要摆上水果、糕饼、关东糖，送灶王爷升天。
关于灶王爷的来历，民间有很多传说，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是灶王爷原本是一个叫张生的人，家中颇为富有，家中有一妻丁香，容貌端庄秀丽，性格贤惠。
一日，张生在外做生意遇到一个叫海棠的漂亮女子，海棠见张生富有便主动献殷勤。不久，张生便把海棠取回家中。然而海棠因为嫉妒，逼着张生休妻，将丁香赶出了家门。
后来张生和李海棠挥霍无度，终于把家业败光。海棠见张生成了穷光蛋，立刻抛弃了他，另嫁他人去了。张生孤独一人沦为乞丐，沿街乞讨。一日，张生昏倒在了一家富人门前，女仆见地上躺着一个乞丐，便告知女主人，将他扶进厨房。张生清醒后，才发现这家的女主人竟然是被他抛弃的丁香。
张生羞愧万分，竟是一头钻进了灶里，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烧死了。丁香见到张生死去，心中悲痛，不久也郁郁而终。
玉皇大帝知道这件事后，认为张生能回心转意，还没坏到底，既然死在了锅底，就把他封为灶王。后来，人们把丁香奉着灶王奶奶，同张生一起供奉在厨房里。
秦凡记得小时候，他最期待的就是过小年，因为可以吃到灶糖。
灶糖是一种麦芽糖，也叫关东糖。乳白色的关东糖放在方盘上，一般有三寸长，一寸宽，呈丝状。新做好的灶糖放在嘴里一咬，又香又酥，粘性十足，十分好吃。
在秦凡还很小的时候，每到过小年的时候，街上有很多沿街叫卖关东糖的小贩，到了现在做糖的糖匠已经不多了，随着时代的发展很多传统的手艺都已经逐渐失传，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一大早，秦凡跑遍了大半个焦城，好容易找到一个卖关东糖的小贩，一口气买了二斤关东糖回家。
地道的关东糖，坚硬无比根本摔不碎，吃时必须用菜刀劈开，质料很细很重，口味微酸。
“妈，糖买回来了。丫丫，快出来吃糖！”
秦凡刚脱鞋进门，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董老师，你怎么来了？”
在他面前，如一朵白莲花般的董婉柔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笑着调侃道，“怎么，不欢迎我？”
“哪能啊！不过董老师，你不是来检查我功课的吧。”秦凡汗了一下，前几天实在是被董婉柔用题海战术折腾的有点惨，搞的秦凡一看到试卷就想吐。
“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检查功课的。上次给你的那几套真题做完了没？”
“别介，好不容易过个小年，你总得让我把这个年过完吧。”
董婉柔似乎很喜欢看到秦凡吃瘪的样子，总是忍不住跟他恶作剧，“你放心，我是顺道路过，上来看看秦伯伯和姜阿姨的，不查你功课。”
“那就好。”
秦凡松了口气，这个小妮子竟敢跟自己恶作剧吓唬他，要不是她是父母给自己钦定的家庭教师，必须要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小凡，还不快给人倒茶去，愣着干什么。”秦学东横了秦凡一眼，要不是怕人家董婉柔笑话，早就一脚踹到他上了。
秦凡一脸憋屈，给董婉柔泡了一杯热茶，不情不愿的说道，“董老师，喝茶。”
“不错，孺子可教。”董婉柔使了个得意的眼色，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
“小董，中午留在咱家吃吧你尝尝阿姨的手艺。”姜玉琳探出头，邀请董婉柔留下来吃饭。
“好的，麻烦阿姨了。”
“嘿，您还真是不客气。”秦凡都气乐了。
姜玉琳横他一眼，不满的说道，“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快过来帮我包饺子。”
看到一家人都向着董婉柔，秦凡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厨房里，姜玉琳一边包着猪肉饺子，一边喜滋滋的看着在客厅里跟秦学东聊天的董婉柔。
“小凡，你觉得小董老师怎么样？”
“小董老师人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