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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少爷唯恐看见大爷太过伤心,所以在外头住着呢。”林伯说道。
“什么?他在外头住着?好不容易回来,你怎么叫他在外头住着啊?”林容赏不可置信看着空荡荡的胡同,急忙说道,“你怎么不问问留他,怎么不问问在外头过得好不好?怎么不问问他身边有没有个体贴的人照顾他起居?”
林容赏的迭声追问令林伯一阵目瞪口呆。林容赏徒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优雅的一甩袖子,缓了语气问道:“他有没有说他下榻的地方?”
“有,他说他住在‘风雨楼客栈’”林伯如实回答道。
“‘风雨楼客栈’是什么客栈?”林容赏秀眉一皱,喃喃念道,却着实想不起来艳阳城中知名客栈里有这么个饶舌的名字。“好了,我知道了。”
当天,林容赏派出的人果真打听到的风雨楼客栈的具体位置,却是城西一处地势较为偏僻的地方。林容赏看了一眼外面的人送来的地图,再次皱了眉头。艳阳城虽然富饶,却也分富贵贫贱。城中以皇宫为中心,大部分达官贵人都依傍而居,就此依次辐射开来,而这城西处于就处于这辐射圈的最尾端。“南枝哥哥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林容赏百思不得其解。
林母叫来伺候她的是名叫宝珠的侍女,原本是那个打发到窑子去那个侍女的妹妹。这宝珠有几分姿色,却比她姐姐胆小,也不爱说话。林母瞧她安分,才特意唤来伺候林容赏的。
宝珠此时见林容赏一副要锦衣夜行的样子,慌忙出言提醒道:“只怕一会儿二爷要往这边来,若是问起来,只怕不好,小姐还是等掌灯之后再出去吧。”
林容赏听此有几分道理,才脱下要那件锦绣色百蝶穿花坎肩。然而才过半盏茶功夫,果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侍女们唤二爷的声音。
“爹爹,”林容赏起身迎接出来。
林君言见到林容赏依旧肿着眼睛,一身素服更显得其容貌清丽、出尘脱俗,想到素来她的心机和手段,这样的人,可不是凡夫俗子才能消受得。倒是心里怨恨起自己母亲,为何要将林容赏早早说了人家。此时他脸上露出少有的和蔼之色,说道:“你莫要害怕,这段时间累坏了,早点置寝吧。”
按照习俗,男子是不能踏入女子闺房,即便是亲生父亲都不允许。林君言只是站在她院门口,也不会往里面去。
林容赏察言观色,眼见林君言两眼青黑,似乎几夜都未曾睡好,便出言说道:“爹爹最近忧思劳累,也要早些安寝才好。”
林君言点点头,便往院子门口走去。才走两步,像是想起什么话来似的,“这几天不要出门,尤其是在晚上,外面不安全。”
这仿佛只是随意一句话,却令林容赏面红耳赤。
林容赏回到房里,依旧觉得两颊发烫。
宝珠已经将坎肩重新拿出来,林容赏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嘱咐她放回去。宝珠不解,豆大的小眼睛露出惶恐的神色。
“今天不去了。等明日白天再去吧。毕竟我堂堂林家小姐,半夜三更出去,只怕会落人口舌。”她有气无力的解释道。
“是。”宝珠应道。
林容赏坐着发怔,一回头,却看见这宝珠犹自站在旁边,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那模样倒像是昨日大哥林芸的小妾送来的哈巴狗。
“说吧,什么事?”
宝珠诚惶诚恐,听她说话,慌忙跪下来。
林容赏倒是不耐烦,问道:“别做出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什么话快点说。”
“求小姐姐救救我姐姐。”
“你姐姐?”林容赏自然不知道这宝珠有姐姐,更不知道她这姐姐就是前段时日被送到窑子去的那个。当初提拔她之所以重用那侍女,也只是看到她机灵,有一心向上爬的野心。只是这样的人空有报复,却办不得事。再聪明也没有用。
对于她来说,除非将事办好了,才是得力的助手,若是不小心翻了船,不好意思,后果自负,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当日情形,却是林若清过分了,包庇那林月舒的动机太过于明显,还有那个和她一同死去的林玉儿,只怕也脱不了什么干系。倒是平白无故让那林月舒得了不少好东西。
如今,这宝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哀求要她救自己姐姐。林容赏自然觉得烦不甚烦。但是一转念,却有个好的主意,便说道:“要救你姐姐并不难,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决心。”
宝珠听到林容赏松口,顿时喜得眉开眼笑。慌忙擦眼泪说道:“小姐小姐,我有决心,只要能救姐姐,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如此甚好。”林容赏的嘴角露出一抹明丽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
林若清的丧事虽然是林府操办,却遵从皇帝的意思是按照皇后之礼发丧厚葬的,场面异常隆重。即使那棺木当中只是一套上好的凤冠而已。
顾南枝其实在丧礼开始的第一天就来了。那时候当今皇帝南七夜也来吊唁。他在人群当中遥遥看到这个林若清名义上的夫君,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面目清俊秀气,面容皎皎如玉,不过穿着普通的墨色绣祥云长袍,却宛若一粒明珠,站在人群中也闪闪发光。
从顾南枝懵懂之初,就将林若清的未婚夫君当做他一辈子的敌人,他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却听到外面说他的事迹,说他如何力挽狂澜平息王室暴乱,说他如何聪明机警与其他两个国家周旋确保本土稳定,说他如何慧眼识英雄提拔诸多寒门有志之士。从五年前先皇身体逐渐衰弱下去,朝中大权逐渐掌握在他手中,关于一些新型政策以及许多重大决策都是由他一手提出规划实行。如果说朝南国是由他父辈祖辈用戟开拓出来,却在他手上才真正富强起来。他的英明决断、雄才大略,无疑奠定了如今朝南国的风气清华的朗朗盛世。那些故事听起来确实是个遥不可及的传说。却又是真实存在。他的不甘心和烦躁只得每日用冰山的雪水冲洗身体才能浸没。
然而佳人已故,今日看到他,如此年轻的君王,在未婚妻的丧礼面前,却没有显示出一个君王的傲慢和威严,而是保持着面部的哀伤和肃穆。无论哪种悲哀是真是假,却无疑让他更得人心。
如今的顾南枝除了心里的悲痛,更多是对自己的悔恨。当时林若清的马车出事时,他明明就在楼上,两只眼睛看到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然而他不知道里面是她,如果事先知道,他会义无反顾去救她吗,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他当时真的不知道,反而成为林若清死去时充当幸灾乐祸的旁观者之一。
所有的目击者都没有看到林若清。当时飞烟从马车上抽出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时,车里就没有一丝人气了。等暴徒们都走了,官兵们赶到时,看到的只是马车里一层厚厚的嫣红。林若清和林玉儿的尸体都没有找到。这成为当日的一个谜。她们果真被杀手锋利的刀刃剁成肉酱了?许多人心存这个疑问,却得不到正确答案。那段时间里车里究竟发什么了,除非去问当时唯一的目击者飞烟。只是那个向来以心狠手辣得名的杀手,谁又能找得到他?即便找到了他,只怕也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活着回来吧。
顾南枝的同伴名叫木言,是他的同门师兄,也是他惟一的朋友。木言好不容易在客栈里等到顾南枝,便跟着他进了房间,轻声问道:“这两天你总是往外面跑,是不是还在找飞烟?”“嗯。”顾南枝蜷在床上,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合眼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小时候的林若清冲他微笑的面容。“我觉得她没有死。没有尸体,那些血根本不是她的。”他闭着眼睛说道。
木言在他身后微微叹息,迟疑半晌才说道:“你先休息,我叫人送点吃的过来。”
“不用了。我吃不下。”顾南枝立即打断说道。
“如果没有力气,怎么去找飞烟?”见他没有动静,木言只得叹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打听到飞烟的下落了。你不吃点东西,怎么有力气问他关于那林家大小姐的事。”
顾南枝果然腾的一声坐起来,“真的?”随即又狐疑的说道:“算了,你肯定是在骗我,官府都找不到的人,你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但是看到木言和往常一般老实巴交的面孔,心里骤然腾起一丝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木言微微点点头,扭头唤人来,不一会儿果然有个小二送来一碟子馒头和两样小菜。木言将面前一碟子馒头推给顾南枝。他的意思是你将这些东西吃了,我就告诉你那人的下落。
顾南枝忍不住向他翻白眼,立即抓起一个大馒头往口里塞。他老实的吃完一个,刚要开口询问,木言却又将那碟子往他面前推。顾南枝没有办法,一连吃完大半碟子的馒头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都撑死了,吃饱了。快点告诉我那个浑蛋在哪里。”
木言这才抬起淡定无波的眼眸,说了一个地名。
迷离的夜色之下,一道人影飞快地从空中掠过,正是那日在马车上拿着匕首的飞烟。只见他宛若飞燕般轻快地掠过几道民宅,一个急转就拐进一道小巷,动作迅捷如风,轻灵利落。
这两日京城的风声异常紧,世人都知道他的面貌,自然不方便白天露面。不过如今,他藏身与此也乐得自在。今日他还去了一趟林府,外面的人都说自己杀死那林府小姐,可是没有比他更清楚,那天那女人晕倒之后,他只觉得眼前一白,本能的将手挡住刺目的光线,等到视线清楚开来时,那车里两个女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如果他当时站得远些,没有堵住马车口倒是有可能让她们乘机逃出车外。而那天他就立在车口,除非推倒他,狭小的空间也不允许两个人同时向外逃生。更何况那日和他一起执行这个杀戮任务的人,也都没有一个人看见她们俩。
到底是怎么样的异术能让人从眼前消失?飞烟百思不得其解。他敏捷的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平复一下气息,才坐在桌子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然而茶水还没有送到嘴边,电光一闪间一个尖锐的东西射穿茶盏,他身影一滞,霎那之间气势徒然提高,全身戒备起来。然而他却不敢动,以他的能力进屋前尚且不能觉察到来人的气息,要是真正动起手来,只怕也不占优。更何况刚刚那一下绝对不是对方手滑射偏了。
作为杀手存活至今的本领不是武艺高强,而是真正的懂得审视夺度。既然开始不动手,在没有得到想要的之后也不会动手的。想此,飞烟放松下来,拿起另外一个空杯盏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啜饮。
“你倒是个聪明人。”一个柔媚的声音从房中一角传来。他才看起刚刚射自己茶盏的却是一个镶金嵌玉的发簪,此时这根发簪半边镶在筑子上,簪子上的铃铛犹自微微颤抖,零零作响。
飞烟眼睛一瞥,看见他简易的床头微微亮起一盏灯,显出帐子里一个女人窈窕的轮廓。待他看清楚,不禁有些吃惊,横斜在他的床榻上的却是一个松散着衣襟的美人。尤其在这昏黄的灯光当中,她微笑的脸略显朦胧,却更让人感觉到她红唇欲滴,媚眼如丝。飞烟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一股冲动自腹下窜出,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第三十五章()
都已经不知道弯了一条胡同,顾南枝才开始抱怨道:“这里地势这么复杂,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木言口里只是说:“快到了。耐心点吧。”后者不禁又开始翻白眼。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木言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当然,木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顾南枝此时内心的焦急。如今只不过担心冒然前去会打草惊蛇,才会用这种最笨拙的方法去接近那里。一来可以消消顾南枝的浮躁,二来也可以掌握这附近的地势,一旦那人逃到这附近纵横深浅的巷子里,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只是现在看来,第一个想法适得其反了。
顾南枝越发不耐烦,他将要发脾气时两只眼睛会骤然变得通红,像是狼直勾勾的盯着猎物的眼神。
“到了。”木言及时说道。
出现在两人面前是一道平淡无奇的深巷,这条巷子和别的没有什么不一样。若不是有木言带路,只怕顾南枝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天下第一杀手原来是在这里停歇着。
顾南枝眼中的凶戾瞬间退却,已经率先冲了进去。
“等等。”事实上,无论什么时候,木言都是个心细的人。
顾南枝吃惊,看见那原本黝黑的深巷当中绰约出现一丝光,随着光源越发接近,才看清楚,却是一个人打着灯笼向这边走来。巷子口聚集着四面八方的寒风,而那灯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