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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家犹豫:“老爷,这两件…”
段相好堵心,既然承认了还不把贼赃都交出来,让自己上刑吗?
“鱼形玫瑰佩和花斛呢?”
母女两人身子都是一抖。
刘氏有些茫然,女儿那里没有吗?
段四却是想到自己丢的那块玉了。
“老爷,我不记得了,没有啊。”
“你——”
大管家突然想到什么,当着三人的面,走到墙边的几案旁,将插着茂密花枝子的美人瓶移开,露出后面的一对晶莹小花斛来。
拿到段相眼前给他看。
刘氏心里咯噔一下,这对花斛看着精致,但个头小不大气,自己拿来后顺手就放在那里了,早就忘了干净,方才竟没寻到它们。
段相拿眼挖刘氏。
大管家却苦着脸低声提了一句:“小的依稀记得二夫人提过一耳朵,这对花斛是舅夫人的陪嫁,这上面的景儿还是舅夫人娘家的园子呢…”
段相一听跳了起来,自己走到案前将美人瓶放了回去,朝对面看了看,走到一般来了客人会坐的凳子上往这边瞅。脑袋就是哄的一下,完了,正好看得见,余夫人前不久来过正院的吧…
刘氏母女还茫然呢,段相只想掐死她,竟然让自己在余家人面前丢人,还能不能活了?
段相吐了口浊气,估计这脸早丢了去了。沉声问:“玉佩呢?”
刘氏下意识的就看向段四。
段四却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逼过供的段相立时明了,“段英彤,玉佩呢?”
段四一个哆嗦:“我不知道?娘没给我。”
刘氏又茫然了,到底给还是没给?
段相笑笑不说话了,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双眼,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看着。
段四立马崩溃,她最怕看父亲的眼睛了,仿佛里面藏着凶狠的恶兽似的。
“啊,我说,我说了,呜呜,我偷偷从娘亲这里拿了上街,呜呜,可是丢了,呜呜,再去找没找的回来,呜呜…”
段相放开她,心堵,这么容易招供,这是什么女儿哟,一点儿气节都没有。
第二天,乐园空出的几间屋子,迎进了大小箱子家具家什,杨念慈笑的眉眼弯弯,抱着段相的胳膊狠狠蹭了一顿,多少安慰了他受伤的老心灵。
段相心里有愧,不管是对杨念慈还是二夫人,除了二夫人的嫁妆,把公里给嫡女出嫁的嫁妆也抬了过来,自己还掏了私房银子。
杨念慈翻看着段相特地给她寻的制香古书,笑得眉眼弯弯,“乳母看见没?这样我爹既厌了刘氏,咱们又多得了好处,不比直接要好多了。”
乳母笑着点头,也是,直接讨要生气费神不说,恐怕也只能拿回夫人的嫁妆而已。还是这样好,而且看着相爷对小姐更上心了。
余家那边,段相头次低声下气的上门,赔礼好半天,拿出一对极品羊脂玉的龙凤玉佩来,是当今所赐,及其珍贵。余老爷子当即表示,就用这对玉佩。至于段相编了瞎话,呵呵,反正真相大家知道的比他多,就这么着吧。
余老爷子开心的多吃了一碗饭,撑着了。
第六十七章 迟来的惩罚()
杨念慈对制香着了迷,闹腾着要照着古书上的法子做香。因要用很多药材香料,杨念慈还特地跟府上的大夫打了招呼。第一天制香,乳母很快就带着人将乐园最角落的两间屋子收拾出来,请浑身怪味儿的杨念慈迁进去。
西瓜每日要到小院那边指导香膏的事情,青杏绿桃碰碟碟碎的神奇体质也帮不上忙,甜李香橙倒是能打下手呢,可院里的日常事务又离不了,乳母和魏妈妈现在是小杨康的专职人员。杨念慈又信不过其他人,每日只好拉了冬枣一起。幸好冬枣看着指头粗大,但着实灵巧,帮杨念慈称个料加个火的,把握的分外到位。
自此,乐园那一角便再也没人愿意靠近,一墙之隔的相府那边的花园子也绝了人迹。
两人回了屋里不洗漱换衣,小杨康是绝对不让抱的。有次,杨念慈逗他,非要抱他,小杨康大怒,竟然吐了口口水。
杨念慈一呆,也怒,冲着小屁股就狠狠打了一巴掌,现在就嫌弃亲娘,以后还怎么指望他养老。
一屋子人用谴责的目光盯着杨念慈,直盯着她心发颤,闻声而来的冬枣一身清爽的抱过小杨康,很淡定的来了句:“你很臭。”
小杨康圈着冬枣的脖子连连点头。
杨念慈悲愤,决定两人饿一晚上的肚子,谁拦着都没用,段相来求情都不行。还将两人关在玩具间里,不准人去看。
半夜,心狠的杨念慈心疼了,踮着脚尖走过去,扒着门缝儿往里看,气个半死。
桌上放着粥碗小碟,摆了大半桌子,冬枣仰天睡着,四肢大展。小杨康更自在,竟是趴在冬枣身上,小脸就放在冬枣的胸膛上。
杨念慈恨恨的呸了一口,这就是有奶就是娘吗?仗着胸大欺负人啊?再不担心的转身离去。
她没看见冬枣在她转身后,眼皮子就张开来,小心翼翼的从脖子里掏掏掏,高耸的胸立即平坦下来,摸了摸小杨康的身子,才真正睡去。
温翔被杨念慈请了进来,段相自然没法拦。杨念慈是真的想开个衣裳铺子,寻他入伙。
温翔听了她的想法诧异道:“妹子怎么想着专做男装?女装不是更好更挣钱吗?我看妹子以前画的花样子很是合适。”
杨念慈说的坦然:“我是个女的,让我整天去研究怎么让别的女人变得更美,我心里能舒坦?还是做男装吧,而且,市场专一了,才更容易做出品牌。”
温翔嘴角抽抽,你的脂粉铺子不是更容易让别的女人变的更美?可没问出来,这货绝对说不出什么能入耳的答案来。
温翔思索还是答应了,皱着鼻子说了句:“什么味道儿?妹子,是不是隔壁有隔夜饭馊了?”
杨念慈沉默半天,说了句:“冬枣没刷牙。”
一旁的冬枣…
僵住的温翔…
杨念慈看着上辈子自穿越来就朝夕相对,这辈子却很快分隔的男人,心里很是感慨。如果说,现在就彻底摆脱温翔,不是没有可能。据杨念慈分析,段老爹是真心对自己越来越好了,也是真心对待小杨康的。
可她的心始终放不下。关于小杨康的身世,她压根就没完全相信段老爹。上辈子死后在温翔书房里看到的那个男子画像成了杨念慈的心底阴影。她只怕哪天即使不是面对温翔,而是突然冒出来别的居心叵测的人,自己护不住儿子,或者哪天段老爹突然靠不住了,温翔便是儿子的一条退路。她相信,温翔看在他心上人的面子上,定会照顾好他…就怕把他照顾成弯的。
但喜欢预先找后路的杨念慈还是果断的决定跟温翔交好,让他为小杨康鞠躬尽瘁。
温翔显然也是想把着杨念慈不放的,在去过相府一次后,问过了杨念慈,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以杨念慈义兄的身份与余府攀起了交情。
余府知道他救了杨念慈和小杨康两人性命,自然座上宾相待,而交谈后发现,此人虽是商人,却一身学识绝不弱于余启宏,又谈吐大方有见地,余家男人很是惊喜,跟他也亲热起来。
杨念慈听到后只是淡淡一笑,上辈子,温翔酒醉后失态,曾狂言道,考取状元犹如探囊取物,自己当时还当他吹牛呢,可现在看来,他的确可能有那个本事的。
杨铁兰某天饭后偷偷跑了来,伸着满是针眼的十根手指头跟她哭诉,自己天天被逼得绣花样子,手指头负伤累累伸不直了,娘说了若是不能绣出像样的花样来,就把自己的鞭子扔了去。那条鞭子是杨铁兰的命根子啊,杨铁兰认命的天天捏针才今天才受不了的跑来。
杨念慈哈哈大笑,吩咐人取了家伙什来,给她做保养,一边逗她,要不我去跟表哥说,让他给你求情去?
杨铁兰立时甩了她一脸的浓稠液汁。
杨铁兰没偷懒多久,侯夫人身边的婆子就杀了过来抓人,正是老是板着脸走路虎虎生风的威风妈妈。
杨铁兰一看见是她,腰就被抽去了骨头,苦着脸乖乖回去了。
再就是段大约着杨念慈出去喝茶来着,说是姐妹散心,实则是为奶娘的事儿感谢。见到杨念慈的目光既感激又诡异,把她上下打量了三遍才悠悠叹了口气:想必妹夫定是个强人啊!
杨念慈囧了,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就育儿经交流了半天,段大在这些事儿上简直是杨念慈说什么就信什么,好悬没拿笔记下来编个小册子天天背诵了。
为什么杨念慈恋爱都没谈过,却知晓这么多事情?
说起来一把辛酸泪啊。第一世时,杨念慈在混出头能优雅的独立生活前,为了让自己的生活不至于捉襟见肘,什么事儿都做过,包括讨好身边的女性生物,女同学,女学长,女同事,女上司…呵呵,为什么是女?不是男?因为怕被男的身边的那个女的无情的灭掉。
杨念慈费尽心思处心积虑投其所好的要跟她们亲近,只求她们能顺便照顾一下自己。那怎么亲近?简单,说她们想听了,给她们想要的。一直到杨念慈变成大龄女青年穿越到这个时空,她的女性圈子里的话题,从学习,吃穿,恋爱过渡到结婚生子小三…杨念慈为了能说的上话,别说网上看论坛,还跑过图书馆查过资料,要不,给杨铁兰上课时,那些专业知识怎么能说的那么详尽呢。
为同事上司解决过孩子不吃饭不听话若干问题的杨老师,面对段大,毫无压力呀。
段大满意的回了尚书府,还约下次有空再来,杨念慈也心情极好的带着谢礼回了相府。
而这时,距离嫁妆事件一个月了,段相对刘氏的惩罚才姗姗而来:禁足一个月!
杨念慈撇嘴,这算什么?刘氏在院子里禁足三个月都是丫鬟婆子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不出来还省了鞋底呢。难道刘氏将段老爹在床榻上策反了?
乳母却笑的肚子疼:“小姐哟,就是刘氏不被禁足,她也下不来床了。”
原来,段相只是不想让刘氏被罚和二夫人的嫁妆扯上关系,才迟迟未动。事情差不多平息了,他令刘氏将自己私库里的东西分成若干份,亲手给各院姨娘送去,全送了人!
刘氏一听,就软倒在地直叫心肝疼,可无法,起来后还不是乖乖的去送,姨娘谢一次,她的心就被刀捅一次,回到正院还没进屋,刘氏就惨白着脸躺地上了。
杨念慈听了莫名想起第一世时在哪里听到的话:他在意的全部拿走。
段老爹实在高明,打蛇打七寸,不愧是丞相!
也不怪段相如此作为,刘氏只是小县官之女,又是以妾的身份进的相府,入府时身上只带了家人凑的几十两银子,这些年就是放高利贷也不可能将一间私库全堆满吧?定是没了公里的财务。
段相在看到满满当当的小私库时,心里倒不是那么愤怒。爱财,在他看来没什么,他也乐意自己的女人生活富足。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或者说刘氏只是贪了公中财务,段相都没那么生气。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二夫人的嫁妆更被余家发现了。
没错,得知那对花斛的来历时,段相就万分肯定余家觉察到了什么。
要说,段相最不想在谁面前丢人,那就是余家、秋相、武宁侯,分明就是冤家、敌人、死对头啊。若是在秋相面前丢了人,他回头就能设套让秋相丢更大的人。若是武宁侯,他也敢跳着脚骂两句。可余家?呵呵,那是正正经经的岳父家,当年闹僵的时候,段相都不能说一句过分的话,更遑论如今。原本段相是早早打定主意,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的,至于段英惜,把她嫁出去后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可世事难料,他一方面要留住她,一方面也是真的愧疚要补偿她,这样一来,就不能与余家破裂,反而得修好…
偏偏刘氏做出了此等事宜,段相只觉得自己在余家人面前低了一头。
而这些时日巧遇武宁侯,虽然对方看着和平日里一样,实际也确实和平日里一样,但段相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在鄙视嘲讽自己…
况且,这事儿若是被秋相知道,呵呵,自己的脸…
所以,段相等了一段时日后才发泄了自己积蓄已久的雷霆之怒,然后,刘氏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第六十八章 段府的诅咒()
乳母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四小姐也受了罚呢。小姐,你猜?”
杨念慈无趣道:“禁足,抄经。”
“小姐猜是什么经?”
“不外乎是佛经心经什么的,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