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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纹丝未动,依然停在半空中。
波尔蒂那人离去的烟尘模糊了他的视线,袖子里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黯淡的魔晶石从袖子里掉落下去。
耳朵里嗡嗡作响,恍惚间有个声音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直到波尔蒂那人消失在地平线尽头,他再也坚持不住,体力和精神里都被抽空,立即软着身子从空中跌落。
他的正下方不是别的,正是由他一手打造的无底深渊。别说菲尔德此刻浑身瘫软,昏迷不醒,就算他醒着,却也是没有一丝力气了。
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窜了出来,乔乔踏着青焰而出,它背上坐着一个人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成自由落地的菲尔德,一头栽进了西蒙怀里。
白色魔兽立即调转方向,重新回到法兰托利亚这边。西蒙将菲尔德搂在胸前,对仍旧呆若木鸡的军官下属下令道:“回城!”
回城的路格外平坦,微风拂面仿佛是在无声地送上祝贺,就连趋黑的夜色都带上了一些莫名的暖意。
此刻他们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活着见证了那场犹如奇迹一边的对战。
天色已黑,回城的路却格外顺利。敌人仓皇而逃,即便法兰托利亚也损失惨重,可士兵们的心情却犹如卷着暴风的大浪一般难以平静。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难掩的激动和喜悦,此刻再也不担心狡猾的波尔蒂那人会反悔而从背后偷袭,毕竟那条犹如天堑一般横在森林尽头的深沟可不是开玩笑的。
与士兵们喜形于色的表情相比,他们的长官西蒙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不,简直可以用铁青来形容。再次确认菲尔德身上除了肩头的伤口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后,西蒙眉头皱得更紧。
原本以为,他的小魔法师不会再在他面前肆意妄为了。
没想到,他将肆意妄为升级成了肆无忌惮。
带着丝丝寒意的风扑面而来,轻甲和斗篷破烂得不成样子,已经被他扔了。西蒙不得不抱紧菲尔德,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漫长。
也许是感受到了西蒙不同寻常的阴沉气场,又或者是肩头的伤口疼痛太过剧烈,流失过多魔力的菲尔德竟然幽幽醒来。
黑暗中,迅速向后退去的树林、搭在着他前进的魔兽以及将他抱在怀里的男人,都有些眼熟。不过此刻的菲尔德却根本想不到这些,他要面对的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
西蒙似乎在生气。
他清醒时,能感觉到是法兰托利亚军正往回走。睁开眼睛躺在西蒙怀中,即便夜色渐深,他还是看到了西蒙阴沉的脸色。
这可真不是一个交待问题的好时机,菲尔德无力地撇撇嘴。
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菲尔德下意识地看向西蒙腰侧的伤口,那里的血迹已经干涸,走了这么远,竟然没给伤口做一丝的处理与包扎吗!
身体先于意识,菲尔德抬手靠近伤口处,想要为西蒙治疗。西蒙却一把抓住菲尔德的手腕,他目视前方,低声道:“不要紧,你魔力透支,不许再使用魔力了。”
他明明帮忙击退了波尔蒂那军,然而他的爱人语气竟然如此沉痛。
菲尔德用额角低着西蒙的胸膛,颇有些委屈地撇着嘴:“没有表扬也就算了,竟然连个温柔的吻都没有吗?”
西蒙低头,正对上菲尔德晶莹温润的碧眼,就见菲尔德挑着眉,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力不济,声音有些发软道:
“伤口这么深,我都要心疼死了,再说,你可是伤员,我向来对伤员都是很亲切的。”
西蒙垂眸看着他,心悸、不安、忧虑、痛心这些情绪在低头这个瞬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怔了一会儿,他终于压制不住心底难言的滋味,俯身深深地吻上了菲尔德微凉的唇。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只是为了确认怀里这人的存在一般仔细又小心,许久西蒙才慢慢起身,叹着气放开了菲尔德的手腕,任由他为自己治疗。
菲尔德将所有魔力用个精光,看着西蒙愈合的伤口,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终于满足地沉沉睡去。
此刻,除了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外,做其他任何事都如同暴殄天物一般不合时宜。
可回城的队伍刚刚走出森林,迎面就遇到了一队人匆匆赶来,带头的赫然是左翼的先锋官盖尔。
魁梧的亲卫队长脸色难看,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只炸了毛的鹰鸟,直到远远地见到了西蒙带着人从森林走出来,才暗暗松了口气。
针对波尔蒂那的防守计划是西蒙精心策划的,为了保险起见,他特意安排经验老道的盖尔去率领左翼军队,就是怕中途会出什么差错。
可当盖尔一头雾水地看着号称赶来支援他们的后方部队时,他就知道出了事。
左翼的波尔蒂那人出奇地不禁打,在短短的几次交手之后,盖尔就发现了敌人有意在拖延时间,并且没用多久就收兵迅速撤离了战场。
就算左翼如西蒙大人预想中一般并不是主攻兵力,但绝不会这样草草了事。
在赶来的路上,盖尔心急如焚。西蒙大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这个亲卫队长还不如死了算了。祈祷的话不知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他甚至对主神大人发誓,哪怕要他下半辈子永远面对波尔蒂那人,只要西蒙大人能够平安,他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如果西蒙大人真的遭遇不幸,那么这场蓄谋已久的战争,转眼间就变了一个惊天的阴谋。
所以当盖尔见到西蒙稳稳地坐在白色魔兽身上的时候,他激动到无以复加,虽然他力图保持冷静,但是脸色的肌肉还是无法控制地抖了几抖。脚步有些凌乱地奔上前去,盖尔急得脸都白了:“大人,您……您没事吧?”
西蒙摆了摆手,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盖尔这才看清,西蒙怀中还躺着一个人。
他听路上的伤兵们说了,菲尔德大人在他之前赶去了右翼战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西蒙大人能平安归来,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两支队伍合二为一继续前进,盖尔驾着鹰嘴狮兽走在西蒙身旁,他对面色沉郁的西蒙低沉交代道:“赛莉娜城主在接到第一次求援信息后,就安排了支援的军队。不过……”
他将声音压得更低:“调遣士兵的命令肯定要由权利最高的安托万来发布,支援部队派出的速度并不慢,只不过却是奔着左翼去了。”
“援军的带头将领呢?”西蒙的声音毫无温度。
盖尔立即回道:“是安托万的部下,已经派了我们自己人,把他控制起来了。”
“派往左翼的援军不要让他们进城,让他们驻扎在城西的空地,就说是分配的新任务,让他们重新修筑城外的防御工事。”冷静地交代了各项事宜后,西蒙又道,“传令下去,今天的事情严禁任何人私下议论散布,违令者军法处置。”
低低的交谈声随着队伍的前行,也仍在继续。不过,无论西蒙和盖尔说了些什么,菲尔德是丝毫都不知道的。他耗尽魔力,昏沉沉地睡去,根本不知道在与盖尔一队人汇合后,原本喜悦之前溢于言表的士兵们,脸上渐渐出现了怒容。也不知道此刻的克伦西亚城里,是怎样一团焦头烂额。
第191章 接二连三()
夜;像是白天抽去了光亮,被战火洗礼过的克伦西亚城中,所有人都无睡意,只有一个人沉沉地浸在梦中。
菲尔德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世界格外地炽热,眼前是焦黑的土地,就在他怔愣出神的时候,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他在顿时四起的哀嚎声中抬起头,正看见头顶闪着耀眼银光的魔法阵,自魔法阵落下的攻击好似被放大的镜头一般,缓慢又清晰头展现在他眼前。
清晰的惨叫声,几乎贴着他的脸入耳。他无法动弹,也无法脱身,似乎有一只又一只的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脚踝。想要呼喊,却无法张口,想要四顾,却无法回头。
正当他觉得四周越来越热,那些哭喊惨叫声压得他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突然有个声音劈开层层束缚,犹如乐音一般低声叫着他的名字。
轻柔的声音犹如一阵忽如其来的清风,驱散了他心底的惊惧,似乎有人在晃着他的肩膀,菲尔德发出一声呜咽,终于挣扎着醒来。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赛雷亚满是担忧焦急,嘴里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菲尔德,菲尔德,你怎么了?”
认识这么久,菲尔德第一次觉得赛雷亚的声音如此悦耳。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菲尔德费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无力的四肢提醒着他这是现实世界,环顾四周,这房间虽然不陌生,但还是让菲尔德有些缓不过神来,这里是西蒙的卧室。
他应该是从战场上下来没多久,就断片了。
“我……”干渴的喉咙让他连续地咳嗽了好几声:“我睡了多久?”
赛雷亚递了水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喝掉了以整杯水后才道:“从你回来道现在,只过了几小时,菲尔德,你身体还好吗,觉得怎么样?”
“还好吧。”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菲尔德终于有些清醒过来,此刻他浑身都是冷汗,要不是被赛雷亚叫醒,估摸着他还的在噩梦里待上一会儿。
此刻,菲尔德才发觉异样,赛雷亚一脸焦急地看着他欲言又止,菲尔德疑惑道:“你怎么了,赛雷亚?”
“菲尔德,你身体还没恢复,本来不应该来打扰你,不过我们四个都觉得,这件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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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远处天边一片一片地乌云压了过来,将星空和夜色都遮挡住。
无数的萤石灯密布在克伦西亚的军营之中。一眼看过去竟比平时亮了不知多少倍,格外震撼的同时,也让人觉察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菲尔德裹着厚厚的皮裘,疾步向前走着,赛雷亚紧跟其后,反倒安慰他道:“你别着急,多维特的身边已经安全了。”
“比起多维特,我倒是担心安托万的安全更多一些。”菲尔德冷冷道。
原来,右翼部队回城之后,菲尔德虽然被西蒙安置在卧房内休息,可事情却远没有就此结束。
在战火纷飞,瞬间就可能失去生命和时机的战场上,居然会发生援军走错路线,找错求援对象这样的乌龙,几乎是法兰托利亚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不说历史,单就战场而言,这样无脑可笑的行为,也是闻所未闻的。
西蒙回城后,虽然第一时间控制了被派出指挥援军的军官,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一个小小的军官哪有胆子犯下这样的大错,要说没有人指使他这么做,鬼才信。
虽然此次波尔蒂那人大败而归,但克伦西亚也遭到了重创,回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赛莉娜重新部署防御,修筑城墙,毕竟防御外敌是首要任务。
可是西蒙没想到,在他忙成一团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事情的起因是多维特。
菲尔德只身一人出城后,克伦西亚城的形势更加严峻,赛雷亚几人虽然撑到城墙勉强修复,但阿瑟子爵却再也坐不住了。
军人出身的子爵,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守城的工作中。
安柏怕子爵有什么闪失,和伊尔森便守在了子爵身边,于是瑞塔便和多维特一直呆在房中。
天色渐黑,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父亲和安柏始终没有回来,瑞塔心中焦急起来,他在屋内又等了许久,直到多维特从香甜的梦中悠悠睡醒,瑞塔才抱着他出了门,想着出去看看情况。
从匆匆而过的士兵口中得知,菲尔德已经安全回来了,瑞塔这才放心。抱着多维特在营地上转了两圈,却没看见父亲他们的身影,瑞塔便想着去找菲尔德。
她和多维特平时经常在军营的空地上玩耍,这个营地里她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不妥。直到在安静的小路上,两个穿着斗篷的魔法师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两个人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抢她怀里的多维特。瑞塔吓了一跳,惊声呼喊后急忙向一旁躲去。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对士兵从暗处走过,他们本来是被派往城门守卫处换岗的。被瑞塔的呼叫引来,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是菲尔德大人的儿子!”
“哪里来的蠢蛋,敢对菲尔德大人的孩子动手!”
“喂,你们说错了,明明是西蒙大人的儿子……”
有人眼尖,立即认出这两个缩头藏尾的偷袭者的身份。
“这不是那两个经常跟在安托万身边的魔法师!”
他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几乎所有在场的士兵们多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