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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蒙开口说话时,阿瑟就将目光转移到了西蒙身上。他看着西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语不发。
安静下来的空气让菲尔德有一丝紧张不安。
眼见西蒙与子爵对视无语,菲尔德急忙道:“阿瑟大人,西蒙他……”
却见阿瑟一摆手,打断了菲尔德情急下的解释,直视着西蒙缓缓道:“西蒙皇子殿下,贵安,因为您事务缠身,还没来得及同您打招呼,我是阿瑟·德雷弗里克,这是我的儿子安柏·德雷弗里克。”
菲尔德脸色一变,西蒙垂下目光紧抿着唇角。
任何解释安慰的话语,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死去的人无法再活过来,而活着的人心中的伤痛也不会减轻一丝一毫。
出奇的是,刻薄的话语并没有从阿瑟嘴里而出。相反他居然带着一丝平和地开口:“您是一位出色的军人,睿智的将领,这些天我在克伦西亚听到许多人对您的赞颂,也看到了您英勇无畏守护克伦西亚的雄姿,处理事物的冷静与果断。比起名声地位,权力与职务,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神情忐忑的菲尔德,笑了笑:“并且我十分信任菲尔德的眼光,他选择的人不会有错的,您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
但是转瞬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目光落在墙角立着的西蒙的佩剑上,似是回忆般地轻声道:“你的父亲,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小时候是玩伴,长大了是朋友,再后来是君臣,比起上下级关系,我们更像是死党,即便他后来继承了王位,这种关系也没有变过。我知道比起右手他更擅长左手用剑,第一次心动,暗恋的苦恼,甚至是第一次表白,这些我都知道……”
子爵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相信他杀了伊格纳茨,定了我的叛国罪,灭了我一族的亲人,他明明那样爱连着伊格鲁,我不能相信这一切……”
激动的阿瑟双手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试图平静颤抖的身体。安柏站在他身后,双手在父亲的肩膀上安抚性地不住轻拍他。
半晌后,阿瑟才接着说道:“在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前,我并不仇恨他,虽然不能简单地将这仇恨归到谁的身上,但这仇恨却是时时刻刻存在的,也是我活下去的支柱。”
菲尔德和西蒙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不禁有些凝重,子爵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许久,才终于缓下情绪:“可这些事情都是我们这一代的旧账了,你们有你们的生活,实在不应该为上一代背负罪孽。”
阿瑟抬手握住搭在肩头儿子修长的手:“安柏已经被卷了进来,而西蒙,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参与这件事,如果不幸你也被波及,最起码要守护好你珍视的人。”
沉重的话在子爵的一个微笑中结束,菲尔德跟在安柏身后将他们二人送出门外。
门外的瑞塔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即将与父亲分别的事实,忍不住泪水涟涟,拉住子爵的衣服不肯放手。
趁这个机会,菲尔德便拦住安柏说起了悄悄话。
“你们算上伊尔森也只有三个人,打算怎么办?去找博伟尔吗?”菲尔德皱着眉忧心忡忡。
相比菲尔德的担忧,安柏倒是一派轻松自然,他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脸面无表情的西蒙,居然罕见地对菲尔德露出笑容:“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父亲还认识几个人,即便不暴露身份,也能探听出消息。”
见菲尔德还是一脸不赞同,便道:“左右还有亚力克校长,以及养父博伟尔,真相总会有揭开的一天。倒是你菲尔德……”
安柏在远处那人冰冷的目光下,笑容越发灿烂地拍了拍菲尔德的肩膀:“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你总归是一个好人,而好人的命都不会太长,你要时刻注意周围,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了。”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安柏说这样体己的话,想两人从最初的势如水火到如今的坦然而对,甚至是一路冒险互相扶持,菲尔德不禁感叹人生际遇的奇妙,能从安柏口中听到这样的临别赠言,菲尔德不禁有些激动。
一时激动,菲尔德踮起脚伸出双臂给了安柏一个大大的拥抱:“安柏,如今和父亲团聚,你不能再任意对待自己的人生了,你要好好对待自己,好好保护父亲。”
猝不及防,安柏先是被菲尔德的拥抱弄得一愣,听到菲尔德的话,脸上不禁浮起温暖的笑容:“好的,我的朋友,我们会再见的。”
菲尔德推开,直视安柏纯蓝色的双眼,郑重道:“我的朋友,等我们再见的时候,请允许我邀请你一起去冒险。”
安柏笑了笑,伸出了手。
菲尔德也伸出手,与之交握。
回身也给了即将出发的子爵一个拥抱,菲尔德道:“子爵,今天一别,希望你们一切平安。”
想到他们离开的目的,菲尔德心中一叹,只能勉强笑着道:“毕竟是我费了许多力气,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性命,希望您能替我好好珍惜他。”
阿瑟子爵和安柏的离开低调又悄无声息,除了踩在雪地上的脚印留下了印记,没人注意少了那么几个人。
而雪地上的脚印也随着气温的回升而消融至无。
第199章 西蒙的心事()
菲尔德是在安柏等人走了的第三天后,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西蒙有些异样的。
起先,他们两人都是各忙各的,西蒙依然军务缠身,而菲尔德虽然想要清净几天,奈何他醒来的消息比气温回升的速度还快,再次为他检查身体的乔治医师,前来探望的赛丽娜城主夫妇,以及他的一众死党,每个人都对他的醒来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激动和欣喜之情。包括盖尔队长和威尔准尉,如果不是西蒙也在场,菲尔德简直以为他们二人要对他行三跪九叩之礼了。
因为被太多人分散了注意力,导致他并没有及时察觉到西蒙的反常。
这个异样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放在别人身上也不会让人那么在意,然而克伦西亚刚刚经历一次重创,虽然没有输掉战场和气势,却也需要时间休整。安托万被隔离□□,即便没有来自帝都的重新任命,这场战事的指挥权也责无旁贷地落到西蒙身上。
菲尔德原本以为西蒙只会越来越忙,但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
西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不同,依旧忙于军务,但是与往日相比,他每天都会早早地回来,有时候菲尔德沉浸在魔法卷轴的研制中忘了时间,等结束一切回到隔壁,推开房门的时候,重新挑起重担的将军已经坐在摆好晚餐的桌子前等他和多维特许久了。
有时候,西蒙甚至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工作室,也不打断他的研究,只是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他埋头工作,或者陪多维特玩些小游戏。
要说这也是好事,多维特现在正在学说话的时候,菲尔德也愿意西蒙多和多维特亲近。
只不过偶尔,菲尔德会从西蒙的脸色瞥见一两丝奇怪的神色,似是苦恼。虽然西蒙向来都是没什么表情的,但是菲尔德还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无所不能的将军大人。
此时此刻,菲尔德私人的工作室内。
抱着多维特坐在桌前,菲尔德煞有介事地监督着几位滕刻着不同魔法卷轴的魔法师。
赛雷亚放下笔,将刻画好的卷轴递到菲尔德面前,疑惑地重复道:“你问最近城防军务上有没有什么难题?”
皱着眉想了想,赛雷亚也是一头雾水:“还有什么难题?最大的难题不是已经被你解决了吗?哈哈。”
想到波尔蒂那人龟缩在克伦西亚边界不敢前进,赛雷亚就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这可算是战争爆发以来,法兰托利亚最为扬眉吐气的一次反击了,虽然是由菲尔德一人力挽狂澜的,但波尔蒂那人总算受到了教训,再不敢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小瞧法兰托利亚了。他觉得就算是杰森陛下授予菲尔德荆花大十字勋章也不为过。
菲尔德可不知道赛雷亚满脑子幻想着金灿灿的荣誉勋章和人山人海的授勋仪式,他不为所动,仍旧一脸凝重。
加尔见状,立即将意淫得几乎满脸开花的人拍醒。
菲尔德皱眉困惑的神情不似简单的疑问,赛雷亚瞪大眼睛:“难道真有什么新危机了?没听说啊。”
他想了想,压低身子凑到桌子边低声道:“我甚至偷听到哥哥和盖尔队长谈话,说已经联系了安布泽特,要对蓬塔高地的敌人进行偷袭,调遣了周边地区派人支援,如果能夺回蓬塔高地,再对波尔蒂那人进行夹击,我们就赢定啦!”
说到最后,赛雷亚甚至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充满了斗志和激情地握起了拳头。
他在几个朋友面前总是乐于展现情绪化的一面,完全不似威尔准尉面前乖巧听话的弟弟,也不似外人面前那般沉着冷静。
小小的多维特早就和几人混熟,见赛雷亚兴奋得不能自已,也咧着嘴呲着刚长出来的小白牙,攥着拳头学着他嚷道:“定啦!”
可菲尔德还是摇了摇头:“不对,我的感觉错不了,还是有什么事。西蒙越是不说,我越是担心。”
“可是,伤员们的恢复情况也不错,应该不会有别的棘手问题了。”加尔想了想,又道:“城墙的修复也已经完成了,而且还加强了城外的防御工事,就算是波尔蒂那人现在攻过来,我们也不惧怕他们的。”
格吉尔用羽毛笔骚着下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见几个朋友都因为没有什么头绪而有些苦恼,尤其是菲尔德,刚刚恢复过来的脸色透着一股子苍白的虚弱,便压低声音试探性地说道:
“前些日子,西蒙大人让我以我的名义替他给祖父捎去了一封信,虽然不知道信里都说了些什么,但想必是重要的事情,你们说会因为这个吗?”
几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格吉尔又有些不确定:“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收到祖父的回信呢,西蒙大人又是为什么发愁呢?”
在菲尔德的询问下,几人都停下了笔,坐在桌前冥思苦想,简直像是忧国忧民的谋臣一般苦恼。
而原本只是负责陪同观摩的昆顿,见这样下去非要变成困扰他们三个人生的未解之谜不可,不得不开口道: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如今的克伦西亚都已经挺过了最难的时候,而且就连老天都开始帮助我们。波尔蒂那人习惯了严寒,而他们的战线又长,如今气温回升,无论是对粮食的储备还是物资的运送,都是一个不小的难题,所以胜利女神已经偏向我们这边了。”
他的话虽然有些突兀,却都在理,几人连连点头。
“那照这样看来,好像就更没有什么问题困扰西蒙大人了。”加尔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昆顿手臂环胸,低头沉思了半晌后,才接着道:“你们这几天一直在城防和乔治医师那里帮忙,可能并不知道。”
昆顿跟着盖尔队长几次出入物资仓库,心里面已经有了个大概:“安托万并没有带来物资和粮食,之前一直靠着克伦西亚的储备丰厚才能坚持这么久。但战争的消耗是巨大的,光靠克伦西亚显然支持不了多久。”
菲尔德闻言,仔细一想便心中通透了。
“你是说……”赛雷亚脸上激动的神色瞬间被忧愁所取代。
昆顿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我们已经弹尽粮绝了。”
眼看胜利在望,却又被绊住迈向胜利的脚步,确实让人忧愁。菲尔德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也不想朋友们跟着担忧,便拍拍手道:“好了,好了,我只是昏睡了几天,想了解当前的局势,你们没必要跟着也如此沉重。就算真是军备物资上出了问题,以我们几个的能力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是来看看这些卷轴,我最近不方便使用这些东西,还要靠你们去给波尔蒂那找点即兴节目呢。”
说起这事,其他几人更担心。
格吉尔率先道:“菲尔德,你的魔力真的没了吗?怎么会这样呢?”
菲尔德倒是无所谓地点点头承认:“是啊,现在我可是一点魔力也使不出了,你们可要好好对我。”
他说着还捂着胸口,做了个娇弱的鬼脸。
这一次换其他人担忧起来。赛雷亚对他难得一次的玩笑并不感冒,急急问道:“这几天都没有恢复的迹象吗?”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加尔也颇为担忧地看着他。
多维特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的亲亲爸爸,也好奇地扭过头用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菲尔德的脸蛋,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看那样子,大约是想说:我爸爸果然是最好看的。
几人忧心的样子让菲尔德心中暖洋洋的,朋友真情流露的关心,让他对于魔力暂失